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皇]生杀予夺(23)
几个月不见他好像长高了一些,从前可能因为经常和他待在一起,所以即使他有什么细微的变化自己都没办法第一时间察觉,这样的感觉还挺新奇。
只是,和之前那浑身带刺的样子不同,现在亨利整个人冷冰冰的,油盐不进,他要怎么做才能重新把人追回来?
希尔德布兰揉揉眉心,慢慢地躺下,看着手腕上的镣铐沉思起来。
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手,因为一直以来他爱的就是亨利这个人,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也无所谓将来他还会变成什么样子。
可是亨利似乎误会了。
希尔德布兰也是在他走后才发觉了这一点,不然他一定不会让人就这样离开,就算亨利把剑插进他的胸膛,他也非把人留下不可。
这次萨克森爆发的战乱在希尔德布兰看来是一个绝佳的挽回亨利的时机,所以他来了。
亨利在用过晚餐之后才让人给希尔德布兰把吃的送去,自己则钻进书房里和几个心腹商议战事。
“陛下。”之前查探希尔德布兰和腓特烈信件往来的心腹有了结果,凑到亨利身侧低声向他回禀这件事。
亨利听完他的话后眸色渐渐深沉下来,像是湛蓝的海水中骤然晕开一滴墨色:“你觉得……朕该怀疑他吗?”
心腹低下头恭敬道:“属下认为还是谨慎一些为好,至于其他,相信陛下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亨利狠狠闭了闭眼:“撤走他房外的守卫,朕倒要看看他究竟想做什么!”
……
亨利心想假如希尔德布兰告诉他的事是真的,那么这两天腓特烈那边估计不会再有动静,于是在处理完政事之后他就回了房间。
不知道为什么,尽管他和希尔德布兰已经走到今天这样的地步,在某些事情上他却依然对那个男人抱有隐隐的信任。
洗漱完的亨利躺在床上并没有入睡,而是在黑暗中静静地沉思着什么。
然而,一个小时后他突然听到隔壁房门悄然打开的声音,随即是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响起,那人走路很轻,但在悠长的走廊上仍不可避免地泄漏出些许声响。
亨利过了片刻才步出卧室,面无表情地走到希尔德布兰房门前,抬手转动门把,却发现门被锁上了。
“叩叩叩。”这还是亨利第一次敲门。
屋内静默无声,半晌后房门才被缓缓打开。
亨利看到一个和他同样拥有一头耀眼金发的人垂着头,缩在门后局促不安地低声叫道:“皇、皇兄。”
亨利往里瞥了一眼,看见靠在床上的男人衣襟有些凌乱,嘲讽般地扯了扯唇:“朕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第十七章
“皇兄,我、我只是来看看教皇大人。”海因里希鼓起勇气抬头飞快地觑了亨利一眼,心虚解释道。
亨利没有问他为什么只是看看却要锁门,只微微颔首道:“看完了?看完了就回去睡觉。”
“那你……”
亨利看着他没有说话,透彻的眼神似是窥见了他内心深处所有想法,海因里希不敢再问,犹犹豫豫地走了。
亨利锐利的视线一路追随着他的背影,见他终于回了自己房间后,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反手扣上房门走到男人床前逼问道:“你想对海因里希做什么?!”
希尔德布兰整理好散开的衣襟,无辜地说:“我能做什么?”
在用完晚餐之后,亨利派人核实跟随希尔德布兰前来的两个主教身份,发现他们的确是萨克森教区的神职人员,至于其余神官也都是熟悉的面孔,因此他确信了希尔德布兰的话,让人给他送去晚餐的同时也解开了对他的束缚。
但他没想到却发生了这样的事。
亨利深知这个男人要想蛊惑人心往往只需一个眼神,甚至不用多说一句话,让他留在这里自己始终不能安心:“这里最近一直不太平,为了教皇大人的安全着想,朕想你明天还是回罗马吧。”
希尔德布兰皱起眉严肃道:“亨利,你该警惕的是海因里希,他刚刚意图引诱我,你瞧我的衣服,都被他扯开了,我现在恶心得只想洗个澡。”
亨利瞪视着他,质疑道:“你不会把他推开?!究竟谁引诱谁?”
希尔德布兰被气笑了:“他就那样突然贴过来,我还来不及动手你就敲门了,再说,我引诱他做什么。”
亨利对他话语里的轻蔑感到不快:“你以为我们萨利安家族的人会这么卑贱?!”这话却不知道是在说自己还是海因里希了。
希尔德布兰沉默下来,过了片刻才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亨利深吸一口气:“他跟你说了什么。”他发誓,他这么问完全是为了正事,和私情无关。
希尔德布兰起身走进浴室:“你相信我吗?”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浴室中泛起小小的回音,亨利跟过去站在门口,回答并没有过多的犹豫:“信。”
希尔德布兰褪去衣物的动作细微地停顿了一瞬,转过身看他:“我说什么你都信吗?”
自从亨利单方面切断了和希尔德布兰的情人关系之后,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平心静气地和面前的男人对视:“要看是什么事,你先说,朕自然会有自己的判断。”
希尔德布兰赤裸着上身一字一句道:“我对他没有兴趣。你不信也没关系,我可以杀了他给你看。”
亨利皱眉:“朕问的不是这个。”接着又因他所言感到不忿,“他是朕的弟弟,你敢就试试看!”话虽如此,亨利却相信他真的做得出来,这个男人从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希尔德布兰深深地注视着亨利:“除了你,谁我都下得了手。”
“假如朕让你自裁呢。”面对男人的示好亨利敛起情绪,面无表情。
“如果你真的这么说了,”希尔德布兰语气淡漠得不似在谈论自己的生死,“我会把刀子递给你,不过,记得对准一点。”
“收起你的花言巧语。”不得不说,尽管亨利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感情,这一刻心下却仍有些触动,“朕来不是为了和你谈论这些的,朕只想知道他究竟和你说了什么。”
希尔德布兰当着亨利的面解下裤子并把它随意踢到一边,大方地迈入浴桶中:“怎么,你也怀疑他了?”
“他之前和朕说……你和腓特烈有信件往来,在这个敏感的时候朕不得不认为你们正在暗中进行某些交易。”亨利靠在门边回忆着道,“但是方才朕的人回报说,这个月以来拉特兰宫没有向萨克森传出过信件。”
“说不定我真给他送了信,而你的人没查到。”
“朕相信他们。”现在他手下的人已经不同以往了,对于他们的能力他还是持有一定信心的,“所以朕一开始想,也许只是腓特烈欺骗了海因里希,但其实他没有必要这么做。”
“你该相信的是我,相信我哪怕真的和腓特烈说了什么,也绝不是为了伤害你。”希尔德布兰目光灼灼地望着亨利,半湿的发梢凌乱地贴在鬓边,让他看着柔软了许多。
可惜亨利对此视而不见:“你还没有回答朕的问题。”
希尔德布兰只泡了一会儿就起身从浴桶中迈出来,扯过一旁的浴巾随意擦了擦身上的水珠,下身潮湿的毛发环绕着其间的巨物,此时那处已然有些微微抬头,他就这样坦然地朝亨利走去。
亨利面对似乎有些不怀好意的男人并没有退开,他不会自作多情地认为在自己那么狠绝地结束关系之后,希尔德布兰还想和他做什么。
就这样,希尔德布兰带着一身湿热的气息贴在亨利身前,半搂着他的腰凑在他耳旁说:“他求我操他。”
耳边传来久违的酥麻,亨利忍不住用力推开他:“你说什么?!”
“你明明已经听清楚了。”希尔德布兰赤身裸体地走回床边,坐了下来,“他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我们的关系,现在见我们似乎出了点问题就想乘虚而入,不过光是前一点就十分惹人生疑了。”
亨利见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当下也不多留:“明天你就离开这里,至于海因里希……朕希望你离他远一点。”
“放心,只有对着你的时候我才能硬得起来。”
亨利“砰”一声把门甩上,将希尔德布兰沙哑性感的嗓音利落地隔绝在门后。
回到卧室,亨利走到窗边眺望远处灯火通明的塔楼,那里还能隐约看到士兵守卫的身影,楼下也时不时有军士巡逻,然而这些都无法给他带来安全感。
他不知道海因里希是想挑拨他和希尔德布兰之间的关系才那样说,还是在图谋别的什么,总之,他现在就连亲人都不能相信了。
亨利躺回床上,摸了摸枕头底下的匕首,一切都还是要靠自己。
在又一次梳理完萨克森战事的细枝末节后,亨利想起方才和希尔德布兰的对话。他对那个男人的打算毫无头绪,几个月没有联络,他以为他们应该有了井水不犯河水的默契才是,只是现在看来……他似乎并不是这样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