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兽世当神棍(18)
而展之所以会救佐,让佐在狩猎时躲开了兽人森的偷袭,也只是想要佐看在他帮了他的份上,给他们一点食物罢了。
他没想到自己被野兽尾巴卷起甩到尖锐的石头上居然没有死,但是腿却坏了。
对于别的兽人来说,腿坏了可能意味着沦为残兽,但是对于他们半兽人来说,血流不止就意味着死亡。
感受到有人在他的腿上动来动去,展身不由己,却不住的闷哼出声,突然,展抑制不住地惨叫一声,随即死死咬住嘴里的东西,满面青筋根根蹦起!
他终于听清了那个一直在耳边响起的声音,是非兽人的声音,“好了,放松,一会儿会帮你处理伤口,也不好受,再忍忍。”
还没好么?
他这会儿并不知道闻列是在帮他接骨,以为闻列只是帮他止血救他的命。
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不帮他把腿咬断再止血?
很久以前他曾有机会看过祭司给部落兽人治这样的腿,那时候祭司就是吩咐其他兽人把受伤的兽人的伤腿咬断,再用兽神赐予的止血药敷在上面,帮助兽人恢复。
即使是这样,也还有兽人莫名其妙的死去。
展想着,大概是这个非兽人没有祭司那样神奇的本领吧。
这样也很好了,至少他还有活下来的机会。
很快,凃回来了,空旷的雪地上升起了火,闻列不好意思再撕佐的衣服,便叫凃撕了一块下来,仔细先用雪水尽量揉搓干净,然后才就着烧干净的洗锅水洗了一遍。
沾着化进了盐的水把展伤口处的泥巴擦洗干净,动作绝对算不上温柔。
甚至为了尽可能将伤口清洗干净,闻列不得不将伤口尽量扒开,深入其中顺着肌肉纹理将细小的沙石擦出来。
兽皮不能用有毛的那一面,即使是洗了好多遍,但皮毛里根藏的细菌绝对不会因为他简单的烫洗就能处理干净的,所以只能用另外一面,光滑的皮面绝对给他的清洗工作造成了困难。
几厢综合下来,闻列处理伤口的手段绝对算得上血腥暴力。
为了保证展的血流通畅,防止组织坏死,每隔半小时松一次绑,便不时的有血在那一刻迅速溢满伤口,又被闻列不断地扒开擦拭,几回下来,视力良好远远看着的兽人们可以清楚地看到,展的伤口处,肌肉都泛起了白,而展更是惨叫连连。
再看看一脸冷静毫不手软的闻列,一群铮铮兽人不约而同心口一凉,纷纷离得更远了一些。
之前闻列说什么需要保持光线良好,不允许他们靠近,这些兽人们还不以为然,现在倒是自觉走远了。
闻列手下干净利落,心中却在苦苦思索,包扎伤口用什么?
伤口不深,但是不小,骨折甚至将肌肉损伤了,必须用夹板牢牢固定,这个好说,可是包扎用的透气纱布,他该用什么代替?
也许是眉头打结的苦恼感染了一旁紧紧盯着他的缪,缪指尖碾了碾,这是他思考时惯有的小动作,“还要什么?”
冷不丁的,缪问。
把展的血止住了,伤口也擦洗干净了,闻列放下扒着伤口的手,才认真看向人形的缪。
一头银色毛茬短发,根根竖起,放肆又狂野,眼眶深邃,鼻梁高挺,与众不同的一身黑色兽皮衣,一股装逼范扑面而来。
闻列嘴角抽了抽,说他中二,装得可真够像的。
如果不是指南屏幕上一串的零摆在那,他真的会觉得这就是个没脑子的傻大个。
他默默将指南拉出来看一眼,果然,一分都没减。
“缪”字在黑红之间闪动,闻列点开,是刚刚指南警告他的那番话,一字不拉的待在那里。
闻列叹了口气,这家伙,还想着去宰人呢。
他该怎么阻止对方?
他指着展的伤口,“需要固定住他大腿的木板,这个好说,谁用石刀削一块就行,但是,伤口愈合需要时间,包扎要透气,我找不到透气的东西。”
缪一顿,“扇藤。”
佐眼神一亮,道:“没错,扇藤透气,还结实!我这就去找!”
闻列找了块干净的石头,蹲在暂时解放的石锅前,将之前洗好的地绵一股脑扔了进去,用石头捣烂,全部涂抹在了伤口处。
缪望着闻列专注的神情,貌似漫不经心地问:“在干什么?”
“止血。”
“刚才不是?”
闻列扫了他一眼,知道对方已经开始对他有所怀疑,也不隐瞒,“正骨,他的腿骨断了,先简单止血,接正后再做伤口止血,止血之前要用清水混盐消毒,这样伤口才不会感染化脓,就是不会烂,腿可以大概率保下来。”
缪瞳孔骤然一缩,迸发出摄人的光芒。
闻列低着头,并没有看到,他重复了几遍,尽量说得明白,兽人们还是听的一知半解,不过这不妨碍他们抓住关键词,佐激动道:“你说他的腿能好?!以后也不会发烂?!”
随即他猛地阴沉下脸来,“别想骗我们!”
闻列知道,对付这群野蛮人,最好张弛有度,不能太抻着,但也不能太讨好,他假装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他腿好腿坏跟我有什么关系?不过刚刚找到了一种止血草,拿来做做试试看,能不能治好人罢了。”
他咬牙暗恨,本来他这一番作为,不指望缪这群人多么感激涕零,让这个展欠他一个人情还是可以的。
被他这么一说,兽人们不说信以为真,但也不会多做怀疑,以为他真的只是拿半兽人做试验,他的一番好心白费了!
闻列外表看着温和,其实内里的冷淡根深蒂固,要不然也不会想问题会从最坏的角度入手。
而佐他们当然也不是多么看重展这个非兽人,而是被闻列话里话外流露出的信息震惊了!
连乌牙大人都束手无策的断腿病,到了闻列这里,居然可以治好!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忘了言语。
篝火活泼地跳跃在每一个人脸上,让这片空地显得更加寂静。
闻列怎么会这种这种神奇的治疗方法?
每个部落的祭司都是唯一能够治疗兽人的人,也绝不会将兽神赐予的智慧随意传授给别人,乌牙大人更是如此。
而侍命祭司们,所有的兽人都觉得自己的想法荒谬,一旦被祭司发现侍命祭司背叛了兽神,将所学告知了别人,等待他们的,是等同原兽一样的待遇——被驱逐。
更何况,连祭司都办不到的事,侍命祭司怎么可能会?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最不可能又最有可能的答案——
闻列觉醒了巫力。
第18章
巫力,是每一个侍命祭司甚至是祭司都梦寐以求的东西。
如同兽人极小概率能觉醒的血脉天赋一样。
只有受神的宠儿才能拥有如此得天独厚的运气。
一时间,在场兽人的脸色都有些扭曲。
闻列这个非兽人,是走了什么狗屎运?
兽人们并不知道什么是狗屎运,但并不妨碍他们此时的缪师自通。
缪却是一早从这个不可思议的猜测中回过神来,眯着眼问闻列:“你想让我们帮你求情?”
的确,以闻列“罪人”的身份,凭空说自己觉醒了巫力,别说祭司和族长,部落里随便拉一个人出来都会嗤之以鼻。
所以,非兽人刚刚帮展,就是为了想要证实自己巫力觉醒的事实,然后让他们作证,好躲过这次的篝火宴猎食?
不得不说,注意打得不错。
但是,和一旁同样意有所动的凃交换了一个眼神,缪似笑非笑道:“乌牙祭司只承认天狼部落的巫力觉醒者,而你,”明明是笑着的,闻列却觉得对方的眼神中透露着森森寒意,“外来人,是不配拥有神赐的巫力的。”
闻列一开始并不明白缪在说什么,此刻见他提到巫力,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些人诡异的眼神,不是被他的治疗手法震慑,却是因为那种虚缪缥缈的巫力?
但随即,他心中一凛,看向缪,“什么意思?”
缪当他当真不明白,拍了拍他的脸,好心解释道:“乌牙祭司有神赐的巫力,更有一种叫‘移巫’的本领,可以对欺骗、蒙蔽了神从而获得巫力的邪恶之人,”缪火热粗糙的大手滑上非兽人的脖子,在非兽人白嫩的脖颈处用力一捏,“施行剥夺巫力的惩罚。”
“嘶!剥夺了……巫力,人……”
“会去见兽神。”缪笑得狰狞又幸灾乐祸。
望着闻列像是望着一只傻乎乎自投罗网的可怜白毛兽。
TMD。
闻列捏紧了拳头,食指和中指把拇指捏出了“嘎嘎”声,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骂的是这个万恶的野蛮世界,还是拎着自己脖子的恶劣兽人。
他是瞎了眼才觉得这里的人都挺好忽悠的。
深呼出一口气,他明白自己如今的处境已经由高高在上的施予者变成了被动的小可怜,顺着兽人的大手扭开了脸,面缪表情道:“不要告诉祭司。”
出师未捷,闻列实在笑不出来。
如愿以偿利用所谓的“祭司天赋”打入了改造者的内部,却不是他想象中的受人景仰的画面,这落差未免叫小年轻太郁闷了些。
缪似乎心情很愉悦,又捏了捏非兽人软软的后脖子,“那就老老实实跟我们走。”
他改变主意了,好歹是他花了心思救回来的,再给弄死了多没意思。更何况这倒霉蛋的巫力如此强悍,没了实在可惜。
“走!回部落!宰了那个偷袭佐的罗龟!”等到展的伤口处理好,缪意气风发振臂一挥,引得一群大个子狂呼乱叫,那阵仗,真不愧是杀马特中二之光。
就连躲在一旁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出来的亚和白,都不明原因地跟着嗷嗷了几声,让闻列额头划下道道黑线。
同时也在暗生警惕,缪不避开这群兽人和他谈话,说明充分信得过他们,而兽人们也是以缪为首的样子,缪公然庇佑一个“外来巫力觉醒者”,兽人们却毫无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