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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仵作相公(2)

作者:箫雪潆 时间:2018-08-19 22:17 标签:甜文 重生 情有独钟 青梅竹马


面前的青年剑眉星目,比起记忆中,褪去了一点年少轻狂,唯独那双眸子清澈如初。

捕头的衣服整齐贴服,他穿在身上更是英姿飒爽,嘴角还是那么玩世不恭地勾起。

他抓住严书翰的手,像要反复确定他是真实的一样,又看到他腰上的令牌,语气里难掩惊喜:“你就是那个新来的捕头?”

严书翰眼底一片温柔,反握住他的手,点头:“是啊,我们分开好久了,久到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

听到这句话,林佑脸一僵,抽出手。脑里不合时宜地冒出庙里那片火海,这让他不由自主后退一步,低咳一声,正色道:“这次的案件,在死因上有疑点,我们回去好好梳理。”

看见他表情的变化,严书翰脸上难掩失望,却还是顺着他的意:“明白,那就让人先抬回去吧。”

回到衙门,林佑本以为捕快们会先给严书翰接风洗尘,没想到,严书翰包袱一甩,向知县大人报告过后,就命令所有捕快集中到验尸房,一起听这次验尸的分析。

听到这个消息,林佑倒是不好意思了,他偷偷看严书翰的表情,后者只是专注观察台上的尸体,并无其他端倪。他收好自己的小心思,清清嗓子,逐条把自己的发现和疑点说了出来。

当然,那个奇怪的声音除外。

“综上所述,我希望可以进一步验尸,还望各位捕快兄弟能通知陈氏,同时帮忙查探相关消息……”

如林佑所料,自己话还没说完,捕快们就开始窃窃私语:
“说是疑点,其实也不是特别充分啊。”
“就是,淹死的人哪有什么固定的死法。”
“那个陈恶霸很麻烦的,拖着他儿子的尸体,搞不好要告到县大人那。”
……
“安静!”
严书翰的声音不怒自威,验尸房内瞬间鸦雀无声。

年纪最大的“老油条”陈捕快站了出来:“捕头……”
“陈捕快、各位兄弟,大家最近是否有案件在身?” 严书翰打断他的话,开口发问,语气平静。

陈捕快霎时就“领会”严书翰的意思,向身后的几个捕快使了个眼色,回答:“小的最近在调查李家村有人半夜偷瓜。”
后面的捕快会意,纷纷响应:
“小的在调查城南芝麻失窃。”
“小的在调查城北绿豆被盗。”

严书翰听他们说完,也不拆穿,扫了一眼,淡笑问:“换言之,最近各位都有案件在身,对么?”

周围的捕快点头如捣蒜,严书翰气定神闲地说:“那么,这次陈家公子的事,就由我和林大人负责吧。验尸的事,我会和陈家好好商量。至于打探消息,我本来就是新来乍到,了解民情是我本职所在。既然各位都有案件在身,我身为捕头,理应以身作则,为各位分忧解难。不知道各位兄弟对此安排可有异议?”

捕快们你看我,我看你,没人敢吱声。正中严书翰下怀,他手一挥:“那就这样吧,各位兄弟今天也累了,该休息的休息,该查案的查案,解散!”

林佑在一旁,感觉自己像个局外人,等捕快们散去,他才慢慢走到严书翰身边,对方倒是先开了口:“你累不累?现在时间不早了,一起出去吃饭吧?”

林佑摇头:“他们准备为你接风洗尘,你还是不要拂了别人一番好意,往后毕竟要一起办事的。”
“那你呢?” 严书翰明显不高兴。

林佑笑得尴尬:“你也明白,我身份不方便,你自己去就是了,我俩改天再叙旧也不迟。”接着,他便逃也似的快步走出验尸房,不敢再看严书翰的表情。

晚上,林佑独自吃过饭,回房理了半天思路,也想不明白自己身上发生的事。

正准备休息,有人敲响了他的房门。他以为又有命案发生,赶紧跑去打开门,却看见严书翰抱着被子站在门外:
“小佑,今天那个案子,我们再详细聊聊吧。”






      第2章 开篇(二)
林佑一时没反应过来,愣在门口。严书翰趁机侧身闪进房内。
后知后觉的林佑及时挡在他身前,不让他往床边去:“明天不行么?他们没给你安排房间?”

严书翰眼珠一转,回过头,用肩膀把门关上:“现在记忆比较鲜明嘛。而且,你也知道,今天我看见那个泡了水的尸体,一个人晚上越想越害怕。我在这里也就跟你关系最亲。何况,这么久没见,有好多事想跟你说。”

严书翰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林佑觉得又气又好笑:两年过去,这人想出来的借口还是一如既往的烂。

严书翰见他没有回应,变本加厉,把头蹭到林佑的颈边:“我们过去不是常常一起秉烛夜谈的吗?难道你现在嫌弃我了?”

林佑最受不了他这个样子,脸上被蹭得痒痒的,双颊快要烧起来。

不过,他瞬间便冷静下来,轻轻推了推这人:“谈,可以,你把被子放回自己房里再说。”

“我有点累,能不能先在你床上躺一躺?”

“不能,你可以先回自己房里休息。”

林佑不管他怎么软磨硬泡,就是不让靠近自己床边:“这里可是县衙,规矩点。”

严书翰脸上多少有点委屈,扁了扁嘴,又瞥见房里的软榻,转个身就把被褥铺在上面,任林佑怎么推他也不拿开。

林佑拿他没辙,没好气地说:“可是现在我累了,想休息。”

严书翰听后开始解下外衣:“那就先睡觉吧。”也不管林佑瞪着他,翻过被子就躺在软榻上。

林佑算是向他投降了,吹熄蜡烛就躺到床上。

两人各怀心事,漆黑中沉默半晌,林佑实在忍不住:“我听说,你本可入朝为官,却自荐到本县当捕头,是否真事?若是,你何出此举?”

严书翰好一会没有回答,林佑以为他真累得睡着了,才听到他闷声说:“自从我俩分别后,我便拜托人多处打听你的行踪,始终无果。直到听说这个县捕头空缺,再询问县衙中的官员,才知道你竟然当了仵作。”

林佑没想到他竟会这么做,一时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又听见他说:“当初就说过,我本来志向就是当捕快,无论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唯一的私心,就是你。”

林佑眼眶一红,前世种种又涌上心头,差点落下泪来,心中百感交集,绷紧许久的神经,这一刻终于放松下来。

这一觉,他睡得无比安稳,听到鸡啼时,睁着惺忪睡眼爬起来,一眼便看见严书翰在软榻上睡得天昏地暗。

两年过去,这人的心性一点都没变。

严书翰经过历练之后,脸上褪去少年的锐气,多了几分刚毅。不知道他在梦里看到了什么,双眉紧蹙。

林佑心中一软,凭严书翰的出身,入朝或是从军,平步青云都不是难事,偏偏他选择当捕快,可以说是又苦又笨的路之一。

林佑坐到铜镜前,难得仔细看了看镜中的自己:

镜里的人眉目清秀如昔,脸色因常年在内室而稍显苍白,嘴唇紧抿,面上笼罩着化不开的郁色。

曾经,他对自己的外貌不乏自信,少年时,与严书翰出行,收到的香囊羽扇双手都拿不下。

如果没有经历突如其来的变故,大概现在他也会像严书翰一样,至少考取个武进士,两三年后应该也会当上捕头,或许甚至能跟这人平分秋色吧。

不过,他已经好久没认真看过自己的模样,上任以后,每天穿着都以简洁寡淡为主,身上也只有淡不可闻的药草熏香,实在是刻板得无趣。

无他,作为一个仵作,每天面对着死人不说,活人自然也对他退避三舍。

在他刚来县里,百姓不知道他的官职时,多少公子名媛慕名前来,都是听说,县衙来了一位俊美的官大人。

只是,一旦得知他的职位,这些爱慕者也纷纷作鸟兽散。

还有几个特别认死理的,开始的时候还天天躲在暗处偷瞧自己,大胆的还会在路上向他丢绣花手帕。

但久而久之,也在林佑冷淡的态度下知难而退。

当林佑梳洗得差不多,突然听见严书翰小声喊:“小佑!”他回过头,见严书翰醒来,从软榻上坐起,眼神中有一闪而过的慌乱。

“怎么了?”林佑见他的样子不太精神,有点担心是不是软榻狭窄,让他休息不好。

这时,门外有人敲门:“林大人!你在吗?”是张捕快的声音。
林佑应了一句:“来了!”便扯了一件衣服塞到严书翰怀里,让他披上,起身去开门。

“林大人,严……”张捕快话说到一半,看到软榻上“衣衫不整”的严书翰,又望了一眼发髻松散的林佑,下巴快要掉下来,一时都忘了自己是来做什么。

“昨晚严捕头特地来我这里讨论案情,一时投入,忘了时间,夜深不敌睡意,就在我这边小息了一阵。”林佑镇定自若地解释 :“张大哥是不是有什么事?”

“一时投入?!”张捕快脑里不停重复这几个字,经林佑提醒,才记起自己来的目的:“刚找不到严捕头,现在找到了。就是想起,林大人平常负责验尸和文书,不太管打听情报。严捕头又刚来这,还不熟悉周边,需不需要属下带路……”
张捕快还没说完,便对上严书翰投来“善意”的眼神,自觉噤声。

不等林佑开口,严书翰抢先说:“谢谢张大哥,不过,我记得你好像有案件在身?”
“对!”严书翰虽然表面和悦,张捕快还是敏锐地捕捉到话里的杀气,把头点得跟鸡啄米一样:“刚想起,王婆家的狗丢了,得去找找,属下先行告退。”接着他便跟飞也似的,一溜没影。

林佑关上门,知道不能放任严书翰不管,不然明天他就得上房揭瓦。

严书翰倒是一脸春风得意,不知道林佑内心想法,没一会就穿好衣服:“小佑,早饭你想吃什么?”
林佑白了他一眼:“我一向是让打杂的吴叔随便弄点东西,你自便吧。”
严书翰有意误解他的意思:“自便啊,好啊,那我就和你一起吃吧。”

两人到厨房吃早餐,严书翰有一搭没一搭地撩他聊天,林佑故意摆几分脸色,爱理不理。

林佑心里寻思着,怎样才能避开严书翰,找个机会去翻查自己的前世。

昨天过得浑浑噩噩,现在他是越想越心惊:自己这算是活过来了么?可是,时间也倒退到半年前,会不会还是得再经历一遍相同的事?

一想到前世是怎么被诬陷,林佑就很不得将那个元凶千刀万剐。

眼前的问题是,那个纵火犯如今身在何方?

此外,如果自己要去追查上一世的凶手,就必须想办法避开严书翰的耳目。

如果让他一直呆在身边,那自己可能就不得不向他解释,为什么要毫无理由去追捕一个看似无辜的人。

他很了解严书翰,来硬的,他会越挫越勇;来软的,那更不行,这人给他三分颜色就要开染缸。

没一会,衙役找到严书翰:“严捕头,陈家派人来了,要求领回陈俊的尸体。”
严书翰一把摁住林佑的肩,不让他站起来,转而跟衙役说:“明白了,请他们小等一会,我跟知县大人说一声,之后就去见他们。”

衙役领命退了下去,严书翰又对林佑说:“你先吃,等下我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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