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种田就会被啊呜掉(74)
冯砚山还没说话,马车里探出一个肥圆的脑袋:“那是我的马,谁让你们换给别人了?!”
护卫里有脾气急的,当即把刀指向马车上的人,恨声道:“贼杀才,要不是为了护你那车货物,老孟会受伤吗?你连点儿糯米都不肯给,你、你......”
他气得不行,差点冲上去砍那人,被其他护卫死死拉住。
南哥儿拿着夏琛给他的一小袋糯米,跑去送到冯砚山手上,牵马的护卫打开看了一眼,立刻拿着回去救人。
可惜拖得时间太久,那人整条胳膊都染了毒,最后只好砍掉一只胳膊,好在命是保下来了。
冯砚山将马牵回来,乐滋滋跟夏琛邀功:“这马膘肥体壮,是匹好马,可惜那群护卫不能做主,否则咱们多换两匹,换着骑。”
要不是知道夏琛有空间,还存了很多粮食,他哪有底气说这种话,肚子都吃不饱还想什么马,糯米更是保命的玩意儿。
“既然是好马,是该多换几匹。”夏琛盯着神情悲愤的护卫们,若有所思:“或许还能弄辆马车。”
“嗯?怎么弄?”南哥儿好奇问。
夏琛轻笑一声:“等着。”
说着招呼其他人原地修整,他们一大早赶来冲门,都还没吃早饭,又大战了一场,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尤其是南哥儿他们这些有异能的,饿得眼晕,只是强忍着没说。
南哥儿去拿了食物分给其他人,只是临时修整,不好生火,便只拿了肉干和馒头,馒头是他们在小院的时候自己蒸的,比蒸饼好吃多了。
夏琛没急着吃,他找了纱布酒精处理自己手背上的伤,其实伤口不深,就是面积比较大,看着血糊糊一片,这会儿都不怎么流血了,手背上是干掉的血痂。
“怎么伤成这样。”温束皱着眉坐到他身边,拿起他装酒精的瓶子:“怎么弄,我帮你。”
夏琛受伤的时候坐在他旁边,身体挡着,他只听见夏琛胳膊撞在车板上的声音,没想到他还擦伤了。
当时情况紧急,温束也没注意,出来之后,又接连有事,反正血都没流了,夏琛就没说,还把手背往袖子里藏,准备等空闲了再处理。
温束闻到他身上有血腥气的,但大战一场,谁身上都有血腥气,他就没多想,一直到这时候,才发现夏琛手背上伤了一块儿。
“小伤,没事。”夏琛故作不在意地笑了笑,其实还挺疼的,只是他这个跟南哥儿和冯砚山当初受的伤比,不知道轻哪儿去了,他都不好意思说。
温束满脸不悦,拧着眉不说话,夏琛笑着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揉了揉他皱起的眉头,笑眯眯道:“真没事,怎么弄得我跟手断了似的,喏,这个。”
他把装酒精的瓷瓶给温束:“用这个给我清理一下,然后撒点儿药包一下就行了,用不了两天就好了。”
他这个两天不是一个约词,是真的两天,末日后,虽然人还是**凡胎,但确实又不一样了。南哥儿那样有特殊能力的暂且不提,普通人的身体愈合能力好像也提高了。
起尸之日,冯砚山受了伤,背后被剜去一块皮肉,按理说好长时间才能长好,结果这才不到一旬,第一次结的痂都褪掉了。他特意跑来问过夏琛,是不是也跟南哥儿一样觉醒了特殊能力,然后发现,南哥儿伤的比他重,好的比他还快,现在只剩一条长好的伤疤。
所以夏琛手上这个伤,没意外真的两天就好了,要不是不处理不小心碰到会碍事,他都不想包扎。
温束拔开瓷瓶的木塞,立刻嗅到一股浓烈的酒味:“酒?”
“酒精。”夏琛点点小瓷瓶:“就是把烈酒多蒸几次得出来的,可以用来清理创口,有很好的杀菌......就是可以防止伤口溃烂发炎。”
温束一点儿都没怀疑他说的话的真实性,按照夏琛所说,撕了块药棉蘸酒精给他清理伤口。
酒精擦伤口,那个酸爽,夏琛疼得脸都扭曲了一下,然后咬紧牙关强装淡定,生怕自己一松气就叫出来了。
“疼?”
“......不疼。”夏琛一脸淡然:“小伤。”
温束轻笑一声,手上的动作却放得更轻了,很快将干涸的血痂都擦干净,露出夏琛被粗糙的木茬子划烂的手背,在酒精的刺激下,伤处又渗出少量血迹。
“啧啧,这要是横着划几道,就像棋盘了。”夏琛还开了个玩笑,温束却没接话,垂眸盯着他手背不知道在想什么。
“子笺?”夏琛以为他在担心,刚想拍拍他再安慰几句,温束突然低头,将唇覆在他手背上伤口处。
夏琛懵了,他甚至还感觉到温束嘴唇落在他手背上柔软的触感,温束还、还吮吸了一下!
“子、子笺?!”
温束像突然惊醒一般,猛地起身,退开几步,眼神怪异地看着夏琛的手背。
他的唇上还沾着夏琛的血,接触到夏琛震惊奇怪的眼神,温束脑子一懵,会被讨厌惧怕的想法瞬间占据脑海,一双瞳孔霎时间染上血色。
“你怎么了?”夏琛并没有如他想象般远远逃开,反而走近几步靠近他,侧过身体挡住其他人好奇的视线。
“无事。”随着夏琛的靠近,温束心中升起的暴虐情绪逐渐减退,鬼使神差的,他找了个奇葩借口:“我想尝尝那个酒精什么味道。”
“噗......”夏琛忍俊不禁,把那些怪异感抛到脑后,拍拍温束的肩膀笑道:“那东西不能喝的,酒精浓度太高了,你要是馋酒。”
他压低了声音:“我空间里收了一批好酒,等到了安稳处,我偷偷拿给你喝。”
温束应了一声,默认了酒鬼这个名头。
他撇过头,将唇上沾染的夏琛的血舔干净,眼睛享受般的微微眯起,这个味道,比他尝过的所有血液都要甜美呢。
“小叔?”南哥儿站在离他们不远不近的地方叫了一声,夏琛闻声回头:“怎么了?”
“给你拿吃的。”南哥儿包了一捧肉干和几个馒头过来,他知道他小叔讲究,用牛皮纸包好了拿过来的。
其他人都吃的差不多了,忘尘的行李很少,只有一套换洗的单衣和几个蒸饼,夏琛给他的糯米他都没带,全留给了他师傅和师兄们。
他也是去见了他们才知道,几个师兄里,只有忘宁师兄同他一样有特殊能力,他们师徒几人一起念经,也有一层薄光罩可以阻挡僵尸。忘宁师兄打僵尸的时候,拳头没有金光,而是身上会如铁水浇筑过一般泛着铁色,敲击时有钢铁声,只是持续时间很短。
这些关键信息忘尘都跟夏琛说过,夏琛猜到他带的粮食不够,当着忘尘的面没有多说什么,反正南哥儿的性子他了解,分吃食的时候不可能略过忘尘。他不耐烦再跟忘尘解释一遍,把这些事都交给南哥儿了。
果然,这会儿忘尘正安安静静啃着半个馒头,见他看过来,还笑着颔首,夏琛回了个笑,然后捏了块肉干慢慢嚼,同时把手上那一包递给温束,示意他吃。
温束接过来却没吃:“我还不饿,你先吃,我帮你拿着。”
“真的不饿?”
“不饿,饿了会找你的。”
“好吧,你吃太少了。”夏琛咕哝了一句,一口肉干一口馒头。
没等他一个馒头吃完,留在这要等的结果已经出来了,不远处那队同样在歇脚的商队打了起来。
或者说他们不是在歇脚,是雇主跟护卫间起了矛盾走不了,等夏琛他们在旁边吃起来,护卫们歇了口气,也察觉到肚饿,开始要吃食。
中间又发生争执,两方彻底闹翻,起先那个要冲上去砍雇主的护卫,这回没人拦着了,直接将雇主从马车上拽了下来。
然后就是剧烈的争吵,雇主先是威胁,他的家族在当地似乎很有势力,那些护卫大都在本地讨生活,家人都在那里,不敢得罪他,这也是雇主为何如此嚣张。
护卫们迟疑了一阵,后来有人说,就算送他回去,他记了仇,他们也讨不了好。雇主一下子怕了,又服软说好话,但护卫们已经不敢再信他了,张罗着要将他捆起来。
这回雇主是真的怂了,恩威并施,一边恐吓一边许以重利,都不管用,被护卫中领头的一刀砍了。
南哥儿本来正和冯砚山凑在一起看戏,他也觉得那个老爷忒讨厌了,就该把他扔这里,让他自己回家,没想到这群护卫这么狠得下心,一刀把人砍了。
砍完人之后,那个领头的护卫远远的冲他们这边喊:“请问诸位,是否还需要马?马车也可交易。”
要啊,怎么不要,求之不得。
夏琛一个眼神,冯砚山笑容满面的迎了上去,折柳默默跟在他身边,提着剑一言不发。
护卫头领看了折柳一眼,他们是同一批冲出城门的,对折柳这个同时使鞭和剑,单人冲出城门的年轻人印象深刻。
不知道是不是摄于折柳的威慑,交易进行的很顺利,本来夏琛以为,他们有两辆车的货物,怎么也该有不少吃的用的。
没想到,那护卫愤恨的揭开货车上盖的油布,里面全是各类上好的丝织品绸缎布匹,他们家雇主就是个布商,先将他们本地的药材皮子运到南方去卖,然后买一批上好布料运来帝京贩卖,出手后再买帝京的各类奢侈品运回家乡,又赚一笔。
这条路线是他们家老太爷规划的,走了二十多年,早走熟了,护卫也都是本地熟手,十分可靠,这才让家里混吃等死的儿子来走这一趟以后好接班。
结果这位少爷着实倒霉,第一次出来跑商,先是遇到大雪,南方买的布匹根本没卖出去,然后又是僵尸,少爷吓得一个劲吵着要回家。
回就回吧,舍不得他的货,险些将所有人都拖死,最后保下来的这两辆车,照样没什么用。
更气人的是,少爷根本没准备多少干粮,大概只够他一个人奢侈的吃一路,也难怪人家忍不了要他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