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香艳玉(16)
“行行行,”凌祈宴挥手打断他,“甭解释了,本王信了就是,你自个也好自为之吧,刘庆喜的事情,你最好别再做第二次,这回是因为事情发生在本王庄子上,那些官差不敢细致追查,下次你不定就有这么好运气了。”
“学生知道,……殿下大恩,学生必不敢忘。”
被他奉承这么几句,凌祈宴心里总算舒畅了,勾了勾手指:“起来陪本王喝茶。”
下午,派去外头探听情况的人回来与凌祈宴禀报,说昨日被带走的婢女进了刑部衙门,被审问了一整夜,依旧咬死除了与那刘庆喜发生关系,其他什么都不知情,估摸着过个两日,刑部就会将人放回来。
换做别人,或许还会多关些日子,指不定就屈打成招做替死鬼了,但既然凌祈宴开了金口,没有证据不许私刑逼供,人他们肯定是关不住的,必会全须全尾地送回来。
凌祈宴懒洋洋地听罢,叮嘱江林:“跟庄子上的管事说一声,送回来以后人就留这里吧,放到后头做个粗使丫鬟,别再出现在本王面前碍着本王的眼。”
江林赶忙应下。
温瀛跪坐在一旁给凌祈宴揉按小腿,力道稍稍重了些,凌祈宴轻“嘶”一声:“轻点。”
温瀛放缓手上动作,低声问凌祈宴:“殿下,这事会给毓王府惹来麻烦么?”
凌祈宴哼道:“现在担心给毓王府惹麻烦了?本王还以为本王当真养了条白眼狼呢。”
温瀛皱眉。
凌祈宴无所谓道:“能有什么麻烦,说那婢女杀了刘庆喜,本来就是无稽之谈,一个弱质女流,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他,哪有那么容易?再者说,他的尸身又不是在这庄子里发现的,兴许是他离开这里后,被什么人给杀了呢,与本王何干。”
“那位刘侍郎……”
“一个三品官而已,他还能恨上本王了?”
凌祈宴十分不以为然:“哪怕当真疑心本王,他敢找本王麻烦吗?本王肯让那些官差进来庄子上问话,就已经是开恩了,若是本王不乐意,昨日他们根本连门都进不来。”
他说着,又斜眼睨向温瀛:“倒是你,日后入了仕,就你这清高孤傲的臭德性,又无根无基的,少不得要被人针对,你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本王倒是乐意护着你,但你与本王走得近,太子一派那里,你想必讨不到好。”
温瀛没有接话,沉默一阵,忽地问他:“殿下能护着学生几时?”
凌祈宴一噎,温瀛抬眸:“说不定没等学生入仕,殿下就已经腻味了学生,将学生赶走了,时日一长,谁还记得学生曾经是殿下的人,学生日后入了朝堂,能走到哪一步,都是学生的造化罢了。”
温瀛的神色过于坦荡,凌祈宴顿时有一点讪然,这小子倒也没说错,别说等他入仕,自己这新鲜劲能不能保持过这个年,都难说得很,何必操心他以后,当真多此一举。
虽然,他瞧着这穷秀才,实在心痒得很。
于是用晚膳时,凌祈宴又诓着温瀛多喝了几杯酒,醉意迷蒙后,缠着他不放,要他今夜就从了自己。
温瀛不为所动,面无表情提醒他:“殿下,纵欲果真伤身,您才十几岁,还是悠着些吧。”
说话时,温瀛就跪在床榻前,为凌祈宴脱了鞋袜,帮他沐足。
故意在他脚心敏感处揉了几下,又捏了捏他圆润的脚趾头,听到凌祈宴的倒吸气声,再之后,被愠怒的凌祈宴一脚踹到心口:“不想就滚远些。”
温瀛抬眼看他,神色平静,入目只有凌祈宴在宫灯下艳色绝伦的面庞,心头那些多日来压抑着的屈辱和不忿好似消了大半。
“殿下息怒,学生并非有意叫您生气。”
温瀛低声说着,捉住凌祈宴的脚帮他擦干,又轻捏了两下,再伺候他更衣,凌祈宴一直哼哼唧唧的,但没再打骂他。
待这位骄纵的殿下终于睡下熄了灯,温瀛才告退离开。
睡梦中的凌祈宴翻过身,迷糊间想到,人怎么又跑了……
第14章 大动肝火
刘庆喜的事情,最后不了了之了,毓王府的婢女被放回,刘庆喜之死则以意外落水结案,风波很快过去。
田假之后,温瀛回去国子监念书,每日早去晚归。
他还是老样子,旁人的冷嘲热讽、酸言酸语俱不放在心上,一门心思备考。
这日申时下学,温瀛从书院东门出来,毓王府的马车正停在外头等候,赶车的只有一个小厮,是王府拨下伺候他的人。
温瀛刚要上车,被人拦住。
为首之人他见过,是卫国公世子沈兴曜身边的一个打手。
“世子爷请你去他庄子上一叙。”
说是“请”,对方的态度却十分不客气,直接伸手挡在他面前。
温瀛冷下声音:“毓王殿下还等着我回去,让开。”
“少拿毓王殿下吓唬人,今日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由不得你,别给脸不要脸!”对方啐他一口,抬手一挥,身后涌上来数人,俱都持枪带棒,团团围住温瀛。
温瀛往后退开一步,给自己的小厮使了个眼色,小厮会意,寻着机会赶着车迅速离开。
对方的人越来越多,温瀛赤手空拳,自知打不过,挡了几下不再反抗,被人攥上车带走。
一个时辰后,他被人带进城东郊的卫国公府别庄,以沈兴曜为首的一众世家子正在这里开饮宴,天还未黑,就一个个怀里搂着美娇娘、俏郎君,喝得烂醉如泥、形骸放浪。
温瀛一眼扫过去,除了沈兴曜,刘庆喜说的参与奸杀赵熙的另几个人俱都在场。
见到温瀛被人带进来,沈兴曜眯起眼睛得意一笑:“这就来了?本世子还以为你有多难‘请’呢,你以为投靠了毓王就能高枕无忧?最后还不是落到了本世子手里?”
温瀛不动声色地问:“世子叫学生来这里,意欲何为?”
“你说呢?”沈兴曜舔了舔唇,摇头晃脑道,“反正你伺候毓王也是伺候,伺候本世子也是伺候,毓王能给你的,本世子一样能给你,你不如跟了本世子,至少本世子的脾气比那位毓王殿下好些,不会对你非打即骂。”
他说话时虽故作一副风流之态,但不时抓耳挠腮,扯开的衣襟里露出大片红疹子,被他自己抓抠得惨不忍睹,已全无仪态可言。
不单是他,其他几人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同样能看到斑驳痕迹。
温瀛的目光微黯,他知道,这就是凌祈宴说的,对付这些人的阴损招数。
于床笫间那档子事情上,沈兴曜与他这帮跟班向来喜欢一群人一起糟蹋一个,赵熙就是受害者之一,但那小子太倔,只怕事后寻死觅活,这些人烦了,干脆就真将人弄死了。
死了一个赵熙,这伙人并未因此收敛,前些日子,京城最大的妓馆秀兰苑来了几个南边的名妓,沈兴曜等人去了几回,食髓知味,在那秀兰苑里连着宿了好几日,后头就沾染上了这难以启齿的花柳病。
那些个名妓,是凌祈宴特地叫人安排的,沈兴曜等人果真上钩,得了这花柳病,皮肉溃烂、奇痒难忍,且反反复复、难以根治,够这些人喝一壶的了。
国子监的学官也知道了这事,沈兴曜等人已被书院除名,卫国公还亲自去找了国子监祭酒说情,也没得通融,只风声被压下去,大多数学生都不清楚当中这些隐情。
虽然温瀛觉得,依旧太便宜了这些人。
见温瀛沉默不言,神情中并未有半分屈从之意,隐约还有对自己的不屑,沈兴曜心头火起,砸了手中酒杯:“怎么?本世子要你伺候,你还不乐意?你不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
有喝得醉醺醺的纨绔嬉皮笑脸地与沈兴曜眨眼,满嘴大不敬的话:“世子爷,毓王殿下皮薄肉嫩的,长得跟个女人一样,一看就是好弄的,到了床上肯定放得开得很,跟这小子还不知到底谁伺候谁呢,兴许毓王都被他给上了,世子爷再要他来伺候你,他当然不愿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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