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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嫁给牌位后(15)

作者:林沁人 时间:2024-06-11 09:36 标签:生子 甜文 先婚后爱 布衣生活 阴差阳错 江湖

  他才笑了一声,突然觉出不对来,倏地抱着小旦转身向门口看去。
  昏暗的油灯光线下,一个影子正站在不知道何时被打开的门口处。
  莲旦睁大了眼睛看着那影子,脸上的笑意渐渐消了。
  “怎么弄的?”门口停留的人,迈步进了屋,油灯灯光终于照到了他的脸上,算得上清秀的脸,还有一双吓人的眼睛。
  是陈霜宁。
  莲旦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向自己,发现对方问的竟是自己下午刚补好的裤腿。
  他身上的衣裳本就补丁叠补丁,就算裤腿缝过了,也应该并不显眼,莲旦不知道陈霜宁是怎么注意到的。
  向着自己走来的年轻男人让莲旦感到不安,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才低下头,小声回应道:“是被来财扯坏的。”
  陈霜宁停在了他面前三四步远,听到莲旦的回答,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
  莲旦注意到,他从门口进来后,这几步路走得没有发出一点脚步声,与下午回来时不同。
  那时候……难道是故意发出声音提醒自己吗?
  “时候不早了,休息吧。”年轻男人看着莲旦,这样说道。。
  莲旦低着头,头皮一紧,感觉对方的目光在盯着自己头顶,他胡乱地点了点头,先一步开了屋门,出去了。
  莲旦把小旦放到床上里侧,去给木盆里兑上温水,把布巾也备好了,站在旁边等着。
  陈霜宁洗漱完,接过他手里的布巾时,莲旦递过去就连忙收回手。
  对方应该是看了一眼自己,莲旦也不确定。
  弄完以后,年轻的男人说:“去睡吧。”
  莲旦听话地往床边走去,偷眼看向台子上的陈瀚文灵位,又很快收回视线,乖乖地上了床躺下。
  小旦这会儿已经睡着了,两手放在头两侧,睡得四仰八叉的。
  这屋原本是陈瀚文的,他没了之后一直空着。
  莲旦嫁进来前,陈老太找人把只能睡一个人的木板床,换成了现在能睡两人的。
  莲旦身体瘦瘦小小的,和孩子两个人一起,也只占了一小半的床位,还留出来大部分空位来。
  他背朝外,严严实实地盖着被子,浑身紧绷地偷听着背后的动静。
  脚步声来到了床边,莲旦紧张地咬住了嘴唇,却只听到床帘被放下的轻微声音,然后脚步声就又走开了。
  油灯熄灭,屋子里一下子暗了下来。
  莲旦控制着自己的呼吸,让它听起来尽可能像是睡熟了。
  过了好一阵,再没听见脚步声,身边也一直没人。
  这时候盖着被子还是有些热,莲旦坚持了说不上多久,终于忍不住将被子往下推了推,悄悄起身扭头去看。
  在黑暗里待久了,眼睛已经适应了屋里的昏暗,能看清所有东西的轮廓。
  看了一阵,莲旦从床上坐起身来,茫然地往屋子里四处瞅。
  这昏暗的屋子里,哪还有那陈霜宁的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屋里就只剩他和孩子了。
  莲旦躺回床上,想不明白陈霜宁是什么时候出去的,又是怎么出去的。
  他琢磨了一阵,困意渐渐上涌,想要睡,却又莫名地觉得诡异和胆战心惊。
  莲旦小小的身影下了床,趿拉着鞋去把台子上的牌位拿下来,熟悉的凉凉的触感让他有了些安全感,他细细的手指摸了摸上面刻的名字,又回到床上,像以往一样,把牌位抱在怀里,这才慢慢睡熟了。
  应该是在后半夜时,莲旦做了个梦,在梦里他又一次回到了灵匀寺,看见那个尸块散落、血肉狼藉的院子,他知道自己在做梦,却怎么都无法从梦中逃离。
  不知为何,那种令人作呕的血腥味,竟真实得不像梦境,直冲鼻端。
  还有些奇怪的呜咽似的声响。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青梅色长袍,头发束在头顶的男人出现在院子里,冷冽的月光照亮他的脸,那张脸上只有轮廓,没有眼鼻口唇,竟是平的。
  在看清的那个瞬间,莲旦惊恐地“啊”了一声,急速喘息着惊醒了过来。
  莲旦一醒过来,茫然了一阵,就下意识抱住怀里的牌位,蜷缩在了被窝里。
  身边,小旦的呼吸匀长,睡的很香。
  确实只是个梦,莲旦的心跳渐渐平缓下来。
  突然,他觉得有些不对劲,扭头往床外屋子里看去。
  透过半透明的床帘,他看见,一个人影坐在窗边的椅子上,一动也不动,诡异极了。
  莲旦刚平复的心又瞬间揪了起来,尽管看不清那人影的长相,但只看身形,便能认出那是据说死而复生回来的他的夫君。
  莲旦死死咬住嘴唇才没惊叫出声。


第12章 登徒子
  莲旦一夜都没睡好。
  早上起来时,窗边坐着的人已经不见了。
  莲旦给小旦换了干燥的褯子,估摸着孩子也快醒了,就抹了把脸,有些疲惫地下了床,穿上鞋子准备去院子里挤奶。
  出门前,莲旦悄悄开了隔壁的门往里看,屋子里静悄悄的,陈老太太还在昏睡。
  莲旦听他娘亲说过,他祖母临死前就是这样一天天的睡觉,醒着的时候少,东西吃得也少,睡着睡着,人就无声无息地咽气了。
  莲旦担忧地轻轻合上门,悠悠地叹了口气。
  他洗了手,去碗柜找了大碗,又拿了干净的抹布,就出了屋门。
  现在是七月初,天气一天比一天热,莲旦抬头看了看天,被一早上就刺目的阳光晃的眼前发黑,他闭了闭眼,低下头,把拴奶羊的绳子解开,给它换了个屋檐底下的阴凉地儿。
  挤完奶,莲旦又用抹布给奶羊擦了擦,这才小心翼翼端着大海碗回了屋。
  等他把灶膛里的灰扒完了,柴火也烧起来时,莲旦才发觉有什么不对。
  刚才,他去院子里,狗窝那边一点动静也没有,太安静了。
  来财没有像往日般出来吓唬他。
  莲旦把奶碗放进锅里蒸上,犹豫着推开外屋门,想探头看看院子里。
  可他才推开门,就见一个穿着青梅色长袍的男人背对着这边站在门外,长发披散在后背,身形瘦削。
  莲旦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背对着他的人听见了他的动静,缓缓转身看了过来。
  这男人的双眼冷而黑,他初看过来的目光冷漠幽深,里面还有未完全散去的暴戾。
  但在看清来人后,目光又慢慢转变为惯常的直勾勾盯人的样子。
  莲旦有些紧张,磕磕巴巴地不知道说什么好,“我……你……”。
  “狗不见了。”陈霜宁看着他,突然开口道。
  莲旦“啊”了一声,快步绕过年轻男人往狗窝那边走,果然,狗链子耷拉在地上,来财已经不见踪影了。
  “怎……怎么会?”
  这狼狗是陈老太太买来给自家看门的,也是为了威慑那些难缠的亲戚,从小喂到大的,还从没自己挣开链子跑出去过。
  陈老太太醒了后,要是发现来财不见了,莲旦是要倒霉的。
  他身后,年轻男人的声音沙哑而怪异,慢悠悠道:“可能是饿了,出去找吃的了,很快便会回来。”
  莲旦心里担忧,但又毫无办法。他回头看了对方一眼,又迅速转回头去,虽然心里觉得不对,但还是乖顺地“嗯”了一声。
  心里想着,晚上要是还不回来,他得出去找找。
  早饭吃高粱米粥,里面还放了几块去皮的山药,炖得很熟烂。
  莲旦用背带背着小旦,一手背过去拖着孩子的小屁股,一手拿起大勺子,在锅里霍弄了几下,盛到了盆子里。
  之后,他去里屋叫人吃饭,才走到门口,便看见穿着青梅色长袍的人正坐在窗边,他修长白皙的手里握着一本书册,正低头凝神看着。
  阳光从窗纸外照进来,朦朦胧胧地斜洒在他身上青梅色的袍子上,是无关容貌如何的好看和沉静。
  莲旦愣住了。
  他这时才真切地意识到,婆婆嘴里说过的,对方是个读书人。
  “有事吗?”在莲旦呆看着对方时,陈霜宁放下书本,看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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