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昏君的鹤宠[穿书](30)
萧琅只好往别的地方躲,左宰一边痛骂一边提着袍摆举着鞋追过去, 跳上台阶的鹤夫人也张开翅膀跑来跑去凑热闹, 四周的守卫和宫人怕左宰大人磕着摔着, 也跟着到处跑, 大殿门口鸡飞狗跳, 乱成一锅粥。
国师冷眼旁观,脸上神色阴晴不定,他朝站在角落的心腹瞥了一眼, 那心腹立刻走上前来,低声问道:“国师有何吩咐?”
国师沉声道:“让齐安上来。”
齐安是国师带过来的人,此刻就在台阶下不远处站着,心腹过去喊他,他急忙整整衣裳跑上来,看向国师时眼底满满都是热忱的崇拜:“国师!”
国师看着不远处的喧闹, 沉声道:“一会儿我会将你举荐给天子,你就在这里候着。”
齐安顺着他目光看过去,心里有些忐忑:“左宰大人来了, 此事会不会有变数?”
国师道:“不会,天子一向不喜左宰管束太多,左宰再有声望也不可能当真以下犯上,再说就算左宰阻拦,我也有法子将你留下来。”
齐安面露喜色:“多谢国师重用!”
国师微微点头:“今后废都的一切都由你说了算,你多盯着些,若无异状自然再好不过,若有任何异状都要及时向我禀报。”
齐安整肃神色,郑重道:“国师放心!谁都不能对国师动歹念!”
天子也不行!
齐安是国师的心腹,更是国师的狂热信徒,在他眼里,国师大过天,一切对国师不利的情况都是不应当存在的,不久前有人给国师暗递消息,说天子在废都偷偷招兵买马,目的就是为了对付国师,此事国师并不完全相信,一来天子不可能在国师眼皮子底下动手脚,二来国师法力通天,千军万马也不足为惧,再说天子平日都待在都城,若真暗动手脚,都城那边总会有蛛丝马迹可循,然而不久前国师将都城翻了个底朝天,什么都没发现。
若天子没有蓄兵,那就是暗递消息的人别有用心,国师不管是怀疑天子还是怀疑那人,总归要查清楚才能安心,既然消息中提到了废都,国师便将齐安带到这里来,打算将废都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
国师又道:“天子已经将废都赐给鹤夫人,今后你谨言慎行也好、肆意妄为也罢,唯独鹤夫人不能动,必须要伺候好了,否则稍有不慎,天子就有可能降罪将你杀了。”
天子的荒唐无人不知,齐安倒也不意外,忙恭敬答应下来:“国师请放心。”
那边左宰大人已经累得气喘吁吁,萧琅趁机从鞋底板下逃脱,跑到国师这里,目光落在齐安身上,疑惑道:“这是谁?”
国师朝让人搀扶着走过来的左宰看了一眼:“此人姓齐名安,能文能武,颇有才干,我带他来给你看看,若觉得满意,便可将废都交给他打理。”
齐安忙上前一步,跪地行礼。
萧琅让他起来,一不问他身家来历,二不问他才学武艺,开口就是:“你可懂养鹤?”
齐安:“……懂的。”
萧琅满意点头:“好,太好了!今后你就是废都的守城将军了!”
齐安:“……”
左宰大人喘着粗气走过来,脸红脖子粗地骂道:“岂有此理!这里是西都,是本朝五百年基业之源,怎可随随便便拿来当儿戏处置!”
萧琅不满道:“废都就是废都,说什么西都,明明就是祖上不要的,我赏给我夫人怎么了?”
左宰指着他“你你你”了半晌,再次抄起鞋招呼过去。
国师忙伸手拦住,笑道:“左宰大人请息怒,万万要保重身体,不过就是赏给一只鸟嘛,那鸟除了吃喝拉撒还能懂什么,天子心意已决,我们做臣子的与其做无谓争执,不如想办法弥补,比如挑个合适的人来尽心辅佐鹤夫人,好好治理这一方土地。”
左宰缓了缓心绪,将鞋重新穿上:“国师说得在理。”
国师将齐安叫到跟前:“左宰大人,这位……”
左宰似没注意到他身边的人,边低头从怀里掏东西,边出声打断他的话:“这么大一座城池怎么能任由一只鸟来糟蹋,幸好我早有准备,这就让人去贴告示。”
国师笑容微滞:“什么告示?可否给我看看?”
“自然要给你看的。”左宰说着就将告示交到他手中。
国师拿过去看,脸上凝固的笑容渐渐挂不住,告示中按照萧琅的意思写明:将整座城池连同方圆百里村落全部赐给鹤夫人,百姓上缴的米粮布帛等统统归鹤夫人所有,如何分配也全由鹤夫人说了算。这几乎就是诸侯国的待遇了,谁能辅佐鹤夫人,谁就等于得到这一整块封地。
然而左宰竟已经提前安排好人选……
他看看左宰,又看看萧琅:“季大石?我隐约听说过此人,不知他是何来历?”
左宰道:“一个普通百姓,听说在城里颇有声望,人也忠厚能干,这次戴国攻城,他的人里应外合,将叶统领的势力剿灭,之后又开仓放粮,很得民心,我瞧着让他做个守城将军不错。”
萧琅面露不悦:“原来左宰认得季大石?哼,看来一切都是你早就计划好的,我说他怎么敢当着我的面将粮仓全开,原来是有人给他撑腰壮胆。他将我夫人的粮都分光了,以后我夫人在这里吃什么?不行!不能让他做将军!”
说着将告示塞给国师:“国师你看看,季大石,名字听着就粗俗,此人我最近天天见,一腔蠢勇,脑子不灵光,依我看还是交给齐安比较好。”
国师朝萧琅看一眼,心里还没来得及冒头的狐疑慢慢消失。
左宰冷哼:“不行也得行,此事就这么定了,来人,去将告示……”
一团火焰忽然从国师掌心升起,很快将告示烧成灰烬,左宰盯着那团灰烬,未说完的话骤然卡住。
国师歉意道:“方才忽然体内灵力作怪,左宰大人还请见谅,不过左宰大人虽用心良苦,却也不能越俎代庖,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此地该由谁来接管,还是听天子的吧。”
萧琅立刻附和:“不错,我觉得齐安就很合适!”
左宰垂眸叹口气,从怀中取出一物,当着众人的面摊开,国师侧眸看去,再次变了脸色:“先王遗诏?你……你怎会有此物?”
左宰将先王遗诏高举过头顶,在萧琅面前颤颤巍巍跪下:“不到万不得已,老臣是不会将此物拿出来的,见遗诏如见先王,天子还要一意孤行吗?”
萧琅将遗诏拿过去翻来覆去地看,似乎在辨认真伪,最后一脸不悦地扔回给左宰,心气不顺地点点头:“好好好,拿先王来压我,不就是守城将军么,答应你便是!你可要叮嘱他好好守城,稍有差错,我拿他是问!”
左宰恭敬应是,又看向国师:“国师可有异议?”
国师垂眸,暗暗咬牙,点头而笑:“自然无异议。”
萧琅似乎想到什么,忽然面露欣喜:“对了,告示已经烧了,这里又没有印章,看来要劳烦左宰回都城重新写一份了,横竖我不在都城时一切政务都交由左宰料理,左宰多写几张也是可以的,只是要辛苦跑一趟了。”
“无妨。”左宰伸手去袖中掏了掏,又拿出一份告示,“幸好我多准备了一张。”
萧琅脸上的笑容僵住。
左宰换一边衣袖,再掏出一份诏令。
国师:“……”
左宰将自己的心腹叫到跟前:“把告示贴到外面,再去季大石家中颁布诏令,让他即刻上任。”
站在一旁的齐安彻底懵了,不知所措地看看国师,国师再看萧琅,萧琅赶紧道:“季大石字都不认得几个,就是个粗人,不如让齐安做副将,今后也好与他互补。”
齐安一脸紧张地看着左宰。
左宰似乎这才注意到齐安,睁大眼对着他打量片刻,抚须点头,退一步做出妥协:“可以,就让他做个副将吧。”
齐安松口气,一时也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此事算是有了结果,可萧琅脸上的神色并不如何高兴,他左右看看:“我的夫人呢?”
左宰没好气道:“整座城都是夫人的,它爱去哪儿去哪儿。”
萧琅道:“这怎么行?夫人肚子里有了,不能乱跑,快安排人好好伺候!”
左宰吓一大跳:“什么?什么有了?”
就连国师都面色诡异起来。
萧琅神色一派理所当然:“自然是有了我的种,不然我会将这么大一块地赏给她?夫人呢?夫人去哪里了?”
左宰胸口开始剧烈起伏:“你的种?你的……这是何意?怎么会……”
萧琅眨眨眼:“我临出来前宠幸过它。”
左宰整个人都恍惚了,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鼻腔里“呼哧呼哧”一阵,怒吼一声:“何其荒唐!你这是要亡国啊!”
说着再次脱掉鞋,用力朝萧琅扔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鹤鹤:怕了怕了,溜了溜了。
今天竟然没有鹤鹤的戏份,我争取晚点(可能是半夜)再更一章吧,但是不做保证,有可能太困,不一定能更上。_(:3∠)_
第36章 你头上有点绿[加更]
左宰继续追, 萧琅继续逃, 君臣二人越跑越远, 直至空旷僻静处才慢下来,萧琅高声喊几句“国师救我”,又立刻压低声音问:“那些兵器都顺利运过去了?暗门可曾被国师发现?”
左宰大声骂几句,也迅速压低嗓音道:“运过去了, 门也早就关起来了,国师不曾发现。”
萧琅放下心来, 忽然道:“我想杀祁王, 左宰帮我想想法子, 是直接派人去刺杀, 还是将他骗到都城来再动手?”
“杀祁王?”左宰大吃一惊, 显然没料到向来毫无存在感的祁王竟会受到萧琅的重视,“祁王远在南方蛮荒之地,好好的怎么突然要杀他?可是他做了大逆不道之事?”
萧琅点头:“祁王一直在暗中谋划, 想要杀我取而代之,我若不及时扼杀他,将来后患无穷。”
左宰神色微沉,沉吟道:“祁王谋反尚未露出苗头,直接杀他怕是有背民意,此事只能悄悄进行, 派人去刺杀的话,人生地不熟,很难成功, 而且极有可能打草惊蛇,骗他过来倒是可行,但他不一定会老老实实听命,此事要好好谋划一番。”
君臣二人低声说了几句话,点到即止,萧琅被撵着跑回国师身边,抓着国师的衣袖左躲右藏,太宰累得上气不接下气,骂几句后眼一翻,倒在地上晕过去,大殿门口顿时乱作一团。
此时宫门外,庄衡来回徘徊许久,忽然看到宫门一角打开,从里面走出来几个人,顿时精神一震,可那些人都陆续出来了,他还是没有看到萧琅的身影,悬了半天的心又高高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