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宠婚日常(83)
纪瀛伸手来戳他的小脸蛋,笑眯眯的道:“谁是逆子?谁是逆子?嗯?”
小皇子软绵绵的脸蛋软绵绵的小腿,被他一戳一退,一戳再一退,一个屁股蹲儿摔坐在地上,忍无可忍,哇的哭了起来。
纪瀛没忍住想笑,急忙又把他抱起来哄:“小呆呆?呆呆?我错了,好了好了不哭了。”
小皇子乖巧老实,还有点老古板,不知道是不是跟宋颂待久了的缘故,整天一本正经的皱着眉头,跟个小大人似的,害纪瀛总忍不住想欺负他。
但欺负坏了也不行,得哄,他将小呆呆搂在怀里,小皇子被他气的哭的打嗝,一直揪着他的领口抽泣:“逆纸!”
“哦哟,对不起嘛。”纪瀛亲亲他,柔声道:“别哭了?小爹爹?爹?”
小皇子扁嘴,他长得有些像厉霄,但气质上更像宋颂,软软的像个小面团。
那厢,听到动静的宋颂走出来,沉着脸道:“纪瀛?!”
他最见不得纪瀛欺负自家孩子,上前两步,呵斥道:“你怎么又弄他?”
其实不止纪瀛,厉霄也喜欢欺负宝宝,他心里不高兴,走上去刚要接过手,就听小皇子道:“没,没欺户。”
“……”这逆来顺受的小脾气,也像极了宋颂。宋颂无言看着他红彤彤的小脸,眼泪还湿漉漉挂在睫毛上,已经知道要护着自家儿子:“他,他好的!”
小皇子心思单纯,纪瀛说什么是什么,因为他跟他说过,他要是不护着他,自己要被父皇和爹爹砍头。
知子莫若父,他觉得纪儿子没坏到那一步。
纪瀛悄悄道:“谢呆呆救命。”
小皇子道:“哼。”
宋颂没好气,便没理他们,道:“这段日子陛下总不在养心殿,你可知他去哪儿了?”
纪瀛把自家呆呆递给他抱着,道:“皇后都不知道,我怎会知道?”
“他病情可稳定?”
“倒也没见恶化。”纪瀛皱了皱眉,又像是想到了什么,道:“你也不必太担忧了,他总不能是觉醒了什么,知道找别的地方发疯了。”
“胡说八道。”宋颂责怪,伸手给小皇子擦了擦脸,道:“其实我一直觉得他让我跟他一起上朝是有别的意思。”
“培养你。”纪瀛道:“凡事有备无患,他这个病是要做好两手准备,不过看这两年挺稳定的,只要日子没波没折,应当不会有别的事。”
宋颂点了点头,又道:“我有听说他最近时常去观星鉴,你与国师走得近,帮我问问他都在做什么,别有什么事儿。”
纪瀛笑了起来:“凌云子那家伙假清高的要命,你还担心陛下会对他看上眼?”
“胡说什么呢?”宋颂没好气:“再这样我砍你脑袋了。”
小皇子一听,顿时一激灵:“不能砍!”
两个大人齐齐看向他,双双露出笑容来。
纪瀛跟呆呆告别,小呆呆依依不舍的挥动小爪爪,目送亲鹅子离开之后,被自家爹爹抱回去看书,软软的问:“我都有鹅子惹,肿么还要看苏呐?”
“为什么有儿子不用看书?”
“看苏不素为了娶媳妇吗?”
“……这又是谁告你的?”
“户皇缩的。”
“胡说八道。”宋颂道:“看书是为了自己,不是为了任何人,你是未来的太子,要好好读书,好好习武,日后成为你父皇那样的人。”
小皇子一脸惊喜:“我想,想学武!”
“再大大,让你父皇亲自教你。”宋颂化身相公吹,道:“你父皇最厉害了。”
“有多腻害呀?”
“天下第一厉害!”
纪瀛走出养心殿,迎面遇到归来的厉霄,他行礼,厉霄径直走过,纪瀛忽然道:“陛下。”
“何事?”
“皇后今日问了话,他知道您常去观星鉴了。”
“你怎么回的?”
“草民说陛下与国师每天在一起看雨看雪看月亮,发乎情,止乎礼……”他没说完,见厉霄眼神冷冰冰,笑道:“开玩笑罢了,不过陛下人都抓了,皇后也不是傻子,只怕瞒不了多久。”
“那就要你多多配合国师了。”
厉霄不欲多说,径直走了进去,纪瀛直起身子,微微皱了皱眉,也远远去了。
厉霄一进门,就听到皇后夸自己天下第一,冷淡的神情顿时缓和,他走进去,道:“原来朕在颂儿心里这般厉害。”
“户皇!”厉霄笑了笑,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或许是因为宋颂经常在小家伙面前吹嘘他的缘故,小皇子对他相当敬重,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座山,厉霄道:“若想学武,明年春日便开始吧,年纪也不小了。”
小皇子立刻露出兴奋的表情。
宋颂则皱眉,等晚上两人一起时,就说:“是不是早了一些?”
“他都迫不及待了。”
“那是因为他只知道习武可以变厉害,却不知道习武多苦。”
厉霄翻身覆上,双手撑在他脸盘,问道:“颂儿觉得朕如何?”
“陛下……自然是人中龙凤。”
“如朕这般高大威猛的男人,颂儿以前都还看不上呢,若他一直这样手无缚鸡之力,日后如何娶妃?”
“……您怎么总,总要说到这事儿上,他今日竟然跟我说不想读书,因为有了儿子不需要娶妻了。”
“不然你说朕做什么都这般出挑,是为了什么?”
“为,为了什么?”
“自然是为了得到颂儿这般哪儿哪儿都好的知心良配了。”
宋颂:“……”
您可真出息。
第七十八章 回溯
甭管真出息还是假出息, 良配被逗笑了就是好出息。宋颂抿嘴把他推开,一脸没好气:“你就会胡说八道。”
第一次见厉霄的时候觉得他一定是个无比凶残的男人,至少外面的传言是这样的, 但渐渐了解了他才发现, 厉霄这个人幼稚、无理取闹,而且特别会哄人开心。
比如现在,厉霄听他这么一说,就又亲了他一下:“要不是皇后, 朕才不会胡说八道。”
宋颂在他眼里总是特殊的,一开始认识的时候,他还总会想为什么, 总想着如果厉霄有一天不把他当特殊的了怎么办, 可现在这份担忧早已丢到九霄云外,他就是特殊的, 没有人可以代替的了。
他笑了一声,又被厉霄含着唇吻了一番,宋颂乖顺的接受了这个吻, 也接受了今日温存。
迷迷瞪瞪缩在他怀里快睡着的时候, 却忽然听他问道:“你好奇朕这段日子正在做什么?”
宋颂隐隐迷茫了一会儿,软软道:“嗯。”
若是旁人听了,只怕要惊出一身的鸡皮疙瘩来, 伴君如伴虎, 尤其是厉霄这样的疯子,他要是对着下臣问出这样的话,那就是在问罪, 胆敢擅自打听皇帝的行踪,这是想造反呐。
厉霄又在皇后的鼻尖亲了一下, 道:“朕抓了个人。”
“谁呀?”
“宋歌。”
宋颂猛然张开了眼睛。
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听到宋歌的名字了,当年他听说宋歌从宋府失踪,去了金国,也不知究竟是谁带他走的,他当时还想,以厉霄的性格,为什么要留着对方。
他看向厉霄:“什么时候?”
“半年多了。”
“你……一直没放过他?”
“他伤了你,怎能放过。”
“可你当时不是放他去了别国?”
“放是为了抓另一个人。”
“……谁?”
“陈右,纪瀛的大师兄。”
宋颂有些迷茫:“那是谁?”
厉霄摸了摸他的长发,道:“圣药就是他亲手所制,当年纪瀛以为他死了,其实是意外被宋歌救了,他这些年,一直为金人做事,那次东卫营着火,王府刺杀,就是宋歌在暗中勾结。”
自打那次刺杀之后,又经过秦宁一事,宋颂就被彻底的保护了起来,他在深宫之中,虽然住在养心殿,但许多朝堂之事他在下意识的不进行过问,至于私底下的暗事,就更加不清楚了。
宋颂倒是有些恍然,“难怪那次事情一边针对我,一边针对皇后,若不是身边人,也不能对您和皇后的恩怨了解的那么清楚。”
宋歌如果真的叛国,那就是死罪。宋颂又道:“为何不判刑?”
“朕抓他不只是因为叛国。”厉霄道:“还有一件事,朕心中也还有疙瘩。”
“……您是指,那件事?”
厉霄淡淡道:“昕儿被活活烧死,并非是当时伪装你的宋歌所为。”
宋颂已经很久都没有去想这件事,此刻被厉霄轻描淡写的说出来,他的脸色还是白了几分:“您当年查了?”
“查了,但当时查出来的结果是一个太监,一个侍卫,还有一个大臣,但这三人毫无交集,所以一直没有头绪。”
“那……后来呢?”
“到了这一世,你说了那个不是双胞弟弟,而是宋歌易容,朕才明白,那三个人,是一个人假扮的。”
“为什么他要这样做?”
“朕喜爱小皇子,他是朕的命,他不在了,朕会疯。”
有些人为了权势、地位,什么事都做的出来。宋颂垂下睫毛,微微捏紧手指,道:“那您问出来了吗?”
“朕一直在想,你之所以不那么恨宋歌,是不是因为他今生还没有做出那样的事,他没有伤过你,所以你不愿伤他。”
宋颂愣了愣,失笑道:“倒也不完全是,只是他今生已经断了一只脚,而我与他早已是云泥之别,他再也伤不到我,没必要再去计较了而已。”
“若是朕可以将前世的他召唤过来,他是不是就算死有余辜了?”
宋颂花了很久的时间,才消化了厉霄给出的这个消息。
他前世没能亲手报仇,今世宋歌对他来说不过是一只随便可以碾死的蝼蚁,没有必要再浪费心思,可如今,厉霄居然说出这样匪夷所思的话,换句话说就是,他要让前世的宋歌也重生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