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昏君的鹤宠[穿书](98)
祁王目光扫过去,心里总算有些安慰,戴侯不给凉公面子并不奇怪,毕竟谁都知道接下来的话对天子不利,戴国背靠王城,享受王城的庇护存活到今天,戴侯一向对天子唯命是从,祁王不会自作多情到以为戴侯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倒是卢侯让他刮目相看,卢侯重利多疑,这种性子的人很容易成为墙头草,眼下凉公势大,卢侯本该第一个倒戈,没想到却硬撑到现在,愣是连半个眼神都不给凉公。
祁王欣慰之余打算给卢侯一些鼓励,便笑着开口:“卢国离王城不远,想必卢侯对天子的近况有些了解,不妨说说看?”
卢侯:“……”
卢侯想骂人。
天子哪里是病得下不了榻?天子好得很,这两年不知道跟仙君怎么自在逍遥呢!他倒是想倒戈,可天子和仙君能让他好过吗?这次他来参加会盟,动身前仙君忽然找过来,拉着他去看下面的人做仙饼,好端端说着话呢,竟突然将那设备变没了,还笑眯眯地说:“看到了吧?这制作仙饼的设备呢,它能辨忠奸,你有了歪心思,它就不乐意供你驱使,看到我过来就躲进我袖子里了。”
卢侯让他说中心事,吓了个好歹,连忙跪下来发了好一通毒誓,接着那设备就又回来了。
此时的卢侯欲哭无泪:仙君的船那是贼船呐,上了可就下不来了!
祁王见他不说话,轻咳一声:“卢侯?”
卢侯回过神开始装傻充愣:“啊?什么?”
祁王:“……”
第101章
祁王不得不忍着怒气再将自己的话重复一遍:“卢国离王城不远, 想必卢侯对天子的近况有些了解, 不妨说说看?”
卢侯呵呵干笑, 并不给他面子:“这……天子住在王宫里,近况如何,我并不清楚啊……你也知道,若无天子召见, 我们做诸侯的怎么能擅自前往王城呢?那不是要造反嘛!”
祁王:“……”
在座诸侯多多少少都在王城安插过眼线,至于被清理了多少就不得而知了, 但即便没有眼线, 宫里也免不了有些碎嘴的往外说一两句, 各式各样的消息再经来来往往的商人之口传至各地, 卢侯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这么说推脱的意思就非常明显了。
卢侯拿起茶碗“咕咚咕咚”连喝几大口茶,以此掩饰自己的心虚,他当初答应与祁王共进退, 得了祁王不少好处,可同时整个卢国又受益于仙君,他想两头讨好自然是不可能,权衡利弊考虑,只有对不起祁王了。
凉公朝祁王瞥了一眼,冷冷地嗤笑一声, 极尽嘲讽,而其他诸侯也纷纷点头,对卢侯的话表示赞同, 这形势一下子让祁王的立场变得非常尴尬,先前答应与他联合的诸侯简直集体失忆,别说应和他两句,就是眼神交流都没有了。
祁王心里“咯噔”一声,即便平时再能控制情绪,这会儿也忍不住脸色变得相当难看。
凉公朝门外看看:“这天色可不早了啊,祁王你究竟想说什么就赶紧说吧,我们是撑得住,但旬公年事已高,最近又为灾情操碎了心,可撑不了太久啊!”
祁王险些被气吐血,又硬生生把那口气咽下去,他脸上勉强挂起笑容:“诸位都知道,天子休养两年多,至今不见起色,如今外族对我们虎视眈眈,万一天子……这形势可不妙啊!我们身为诸侯,该未雨绸缪才对,诸位觉得呢?”
话没说明,但意思谁都明白,天子胡闹至今,没个一儿半女,万一他哪天熬不住崩了,连个能继位的都没有,到时不等外族打过来,内部各诸侯就要争个你死我活,天下必将大乱。
诸侯们显然也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不禁一个个都眉头深锁,在场除卢侯这个见过萧琅活蹦乱跳的,其他人都不清楚天子的真实状况,祁王既然主动提起这件事,他们自然不得不面对这可能随时突发的意外。
凉公难得给了回面子:“祁王说得没错,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此事关系到我们每个诸侯国的安危,与其将来仓促应对,不如早做打算。”
其他诸侯也纷纷点头附和。
祁王重新掌控会盟的节奏,脸色终于好一点了。
凉公问道:“祁王率先提起此事,想必是心里已经有了对策罢?不妨说说看。”
祁王正等别人这么说呢,当下微微一笑:“若论与天子的亲疏,在座诸位应该没有谁能及得过我,我与天子乃堂兄弟……”
他话没说完,当即就有人表达了不满:“话不能这么说,你与天子毕竟不是同父母的亲兄弟,而且你为长他为序,你又久居南方,离中原最远,亲近都谈不上,要说兄终弟及,可不大合适,你这算盘打得也太着急了。”
此人是西边的胡公,因长年接触外族,言行举止颇有几分不羁,再加上仗着这里没有王城来的人,说话完全没有顾忌,连“终”字都吐出来了,祁王立刻沉下脸来,厉色道:“怎么回事?天子还好好活着呢,说什么终?我说的与你想的可不是一回事!”
胡公脸上的神色僵住:“那你说的是什么?你不是说天子重病久不见好转,我们需要未雨绸缪吗?”
祁王冷哼:“天子重病,我身为他的堂兄,想到的第一件事自然是去照顾他,可我受身份所限,不能擅自进入王城,便想与诸位商量,让我年幼的儿子代替我去侍疾,我自然是盼着天子早日恢复的!”
胡公听得心梗,气得手指头恨不得戳到祁王脸上:“好你个祁王,原来打的是这样一个如意算盘,说得倒冠冕堂皇,可天子他愿意吗?我怎么记得你尚未大婚?连夫人都没有,哪里来的儿子?”
躲在后面的庄衡被祁王的骚操作惊到了,扯扯萧琅的袖摆,低声骂道:“卧槽!姓祁的这也太不要脸了吧!”
萧琅朝他看一眼,沉默片刻:“……他不姓祁。”
庄衡:“……我知道,就顺口一说,你能理解就行。”
萧琅嘴角勾了勾,并没有因为诸侯们各怀鬼胎而心情变差,他将目光从庄衡脸上移开,看向暗潮汹涌的厅堂。
诸侯们都对祁王的儿子表示怀疑,祁王解释道:“我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夫人,嫡子确实没有,这儿子是我一个侍妾生的,平日深居简出,你们没听过也正常。”
庄衡回想原文,清楚地记得身为男主的祁王从不为美色折腰,一心只想夺取江山,是个事业型男主,但因为他是男主,身边自然有无数女子投怀送抱,都被他冷淡地拒绝了,其中就有数次直接或间接地提到他没有女人也没有亲生骨肉,要不是这文标了无cp,庄衡都差点脑子一歪,以为他和天子相爱相杀是有什么情感纠葛的隐情。
当然,现在他知道这两人只有相杀没有相爱,他还知道祁王确实没有儿子,那祁王现在口中所说的儿子很有可能是个冒牌货。
庄衡深感气愤:“两年前送到卢国嫁给卢侯的说是一个投奔他的族妹,而今天就在上午,他还跟冒名国师一唱一和,现在又说自己有个儿子,他这么喜欢用假货,也太猖狂了吧?把其他诸侯当傻子吗?”
萧琅蹙眉沉吟:“他应该是有恃无恐,可能有什么倚仗。”
而且是个不得了的倚仗。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让大家久等了。最近事情太多,忙得摸手机的时间都没有,今天刚好点,以后会慢慢恢复的,么啾!
第102章
诸侯们不会傻到当面质疑祁王儿子的真假, 因为一旦开口质疑就相当于承认了祁王的提议, 万一最后证明祁王真有这么个儿子, 他们难道要眼睁睁看着祁王送儿子去王城?天子无嗣,祁王的儿子若是能侍疾到最后,那还有其他诸侯什么事吗?
所以诸侯们眼观鼻鼻关心,都不打算顺着祁王话里的意思走, 只有胡公心思粗,大大咧咧道:“你这儿子是假的吧?真儿子藏着掖着做什么?”
不等祁王答话, 凉公笑起来:“胡公啊, 祁王的儿子是真是假有什么关系?论起来我们哪个不是天子的血亲?说到去给天子侍疾, 我家中倒有个能干懂事的儿子, 你们家中子孙也不少, 像戴国、申国这样离王城近的,更是合适,祁国远在南荒蛮地, 祁王又年轻,儿子可能十岁都不到,能否熬得住远途劳累且不说,这个年纪的小子,会侍疾吗?能伺候人吗?”
这番话一说,祁王算是明白了, 凉公今天就是专门给他搅局的。
有凉公搭好梯架,其他诸侯立刻顺着往上爬,都开始变着花样吹嘘自家儿子或孙子, 显然都想在这件事中分一杯羹。
祁王看他们说得热闹,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哼了一声,皮笑肉不笑道:“诸位一片好心,还得看天子领不领情。”
胡公道:“难道天子就领你的情了?两年前你去王城意图行刺的事我们可没忘,天子顾念手足之情不再追究,可绝不会再给你第二次行刺的机会。”
祁王磨着牙根冷笑:“此事本就子虚乌有,天子知是误会一场,这才不予追究,怎么到你嘴里就变味了?你堂堂一国之君,还是少听坊间传闻为妙。”
胡公“嘿嘿”一笑:“是与不是,你心知肚明。”
几个诸侯都露出为妙的神色,行刺这件事有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天子派人四处寻找捉拿祁王问罪,后来突然不了了之,天子说顾念手足之情不再追究,有人说天子是向祁王示弱了,有人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祁王是冤枉的,众说纷纭、迷雾笼罩、真真假假分不清,后来天子病倒,众人才渐渐转移注意力,此事便成了谜。
祁王不跟他辩驳,继续方才的话题:“天子重病,由他亲侄子去侍疾,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你们只知此事是我提出来的,却不知是祖辈早有交代。”
众人都大吃一惊,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更有性子急的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嘴里问道:“什么交代?”
祁王对他们的反应非常满意,慢悠悠从怀中取出一份卷轴,当着众人的面摊开:“当年祖父将我父亲封到南荒蛮地,临终前对我父亲想念愧疚,便特地留下这份遗诏,弥补心里的遗憾。”
手心手背都是肉,把一个儿子留下来继承王位,另一个儿子却发配到鸟不拉屎的荒地,做父亲的即便年轻时为大局考虑心意坚定,年老后也免不了后悔,心里想必是有遗憾的,这件事倒也合情合理。
有几个诸侯凑近了仔细打量,一脸震撼:“竟是真的!”
再细看上面的内容,触目惊心,竟是说若哪一代天子没有子嗣,就要遵照遗旨,从祁王一脉过继个儿子过去,一切待遇类比太子,若到死都没有亲儿子,这过继的儿子就是妥妥的太子了,由他继位将毫无悬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