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官别开枪![快穿](73)
韩默翻了一两百页的纪录,翻得眼花,也没看出什么线索。
“这里面好像没什么有用的信息,”他叹了口气,阖上病历本,“我们是不是该换个方向,从黄奕辰那边着手?”
谢俞抿了抿唇,从他手中接过病历,改由第一页往后翻。
最开始的病历,不外乎是一些感冒门诊,或者疫苗接种等等纪录。
日期也从江瑾雯入学那一年期初,慢慢往后跳。就在即将翻到她被确诊罹癌的检查报告时,有几页薄薄的门诊纪录吸引了谢俞的注意力。
那是2013年年底,距离江瑾雯过世半年之前,由妇产科门诊开立的处置。
韩默凑上去,喃喃读出最后一段英文名词的翻译。
“药物人工流产。”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若尹的手榴弹,还有胡双喜,七谷,赛尼可,小仙女下凡的地雷,还有宝贝们的营养液跟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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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我的长官是百无禁忌风水师8
江瑾雯曾经怀孕并且使用药物堕胎。
孩子是谁的?
目前看来黄奕辰的可能性最大, 假设江瑾雯在两人交往期间意外怀了黄奕辰的孩子,不得已只得堕胎,却又发现黄奕辰背着她劈腿,那么江瑾雯对黄奕辰的恨意就显得合情合理。
如此一来也能解释为什么访谈期间, 江太太完全没有提到半分江瑾雯的感情状况。
作为母亲, 这种私密又说不上光彩的事情, 当然是尽可能替女儿掩藏。
这个孩子会不会是江瑾雯怨气的来源?
如果是的话,黄奕辰生前居住的公寓内发生的异常事件,又该如何解释?
“我们公寓里面该不会是婴儿的鬼魂作祟吧?”
“这里有纪录,江瑾雯服用堕胎药物的时候, 孕期还不满三个月。”谢俞翻着桌面上一大叠纸张,全是他们从档案室复印的病历副本, “这么丁点大的胎儿,就算对人世有留恋不舍,一般也成不了气候。”
韩默撇撇嘴,提起笔来把便条纸上的‘婴灵’两个字划掉。
“不好意思啊, 能不能帮我们拿一下新的刀片?”
白雅筑从解剖台边抬起头,远远指着公用桌上一个夹链袋。
他们的解剖进度跟其他组别比起来,落后了不少。因为女性身上的脂肪比例较高,生理结构又纤细,单单是小心清除神经血管周围的脂肪, 又要避免将重要的解剖构造弄断,就耗费了大量时间。
锋利的手术刀片沾上脂肪层,很容易就变钝, 只得频频更换。
韩默取了一片铝箔包装,在解剖台边撕开,金属刀片落在台子边缘。白雅筑戴着手套用镊子夹起来,安装到刀柄上。
“谢啦。”她甜甜一笑,又压低声音问,“你们查出了什么没有?”
“还是老样子,资料就只有那些,翻来覆去也没见到新的线索了。”韩默镇日对着病历,只差没把那叠纸给吞了,唯一有用的信息就是那张门诊纪录。“倒是你,跟学姊聊得怎么样?”
病历纪录是死的,没有办法反应江瑾雯生前的想法和心理状态,所以白雅筑实际肩负更重要的工作。
她去医院找江瑾雯的朋友打探消息。那个朋友现在正担任药师,算起来是他们的学姊。
白雅筑每次去拜访学姊,都会顺手买些零食饮料,一来二往两人就熟了起来。白雅筑还问到了学姊的通讯软体帐号,每天互传信息聊天,简直快分不清谁是谁的闺密。
从聊天的过程中,白雅筑一点一点套出了跟江瑾雯有关的信息。
“学姊说,江瑾雯怀孕的事情她也是知道的。不过江瑾雯原本就没有打算要这个孩子,所以服药前后,她的心情都还是挺平静的。可以说她是自愿堕胎。”白雅筑侧着头回想,似乎正努力从成千上百条讯息对话中,提取有用的资讯。
“……学姊还说,其实江瑾雯跟黄奕辰的感情不太稳定,大约是个性不合吧?经常大吵大闹的,甚至还会动起手来。闹了几次分手,最后又都复合。最后一次,是因为黄奕辰劈腿,两人才彻底决裂了。”
韩默听完白雅筑说的话,思路并没有比较清晰,反倒更加混乱。
黄奕辰是个渣男,这点无庸置疑。
可是他跟江瑾雯的相处模式,其实并不算少见。黄奕辰确实对不起江瑾雯,可是应该不至于到深仇大恨,不共戴天的程度才对。
根据谢俞的说法,这徘徊在人间的怨灵,本身其实也是很痛苦的。他们会被束缚在生前的回忆当中,一遍遍经历死亡的过程。所以除非是仇深如海,或是有天大的冤屈,否则一般的生灵,在死后还是会照常投胎转世,将过往的恩怨一笔勾销。
常见的不肯转世的怨灵,不外乎几种类型。一是遭到凶杀横死,而且死得特别惨的那种,二是死后遗体未被妥善处理,暴尸荒野或死无全尸,三是遭到灭门。
很显然,江瑾雯并不符合上述任何一种情况。
白雅筑说完话,又重新弯下腰,埋头用刀片和组织夹将血管和神经一点点分离出来。
他们这周的进度是手臂,下一周就即将要开始进行头部的解剖。
除去毛发之后,解剖台上的遗体显得更娇小了。眼睛半睁着,灰黄色的皮肤表层呈现蜡一般的质地。
韩默瞥了眼大体的脸部,背后顿时窜上一阵恶寒。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惯了江瑾雯生前的照片,眼前这具尸体的脸,总让他生出一种诡异的不协调感。
一个人生前死后的容貌差异之大,无论接触多少次,他都无法泰然面对。
公用桌上,谢俞正用红笔圈出病历上的某个栏位。
韩默仔细一看,发现是病房号码。江瑾雯多次出入医院,住的病房都不太一样,前后大约有四、五个不同床位。
“你想去看江瑾雯住过的病房?”韩默问。
“嗯,多一点头绪是一点。干坐在这里,就算真让你把这叠纸给吞了也查不出个所以然。”
“有人提到要吞纸吗?我这里有,绝对管饱,吃不够尽管还来。”沈长宁从教室后门溜进来,气喘吁吁的,还抱着一个纸箱子,砰一声放到桌上,引得邻桌的人都转过头来。
纸箱子里面满满都是讲义和笔记纸,还有些陈旧泛黄的考题试卷。
“你把你的传家宝全带来这里干什么?”韩默挑着眉问。
由于医学院课业繁重,有些校系有学习小组的传统,所有人合力整理出上课和考试重点,成为共同笔记,再印制成一人一份。这些笔记是考前复习的利器,宁可没有课本,也万万不能没有笔记。
共同笔记在考完试后并不会丢弃,而是传给低年级的学弟妹,供他们将来修习相同科目时参考。
年年累积下来,这些笔记的量就十分可观。
“这些笔记不是我的,猜猜是谁的?”沈长宁骄傲的拍着箱子,“我去找了社团朋友,把他家箱底全都挖了出来。”
沈长宁的朋友是黄奕辰的直属学弟,所以他手上会有黄奕辰传下来的共同笔记。
笔记是考前的救命神器,黄奕辰自己肯定也经常翻看。谢俞先前要求他找来黄奕辰生前使用的物品,越常用的越好,这一箱子笔记可说是完美地符合了条件。
“这一整箱东西要怎么搬回家啊,机车前座塞不下吧?”韩默有点苦恼。那个纸箱就连放在桌上都占去不少空间。
“不用搬回家,放在这里就行了。”谢俞指着桌子下方。“等到下了课,教室没有人的时候,我们再回到这里来。”
听见谢俞这么说,韩默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让沈长宁去找黄奕辰的私人物品,是想要……”
“招魂。”
……
招魂的方式,单是民间流传的说法起码就有上百种。无论选用什么方式,只要能够达到目的便足够。
晚上十点多,校园里进行的社团活动大都已经结束了,校区内只见三三两两慢跑的人,还有几对坐在路灯下喁喁私语的小情侣。
韩默提着一大袋子东西,跟着谢俞穿过林荫步道,通往位处校园角落的解剖教室
解剖教室位在整个校区最偏僻的地方。
随着他们越来越靠近解剖教学楼,周围原本零星的人影也全都消失了,只剩晚风吹过树梢的窸窣声,还有左右款摆的树影。
他们踏上教学楼的走廊,也就是黄奕辰猝死的地方。
再过几分钟就十一点,也就是十二个时辰中的子时,是一天当中阴气最盛的时候。
韩默打了个冷颤,下意识拢紧外套。
“我们待会要干的那些事,如果被监视器拍到,会不会被学校处分啊?”韩默看着阴暗的走廊,还有尽头那排置物柜,心里说不出的忐忑。
“我确认过了,这里唯一的监视器就是置物柜旁那一台,顶多能拍到我们经过。”谢俞向身后比划了一下,“半夜在校园里散步,没违反什么规定吧?”
解剖教学楼一来设备老旧,二来实在没什么值得偷盗的东西,所以安装监视器只是敷衍了事。
毕竟就算真的有小偷进了校园,也不会挑弥漫着福尔马林味的解剖学科下手。
教室就连门锁也是最简陋的那种锁头。
谢俞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铁丝,还有一片铝罐上裁下来的铝片,鼓捣三两下就开了那把锁。
老旧的木板门‘吱呀’一声向后晃荡开,浓重刺鼻的药水味,混杂着脂肪和肌肉的腥气扑鼻而来。
他们合力将沈长宁带来的那个箱子搬出教室,放在走廊上。
这个过程中,韩默一直避免朝解剖台的方向看。明知道课程结束之后,大体都会被罩上白布,但白天见到的遗体脸孔依旧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那股诡异的感觉就像一根钉子,扎在意识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