桃李罗堂前(53)

　　“哼，哼，哼。”戎大壮的身子晃来晃去，似乎并没有把余珠的话全部听进去。
　　“你哼哼啥？老娘问你话呢！”余珠越想越生气，她完全没有主意到戎大壮的异常，她继续说道：“你若是再这样，就把我之前给你们的银子全部还回来，不然我就告你欺负我。”
　　仿佛游魂的戎大壮，在余珠推搡自己的时候，看清了余珠的脸，销魂的喊了一声，便把余珠扑倒在地。
　　纵使余珠牙尖嘴利，她也不是一个男人的对手，她被戎大壮按在地上，不管她怎样挣扎，都无法摆脱戎大壮，她拼命的呼喊求救，却没有一个人过来拯救自己，她含着泪望着天上的月亮，不知哪里出了错，自己竟然成了那个被人祸害的人。
　　余珠不知道自己被戎大壮祸害了多久，她只是从心底乞求着，自己今晚发生的事没有任何人知道，这样她还有机会往上爬，她还能过上自己想要的好生活。
　　只是，一切并没有如她所愿，夜半里正带着村里的男人从邻村吃酒回来，听见树林里传来男人销魂的声音，走近一看大家都愣了，余珠也傻了。
　　**
　　第二天，余珠和戎大壮的丑事就在村里传开了，甚至都传到了其他村，戎春花听了更是十万火急的赶回了娘家。
　　“爹，娘这究竟是咋回事儿啊，大壮咋和余珠扯在一起了？”戎春花瞥了一眼坐在院子里呆若木鸡的戎大壮，转而看向堂屋里的戎老二和李秀荷。
　　戎老二深深的叹了口气，“你这问我，我也不知道啊，昨天晚上是里正叫咱们去祠堂的，我和你娘去的时候，就看见大壮和余珠衣衫不整的跪在祠堂。”
　　“春花啊，你说咱们可咋办啊，那老余家在咱们家闹了一上午了，到了下午人才走，还说不给个说法，就要报官呐！”李秀荷说着说着，就又掉起了眼泪。
　　“行了，娘你也别哭了。”戎春花皱着眉为李秀荷擦干眼泪，转过头就看向一直坐在院子里的戎大壮，厉声喊道：“戎大壮，你有没有脑子啊，你招惹谁不好，非要招惹余珠，她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
　　“这……我好像真的没脑子了，我都不知道咋回事，清醒过来的时候就听见大家在骂我，也不知道这余珠咋和我睡在一起了，我也很难受啊。”戎大壮无助的用手搓着脸，企图让自己回想起昨天的事。
　　戎春花逡了一眼戎大壮，嘴上不饶人的讥讽道：“你难受？你还有脸说你难受？你……”
　　“春花啊，你就别骂大壮了。”戎老二打断戎春花的话，接着说道：“事已至此，我也知道那老余家是什么打算了，就是想让咱们娶了余珠，那咱就娶呗！”
　　“啥？”李秀荷抬起头就反对道：“我不同意，我不要那样的儿媳，这段时间咱们也都看清楚了，那余珠哪是什么好人啊，勾搭完戎郑实又勾搭戎耀，没捞到甜头，又反过来勾搭咱们大壮，她就是故意的！她可真不要脸！”
　　戎老二冷笑一声，反问道：“不要？咱们不要，老余家就告咱们，你是想让你儿子进大狱？”
　　李秀荷一时间没了声音，她看了看自家儿子，又看了看自家女儿，咕哝道：“你们也不是不知道那老余家多大的胃口，这若是成亲，还不得花上一大笔银子啊。”
　　这话正中戎老二下怀，他不再和李秀荷犟嘴，低下头摸着手中的拐杖，沉默良久，复又看向戎春花温声说道：“春花啊，你也知道自从爹瘸了，咱家赚银钱就难了，现在大壮又要娶亲，不如你回家和黑蛋说一声，再帮爹一把？”
　　戎春花诧异的看了眼戎老二，随即拒绝道：“爹，你这说啥呢？我夫君已经没少帮咱们了，因为这事儿，我婆婆没少骂我，我们没钱再给你了。”
　　“那你也不能眼看着大壮进大狱啊，咱们可是一家人。”戎老二不似刚才那般和颜悦色，只听他抢着说道：“咱们一家也没亏待过你，把你嫁了户这么好的人家，你总不能……”
　　“爹，你这话我就不愿意听了，我嫁到钱家的彩礼钱可都在你和娘那，另外咱家有事儿，我不也让我夫家帮衬了？我已经仁至义尽了，今儿这银钱我不能掏。”戎春花说完不顾戎老二的怒骂，直接离开了。
　　“当家的，那咱们该咋办啊？”
　　“等我再想想办法，我不能让我刚赚回来的银子又打水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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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收的羊毛足够多, 制出来的毛毡也多，这一日, 戎耀卖完东西, 坐在柜台前拿着戳针戳着剩下的羊毛, 早在以前，他就知道羊毛可以由戳针戳成羊毛毡玩偶和摆件, 只是他一个大男人, 在手工制作上就显得有些笨拙，所以一直没有主动去做羊毛毡玩偶。
　　如今铺子里没了客人, 戎耀便偷偷拿着羊毛, 试着搞起了小制作, 他回忆着苏糯变成狐狸时的样子，拿着戳针不停的戳着。
　　苏糯领着戎玉从外面回来, 他察觉戎耀并没有像往日那般与自己说话, 好奇看了过去，仅是看到戎耀拿着戳针在一个白团子上戳来戳去，苏糯以为戎耀在戳羊毛毡，安顿好戎玉便走上前, 劝说道：“阿耀哥，咱们不是刚戳完一大批羊毛毡吗？应该够咱们卖上一段时间了, 你不用这么着急的。”
　　“嗯, 我都知道，但这一次我做的不是咱们卖的羊毛毡。”戎耀起身为苏糯拉了一个凳子，转而继续认真的戳着毛毡。
　　苏糯看着戎耀手里的白团子, 有了几分兴趣的追问道：“那阿耀哥戳的白团团，是用来做什么的？”
　　“嗯，你再看看，应该很容易就能猜到。”戎耀戳出了一个动物的身子，随即继续戳着动物的头部，将头部和身体交接处，斜着戳实。
　　羊毛毡是利用羊毛毡化而制成，只要用戳针戳好，就算不用胶水，两个不相连的部分也能毡化在一起，而且比用胶水沾的，要自然要美观上许多。
　　苏糯坐在柜台旁，双手托腮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戎耀，他眼看着戎耀手里的两个白团子合二为一，渐渐有了动物的形态，他屏息凝神的又仔细观察了一段时间，随后眼露惊喜道：“阿耀哥，你真厉害，竟然用羊毛戳出了这么招人喜欢的东西。”
　　“我也不太会弄。”面对自家夫郎的吹捧，戎耀勾起唇角笑了笑，复又对着苏糯说道：“你待我一会儿找些染料，把它眼睛戳上就送给你。”
　　苏糯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他身体靠向戎耀，喜滋滋的点了点头，“好啊，这小山猫挺好看哒，送给我留着以后给咱们崽崽玩。”
　　“小山猫？”戎耀拿着戳针的手抖了抖，他把玩偶放在手心里，前后左右的看了看，随后看向苏糯，“糯糯，这不是山猫。”
　　“不是山猫？”苏糯嘟囔两句，接过戎耀手里的玩偶，学着戎耀的样子，板着小脸仔细的观察着，脑海里不断想着自己这一辈子见过的动物，却仍然没有看出来，他开始胡乱猜测，“这难道是野狗？或是小狼崽？”
　　“都不是，你再好好想一想。”戎耀的心情随着自家苏糯的种种猜测，越来越低落，他的手工手艺还是不适合拿出来，他见苏糯一直猜不出，伸出手指了指苏糯，没再言语。
　　素来机敏的苏糯，已经看出戎耀眼里的低落，他看看那憨态可掬的羊毛毡玩偶，再结合戎耀的提醒，随即拍着巴掌说道：“哎！这不就是我嘛，我刚刚猜来猜去，就是把自己忘了，不过阿耀哥做的可真好看啊。”
　　“就你会说话。”戎耀自然很清楚自己的手艺，他伸出手轻轻捏了一下苏糯的脸颊，神情温柔道：“你在旁边监工，我哪里做得不好，你就告诉我。”
　　“嘿嘿，阿耀哥做成什么样我都喜欢。”苏糯笑弯了眉眼，随手拿起桌上的其他毛毡，帮戎耀一起做玩偶。
　　只是两个人的宁静，并没有维持多久，门外就传来一阵马蹄声，原本在哄着戎玉的常小灰，一溜烟儿的跑到门口，在看清门外来者是谁的时候，笑着回头对戎耀和苏糯说道：“是舒鲁和他的夫郎。”
　　“嗯，那就请他们进来。”戎耀算了算日子，心想上次舒鲁离开的时候，说要半月之后才能再次回来，如今这还十日未到，难道是遇到了什么急事？思及此，戎耀领着苏糯和其他家人一起上前去迎接舒鲁。
　　这一次舒鲁不光是带了他的夫郎和钱老实，还带了许多外族人，如今正站在外面用族语叽里呱啦的说着什么。
　　舒鲁一看见戎耀和苏糯，快步走上前，学着本地人的样子拱手致敬，并对着戎耀他们说道：“戎老板，我和我夫郎如约来了，我们回乡就把在这的见闻全部说给了族人听，他们也很向往这的食物，所以我们也把他们带过来了。”
　　“我和舒鲁听老实说，咱们这的小龙虾是有季节的，我们怕晚了吃不上，到家就快马加鞭的赶来了。”舒鲁的夫郎伯罕在一旁搭着话。
　　戎耀也明白了他们为何会回来的这么快，一脸了然的点点头，招呼道：“现在刚入秋，小龙虾确实快到季节了，好在大家来的及时，近几日就在这吃个痛快吧！”
　　“哎！”舒鲁回头对着身后那是十几个族人招招手，把身后马车上的东西全部搬了下来，舒鲁爽朗笑道：“前段时间我走的时候，戎老板说要羊绒，我们回去就告诉族人，把我们草原上的绵羊全部剃了一遍，我夫郎还带着其他人，把不好的粗毛全部挑了出去，带给你们的都是上好的羊绒。”
　　戎耀闻言走上前迫不及待的打开一个粗布袋子，抓起一把羊绒，仔细看了看，羊绒不光颜色比山羊毛要雪白许多，而且手感也比山羊毛细密柔软，用来搓毛线编织衣物都是可以的，他把羊绒拿给苏糯和家里的其他人看了看，随后满意的对舒鲁说道：“难怪舒兄总是说，草原上的羊绒好，如今一看果真如此，这些羊绒有多少我换多少，大家在杂货铺里尽管挑选，咱们按照之前的规矩进行交换。”
　　“成，那就谢过戎老板了，此次我们不光带来了羊绒，我们还带了咱们草原上的其他东西，你看看有没有能换的？”舒鲁转身把其他族人的箱子拽了过来，并全部打开，随即解释道：“咱们居住的地方总有一些外族人来往，时间久了我们也会和他们换一些东西，就比如这些染料和香料。”
　　早在之前，戎耀就打算多买些染料用来染毛毡，如今正好，省着他再去买了，至于香料，戎耀也打算收了，留作以后用来制作冷制皂，先前他做的肥皂都是热制皂，外形以及洗感都不若冷制皂，加上香料正好可以制作成香皂。
　　“这些东西都是可以换的。”戎耀与苏糯对视一眼，看着那群自从进了屋就很是拘谨站在一起的外族人，笑着招呼道：“大家都别站着，你们可以四处看看，想换什么，就和我们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