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的娇气小哭包(42)
贺知渊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 才低声问:“你喜欢她?”
邱栩宁惊讶地抬头看他,“没有……我说过了呀,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现在小孩其实都很早熟, 邱栩宁那个初中就有不少校园情侣,邱栩宁看在眼里, 心里都会觉得太早了,他也私心里觉得,恋爱其实会影响人学习的, 就像他,心思一旦浮躁, 就只想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没办法静下心来学习。
“普通朋友?”贺知渊咀嚼着这四个字,“我和你算什么关系?”
邱栩宁不敢看他, 支吾着说:“……堂、堂哥?”
贺知渊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 才说:“不是, 你再想。”
邱栩宁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厉害, 不是堂哥,还能是什么关系?他绞尽脑汁想了一会儿,又小心翼翼地说:“是朋友?”
贺知渊看着他的表情,透着一点失望,“不是,你再想。”
邱栩宁忽然觉得舌头发麻,他张了张嘴,说:“我、我想不出来。”
贺知渊低声问:“你还记得你一开始和我说了什么么?”
“一开始?”邱栩宁努力回想了一下,忽然灵光一闪,眼睛亮了起来 ,“是……是一家人?”
贺知渊看向他的目光,暗沉又带着灼人的温度,“我记得,你忘了。”
邱栩宁讪讪地低下头,小声说:“我没忘。”
只是心里有那么一层担忧恐惧后 ,贺知渊“堂哥”的身份便突显了出来,以至于贺知渊一问这个问题,他第一个脱口而出的关系是“堂哥”二字,其实在一开始,他其实很少会想起来贺知渊和他的亲戚关系。
这是他的担忧,他的恐惧,也是他最深的秘密,他想远离贺知渊的,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和贺知渊已经变得亲密了很多,他想远离,也变得没那么容易了。
邱栩宁现在能做的,就是努力学习,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因为过分努力的关系,他成绩也突飞猛进,这个学期,从一开学,他就是全校第一,次次都比全校第二高了那么十几二十分,考进一中实验班几乎没有什么悬念了。
但无论他怎么转移注意力,他总要和贺知渊独处的,就像贺知渊现在简单的“陪我”,就能让他胸膛里像是有小鹿疯撞一样,乱得不行,又悸动不已。
邱栩宁低着头,不再说话,贺知渊说:“你去陪普通朋友,也不肯陪我?我还生病了。”
他虽然说这话的时候没什么情绪,却意外透露出一股弱势的姿态来,叫邱栩宁忍不住抬起眼来,看他,“你……你身体好,也许睡一觉就会好起来……”
邱栩宁说话的声音显然也开始动摇了。
贺知渊听在耳里,没说话了。
他不再提陪他的事情,邱栩宁反而忐忑起来,他反复好几次抬头去看贺知渊的表情,都看不出什么来,一直到家,邱栩宁从柜子里找出了感冒药,冲泡好,送到他手边,才妥协似的说:“我陪你好吗?你不要生气。”
“我没有生气。”贺知渊喝了药,才问他:“你陪她去做什么?”
邱栩宁摇头,小声说:“不能和你说。”又怕他想歪,邱栩宁又飞快地补充道:“就是陪她去买东西,陪她逛街,你知道的,我们就快考试了,所以、所以想逛街放松一下。”
他这么说,也没有撒谎,最后两天了,他也不可能一直坐着复习了,干脆去放松放松一下,让精神不要那么紧绷。
贺知渊听了,没有说话,邱栩宁见他的脸色不好看的样子,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有点担忧地说:“我们还是去医院挂水吧,退烧可以退得快一点。”
贺知渊声音都有些沙哑了,“不去,我睡一觉就够了。”
他说完,就起身去卧室。
邱栩宁跟在他身后,进了他的房间,贺知渊也很干净,房间被他弄得很整洁,邱栩宁呆在这种空间,也觉得舒坦,他看着贺知渊上了床,又忙前忙后,给他拿来了厚被子,还端了一杯温开水,放在床头柜上,贺知渊要是口渴了,伸手就能拿到水喝。
他将被子压到了贺知渊身上,又给他掖了掖被角,做完这些,他对贺知渊叮嘱道:“你不要踢被子,你烧得厉害,发发汗会很快退烧的。”
贺知渊睁开眼睛,看他,说:“热。”
说完,当着邱栩宁踢了一下被子,将腿露了出来,邱栩宁赶紧将被子拉起来,盖住了他的脚,努力严肃了表情,对贺知渊说:“你不要调皮,你这样高烧退不了的。”
贺知渊低声说:“那你就在这儿陪我。”
邱栩宁愣了一下,脸微微红了起来,他小声地说:“好,我陪你。”
他拉了一条椅子,坐到了贺知渊身边,声音轻了许多,“我在这里陪你,你好好睡,睡一觉醒来,烧就退了。”
贺知渊低低地“嗯”了一声。
贺知渊其实很少生病,到底底子很好,来邱家半年,直到现在,只是发了一次烧而已。
邱栩宁撑着脸看着贺知渊,没看一会儿,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来。
邱栩宁到这里已经半年了,除了一开始的忐忑慌张,他很快就既来之则安之,甚至都快忘记了他是穿的书,贺知渊本身是一本书里的大反派。
他现在也不是无故想起来这件事,而是贺知渊的发烧,叫他想起来一个情节,在书里,贺知渊的左耳其实是听不见的,每次男主和他说话,贺知渊都会要求他在他右边说,男主好奇,问起原因,贺知渊回答的是年幼的时候发高烧,没能得到及时的治疗,所以失去了一只耳朵的听力……
但是贺知渊现在的左耳是好好的,他能听见,也从来没有要求邱栩宁在他右边说话!
邱栩宁一想,顿时就紧张了起来,他低伏下身体,对着贺知渊左耳说:“你睡着了吗?”
贺知渊睁开眼,微微侧脸看他,“怎么了?”
果然能听见的,邱栩宁紧张得声音都抖了起来,“你烧得太厉害了,还是要去医院,你起来,我们去医院好不好?”
贺知渊眼底划过一丝讶色,声音沙哑道:“不用,我睡一觉就够了。”
邱栩宁伸手掀开他的被子,去拉他的手臂,执拗地说:“你这次一定要听我的,我们去医院,要是药没有用怎么办?”
贺知渊身体很沉,邱栩宁拉不动,只好巴巴地看着他,“你起来啊,我们去医院,不会很麻烦的,我会挂号,我都会的,你只要跟着我,不要乱跑就可以了。”
贺知渊看着他,顿了一下,从床上起来,“走吧。”
邱栩宁松了一口气,抓着他的手臂,急急地说:“我们快点去医院。”
贺知渊没想到他会这么紧张,这么急迫,好像一次高烧就能让他出什么事似的,他紧皱的眉头松缓了下来,顺从地跟在他身后,随他一起去了医院。
这会儿医院人不多,邱栩宁很快就弄好了挂号,办卡,带着贺知渊去看了医生。
医生给他检查了一下,说:“高烧,输个液,就差不多了。”
邱栩宁问:“就这样吗?”
医生看他虽然个子高挑,但脸还稚嫩,知道他年纪不大,估计也是学生,声音温和了许多,说:“只是普通的受凉而已,别怕,输个液就好了,其实在家里冲泡个感冒药再睡一觉就能退烧了,要是没退烧,你再来医院也行。”
邱栩宁问清楚了,才赶紧拉着贺知渊去输液。
他的紧张来的莫名其妙,但贺知渊看起来很受用,一句话都没说,乖乖地跟在他身后。
等护士小姐拿了输液瓶过来,给他戳针,邱栩宁才问他:“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贺知渊垂着眼睛,看着护士将针戳进了他的手背,听见邱栩宁问,低声回答:“没有。”
邱栩宁确认道:“耳朵呢?耳朵会听不清楚我说话吗?”
贺知渊瞥了他一眼,说:“没有。”
护士听见他们俩说话,笑了起来,“只是普通高烧,才38.9度,都算不上高烧,想要快点好啊,输完液回去睡一觉就好了,你说的这种情况,得是烧到40度以上,才会烧坏脑子,又或者是影响到听力。”
邱栩宁一听,松了一口气,手拍着胸口,脸上露出了庆幸的表情,“那就好。”
护士走后,邱栩宁发觉贺知渊一直盯着他看,紧张了起来,“你、你看我干什么?”
贺知渊说:“你觉得我会烧坏脑子?”
邱栩宁脸上烧灼起来,他移开目光,磕磕巴巴地说:“你平常不生病,但是一生病,可能会没有那么容易好,所以,我才会想这么多。”
贺知渊弯起唇角,笑了一下,声音还有些沙哑:“你关心我没错,我也没有怪你的意思。”
“我怕你觉得我多事。”邱栩宁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小声说。
贺知渊往后靠去,眼睛闭了起来,声音低缓了起来,“我很贪心,你对我越好,我就越想着你能一直对我好。”
邱栩宁一听,赶紧说:“我会一直对你好的。”
贺知渊睁开眼睛,那双浅褐色的眼眸此刻显得有些深邃暗沉,透不出光来,“一直?”
邱栩宁点点头,垂下眼,轻声说:“只要你不讨厌我,我就会一直对你好。”
他安静秀气的侧脸仿佛带了某种吸引力,将贺知渊的视线牢牢地吸了过去,他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低声说:“希望你能记住你说的话。”
邱栩宁忍不住抬眼看他,也许是生病的缘故,贺知渊意外的话多,邱栩宁知道生病的时候,人会变得脆弱,他理解这种心情,他看着贺知渊的脸,轻声说:“你以后生病,都注意一下,我怕你拖延,不来医院,最后小病成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