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又回来啦(104)
燕秦算了两双鞋的高度,又比较了一番他和摄政王额发的高度,心里有几分美滋滋的:现在他应当是他同摄政王一样高了,前两世,这两年都是他长个子最快的时候,等到他十六岁生辰的时候,应当就比摄政王高了吧。
燕秦围着自己转了两圈,眼睛在自己的身上扫视一番,然后脸上的表情带了点喜滋滋的意味在,搞得燕于歌一时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陛下在做什么?”
燕秦当然不可能告诉摄政王真相,他神秘兮兮地道:“秘密。”
“方才陛下还说,我们两个之间,不应该有什么秘密,怎么轮到陛下了,就可以有秘密了。”这可不大公平啊。
“这种性质不一样。”燕秦分辩说,“孤只是说,大事上不能有秘密,但这种无关痛痒的小秘密就无所谓。人和人之间,总要有点神秘感才好,王叔若是把我都看透了,肯定就不喜欢我了。”
小皇帝这分明是诡辩,燕于歌又道:“臣便是不喜欢自己了,也不会不喜欢陛下的。”
甜言蜜语谁都会说,特别是现在,他们两个人之间才算是刚定了情,正是情意正笃的时候,这个时候,被感情冲昏了脑袋的摄政王什么不要脸的话都能说出来。
什么“不喜欢自己了,也不会不喜欢陛下”这种话,一听就假的很,燕秦才不信摄政王这鬼话呢。
“王叔总是爱说些好听的哄我开心,以后你可不要轻易在孤面前许诺,不然的话,我就当你说的是真话了。”
燕于歌指天发誓:“我所言,绝对无半点虚假。”
相比一碰到情情爱爱就无比感性的摄政王,燕秦显然要理性许多,他撇撇嘴:“孤相信你此时的真心,只是一时的真心,不代表一辈子。等明年这个时候,希望你还能对着孤说这样的话来。”
在有些事情上,燕秦总是相当乐观,而且极其擅长开解宽慰自己,但在这种感情方面,他就显得十分的消极。
这和他前两段感情有很大的关系,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被蛇咬了两次,看事情自然没那么乐观。
摄政王显然也察觉到了小皇帝这个毛病,他不知道为什么小皇帝对情感之事这么消极,心里揣摩了一番,觉得对方可能是因为风流的先皇带来的负面影响太多,所以对人间真情失去了希望。
不过消极一点,也不要紧,他会用时间来证明自己对小皇帝的真心。
“是还早。”
“嗯?”摄政王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燕秦一时间没理解他的意思。
燕于歌又接着说:“是我记错了时间,以为陛下的生辰快到了。”两个月,其实并不算早了,他应该好好给小皇帝策划一番惊喜了。不过惊喜之所以叫惊喜,就是因为对方丝毫不知情,他想让小皇帝能够过个开心的生日,那策划的内容,肯定是要瞒着燕秦的。
燕秦听了这一句,便悟了,感情对方是在回答先前自己的问题啊,他们的话题都换了一个了,摄政王这也太后知后觉了些吧。
可能聪明的人思维都比较跳跃,燕秦下意识地给摄政王找了这么个理由:“我就说了还早,但是秋猎的事情倒是就在这几日了。”
除了掌握生杀大权的时候有那种特别的感觉,在大多数时候燕秦觉得自己的这个皇帝做的挺枯燥无聊的人。
为了做个好皇帝,一年当中,绝大部分他的待在寝宫,太和殿,还有御书房,面对最多的东西,就是小山堆一般的折子。
以前的时候,就靠话本打发空闲时光,这段时间以来,为了提升武艺,强身健体,他连话本都没有什么时间看了。
而且以往的时候,他看话本,也都是挑摄政王不在的时候。可前一段时间,几乎每个晚上,摄政王都是在他的寝宫外睡的,而且最近这段时间,对方变本加厉,直接从龙床外爬到了龙床上,当着摄政王的面,他就更加不好偷偷一个人掏出话本看了。
他消遣的活动本来就不多,总感觉同摄政王在一起之后,他的消遣就更少了。摄政王给他上的那些课确实是挺有意思,可那毕竟是上课,不是放松。
难得有秋猎这么一个可以放松下身心的活动,不同于刚炒重生那会,燕秦对此次的秋猎倒颇有几分期待起来。
燕于歌对秋猎这种事情,倒没有特别的感觉,因为自打他开始参加秋猎,年年的魁首都非他莫属,每年都是头名,完全没有半点惊喜可言。
他想起来自己讨要的那道圣旨,一时间竟觉得有些唏嘘:“陛下给臣写的那道圣旨现在想来,竟是这么浪费掉了。”
燕秦不这么觉得:“哪有浪费,明面上,是燕如歌同孤成的婚,又不是摄政王。”
“但是那日晚上,摄政王同陛下也成了一次婚。”
“摄政王同陛下并没有成婚。”燕秦矢口否认,像是没有看到摄政王突然变化的脸色一样,他不紧不慢语气悠悠地把后半句话说完,“成亲的只是燕秦和燕于歌而已。”
摄政王的脸在一瞬间完成了从正常白皙红润到脸色铁青再到微红的变化,此番变脸精彩绝伦的程度堪比燕都梨园里最大戏班的台柱子。
“陛下说的甚是有理,那臣要行使陛下赐予圣旨的权力,请臣的心上人再同臣成一次婚,这次,是摄政王和陛下成婚。”
燕秦想都不想地拒绝:“不成。”
这次小皇帝给出的理由只有两个字:“没钱。”
大婚几乎掏空了国库,现在国库空虚,没那个闲钱供他瞎折腾了。
而且为了给摄政王一份令人艳羡的聘礼,他还特地动用了自己的小金库。
再来一次,岂不是要把他的小金库也给掏光。不干,他坚决不干。
燕于歌这下子也没法生气了,他只有些哭笑不得,他捏着嗓子,学当今皇后的声音道:“陛下可曾看过妾身的嫁妆。”
燕秦回忆了一番,发现自己对皇后的嫁妆根本就一点也没有印象:“没看过。”
他在后头添上一句:“没看过也不碍事啊,你难道还想要让孤用皇后的嫁妆做这种事情?”
得亏摄政王和皇后实际上就是一个人,不然的话,搁他处在摄政王这位置,肯定要把自己气死。
“臣不在意有没有那几箱的聘礼。”
“可是孤在乎。”作为一个大男人,怎么能随随便便地用媳妇的钱呢。
眼瞅着两个人说着说着就要争执起来了,燕于歌很是聪明地选择了闭嘴不说话。
“我们不提这个了,若是今儿个秋猎,我还是头名,陛下可想好了要赏赐臣什么礼?”
“这头筹你可没有拿呢,话还是不要说得太满太早了些来得好。”
摄政王有一点说的没错,往年都是他拿头筹,但今年不一样,他一定要打破摄政王处处第一的僵局,今年的头筹,他一定要拿到手。
毕竟他这些时日以来的骑射功夫,都是摄政王给教的。有句话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今年他肯定能赢过摄政王。
小皇帝一脸的信誓旦旦,仿佛摄政王输给他的画面,就浮现在了他的眼前。
燕于歌不动声色地道:“那若是臣赢了呢?”
燕秦完全不觉得摄政王会赢,不过他也怕万一嘛,不敢把话说得太死:“王叔想要什么?”
摄政王回了燕秦两个字:“秘密。”
这次的对话,倒是和先前一下子颠了个个。
燕秦冷哼一声,倒没有多说什么,毕竟先前他和摄政王刚刚进行了一个类似的对话,他要是否认,不是连自己一起否认进去了么,他又不傻。
燕于歌道:“到那时候,便各凭本事就是。”
他最骄傲的地方,便是骑射了,更准确的说,是射,不是骑。但这些时日以来,他除了基本的练武外,他还一直有练先前未完的马上功夫。
原本他确实不自觉有几分害怕,但现在,那种紧张感完全消失得无影走了,这也是多亏了摄政王。
两个人谈话后不久,便迎来了燕秦登基后的第三次大型秋猎。第二次的那会,两个人完全都无心参与此间事,一个秋猎活动,举办得甚是敷衍。
今年就不一样了,燕秦要展现自己作为一国之君的风采,努力的想赢,摄政王为了讨那个彩头,都把此次的秋猎看得很重。
而且因为燕秦亲政的缘故,到秋猎的时候,燕秦周遭已经开始围了不少官员。另一半则围在摄政王身边,各种向摄政王献殷勤。
这些讨好他的官员当中,有些是墙头草,风吹两边倒。有些则是保皇党,一直以来,就把皇家正统看得无比重要。
这类保皇党,其实在燕秦没有亲政之前,就有向小皇帝投诚的意愿,只是先前摄政王抓权抓得太紧了,小皇帝其实是个完全被架空的傀儡,他们心下失望,也就暂时选择观望。
现在燕秦展露自己能干聪慧的一面了,这些个保皇党们便重新燃起了希望,整日地跟在小皇帝的跟前,为燕秦出谋画策。
这些大臣的奉承话好听的很,比蜜糖还甜,不过这种话,燕秦也就是刚开始听的时候有点感觉,时间久了,对他来说,完全没有什么额外的影响。
一只,两只,三只……燕秦捕获的猎物一点点地增加着,但是这还不够,隔一段时间,传讯的小兵便来回地在摄政王和燕于歌身边跑,以便燕秦能够及时地了解敌手的情况。
这一次,拿下秋猎一血的,不是燕秦,也不是摄政王,而是个没有什么存在感的普通官员。
燕秦不免有几分失望,但是也就是几分而已,魁首不是他们两个中的一个,那接下来,真正决定他和摄政王之间胜负的,就是数量还有个头大小。
毕竟一百只野兔子也比不过一只大野熊。
然而,比着比着,这秋猎场上,又出了一个问题。
第126章
林中深处,一群侍卫和官员跟在小皇帝的身后, 全都屏住呼吸, 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而小皇帝手里的箭矢正对准了远处一只吃草的梅花鹿。
这生得膘肥体壮的梅花鹿惬意的吃着草, 全然不觉即将到来的危险。突然一声惊叫, 燕秦还没有来得及把箭射出去,那叫声却惊动了树林里吃草的鹿,愣是让它一溜烟跑了。
那么远的距离,便是他再射,十有八九也不成功。燕秦只好把箭收回来,懒得浪费一支箭。皇帝射中了猎物要夸, 射不中或者收手也要夸,跟在他身后的侍从出声赞美:“陛下宅心仁厚。”
这话夸的, 他放走的又不是小鹿,也不是什么怀孕了的母鹿, 一只公鹿而已,也是难为这些底下人, 夸不出来也要硬夸。
虽然知道他们夸的很假, 但人都爱听好话, 想了些有的没的,燕秦因为丢失一头不小份量猎物的沮丧倒是淡了许多。
不那么沮丧不代表高兴, 比起先前的样子, 燕秦神色颇有几分冷淡。
皇帝没吭声, 自然有人替他问出想要问的话, 围着皇帝的一个官员厉声呵斥那惊叫之人:“你方才瞎叫些什么。”
燕秦看了眼被官员指着呵斥的人,总感觉是张生面孔,应当不是跟着他过来的这些人。
那人露出十分惊惶的表情:“不是,是西边的树林那里,有位大人出了事!”
先前呵斥的官员又说:“是什么人出的事?”
在西边的树林里打猎的人多了去了,要是小毛病也来叨扰皇帝,未免太没眼色。
方才惊跑了小鹿的人又道:“是先前拿了头筹的刘大人出了事情。”
拿了头筹的人,燕秦这下子有了点印象。刘仲达,据说是武状元出身,一个普通的校尉,平日里根本就接触不到什么王公贵族,更别说是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