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今天也在内卷(17)
但凡太子有一点点贪慕美色,宁繁都不可能一连半个月找不到人碰瓷儿。
......
慕江远远看着宁繁及宁繁身侧那名身着绿袍的少年,少年样貌清秀,一只手搭在宁繁肩膀上,和宁繁关系很好的样子。
慕江手中酒杯瞬间被他捏得四分五裂。
这几天晚上慕江频频做梦,总是梦到他和宁繁是一对恩爱夫妻。
这种奇怪的梦境让慕江怀疑宁繁是不是给自己下了什么蛊,但请御医把脉,御医信誓旦旦的否决了此事。
今天慕江出来,是想确认一下陈郡王的耳朵是不是像宁繁梦里说的那样,掉下来之后被宁百泉缝上去了。
他和陈郡王没怎么打过交道,刚刚去对方府上,看对方耳朵好好的,完全没有受伤过的痕迹。
现在,康财胆战心惊的顺着慕江的目光望去,同样看到了对面酒楼里的太子妃。
瞅了瞅慕江的脸色,康财小心翼翼道:“那名少年是乔家公子,乔家与宁家是姻亲,想来关系不错。爷,您是不是要召见太子妃?奴才把他叫来?”
“不必。”慕江道,“你去他旁边包厢定一桌酒菜,孤等下就过去。”
康财赶紧去了。
不多时慕江过去了。
灵霄阁是京城里最热闹的酒楼之一,半下午的时候就坐了很多客人。包厢的隔音做得很好,慕江进去之后,听不太清旁边包厢里具体在说什么,只听到那名少年一口一个“宁哥哥”。
宁繁吃完饭就走了,出酒楼之后摸一摸钱袋:“三十两银子,去年只要二十五两,一年时间涨价这么多,这家老板的心就像太子一样黑。”
天冬看了看灵霄阁的招牌:“公子,这家酒楼就是太子的产业之一,太子可有钱了!不过,乔公子说要请您,您怎么不让他请呢?”
宁繁摇了摇扇子。
真让乔仪这小子请了,估计下次两人见面,这小子张口就是“宁哥哥我上次请你吃饭,你今天能不能借我二百两,我想买匹小马骑一骑”。
乔仪家里离这边近,他离开得晚一些。正要带着小厮去结账的时候,对面包厢里出来一人,乔仪走路太快一时没看见,撞对方身上了。
乔公子混迹京城多年,是知名纨绔之一,只有他揍别人的份儿,没有别人揍他的份儿。
但是今天,就因为不小心撞到一个人,对方让手下恶仆把他揍了一顿。
揍完放出狠话说“以后见你一次揍你一次”。
乔仪中途认出自己撞的人是太子,含泪忍下了。
等太子一行人离开之后,乔仪被小厮搀起来,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黑眼圈:“真不知道宁三哥嫁给太子后,过得是什么水深火热的日子。”
正常情况下,乔仪是不喊宁繁为“宁哥哥”的,只有当面见到,为了留下好印象才会喊这么甜。
被揍一顿是很郁闷,不过也有好消息,好消息就是今天的饭钱已经被宁繁付过了。
宁繁回去后就在花园里散步,刚刚喝了几杯酒,他有点犯困,担心现在睡了之后,晚上就睡不着了,出来吹吹风转一转。
来太子府几天了,宁繁还没有四处走动过。
花园里一片茉莉花开得不错,宁繁手指轻轻抚摸过柔软的花瓣,想着要不要摘一些回去熏茶,这个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宁繁,你好大的胆子,谁准许你碰花园里的花?”
宁繁:“……”
等了半个月,碰瓷的机会终于来了!
原本宁繁还在犹豫,听到太子的声音后,他立刻掐断了手中这朵茉莉。
掐断之后宁繁觉得还不够,想着自己要不要把这株茉莉连根拔起。
慕江眼睛微微眯起,冷冷看向宁繁,片刻后又将目光移开。
这几天做多了和宁繁巫山云雨的梦,总让人难以分辨现实和梦境。
或许他有把梦境当真的意思,今天看宁繁和姓乔的在一起,他总有被戴绿帽子的感觉。
“孤的命令你也敢违抗,看来你忘了谁才是太子府真正的主人。”慕江道,“康财,罚太子妃半年俸禄,半年不准踏出太子府一步。”
宁繁:“我不过摘了你一朵花,你罚我半年俸禄?”
慕江心烦意乱:“现在是一年的俸禄,再多说一句话,孤把你赶到偏院去住。”
宁繁原本想着碰瓷太子得废一番功夫,毕竟上次他掐太子那下都没得到太大的惩罚。
或许今天他运气好,撞上了太子心情不好的时候,不过掐一朵花,就顺利完成了任务。
“太子随意,这俸禄我不要了。”
宁繁如愿以偿被驱逐出了海月阁,抱着自己的狐狸和行李去了太子府最破旧偏远靠外的小院子里,从此和太子一南一北隔了好几里路。
他这一走,就像被打入了冷宫,以后在太子府的存在感便没有那么强,宁繁想着太子以后很难再想起自己,过两个月就把自己抛在了脑后,完完全全想不起自己这个人。
现在朝中正忙,皇帝更没心思管太子的家事,无暇过问这些。
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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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江在高处看着天冬和几个陪嫁过来的小厮一同搬动着宁繁的东西,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康财平时没见太子对府上花花草草有多么热爱,今天突然借着花草找事,想来是对太子妃积怨已久。
“太子妃太过嚣张了,好好的花儿长在那里,他怎么能说摘就摘呢?”康财一边瞅着太子的脸色,一边道,“实在该死!”
话音刚落,太子暴戾的目光转移到了他的身上:“你说什么?!”
康财被吓得双腿一软,“扑通”跪在地上,左右开弓给自己几个巴掌:“是奴才该死!”
“他确实是自找死路。”慕江冷冷的道,“孤倒是想知道,他能在那样的地方待多久。”
“太子妃娇惯得很,用不了三天,准会眼巴巴的过来求您,让您准许他回来。”
慕江脸色缓和了许多。
康财陪着笑道:“就算不回来求您,那又怎么样?您缺少美人么?只要您一个吩咐,奴才搜罗五湖四海的美人给您——”
他这句话还没说话,就见太子的脸色又冷了起来。
康财欲哭无泪,他有时候真想不通太子是什么心意。这种情况下,他是该贬低太子妃呢还是夸赞呢?
天冬现在比康财还难受。
“太子凭什么赶我们去别的地方啊?”天冬道,“公子,您去和咱们老爷告状!和陛下告状!”
宁繁拍拍天冬的肩膀:“安静些,不要胡思乱想。”
天冬叹了口气:“唉,来太子府这一遭,您把前十多年里没受过的委屈都受了一遍。”
“再忍一忍。”
宁繁脱身之后,他身边这些人卖身契都在宁府,最后都会被安排回去。
天冬见宁繁都不抱怨什么,他念叨两句就什么都不说了,跟着给宁繁搬东西。
宁繁抱着狐狸往偏院走,带路的嬷嬷冷嘲热讽:“新婚燕尔,太子殿下一连十天半个月不来看你,足以说明不喜欢你了。偏院不比这里,你还像先前那样放不下身段,日子会过得更凄惨。”
“宁家是很厉害,可这又如何?在皇家面前,宁家就是一个下人。”
“……”
宁繁心情不错,完全没听这个嬷嬷在说什么。就算听到了,他也不会理会,在能顺利逃出生天之前,宁繁忍着不做节外生枝的事情。
天冬见公子不仅一点怨气都没有,心情看起来还很不错,走路都很轻快,虽然郁闷,但想着公子做事自然有他自己的道理,自己不懂就别添乱了,他也忍着没有和嬷嬷动嘴。
等到了偏院之后,天冬惊呆了。
兴许没有人居住和打理的缘故,一个夏天过去,这里地上长满了杂草,房梁上还有蜘蛛网。
“公子,您是不是把太子揍了一顿,太子才狠心的把您赶到了这里?”
宁繁怀里的一只狐狸耳朵微动,不知道听见了什么声音,突然跳下来往前面草丛里扑去,很快捉到了一只吱吱乱叫的耗子来给宁繁邀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