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食美人[重生](5)
“有点冷。”慎秋讪讪地摸摸手臂。
“我想看。”
这人不要脸不要皮,凑上来好像和慎秋关系很好似的。可他之前还在骂他,说他难看。当知道慎秋好看之后,就换了副态度。
不过慎秋知道他是个好人,嘴毒心软。那天早上的面包是他给自己的。之前慎秋去谢了店长,却发现店长不知道这件事。明明是好心,却总要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慎秋不理解他的想法,就想贺星野照样不理解他长得好看还把脸蒙着的心理。
既然好看,为什么总是要遮着脸?肯定要大大方方给别人看,让全世界都知道自己长得好看才行啊。
不过慎秋没那心思,口罩不肯摘:“店长呢?我、我去找他有事。”
“他不在。”
“噢,那我下次再来找他。”
慎秋想走,贺星野没看见脸哪能放他离开,他一把拦住了去路,“看一下脸又不会怎样。”
他眯着眼睛离得近了些去看,瞧见眼前这对眼珠子波光粼粼的,睫毛显得密而卷,长度也是难得一见。
眼睛好看得想让人摘下去,藏起来。
慎秋被他看得发毛,一把推开了他:“我、我现在要走了。”他没去管贺星野接下来有什么反应,只是径直去推开店门,赶快离开。
[休息中]的牌子挂在上面晃了两下,屋内随后恢复安静。
贺星野手指弯了弯,似乎没反应过来。他追过去开门,之间慎秋的身影远远地映照在路灯下,显得有些单薄。
贺星野抱臂斜倚在门框上,看着那个身影缓缓消失。
只记得那双好看的眼睛了。
真是漂亮,玻璃珠子似的,里面闪烁着落日的余晖。
-
路上,四周染上了夜色,柏油马路被午时浓烈的太阳光晒得发烫,时日过半,这温度也降下了不少。
慎秋在粉白瓷砖的人行道走着,两旁是种满了松树,瓷砖上掉落不少松针,踩在上面发出咯兹咯兹的声音。
他一个人回了家,学校布置的作业不是太多,写完了就去洗澡睡觉了。
等到快要入睡的时候他才发现有两条短信未查看。
一条是陌生号码:所有账户密码000000,不要去打工了。
慎秋觉得这消息发得很奇怪,而且好像对自己的生活了如指掌似的。他犹豫着拨了过去,但对方无人接听。
总觉得在被人偷窥着生活,他往四周望了望,墙壁白如纸面,空旷安静得仿佛能有回音。
他莫名有些害怕,想找江揽云聊聊天。
慎秋:[你现在有空吗?]
江揽云消息回得很快:[很~空~哦~]
慎秋牙齿寒颤了一下,这波浪符简直都能隔着屏幕听清他的语气。
[怎么了?一个人住害怕了?没~什~么~好~害~怕~的~嘛~]
这家伙仿佛能看穿人所思所想似的,慎秋什么都还没说,他倒先安慰起来了,看样子经常和人聊天啊,难怪人缘那么好。
慎秋坐在床上盘好腿,给他发消息。
不知是去他家睡过一趟还是他本身就很招人喜欢的原因,又或者是在冷饮店里替他揍了季如安,慎秋对他的好感比别人多很多,没由来的熟悉感。
[刚刚有人给我发了消息,感觉很了解我的生活情况。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有点慌。]
这次消息来得有点迟:[感觉被人窥视吗?]
[恩。]
江揽云半天没回复,不知道去做什么了。慎秋等了一会没消息,把手机放下轻轻吐了口气,抱着膝盖坐在床上往周围看看,顺便等人回复。
对了,好像还有一条消息没看,慎秋又把手机拿起来,划开那条短信。
仅仅几个字触入他的眼眸。
简:[想听你低喘。]
看清上面的内容后,慎秋心一抖。
这不会是个变态吧……
他心里咯噔一下,难不成和那个没人接的空号是一个人?应该不是,如果是一个人,这条信息这么露骨,没分两个号去发送。
慎秋左思右想,犹豫半天还是把这个[简]拉进了黑名单。
所以他自然就不知道,距离[简]回国的日子,已经不剩多久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真正打脸时机未到,铺垫多一点才会爽嘛,咳咳
☆、第八章
手腕转动的时候还是很疼,即使涂了药,他叹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把手放到床沿,不让自己睡着的时候又不小心压上去。
江揽云现在才回消息:[刚刚接了个电话,有点久。]
慎秋:[那现在这情况怎么办?]
[住我家?]
慎秋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他突然想起来之前江揽云说调查过自己,或许这次可以请他帮忙查一下。总觉得短信里说不清楚,他给江揽云拨了电话过去。
接得有点迟,对方的声音有些沉闷,不像短信里那么随意的语气。
“我记得你和我说过,你知道我有在打工是因为顺手调查了一下,调查一个人是很容易的吗?”
江揽云即使在电话里的回复也有些迟疑,好像并没有只在接电话,还再做着其他事情:“你想让我帮你调查那个给你发消息的人吗?”
慎秋握着电话在房里点头:“恩。但这样有点是太麻烦你了,我可以帮你做些什么的,随便你要求。前提是我能做到的,如果我做不到的话……”
他仰头看天花板,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的确做不到什么,用这个作为交换条件去让江揽云帮忙,天平对哪一方倾斜也太明显了。
“我好像也做不到什么……”慎秋有点不好意思了。
听他这么说,江揽云的声音才含了些许笑意:“可以啊,你可以喜欢我啊,这样来说还是很轻易能做到的吧。”他玩笑似的语气,觉得慎秋说的话有点可爱。
“不要开玩笑……”慎秋头发软软地搭在耳侧,说的话也软趴趴的。他盘着的腿有些发麻,坐姿不太舒服。他把腿伸出来,躺倒在床里,整个人陷在了蓬松的被子里。
他想接着说些什么,却听见江揽云那边传来了一声闷哼。
不像是江揽云的声音。
“你旁边还有人吗?”慎秋问。
江揽云的语气倒是有些轻松:“没有哦,倒是你那边有的太.安静了吧。”
慎秋注意力立刻被转移了,他看着被风吹动的窗帘角,叹了口气:“是啊,没人啊没人,什么人都没有,只有风吹过我有那么点声音。”
“对了,我这边还有点事情……”
慎秋很识趣:“那你先忙吧,我也睡了,晚安。”
“晚安。”
江揽云那边的风鼓鼓地灌进听筒,让慎秋连晚安两个字都没太听清。他看着自己的窗帘角,默默自言自语:这么晚了还在室外啊。
想起之前的那个短信,他不由得有些烦躁起来,抓了抓头发。
算了睡吧,别想了。
可一闭上眼,今天早上的场景又浮现眼前。
完全睡不着了。
实在是……太烦了。总是为这种事烦恼,为一个人心情不好。他很清楚没必要想这些,可这些东西就莫名其妙地冒出来,连带着带来一串不好的回忆。
弄得整个人被乌云罩着,散也散不开。
慎秋不知道别人会不会在意这种事,感觉被这种事情困扰着的他很没用。不擅长打架,也不擅长像江揽云那样成为众人焦点。只会学习,除了学习之外,大概就真的毫无优点了。
他想了太多东西,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
窗户没关,窗帘微动,一个人轻易地翻了窗进来,他好像对这周围非常了解。
脚步落地时无声无息。
他慢慢靠近慎秋的床边,见他睡得正熟,眉毛小小地皱着,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他伸出手轻轻搭在慎秋的脸侧,触感细滑柔软。转而向下,手指一点点滑向他纤长的脖颈,在锁骨处停留了片刻。
四周黑暗得看不清慎秋的脸,可对于他来说却熟悉得很。他略微低下头,有些虔诚地在慎秋唇上印下一吻,舌头缓缓舔过他的嘴唇。
一室静谧,只有窗外的树叶被风吹得飒飒作响。
…………
第二天一早,慎秋被阳光叫醒了,床边窗帘大开,玻璃窗将光晕分隔,地上的光影成阁状。远树成群发着淡青色,入眼很舒服。
慎秋疑惑地看了眼窗户:昨晚拉开窗帘了吗?
没关窗,估计是风吹开的,不过这风也太大了点。
他没多想,起床洗漱穿衣。灌了口水,对着镜子咕嘟咕嘟吐了出来,牙刷在牙齿上上下走动。正刷着牙,忽然被身上的一个痕迹吸引了目光。他吐掉满口的泡沫,重新灌了口水漱干净口。
慎秋靠近了点镜子,把领口往下拉了拉,眼神有些疑惑。
——这是什么?
锁骨上有一点红痕。
他用手抓了抓,又多了几条红印。
慎秋把领口往上弄了点,这是弄破了吗?皮肤没破,而且伤口不痒,应该不是什么大事。他这人潦草惯了,手上抓的痕迹又留在了上面。
收拾好东西去上课,早上大家学习的热情都不是很高。几个人趴在桌子上补眠,等着老师进班。
抽屉里干干净净的,慎秋有些诧异,这几天抽屉里都是满满的零食和情书。江揽云侧过头看他,一副求表扬的样子:“我帮你清掉了。”
可他这几天就是靠着这些零食过活的啊!没了零食怎么办?有种迫不得已要花钱的感觉,明明完全可以不花钱的养活自己一段时间的啊。
慎秋一瞬间变得很丧,倒在桌上不肯起来。
没得到表扬的江揽云“诶”了一声,凑近过来:“怎么了?”
“没什么。”慎秋小小地叹了口气,“只是觉得生活好艰难。”
江揽云刚想摸摸他头发,想起之前他在车里说的话,就把手移向了他的肩,拍了两下:“振作起来,就算是被莫名其妙的人伤害了也没关系,因为恶人自有天收。”
他这一本正经的迷信安慰倒是让慎秋笑出来了。
“希望恶人真的能有天收。”
他垂着脑袋趴在桌子上,幻想了一下季如安被雷劈到的场景,噗嗤笑了出来。这种自我安慰的精神慎秋练得炉火纯青。
在他们聊得轻松的时候,他们的聊天对象季如安已经住进了医院。
没错,他在放学路上被人套着头揍了一顿。早上的伤外加新伤,他骨头断了三根,脸上高高肿起,青紫一片,眼角嘴角都擦皮了皮,完全看不出原貌。
季如安当然暴跳如雷,一定要把揍他的人找出来。可那人选的位置很巧妙,刚好躲过了摄像头,在死角处,季如安的丑态毕露,连揍他的人都不知道是谁。
找不到人季如安非常恼火,即便还想惹事却惹不了了,他还住着院,身上伤还没好。
可恶。
一定是早上那个踹他的家伙,季如安看清了当时他的威胁。
他腿上打了石膏吊着,整个人都被低压笼罩。
“哥,你再去帮我查查,我不信不是他。”他信誓旦旦。
季东洲瞥了他一眼:“等你腿好了再说吧。”
他知道事情是什么样子,自家弟弟嚣张惯了,打架找错了人,所以被揍了一顿。早就该有人挫挫他锐气了,省得天天惹事,上次学生跳楼花了不少关系才平复下来,他倒好,一件件事惹个不停。
“你给我好好养伤,别又出去惹事。等你出院我给你办转学手续,换个学校呆着。”
季如安皱着眉头,非常不满:“不换,去新环境还得重新打理人际关系,烦都烦死了,没空和同学相处。我觉得我这挺好的。”
“我早就让你来育德,你不听,现在好了,你看看你在那个环境都变成了什么样?”季东洲对他的劣迹简直如数家珍,恨铁不成钢,“高三读完我送你出国,再烦都给我忍着。”
“不去。”
“由不得你不去。”
季东洲是育德校董,塞个学生进去不成问题,主要是季如安最近嚣张的名声已经去了老爷子那里,必须得放在眼皮子底下管教才能保证他不出事。
-
“啊啊啊啊啊!”一下课,陈阿渡就大喊了一声,“我不想学化学啊!我完全看不懂啊,这都什么公式啊,不想学不想学!讨厌死了。”
她转过头,哭唧唧地趴在慎秋的桌子上,一副小可怜的样子:“秋秋,你教教我好不好?你教我学得最快了,我上课的时候看着老师的脸就学不下去了。”
这么明目张胆的外貌歧视……老师也才刚刚走啊,这么不在乎的吗?
慎秋顿了顿,把他的书拿出来,刚想问她哪不会,就被江揽云拦住了动作。
他把陈阿渡转了过来,把笔往她面前一搁,冷冷淡淡的:“哪题不会,我教你。”
陈阿渡立刻收回了那张哭唧唧的脸,哀怨地盯着他:“至于吗?我不就想和秋秋多说点话吗?护得跟什么似的,你以为我会吃掉他吗?”
“有可能。”江揽云一点儿也不给她面子,戳穿了她的小心思。
“哎呀呀,好烦哟,你也讨厌死了,比化学还讨厌。”陈阿渡又把身子移到了慎秋旁边。
好像看到了什么,她歪了歪头,仔细窥探了下慎秋领口下的痕迹,抬起头说了句:“秋秋,你身上有吻痕诶。”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章
江揽云也靠了过来,一根手指拨开他衣领,怀疑地看着他:“你昨晚不会做什么了吧?”
慎秋一惊:“怎么可能,我一直在家睡觉的。你们说得也太夸张了,我这个年纪这么会做……那种事啊。”他后面就不太好意思说下去了,声音越来越低,耳尖都密密泛起了红。
“害羞了吗?”陈阿渡凑近了看他,伸手碰了碰他耳朵,慎秋像只兔子似的一抖,陈阿渡一下子就笑出声了,“你的微表情超可爱诶,以前根本没这么可爱的嘛,还有人觉得你很冷漠来着。而且耳朵也太敏感了吧,这样下去怎么得了哦。”
她打着为慎秋好的名义,轻轻捏住了他的耳朵,耳后青色的血管流淌在白皙的皮肤内,更显得脆弱精致。
江揽云拍掉陈阿渡的手:“不要以权谋私,以为和他关系好就可以随便一点了吗?你是女生,能不能矜持一点。”
他伸出手,替慎秋系上了最上面的纽扣,遮住了痕迹。又把他领口翻好,才松开。
“出门的时候怎么不注意一点。”
慎秋摸摸鼻子,小声反驳:“不就是一个虫咬的痕迹吗?没这个必要吧。”他气势在江揽云面前等同于无,话也说得很小声,悄悄反驳了一下。
江揽云眯了眯眼,手指作势要弹他,慎秋忙绷紧了身子等着。
可等到的却是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动作。
那样轻的动静,手指碰在他额头上,而后就移开了。
慎秋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入目他湖光秋色似的眸子。
明明一脚就可以把季如安踢到流血,可刚刚下手的动作实在是太轻了,完全在他预料之外,慎秋连准备都做好了,脊背崩得挺直,顿时松懈了。
他摸了摸自己额头刚刚被碰到的地方,被他的眼神看得脸红,说话有些滞顿:“那个……不疼……”
江揽云湖光秋色的眼神顿时就散了,他唇角弯起露出笑意来,一脸认真好像是在很仔细的问他:“喂,你是傻的吗?”
即使这样,江揽云也一点都不凶,对他温温柔柔的。慎秋感觉心砰砰跳,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上次在包间里醒来的时候,扣子也被人系上了,应该也是他吧。
他对自己可真好啊。
慎秋有点羡慕,可他觉得江揽云喜欢的是原来的慎秋,又不是现在的这个很闷的自己,对自己好也只是对原来的慎秋而已。
正这么想着,上课铃就响了。
在班里窸窸窣窣的收拾东西的声音下,老师走进来讲课,教室里的人开始打起精神来听。
老师扫视了全班,发现少了一个人,他把扶眼镜手放下去撑在桌子上:“左浩怎么没来上课,是不是生病了?”
慎秋往后面看了看,果然空了一个桌子,平常坐在那里的是个戴眼镜的男生,沉沉默默很少说话的样子。
没人想接老师的话茬,毕竟左浩的人际关系并不是很好。老师直接点了名:“班长,什么情况?”
江揽云从座位上站起来:“班主任说过左浩同学因为身体原因暂时休学,不过大概是在准备转学事宜,老师不用担心。”
“这个时候了怎么突然转学了。”老师念叨了几句,不过没有在意,他把书翻开,清清嗓子说了句:“开始上课了,精神集中。”
课程相比于原来的学校,老师明显教学水平更高,讲课内容融会贯通,不至于让人没有兴趣。慎秋对于学习很认真,很快让他把先前想的那些事抛之脑后。
等到下课的时候,江揽云就被老师叫过去帮忙,陈阿渡在座位上看化学,看了半天实在是看不懂,把抽屉里的杂志拿出来翻。
封面是一个篮球运动员,内页有他的专栏。
“帅不帅?”
慎秋点点头:“帅。”
陈阿渡又把那书翻了好几页,来来回回地看:“唉,我好喜欢他的,可我爸妈不允许我追星……好想见他一面啊,给我签个名也行。”
她嘟囔了一句,突然想起来什么:“对了,秋秋你一个人不管做什么都要注意一点知道吗?上次就是的,要不是我看见了……”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忙换了个话题,“一个人一定要注意,大大咧咧很容易被人乘虚而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