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美人(22)
“我还有些事要做,十日之后,你在此处等我。”
盛红衣还留恋着那个吻,但慕容情已经离开,忍不住失望地在原地站了很久。
——
龚王府,林琢玉已经返回,在书房眉头深皱地思索着慕容情的话。
慕容情说他弟弟在他手上,要带走他弟弟只需要一个条件,那个条件对林琢玉而言不难,只是他不得不顾及许多。
他母亲还在奉愠天手上,并且,他对这座城市还有感情,熠都庇护了他。
林琢玉一回到王府就一直待在书房,突然注意到房外有人监视,忍不住冷喝一声:
“谁!”
男人打开门,看到还来不及逃走的祈宁,忍不住皱紧眉。祈宁只有十岁,此时扶着自己的皇冠胆战心惊道:
“林……林将军,你……你回来了……”
林琢玉皱眉看着他:“嗯。”
活在奉愠天的阴影下,随时都有性命危险,小皇帝即使年小也懂得保命的道理,不得不对林琢玉也多留了个心眼,只是他到底太小,藏不住话道:
“林将军,你去哪儿了?”
林琢玉被一个小屁孩质问,恼怒道:“轮不到你来管。”
丝毫没有对他的尊敬之意,小皇帝早就看不惯他,猜他肯定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恼羞成怒道:
“你不告诉我,我就去告诉义父!”
“你……”林琢玉没想到还被一个小屁孩儿拿捏,小皇帝努力仰着头威武道:
“你不听我的话,我就把你那封信和那个木偶的事,全部告诉义父!”
“…………”
第38章
祈宁也只是试探林琢玉,看看他有没有隐藏什么对义父的秘密,没想到这一试探就将人惹恼,林琢玉直接低下头来,揪住他的衣领威胁:
“你若敢说半个字,今晚就让你闭嘴。”
男人的眼中都是恶煞的光,祈宁直接吓坏了,抱着他的手臂结结巴巴哀求:
“林……林将军……你放开我……”
林琢玉还是揪着他,祈宁吓得大哭:
“呜……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什么都不会说的……林大哥你放开我吧……”
林琢玉恼恨他哭,厌烦地放开他,刚准备走,祈宁却坐在地上抱住他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哀求:
“林大哥你不要杀我,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他一个十岁的小孩,周围都是奉愠天安插的眼线,一个亲近可信任的人都没有,即使知道自己父王母后死得蹊跷,也不敢有丝毫忤逆,小小年纪就学会看人眼色,属实也不容易。林琢玉一脚将人踢开,极是不耐烦道:
“闭嘴!”
祈宁果然老老实实闭嘴,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害怕发出一点声音惹恼了他,林琢玉烦恼地看着这个棘手的小孩,又蹲下来威胁道:
“你若敢说出去,我随时都能让大哥废了你。”
祈宁果然吓坏了,和他同住这么久,很明白他的武功有多厉害,比他义父还厉害,并且,他义父很重视这个人。若他真给义父说废了自己,祈宁很担心自己性命不保,一时间林琢玉成了比他义父还有威胁的人,祈宁连忙讨好道:
“林将军你放心,我什么也不会说的。”
他故意眨巴着眼泪,显出楚楚可怜的模样,林琢玉看他不过一个小孩,根本没当成威胁,黑着脸就走了。
第二日一早,林琢玉就去了郊外的佛寺里看他的母亲,母子二人避开奉愠天的眼线谈了一个时辰,林琢玉离开的时候,陈钰容满脸泪水,陈钰容知道留不住他,也不想给自己的儿子徒添麻烦,第二日竟然就剃度出家,归隐佛门了。
奉愠天醉酒后昏睡一日,醒来后想着林琢玉昨日身上的香气,整个人都有些飘,奉愠天心痒难耐,与义弟亲近了这么久,那人始终不冷不淡,对他的心意视而不见。奉愠天不是不懊恼,只是此事也不能着急,男人在宫中处理了一些国事,感觉还是头脑昏沉,又叫人摆了宴席,请林琢玉到宫里喝酒。
意外的是,这次林琢玉爽快答应了,奉愠天喜不自胜。
那夜月色极好,林琢玉也难得心情好,在奉愠天喝得微醺的时候,从宫人那里要来一张琴,施施然就在月色下弹了起来。
林琢玉一身月白色的衣袍,素手轻扬,长指划过木琴,一曲清韵袅袅响起,琴音美,人更美,奉愠天捧着那壶酒,如饮仙酿,看着他的素手和玉脸,只觉得他就是要天上的月亮,也愿意为他摘下来。
只不过他的玉弟什么也不要,在奉愠天邀请他留在宫中过夜时,林琢玉也只是忧郁地摇摇头。奉愠天又被他身上那股忧郁之气激起无数怜惜,在林琢玉说想在宫中散散步,欣赏一下月景之时,奉愠天毫不犹豫答应了,还当场赐他一块金牌,凭着这块金牌他可以去宫中、甚至熠都的任何地方。
那晚林琢玉又陪着奉愠天说了会儿话,直到奉愠天头晕目眩,实在忍不住困意昏睡过去,林琢玉才一脸漠然离开。男人果然在宫中欣赏了一晚月景,悠悠然踏着步子把各个宫都走了一遍,又来到奉愠天的寝室,亲自照顾了他一会儿,天亮才走了。
第二日奉愠天醒来,听说他的玉弟亲自坐在床边照顾他,激动得饭也不吃又跑到龚王府,约玉弟骑马,出去狩猎,林琢玉欣欣然都同意了。
那几日,奉愠天好不快活,玉弟简直对他有求必应,他以为二人的关系终于破冰了,不管是用膳还是入寝都想让玉弟留在宫中,林琢玉依然不适应与他共处一室,奉愠天就让人在自己的寝殿旁边为他布置了一间寝殿出来,让他住在那里。
这次林琢玉终于同意了,然而好景不长,他的玉弟只和他亲近了几日,就消失了。
第39章
十日后,熠都郊外的一口枯井旁,慕容情准时出现在那里。
月上中天,等的人还未出现,慕容情已经不耐烦,守在他旁边一身黑衣的盛红衣道:
“公子,万一此人有诈怎么办?”
慕容情眉毛一挑,冷笑道:“他弟弟在我们手上,若是有诈,就让他弟弟陪葬。”
盛红衣还是担心,她根本就不清楚慕容情的计划,又问道:
“公子,你到底准备怎么处置他?”
这是在熠都,林琢玉的地盘,他们二人即使武功高强,又如何抵得上一支军队,若是林琢玉禀告了他那义兄,带了军队来围剿他们,他们很难逃脱。慕容情微微笑道:
“我自有方法,待会儿你无需多言,只需听我的话即可。”
“是。”盛红衣即使怀疑,也只能听话。
直到月影西沉,即将破晓,林琢玉才一脸凝重地出现。男人走到枯井旁边,身后的树林中传来一声冷笑:
“林公子,你来晚了!”
林琢玉一身黑色的夜行衣,翻身从马上下来,手中握紧流云,阴冷地质问道:
“我弟弟在哪儿?”
慕容情冷笑一声:“上次已经说过,你弟弟在教主手上,教主现在日夜宠爱他。”
听到“宠爱”二字,林琢玉几乎面孔扭曲,握剑的手都有些发抖,慕容情又刺激道:
“他现在根本就不记得任何事,还把教主当成了亲哥哥。”
一旁的盛红衣害怕林琢玉暴动,小声提醒一句:“公子……”
慕容情瞪了她一眼,示意她闭嘴,又向林琢玉道:
“林公子,我告诉了你弟弟的消息,我要的东西呢?”
林琢玉捏紧手上的一个包袱,阴冷道:
“我总要先见到栎儿,才能放心地把东西给你。”
慕容情冷笑一声:“这自然好说,你只需将熠都的军事布防图给我,我自然就带你回去见你那宝贝弟弟。”
“我如何信你?”
慕容情看着他手上的包袱,猜里面一定是军事布防图,暗暗窃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