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貌废物被迫登基后(47)
不出他所料,云殷很平静地道:“这是他们自己选择的路。”
这就是盖棺定论了。
成王败寇。李昭漪没再多问什么。只是他刚准备回书房,腰上却突然传来了一股力道。
他被腾空抱起,不得不伸手搂住了云殷的脖子以维持平衡。
云殷将他抱坐在腿上,看他的眼神意味不明。
他说:“陛下刚刚在做什么?”
刚刚……?
李昭漪缓慢地眨了眨眼睛,终于想起来了。
他惊讶于云殷现在还在想五分钟前的事,迟疑地道:“你不喜欢我亲你?”
云殷很喜欢亲他。
不仅是嘴唇,大多数时候,云殷喜欢亲他的眼睛、脸、脖颈,甚至全身,带着要将人吞噬的力道。
难道,云殷只是喜欢亲他,而不喜欢反过来?
“你不喜欢。”李昭漪老老实实地道,“那我下次就不亲了。”
他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摸清云殷的喜好。
摸清了他会很听话。
云殷:“……”
他说:“不是。”
那就是喜欢。李昭漪点点头。记住了。
他准备从云殷的腿上下来,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云殷揽着他的腰,手指捋过他的后脑,吻已经落了下来。一时之间,殿内只剩下轻微的喘息和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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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亲吻结束,李昭漪终于开始挣扎了。
他很无力地说:“我真的要看书了。”
他不知道云殷为什么又莫名其妙亲他,但他真的要来不及了。
云殷的喘息尚未平复。
闻言,他眸光一闪,开口的时候嗓音还有有些哑:“这么喜欢念书?”
他道:“臣记得刚开始把陛下送去上课的时候,陛下看上去还挺苦恼的。”
其实这话有些偏颇了。
李昭漪刚开始去上课的时候确实看上去不怎么开心,但那大多都是因为面对的都是陌生的知识。其实他跟着蔺平和顾清岱学习的这段时间以来,没有休息过一天,课业也是按时完成。
蔺平为人严厉,但看着李昭漪,眼底全是慈爱和喜欢。
头发花白的老人,暮年时刻,眼中又重新焕发了光彩,像是终于在混沌中找到了燕朝残存的希望。
云殷故意这么说,是想看李昭漪的反应。
果不其然,李昭漪忍不住反驳他:“我一开始也没有很苦恼。只是不适应。”
“……我现在想好好念书了。”他别开眼,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平静,他给自己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不然,你欺负我,我都听不懂。”
这话半真半假。
他确实有的时候会听不懂云殷的调侃。
说到底,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云殷长在波澜诡谲的权力中心,而他只是冷宫里被放弃的皇子。
但他又不只是为了听懂云殷的话。
他想靠近云殷,不想被他当成只有长相可取其他一无是处的玩物,他不想……
让云殷看不起他。
李昭漪下定了决心,却不敢露出任何端倪。宛荣之事在前,他生怕被云殷误会成他要夺权。好在云殷最近对他似乎确实放下了戒心,他只是道:“陛下又冤枉臣。”
语声里带着笑,有点儿漫不经心的欠。
李昭漪瞪了他一眼。
然后,他就听云殷道:“既然这样,从明日开始,臣替顾次辅来教陛下治国方略、时事政论。”
“陛下,愿意么?”
*
第二日清晨,李昭漪准时地起床上早朝。
宫变后的第一日早朝,比李昭漪想的要平和许多。甚至连昌平的事都没有掀起太多的波澜,相反,对于这次宫变的处理,连一向敢于直谏的御史都没有太多的异议。
说到底,外姓掌权,是颠覆朝纲。
但李淳瑾姓李,这事只能归于皇室内部的斗争,这种时候,朝臣就插不上嘴了。
相较于李淳瑾和魏家的倒台,这次早朝之后,当朝次辅顾清岱的告假反而引起了更多的骚动。
燕朝目前首辅之位空缺,顾清岱可以说是于云殷之下总揽朝局,这固然为人诟病,但相较于云氏牢牢掌控在手中的军权,倒显得不是那么显眼。
但再不显眼也是内阁次辅,他的告假所有人都有些猝不及防。
顾清岱老了,但看上去显然不像是生病。也未曾听闻他最近请过医。这便有些耐人寻味了。
朝堂之上议论纷纷,几个御史脸色微妙。
李昭漪也怔了怔。
顾清岱的告假是对着他。
他隔着帘子看了一眼云殷,对方没有说话。昨夜他说昌平的事交予他,但这并不算在这个范畴。
李昭漪犹豫了片刻,准奏了。
朝堂鸦雀无声。
下了朝,云殷来陪李昭漪吃饭。
他没有提及此事,倒是很有兴致地在饭后又拖了李昭漪去御花园散步。
散完步,又抱着亲了会儿。李昭漪带着锁骨下的吻痕坐在文政殿。今日蔺平有事要晚到,他的面前只坐着云殷。
李昭漪看着面前摆着的笔墨,道:“顾老告假,你早就知道,是么?”
这话还是委婉。
他们彼此都知道,如果早知道,这就是顾清岱和云殷共同商量的结果。
昨夜,云殷的话说完,李昭漪就怔了许久。
最终,他答应了。
彼时他以为云殷是一时兴起,只是刚刚和他在一起,一时新鲜,想要多跟他呆一会儿。但是今日早朝过后,他完全打消了这个念头。
正是早就知道了顾清岱要告假,云殷才会来做他的老师。这两件事彼此联系,没有任何一件是意外。
……果然,他想。
怀疑谁会沉溺于声色,都不用怀疑云殷。
他的话音落下,云殷看向他的目光多了一分意外和赞许。
他道:“既然陛下问到了,那今日的这第一堂课,臣便不给陛下讲别的。”
他笑了笑:“就讲一讲,这朝堂。”
-
云殷的第一个问题是:“陛下,您觉得顾老为何告假?”
“您怎么想的,怎么说便是。”他温和地道,“不用顾忌任何。”
李昭漪犹豫了一瞬。
片刻后,对云殷的信任抵消了踌躇,他还是说了自己真实的猜测:“因为……顾老是你的舅舅?”
多日的耳濡目染,到底有些成果。
云殷眸光微动,嘴角勾了勾,颔首。
他道:“是。”
昌平倒台,朝中再无人和云、顾抗衡。此时此刻,朝野上下的目光都会集中在这件事上,此时告假,是在明面上表明一个态度,也是为了暂避锋芒。
云殷不能退,退的就只能是顾清岱。
而于李昭漪这里,帝师换了人又好像没换。彰显的则是警告。
顾清岱退,是给皇权几分面子。但是这并不代表权力的让渡,简而言之,只是在堵御史、或许还有天下文人的嘴。
这只是一个很小的举措,其实云殷和顾清岱并没放在心上。
但是李昭漪能想明白,证明了他确实有在认真思考,也确实相较于白纸进步了许多。
紧接着,云殷又给李昭漪讲了讲朝中的具体架构。
这些顾清岱都讲过,但李昭漪敏锐地察觉到,相较于顾清岱的讲法,云殷要更加毫无保留。例如,他会直白地点出,朝中哪些官员同属一派,哪些官员,又是孤臣直臣。
信息量太大,李昭漪听得入神。
一直到蔺平来了,他才得以休息片刻。
下人为他们端上茶水,李昭漪喝了一口,润了润发干的喉咙。
他还在愣神。
他想着刚刚云殷说的话。
从前他只知朝堂一片混乱,能用之人极少,别有用心之人极多。却不知究竟为何,顾清岱讲的浮于表面,相较于时事,更多的是讲理论。
很多时候,他都觉得有些迷惘,不知从何下手。
现在,他知道了为什么。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