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前男友他爸[穿书](56)
“叫秦子珩进来。”
清楚自己这个养子的性格,秦征确信对方不会就这样轻易地离开,将内线电话拨给候在办公室外的秘书小姐,男人的嗓音简直冷得能结出冰碴。
听不到秦征在电话中的语气,误以为父亲回心转意的秦子珩敲门进屋,下一秒便被对方不容拒绝的命令砸懵——
“道歉。”
道歉?
不解地抬头,秦子珩这才注意到青年那垂落在父亲手中的红肿左腕,想起自己先前与对方的争执,他不仅没有感到任何愧疚,反而是被一股难以言明的羞辱席卷淹没。
诚然,秦子珩是套路多嘴甜的风流人设,尤其是刚和白时年在一起的时候,他也没少在言语上伏低做小去哄对方开心,但是,拜家世和外貌带来的优越感所赐,秦子珩从未在心里觉得自己真的有错。
说一句“对不起”非常简单,可秦子珩却无法接受向曾经被他所厌弃的季岚低头,他梗着脖子僵在原地,脸色青青白白地十分难看。
“父亲,”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秦子珩不甘心地挣扎道,“凭什么……”
凭什么面对各家家主时也会受到礼遇的他、要对这个除了美貌一无所有的穷学生低头!
“凭他会上秦家的族谱。”
神色淡淡地瞥向秦子珩,男人语气平静地开口:“道歉,不要让我说第三遍。”
晴天霹雳。
身为被过继而来的秦家嫡系,秦子珩当然知道“上族谱”这个举动意味着什么,他愣愣地看向秦征,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近美色的秦三爷要结婚?还是和一个毫无家世背景的男人?
哪怕秦子珩已经和白时年公开同居,他也不能理解父亲如此失智的决定,自己和时年的恋情之所以没受到任何阻力,正是因为圈子里老生常谈的“门当户对”。
秦家势大,白家自然乐得成全不掌权的小儿子“追求真爱”;而白时年模样漂亮又有钢琴加分,怎么也不会给“秦少夫人”这个名号丢人。
连自己都能想通的道理,父亲他怎么可能会想不明白?
“咚。”
茶杯磕在桌上的沉闷响声吓得秦子珩一惊,在彻底激怒对方之前,他本能地出声认错:“对不起。”
是他错了,依靠铁血手腕独掌秦氏大权,哪怕男人突然要娶只猫猫狗狗回家,也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反对。
这就是权势。
这就是秦征。
“别对我说,”没有被轻易敷衍过去,秦征轻轻推了把自己身边的青年,“对他说。”
眼神稍有些飘忽,季岚川还没有从“总裁爸爸想和自己结婚”的惊吓中回过神来,作为读过主角攻受婚礼章节的原著党,他当然知道秦征口中“上族谱”的含义。
果然只是为了给他撑场面吧……
偷偷地瞄了一眼身旁面容沉稳的男人,季岚川听到几步外的秦子珩不情不愿地道歉:“对不起。”
尽管表情还算正常,可季岚川就是莫名从中听出了点咬牙切齿的感觉,手腕上的红肿实打实地存在,他也没有圣母地说什么“我没关系”。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秦子珩给他找了那么多不痛快,现在也合该让自己以牙还牙地报复回去。
恃宠而骄,崩掉原主人设的青年眼帘低垂,丝毫没有要松口的意思,办公室内的气氛寂静得令人窒息,还是找来药油的女秘书打破了僵局。
更在意小兔子的身体,被当做电灯泡的秦子珩,毫不意外地被有眼色的秘书小姐请了出去,他脖子涨得通红,再也没脸面继续留在顶层丢人。
偏偏在这时,和父亲哭诉过委屈的白时年向他发来微信:【阿珩,爸爸说他想约你吃顿家常饭,这个周六,你有时间陪我见见家长吗?】
见家长。
要是知道该见的家长里还有个季岚……
烦躁地关上手机,秦子珩很不喜对方这种无限索求安全感的行为,尤其是按照秦家的规矩,他还得当众跪下给季岚敬茶。
怎么可能!
一拳锤在电梯门上,秦子珩气喘吁吁、再没有平日里的风度翩翩,而办公室内亲手替青年涂药的秦三爷,则是眉眼淡然地张口——
“关于上族谱这件事,你怎么想?”
作者有话要说:
季岚川:……我不敢想QAQ。
秦征:重说。
第一波打脸虐渣完毕,希望小天使们看得开心鸭,顺带今天只有这一更哟。
日常比心,mua。
第65章
他怎么想?难道秦征不只是说说而已吗?
睫毛不安地扑扇两下, 手腕被握的季岚川抬眼看向对方, 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我没有开玩笑。”仔细地替青年涂抹药油, 秦征的表情依旧十分平静, 他的语气太过淡定,仿佛此时两人讨论的不是婚姻大事、而是“今晚吃什么”这种简单的问题。
不想在这种事上欺骗对方, 季岚川实话实说地开口:“我还没有想好。”
婚姻和恋爱不同, 本着对双方都负责的原则, 他不可能再用“试试”的态度去面对秦征。
“那就好好想。”
本也没打算在今天就得到让自己满意的答案, 秦征指腹沾着清凉滑腻的药油, 轻重适宜地在青年的伤处揉捏,没想到对方真的会对自己轻轻放过, 季岚川在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点说不出的失落。
按照霸总的常规操作,秦征这个时候不应该说“不用想、听我的”才对吗?
“我不想在这种事上逼你。”
察觉到小兔子不甚明显的低落, 秦征用湿巾擦净手指,叹了口气将人拉到自己腿上:“你可以慢慢考虑,我有足够的时间去等。”
比起三十有五的自己, 怀中的青年实在太过年轻, 秦征虽然想得到回复,却也不希望对方因为一时冲动而答应自己。
身体和灵魂的双重契合才是爱情, 如果可能,他永远也不想对青年使用那些过激的手段。
点了点头,季岚川的喉咙忽然有些发堵, 他抬起头,对上男人满是温柔和纵容的眼睛:“那您呢, 您考虑好了吗?”
临近不惑之年,秦征当然清楚自己心中的欲|望与诉求,几个月来的相处与磨合,早已让他非这只漂亮美味的蠢兔子不可。
找到钥匙打开办公桌下最后一格抽屉,男人微微弯腰拿出一个首饰盒:“你说呢。”
黑丝绒的小方盒被对方轻巧地放入他的手心,季岚川却觉得自己正捧着逾越千斤的重量,他知道里面装着什么,却没有足够的勇气将它打开。
“吓到了?”五指张开,秦征由上至下、安抚地顺着青年僵直的脊背,“本来没打算这么早给你,但是……”
但是他却没能控制好自己。
明明知道这样会给对方带来压力,可他还是想让青年看看自己的真心。
“我没有什么艺术天赋,只能请相熟的设计师去完成,”顿了顿,秦三爷的声音难得有些紧绷,“不打开看看吗?”
从没想过男人在自己背后做了这么多事,季岚川“嗯”了一声,眼泪却不由自主地掉了下来。
和以往或是做戏或是求饶的哭泣不同,青年这次根本就没有想要落泪的念头,直至看见黑丝绒上那滴晶莹的水珠,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在哭。
“怎么哭了?”被对方突如其来的眼泪吓了一跳,秦征忍不住揽住青年的肩膀,“不喜欢就不收,随便丢掉也没……”
“我不知道。”
少见地打断男人的话,黑发青年泪眼盈盈地看向对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哭。”
他微微抿着唇,鼻尖也有一点可怜且可爱的浅红,这副委屈巴巴的模样看得秦征心疼又好笑,连忙抬手擦了擦对方的眼泪:“是我的错,不该这么早就吓你一跳。”
没想到对方会为这种小事主动道歉,季岚川吸了吸鼻子,莫名觉得自己有一点作,可他前世今生都没有经历过这种类似求婚的场面,自然会觉得手足无措。
和幼时父母恩爱的秦三爷不同,季岚川从未接受过任何正面的、有关爱情的熏陶,小说与现实是两个次元,哪怕知道再多套路,在捧住秦征的一颗真心时,他还是会下意识地想要退缩。
人在面临未知时会本能地感到害怕,季岚川此刻就是这种感觉,可在秦征想要将戒指盒拿走的瞬间,他却速度极快地合拢手指。
“我的,”紧紧握着手心里的丝绒小盒,青年装作凶巴巴地瞪了男人一眼,“给我的东西您怎么还抢?”
哭笑不得,秦征轻轻覆住对方的右手:“我以为你不想要。”
送个礼物也能把人吓哭,他在情爱方面果然不够擅长。
“我、我先收着。”
短暂的慌乱过后,季岚川并没有因为心中无措就选择退却,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瞄了一眼,青年兀自嘀咕道:“怎么只有一枚?”
简洁大方的浅银指环,一看就是专门为男性而设计的款式,没有任何花哨的宝石或碎钻做装饰,正好适合日常生活中随时佩戴。
“这是准备用来求婚的戒指,”顺了顺青年耳边柔软的黑发,秦征的语调温和得不像话,“至于结婚时那两枚,我想让你亲自来选。”
见对方动作似有犹豫,他捏住青年的手指、稍稍用力将那方首饰盒扣上:“不用急着戴上,既然给了你,我就不会再收回。”
也不知道刚刚伸手来抢的是哪个。
偷偷在心中吐槽,季岚川只觉得自己被男人握住的右手热得发烫,他耳尖通红,嘴角却忍不住挂上一抹笑意。
——其实,如果不是秦征出手拦下,他或许会真的把戒指戴上也说不定。
“不哭了?”瞥见怀中人唇角扬起的细小弧度,秦征拍拍青年的后腰示意对方起身,而后似笑非笑地出声调侃,“快去洗把脸藏进休息室,不然我这一下午可都没办法静心工作。”
“或者说,你更喜欢和我在办公室里做点别的事?”
脸颊腾地爆红,季岚川急急忙忙地收好首饰盒,兔子般飞快地从办公室中溜了出去,门外的秘书小姐刚想起身询问,就见对方眼眶红红地快步走向洗手间。
在办公室都能把人欺负哭……
意味深长地勾起一抹姨母笑,猜错剧情的女秘书暗戳戳地在心中感慨——
八卦群里说得没错,秦总他果然是个深藏不露的闷骚。
*
不知道秦征那边已经借由自己的助攻挑明“求婚”,深受打击的秦子珩,一连几天都没能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