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当捕快 下(73)
“郭大人就是县太爷啊!所以说了是误会啊!郭大人是怕在城中发生打斗,那些贼人狗急跳墙,再伤到了平民百姓!所以才用计诓骗那些人出城,准备一网打尽!不过,后来大人不是也命之前埋伏下去的捕快们出来,配合了无常司的诸位大人吗?”
“无耻啊!”周二前一刻还声情并茂的学着那师爷的模样,后一刻就咬牙切齿起来,“他们干了屁的事情,属下问了当时的两个总旗,那些捕快是看了他们将郭大人捉住这才跑出来找事的!”
就周二遇见的这些事,别说是他,卢斯和冯铮也得气得要死。
两人在官场上沉浮了一段时间,多少知道了某些官员是什么尿性的了。这位郭大人,还不一定是个奸细,很可能知道无常司找上门来,又知道他们竟然为的是一群可能蒙元的奸细,他想到的头一件事不是自己得要为民除害,而是这群奸细躲藏在他的治下不知道多长时间,那让上官知道了之后,是否会判他一个失察之罪?
他不想被这么判,那就去让这些奸细消失吧。他应该也不会做让自己的亲信去明目张胆的给奸细送信。但只要让那师爷敲门进去,说些模棱两可的话,表示自己是代表无常司过来巡察的之类,给他们示警,那那些人就会自己消失得干干净净。
这官员是傻?他不是傻,他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他年纪轻轻的就已经是个上县的县令,熬上个六年,有个大功劳也只是“有可能”升迁,罪过却是明明白边的,那何必给自己找麻烦呢?
“怪道今日只见了小侯爷,却不见你们抓捕到的那些贼人,你这回来的人也只有几个……”冯铮皱眉,“你们抓到的人呢?”
“说到这个就更可气了,人抓到了,属下原本想着即刻就送回开阳来!谁知道那狗屁郭大人却说这些人犯乃是在直逸州被捕的,就该先送到知府衙门过堂!”
“呵!”卢斯冷笑,“这是知道自己过错大了,不但想要拼命捞功劳,还想把知府一块拉上吗?”
直逸州的知府杜慈洲跟他们无常司也是老相识了,真把人送过去,其实这郭县令才是仕途走到尽头了。不过,以周二的本事,应该也不至于闹到那个地步。
“那狗官怕就是这个念头,不过属下也没让他得逞,毕竟,人在属下的手里,而且当时进城的无常司人手可是够够的!但就是少不了跟上了一群狗皮膏药,路上遇到了一次劫杀,那群捕快不但没帮上忙,反而还趁着我们兄弟跟人拼命,想押着犯人走!娘的,他们跑的时候还说什么是把凶徒引走,让我们快跑?!”
第204章
冯铮担心问:“我们的人手可有不好的?”
“大人放心,就伤了七八个, 那群蹦出来的歹人, 多是当地被收买的绿林。却是还算仗义, 他们还以为囚车上的是哪里的老大,知道是蒙元人的奸细, 非但没继续难为我们,还反过去打那帮子主使人。囚车上的人和伤员虽然慢一步,但也就是慢了一天,明天就能到了。哎哟!大人!”
卢斯给了周二一个脑瓜崩:“这么重要的事情,当然要先说啊!不管多确定的事情, 还是上一道保险的好,以防万一,派人出去接一下吧。”
暂时告一段落, 两人派了四个总旗两百人出去接人, 勉强算是放心了。
眼看着接人的人出去了, 三人才回来,继续问的就主要是小侯爷的身体状况了。
吸.毒这件事,不是你只有犯瘾的那段时间变得不可控,而是只要染上毒.瘾, 即便不犯瘾的状态下, 大多数人的精神也是不正常的。做什么都提不起劲,狂躁,易怒,羞耻之心和正常的思维也被逐渐消磨。
但是, 人和人毕竟是不一样的,有的人还是有一定的抵抗能力的。或者说,在没有犯.瘾的时候,自控能力还没有完全失去,小侯爷就属于这比较少的一种。
他在被周二救出来之后,清醒并且还算有一定体力的时候,跟周二说了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像是卢斯和冯铮推测的,小侯爷是力竭之后,被抓住的。在他被俘期后,养伤养了一段时间,蒙元人看他不像是要降的样子,却依旧以礼相待,且什么也不来问他。小侯爷正闹不准到底怎么回事的时候,有一天,他突然觉得不对劲。
整个人酸软无力,干什么都提不起劲,接着就越来越难受,越来越难受,难受得他在帐篷里打滚,惨叫。他难受了不知道多久,突然间一种飘飘欲仙的滋味取代了之前折磨一般的难受。
他被抓的时候,太子已经到了边镇,高级将领都知道太子是为什么来的,知道蒙元人手里大概是掌握了一种名为鸦.片的药。小侯爷自然也听说过,可是那时候多少以为对那药的描述有些过于夸大其词——又不是话本,什么东西只是闻一闻能够让人不可自控到那种地步?如今他自己不知不觉中着了道,他只能说哪里是夸大啊,分明是说简单了。
从这天开始,蒙元人就每天都来问他问题了。
只有他回答问题回答得满意了,才会给他用药。他初时还能够憋着不说,或者嚷嚷一些没意义的东西,可是后来瘾上来,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什么。小侯爷觉得这样不行,他就开始不那么硬绷着了,先是说他自己那个小城的,后来又瞎编其他城和军中的事情。
他后来瞎编的这些有的被拆穿,当天他就得不到药,有的没被拆穿。而且对方经常反复询问,他当时的情况,脑袋里一片混沌,前一刻说的话后一刻都会忘记,更不用说瞎编出来的东西,所以没被拆穿的基本上也拆得差不多了。那些人不打他,就是不给他药。
痛苦归痛苦,小侯爷发现,他在停了两天的药之后,脑袋反而清醒了许多,可无奈,他不想要药的时候,对方又给他了。等到后来,对方突然就把他从外头转移了,一路朝中原来。并且,路上询问他的,开始从军机之事,变成了他自己的家事。
小侯爷知道不对,可是也只能用瞎编乱造来反抗。结果自然是被对方发现,被禁药。
后来看见了那孩子,小侯爷就彻底明白对方打的是什么主意了。一直到半个月前,小侯爷抓住机会,打破了一个监视者的脑袋。那些人就把关起来,不给他药,这也是小侯爷猜到的。
他被关了三天,只有少量的食水,可是头脑一天比一天清晰。然后,他就逃出来了。
可倒霉催的,他碰见了个傻.逼县令,又很幸运的碰上了周二。不过,无常司的人手去的还是慢了一步。那些蒙元人发现,还是天天给小侯爷药,让他老老实实的更方便些,所以又给了他鸦.片、
卢斯皱着眉,这种重复强制戒断又上瘾的情况,对人的伤害极大。想想这位小侯爷,卢斯只能竖个大母猪,对他说一句“爷们”了。
“将军,还有一件事。”
卢斯:“卖关子做什么?有什么就说。”
“就是,在押送囚犯回来的路上,属下发现,那些看押的人,尤其是其中的两个蒙元人,他们自己也有毒.瘾。”
卢斯和冯铮都是一愣,卢斯首先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该!天道好轮回啊!!”
笑完之后,他的眼睛亮晶晶的。
说起无法无天,说起对人命的漠视,中原的贵族远比不上草原上的。因为草原上原本就有奴隶,很多东西还处在蒙昧状态。宗教上还大量存在血祭,人牲。鸦.片这种东西,固然是因为一开始制作出它的人,就给使用者敲响了警钟,但看着俘虏在烟雾里□□,总会有人忍不住尝试一下的。
可只要尝试了,这些人还能放下吗?他们可是跟被掐着供应源头的俘虏,与可能存在的奸细不一样,他们可以随时随地大量的供给给自己。
那么一旦一个人染上了,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传染。偏偏草原不足还跟中原不一样,中原皇帝一声令下,那就是全国禁.毒。可草原部族现阶段并没有一个有着如此威信的大单于,毕竟,他们已经接连败给大昱很多年了。
如今这情报人员都已经变成烟.鬼了,草原上的其他人呢?
这消息必须第一时间告诉给皇帝知道,两个人匆匆忙忙的就进了宫。现在他们俩来,皇帝第一时间召见已经成了常态。
皇帝一开始叫两人进来心情还是挺好的,毕竟小侯爷这么快就找回来了。可听两人一说这找回来的过程,他就是越听脸越黑了。当场就一封圣旨下去,不但那郭县令的官儿别做了,他们一家子都给发配了。
对这种人,卢斯和冯铮是一点都不觉得他可怜的。只是有点遗憾,这人怕是被押走发配的时候,后悔的也是没能先一步把奸细赶走。这种东西,他根本认识不到自己的错误的。
继续朝下说,卢斯对于自己的猜测,说的还是很谨慎的。只是说放出鸦.片这头恶兽的蒙元人自己,怕是也沾染上了。
皇帝听完,喜色只是一闪而过,更多的是忧虑:“卢爱卿,你当初给这个逍遥散起的统称还真是不错——毒.品,毒.品……既然是毒,那从做了它的人,到最后用了它的人,就没有一个不沾染上的。且,全都不得解脱……真是让人不寒而栗啊。”
皇帝只在一瞬间因为敌人的衰弱而喜悦,可更让他惧怕的,是这个东西蔓延开来后,所带来的可怕影响。他站了起来,背着手走来走去:“一旦染上了它,文官办公的时候起了瘾,不办了,服散去。武将打仗的时候起了瘾,不打了,服散去。要不了十年,朝廷就再无可用之人,可战之兵。嘶……真是,每次听到这东西,朕都要打个哆嗦啊。”
皇帝对这个东西的痛恨和恐惧比谁都深,因为它毁掉了他引以为荣的长子。而且,皇帝不是没问过长子逍遥散的事情。可每次一问,戒除了很久的长子,都会全身颤抖,流露出痛恨、屈辱却又渴望的神情。那一次次的让他明白了,那到底是多可怕的东西。
一样的话,卢斯曾经在他的那个时空,从文字笔墨上,看到另外一些人发出类似的呼喊。但那个时候的中央帝国早就已经病入膏肓,不但无力拔除身上的毒疮,反而还要因此大量失血。幸运的是,现在这个国家龙威犹在,不幸的是,那东西出现的太早了。
或者说,这种东西应该是永永远远都不出现才好。
“两位爱卿,如今不管如何严查,这逍遥散还是入关了。毕竟,它实在是难以查出。不知道你可有法子?”这东西下禁令不让用,可是管不住自以为没事的白痴,或者别有用心的混账。而且它太容易藏了,随便个走江湖的郎中放在要箱子里去,就能蒙混过关。
卢斯稍微犹豫,道:“陛下,臣早年间做捕快的时候,曾经见过训犬的卖艺人。”
他突然说训犬,皇帝有些意外,但知道卢斯不会在这个时候扯闲篇,所以点了点头,让他继续朝下说。
“训犬人手里有许多卡片,假装犬能识数,扔了几颗豆子,就让犬去找那字数的字片。实际上,却是训犬人每次都在卡片上抹了特别的气味,指引着犬去找。但那味道,咱们人却是闻不到的。”
皇帝思索之后点了点头:“朕也曾听过犬儿顺着主人的衣物,在森林中找到主人的逸闻。犬的鼻子,是比咱们人灵便。爱卿的意思……”
“毒.品怎么个不同,咱们人就算是经过了训练,也可能错过。但是犬不同,闻到了让它记住,那就是一辈子的事情。若能寻来训犬人,让他们训练出闻到毒.品就狂吠的犬儿,分散于各处要地,多少能起些作用。”
皇帝面上露出喜色:“何止是起些作用,若真能如此,朕便可略略安枕了!这事情……还是交给你们无常司去办。”皇帝觉得,今天他这是又挖掘出来了无常司的又一个用法——可以通过他们的手将江湖上的一些人引为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