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阴郁受重生了(141)
最让我惊讶的是这位博士对我和林重檀一视同仁,他既不夸林重檀聪慧,也不会说我笨,他不要我们死背书,相反,他说我们该多读书,去理解书,然后有自己的意见。
一日课下来,我对这位博士起了佩服之心,夜里入睡前,我还抓着林重檀说:“檀生,盛博士懂的东西真多,君子好古琴,他却弹的一手好扬琴……你今日看到盛博士带来的画没有,画得真好……”
“他已经成婚多载,夫妻和睦,孩子都有你这般高了。”
林重檀的话让我愣了一下,他为什么好端端要提盛博士的私事?
我不理解地看着林重檀,林重檀也望着我,俄顷,他叹了一口气,把我塞进被子里,“睡觉。”
睡觉就睡觉,干嘛那么凶!
原来我上课,心里总是恐惧的,我恐惧夫子、典学们叫我名字,我害怕他们失望的眼神,还恐惧同舍学子嘲笑的目光。
可自从遇到盛博士,我才发现原来课上是不用害怕被叫名字的,盛博士每次都是笑吟吟地望着我,即使我答得不对,他也会认真思量我方才回答的话,然后指出我的正确与不正确。
他并不会一味夸人。
我忽然觉得不回太学上课也挺好的。
但有件事却很尴尬,我现在成日跟林重檀待在一块,无论是上课时,还是课下,连夜里入睡都是在一块。我身体变得很奇怪,有好几次林重檀亲我的时候,我都在脑海里半推半就地想,只要他待会轻点,别那么长时间,我也是可以忍一忍的。
可每次林重檀都没有继续,甚至有一次他都把我抱腿上了。我手指攀住林重檀的肩膀,想叫他放开我,可说出口的声音让我自己都听得面红耳热。
也太……太……
我形容不下去。
胭脂香味滚了我一身,林重檀搂在我腰身的手在收紧,但就在我以为他不会放开我时,他松手了。
他扯过旁边的外袍将我裹得严严实实,语气淡淡,“时辰不早了,睡吧。”
我呆愣许久,才闷闷点了头。
丢人!
我以后不能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可哪知道隔日我就撞见林重檀在浴房自己纾解,我不慎看见这一幕,当即就想出来,但偏偏让我眼尖,看清林重檀用的是我刚换下来的小衣。
这一夜我不敢跟林重檀说话,更不敢说我看到了什么,而林重檀却像是什么都没做一般躺在我旁边。后来,我看到那一件洗好的小衣,委实没脸再穿,只能将其塞到衣柜的最里面。
但我的行为好像被林重檀发现了,他当着我的面把小衣翻了出来,问我为什么不穿。
我结结巴巴说不出所以然,他长睫一垂,轻声说:“小笛看到了?”
“没、没有,我什么都没看到!”
等等,我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我心里哀嚎,面上抿紧唇,不肯再开口。明明林重檀才是该羞愧的人,可他脸都没红一下,还慢条斯理地说:“其实小笛的每一件衣服,我都……”
我听不下去了,连忙抬手捂住他唇。
林重檀眼尾微微弯,贴着我手心的唇动了一下。他动的那下仿佛是在亲我的手心,乍如火星子,瞬间燃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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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我在谋划一件事,我准备给林重檀亲手做一支笔。其实我原先就想做的,但我怕他嫌弃我做的不好。
我翻阅书籍,查做毛笔的法子,将上面需要的材料一一记下后,我拜托盛博士帮我去买。我自己去买,肯定会被林重檀发现。
盛博士一口应了,没多久就买齐了材料给我。
为了给林重檀惊喜,我不得不托词自己要专心温书,不能有人在旁打扰,将林重檀赶出去。
因为每日单独自己待的时间不多,加上开头做的前几支笔我都不满意,最后硬是花了大半个月时间才将那只毛笔完成。
我特意在笔管的尾部用簪花小楷字体刻上林重檀的名字,但他绝对不会知道我还在笔管的内侧刻了一个小小的“笛”字,与“檀生”二字正对着。
我将做好的笔放进买来的锦盒里,准备出去找林重檀。他先前过来给我送莲子羹,只是我当时正忙着收尾,连推带赶的,将人轰出去了。
廊外没人,我往外寻去。每间房屋的门都被我打开、查看,可都没有林重檀。
一直寻到最末的房间,我刚想推门,就被地砖上的东西吸引注意力。
我看到有猩红的液体从房间门缝流出来,一直漫延外面青白的地砖上,有些还渗入地砖缝隙里。
这是血吗?这里为什么会有血?
难道是林重檀出事了?
我心里慌乱,立即去推末尾的房门,可房门锁上了,怎么推都推不开。我喊几声檀生没人应,正想去试试窗户能不能开时,房门从里面打开了。
“小笛。”
我回过头,看见林重檀从门后走出来。
第122章 立春(1)
他衣服整齐,并不像受伤的样子。
“书看完了?”林重檀走到我面前,温声问。
我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围着他打量一圈,好像真的没受伤,那地上的血是怎么来的?
我不由看向房内,但林重檀却在此时捂住我眼睛,“刚刚里面在杀鸡,有些血腥,你还是别看了。”
“杀鸡?可这不是厨房啊。”我迷惑不解,林重檀却搂着我往回走,“最近你温书辛苦,我就让人买了很多东西,厨房没地能杀鸡了,所以只能暂时在这间房杀。”
我还要再问,但他忽地亲我一口。被林重檀一亲,我要说的话登时被迫吞了回去。这人太过分了,居然光天化日就在廊下压着我亲,若非有美人靠的扶栏,我非要摔进廊外的花丛里。
“莲子羹还热在灶上,你先回房,我去给你端过来。”林重檀松开我时,我手脚有些发软,不免气闷地瞪他一眼,转身往回走,却又被他拉回来。
他拿出丝帕仔细将我唇擦了一遍,才重新松手。
我耳朵止不住发烫,连忙闷头往房里去,走到一半,才想起杀鸡的事情还没有问清楚。
算了,喝莲子羹的时候再问。
喝完莲子羹,我正准备问林重檀事情,可话到嘴边停住了。
等等,我想问林重檀什么来着?
我虽努力想,可怎么想都想不起来,我最后只能跟林重檀说:“我好像有事情问你,可我不记得是什么事了。”
“是不是你想问我们时候出去玩?”
林重檀的话让我愣了一下,他接着说:“你这段时间读书辛苦了,前几日的小考,盛博士夸你进步许多,我想我们是时候出去转转,整日闷在房里也不好,对不对?”
他说的是有道理,可我觉得哪里不对,但林重檀开始跟我描绘我出去玩能见到什么,玩到什么,我瞬间心动了。
我其实一直想出去玩,可无论是在姑苏,还是在京城太学,课业繁重,我根本没时间出去玩,也不敢出去玩。
“那盛博士会生气吗?我们就这样出去玩?”我问林重檀。
林重檀说:“不会,他也支持我们出去散散心。”
林重檀真是说做就做,当日就收拾起行李。更为夸张的是,我睡醒睁眼,发现自己不在往日的房间里,而是在毡帐里。我呆了好一会,才松开怀中布娃娃起身下榻。
我披着外袍走出帐篷时,简直有些不敢相信我的眼睛。
这是草原?
草原上的一群白点是羊?
微凉的风吹拂到我面上,空气中还弥漫着青草的味道,我以手挡在额前,前方不远处还有碧蓝的湖泊,在日光的照耀下,仿佛成了天然的宝石。
这里没有层楼叠榭,也不是贝阙珠宫,茫茫的草原跟京城、跟姑苏比,都可以说简陋,可它虽不精致奢华,却有最自然最壮哉的美景,我前所未有地感觉到开阔二字,无论是景,还是心境。
我看到林重檀了,原来他在不远处煮东西。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林重檀下厨,都说君子远庖厨,他看上去极熟练,像是做过很多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