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九千岁[重生](108)
这大概是如今天底下唯一能治得住凤明的人了,当然,也治得住齐圣宗。不过好在,他齐圣宗现下在邹伯渠那早已是死人,这位太傅大人再也不会写奏折骂他了。
万分庆幸。
景衡做皇帝时,收到邹伯渠奏折时的状态,比刚才的凤明好不到哪儿去。
尤其是后来太傅大人负气辞官,奏折信件中的言辞愈发激烈。连起来读都是好词,四言八句,文采斐然,但不知为何,读完后就像被谁兜头抽了十几个巴掌,牙酸脸热,脖颈发硬。
非常难受。
非常、难受。
不愧是天下第一才子。
很长一段时间,景衡与凤明都是互读信件,而后改善措辞再转述给对方。
被邹伯渠支配的恐惧。
齐圣宗深吸一口气,寻了个安稳亮堂地方坐好,逐字卒读。
凤明站在案前,目光涣散,修长手指反复扣着桌案上雕着的云纹牡丹。
朝峰:?
一盏茶后,齐圣宗读完那封信,在他放下信抬起头的瞬间,凤明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
齐圣宗瞧他实在可爱,笑了笑说:“没骂你。”
凤明若无其事,装作波澜不惊的样子:“说甚么了。”
“主要是骂怀王。你是太傅最最疼爱的小弟子,受了怀王欺负,他气坏了,连夜写了三篇檄文骂怀王。”
可怜的怀王。
齐圣宗摇摇头,继续说:“自昨日起,南林三千学子都转了矛头,直指怀王。他们与金陵制造局联手控制了金陵,请你去金陵坐镇呢。”
凤明:“……”
“太傅的意思是问你,淮安王世子为人是否可靠。若可靠,就叫你扶持他以勤王之名占据淮南;若不可靠,就取而代之,拥兵自立,叫你去金陵登基。”
邹伯渠在信里把已有的几个藩王侯爷分析个遍,意思是这些人都是当年夺嫡失败的残次品,不建议凤明扶持。
凤明:“……”
朝峰:这是我能听的?
凤明叹了口气:“你当初说,趁机夺取金陵,说的可是这个机会?”
齐圣宗没否认:“当年太傅辞官而去,就是担心有朝一日你我反目,所以提前去金陵为你留后路。”
凤明垂下眼:“这六年……我原以为他不认我这个弟子了。”
“太傅护犊子得狠,他的弟子,他能骂,别人可不能。”齐圣宗把信递给凤明:“你给他回信,可别提我的事。”
凤明道:“信里不提,你去了金陵难道不见他?还是你想装傻充愣,要叫他看出来……”
“能躲得一日是一日。”齐圣宗说:“船到桥头自然直。”
【齐圣宗:景恒,景恒。】
【齐圣宗:?景恒?】
【景恒:干嘛,睡觉呢。】
【齐圣宗:好兄弟,咱要去金陵了,这段时间身体交给你了。遇见一个叫邹伯渠的,一定要躲着走。】
【景恒:哦,这时候好兄弟了,你可真是……】
齐圣宗边劝着景恒边往门外走,一不留神和一各梳着高马尾的少年擦肩而过。
【景恒:停,回头,有情敌。】
齐圣宗依言回头,那梳高马尾的少年的少年看着眼熟,他唤了一声:“乌洛……乌洛兰津?”
那少年回过身,单手抵胸行了一礼:“世子殿下。”
“你怎么在这儿?”
乌洛兰津抬起褐色的眸子,看了眼凤明。
“我要来的。”凤明朝乌洛兰津微微颔首:“你去玩吧。”
乌洛兰津点头退下。
见乌洛兰津走远了,凤明才说:“他是外族,在书院里挨欺负,汪钺接来的。”
齐圣宗和景恒都不相信小狼崽会挨欺负。
可惜他俩不信没用。
真愁人。
入夜,寒风簌簌,虽是初冬,但南方的冬更为阴冷,寒冷中带着股潮气,这样的天气里,凤明的膝盖易疼痛。
景恒抱着枕头摸进凤明房间。
一进屋,正与乌洛兰津撞了个对脸。
景恒:!!!
乌洛兰津问:“这么晚了,世子爷怎来了。”
景恒长出一口气,扬声唤:“凤明!”
凤明才换了月色寝衣,从屏风后转出来:“怎么了?火急火燎的,烧你尾巴了?”
景恒瞧着乌洛兰津,满脸警觉:“你换衣裳,他怎么在屋里?”
他可是死皮赖脸、挨了多少巴掌,才能在凤明换衣服时留在屋里。
凤明无语道:“我在屏风后面。”
“那也不行啊……”景恒恶狠狠瞪了乌洛兰津一眼,又委委屈屈看凤明。
变脸之快,川剧名伶都自叹不如。
景恒贴在凤明身上,像一个没骨头的狐狸精:“孤男寡男的。”为难景恒那样高,还能硬把自己塞到凤明怀里。
凤明被景恒狗头挡着,眼前只能看见景恒头顶炸起的黑毛,呃,是头发,凤明道:“你先下去吧。”
乌洛兰津单手抚胸行礼,后退着退出寝殿。
作者有话说:
齐圣宗:凤明一共就那么点心眼,全用朕身上了。
第81章 探查消息
景恒眯着眼, 见那狼崽子确实走了,这才站起身,仿佛斗赢了的骄傲公鸡, 飘飘然昂扬。
凤明揉揉太阳穴,被景恒的一惊一乍气得头疼:“阿津才十五岁!”
“阿津?”景恒重复一遍, 凤明没觉得丝毫不妥也不敢有何异议,只好切了一声:“在犬戎十五都有儿子了, 你还不了解这些外族么, 妻女奴仆,父死子继,没个规矩。”
“好好好,”景恒一肚子歪理,凤明懒得和他掰扯:“你最有规矩。”
景恒洋洋得意:“当然, 我为你守身如玉。前生今世, 我都没碰过别人。”
【齐圣宗:谢谢,是朕守身如玉。】
凤明把景恒的枕头扔到床上:“睡觉了。”
景恒横抱起凤明:“凤明, 我想……”
一只手不轻不重地搭在景恒喉咙上,微微收紧, 威胁意味十足, 凤明浅笑着温柔地问:“你想什么?”
在锁喉的威胁之下,景恒改口道:“我想看看你长没长肉。”
他颠了颠凤明, 把凤明安安稳稳地放回床榻上:“服用长生丹这么久了,身子可大好了?”
凤明怎不知景恒这蠢狗在想什么。
可太怪了。
他从前和景恒在床上胡闹不觉什么, 可现在景恒身上不光是景恒,还有圣宗, 虽说都是一个人。可圣宗陛下冷静自持, 他从前同圣宗最亲密的动作就是拥抱, 骤然间,要坦诚相见……
凤明盖好被子,把半张脸都埋在被里。
还是下次再说吧。
景恒拥着凤明,在心里埋怨齐圣宗碍事。
【景恒:烦,你还能像以前一样,就好像不在一样那种。】
【齐圣宗:那时朕的灵魂在沉睡。】
【景恒:你再睡会儿。】
【齐圣宗:碍你事儿了?】
【景恒:你在凤明不好意思和我做羞羞的事情!】
【齐圣宗:凤明知道朕在?】
齐圣宗就是齐圣宗,一语道破天际,心眼子多得令人瞠目,操作也骚得离谱,令人情不自禁击节赞叹:还能这样?
景恒恍然大悟,他的手扣扣簌簌摸向凤明腰带,凤明反手按住他的手:“别闹。”
景恒小声说:“他睡着了。”
凤明微微犹豫,手上抵抗的力气却小了许多。
事不宜迟、机不可失,景恒趁机翻身压在凤明身上:“真的,骗你是小狗。”
这说法没什么说服力,凤明却像是信了,纵容了景恒的亲吻。
景恒的唇落在凤明的额头、脸颊,他最爱凤明那双眸,他一亲,那双眼就会微微闭上,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而后再睁开眼睛时,瞳孔中的潋滟水光令人恨不得溺死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