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值爆表[快穿](96)
[再强撑,也不过是神魂俱灭,彻底从六道中消失罢了。但你若愿意与本尊共用身躯,上可摘星揽霄,下可践踏宗门,难道你就不想让那些构陷你的人,和你承担同样的痛苦吗?]
天魔苦口婆心地引诱着。
白子浮那双温润晶亮的双目,渐渐失去了神色,像是石雕般呆滞。
一团看不清形态,唯见狰狞黑气翻滚的物体,靠在了白子浮的身上。黑气中伸出白骨拼接的手,轻而易举地穿透了白子浮的胸膛,像是在他的胸腔中摸索什么般,惊骇得像是恶鬼吃人般。
[让我看看,你的心长什么模样。]
天魔絮絮不停。
[你是为了这个男人而涉险的,可你现在快死了,他又何曾为你忧惧过?你视其为珍宝,他视你为草芥。]
白子浮似乎被这样的话刺.激到了,痛苦地弯曲身子,像婴儿般发出嗫喏之声:“不,他不会……是我,是我自愿的。”像是要努力劝说自己一般:“我并不求他如何。”只是这句话一出口,那皮肉被蚕食的痛楚又无比清晰地传来。
他会万分凄惨痛苦地被吞噬至死,而谈棠,甚至不知他死在了何处。
实在太不甘心了。
天魔是最有耐心的猎手,即便等了万万年,它对这具仙躯都快垂涎疯了。
等他又接着窥伺白子浮的内心,却在那颗七窍玲珑心的最深处,看见了——另一个身影。
天魔都忍不住生出疑惑来。
修仙之人皆会被漫长寿命磨出一副钢心铁骨,因此动真情之人极少见。
可天魔活了这么久,总是见过几个的。
但他偏偏没见过同时对两个人动心的“真心人”。
天魔嗤笑道:[倒看不出你如此风流。]
这人被白子浮封存在心神深处,或许连他自己都未意识到。天魔乍见那“心底人”的相貌,却突然对白子浮多了些理解,倒无其他,那人一身白衣,面容美艳至极,神情是被骄惯着捧了千年,才会显出来的矜贵傲慢。
一个无比招眼、优异的天之骄子。
[你难道,不想再见见他吗?]
光陆怪离的画面从眼前掠过,白子浮感觉自己好像深陷海中,身起伏,口鼻被淹没,气力尽失。
“我……”
“我想。”
“我想见他。”
白子浮自己都奇怪,为何说这些话时,脑中浮现的却不是谈棠。反而是那天在湖面竹林旁,惊鸿一瞥的身影,愈加清晰起来。
……
乍然间,一道光从秘境洞口直射而下,照得白子浮以长袖遮掩,苍白的面上是阴尸一般,万分湿冷、骇人的神情。
记忆中的那人,却骤然跃了出来!
一道鲜亮无比的身影,像是把褪色的记忆都漆砌起来。
银光自眼前掠过,白子浮下意识地闭上了眼。慢一拍才反应过来,那并非是一条银蛇袭来,而是长剑挥斩间映下的银光。
那长剑毫不留情、干净利落地斩向白子浮面前那团黑影,袖摆被逸散黑气冲击的掀开,露出那截雪白又瘦削无比的手腕。
谢虚脚踏白蛟,手持长剑,乌黑的发被风吹拂着覆在颊边。
剑为百兵之首,修真界中纵很多人不是剑修,也用着灵剑为法器。谢小宗主会使剑当然不奇怪,但少有人使剑还能显得身段那么好看。
白子浮睁眼,顺着那截雪白的手腕看上去,便见到那张艳丽得足以让名称“修真界第一美人”的那位都愧居的脸。
谢虚紧紧抿着唇,他虽没受什么伤,但这处邪性的厉害,走到此处也消耗了不少心力。可这时看见白子浮了,却半点没有放心下来。
“你……清醒着?”谢虚微微皱眉。
他记得剧情形容中白皎已经是千钧一发时赶到了,那时的白子浮全身是伤,昏迷不醒,白皎将妖丹与他修补才勉强救回半条命。难道他现在赶来的时间,在原剧情中对应的时间线甚至靠前一点,白子浮还未遭遇天魔?
白子浮却呆怔怔望着他,上前一步,冰凉的手指突然触在谢小宗主柔软的面颊上。
谢虚:“?”
白子浮神情颇有几分痴缠意味,就在谢虚身旁已从蛟龙化为人型的白皎露出凶相,虎视眈眈地要咬着不知死活轻薄主人的修士时,白子浮骤然身子一软,顺势倒入谢虚怀中。
谢小宗主接了个满怀,微皱了皱眉。
白子浮居然还比他略高一些,这么压着显沉。谢虚艰难无比地掀开白子浮的衣摆,皮肤光洁无比,倒是没什么显眼的外伤,偏偏他身上的血腥味极重,像是刚从血海中捞出来般。
白皎看不得谢虚这样被外人亲近的样子,凑过去蹭他的衣摆:“主人,我看这处也无甚要命的危险,不过是这弟子修为不济,还劳得主人搭救他。”
谢虚:“……”
主角攻之一和主角受,怎么弄得像对家一样。
谢虚也怕在这洞府中生出什么变故,不敢以灵力托扶着白子浮,只好将主角受一路抱着出去。
小白龙十分不甘愿,叭叭了一路,最后甚至忍辱负重地提出,可以主动载着白子浮,半路上肯定不将他抖下去。
谢虚瞥他一眼,见白皎竟还微微噘着嘴,显得可爱又幼稚,有些头疼。
他面色冷淡:“你既已炼化兽骨可化人形,以后修为也不可懈怠。等回宗后,进我库房取灵药修炼,不化成十全的人身,不可出关。”
谢虚现在都怀疑是他之前时时鞭打白皎,将主角攻给打傻了。又因为现在白皎少了一场机缘,恐怕还未察觉出自己是真龙血脉,只能从别处给他找补回来。等白皎真正成了龙族,怕是才会因这段时间被奴役甚至认人为主的屈辱经历而愤怒起来……更重要的是,就他现在那又软又黏的少年模样,恐怕与主角受也发展不出什么情意来。
现在的白皎只是因为未开窍而已。
谢虚如此笃定。
犹豫了片刻,谢小宗主又道:“闭关这段时间,你可见白子浮。”
白皎怏怏的,看上去比方才还可怜,他见白子浮又有什么用:“可我只想见主人。”
谢虚置若罔闻,略沉吟道:“……若是白子浮问起今日的事,便说是你要救他,我随性相助。”
白皎一下子又精神了,不像是龙,反倒像犬妖般,只差摆摆尾巴:“原来主人是为了我救他!可……可我一点也不想救他啊。”
谢虚微抿了抿殷红的唇,像是有些恼怒:“你没开窍。”
☆、第109章 纨绔修二代三十
白皎的确还没开窍, 但他肚子里还闷着那么点坏水,下意识不想让白子浮和主人有接触,便也默认了这回事。在闭关修炼时, 只要一见到白子浮, 便疯狂给他洗脑——
“都是我救了你的命,为此还麻烦了我主人。要当牛做马的报答我便免了, 你将身上的那些千年朱龙果献予我就是。”白皎板着一张脸, 神情傲慢又冰冷,虽然还是那副面颊柔软弯眉杏眼的少年模样, 却半点不显得黏人可爱了, 反倒与谢虚在原剧情中所见的成年白皎的形态有几分相似。
白子浮历经生死大难, 话少了很多, 人也显得孤僻高冷起来。
听闻白皎的要求, 也只略点了点头, 将自己以修为催熟的灵果全予了白龙, 没有半分抗拒。
像是在做一桩明明白白的交易。
他回宗之后, 便被谢虚明示暗示着来探望闭关的白皎,但两人非但不如谢虚想象中的发展的**, 反而如同被封建大家长按头相亲一般, 氛围僵硬又疏离。
等坐够了时间, 白子浮先行离开, 两人之间再无只言片语。
白皎隐约察觉出一点不对——先前的白子浮, 和他也算点头之交, 没这么寡言阴沉。但因为被主人误会过一次, 现在他和白子浮避嫌还来不及,更不会凑上去问他怎么了。
唯一可能发现不对劲的人就这么错过了。
……
谢虚纵是回到了极欲宗,也能听见有关试仙大会的讯息。
听说这次,宗门新秀的司宸师兄虽是折戟沉沙,但他们极欲宗仍是最风光无限的那个——因半道杀出了个别之医。
第一天他虽赢了比试,但或是因功法内敛的缘故,并不打眼。偏偏第二天就像疯了一般,只要和他比试过的,莫不是受着重伤被抬下场。更有三人险险丢了性命,那柄剑都成了亡命的标志了。
别之医以金丹修为,生生闯出了煞神的气魄来。
若说之前还有人不介意他男宠的身份,要向谢小宗主讨人,现在简直就是退避三舍了,还有些晕乎乎的——这男宠这么凶,谢小宗主制得住他么。
或是别之医在试仙大会上一举成名,风头太盛,消息传到极欲宗时,人人都在感叹别之医深藏不露,已极少人再传谢小宗主一击制敌的风姿了。
当然,就算露了些风声,只怕也会被人调笑:我们谢小宗主可是被全宗上下宠着的宝贝,怎会以身涉险。若传的是谢虚以美貌震慑全场的美名,他们或还会更相信一点。
这些林林总总的传言,谢虚是不大在意的,更不会觉得是别之医的风头盖过了自己——他只是想到,果然还只是少年人,抵不住名扬修真界之誉。等这次回来,别之欲或会想着自立门户。
就在别之医一行人风光回宗前,极欲宗中又生了事端。
别宗主震怒,作为大师兄的秋词被罚进寒塘池,受寒气挞体百日之苦。
而大师姐玉青接手调查,近日来奔波宗门内外。
谢虚再见到她时,玉青消瘦不少不说,身上还受着伤,面色白如金纸,一举一动都要牵扯着伤口,而显得行动十分僵硬。
谢小宗主的脸色几乎是霎时就冷下来了。
他让扶着玉青的弟子退开,自己给玉青靠着肩膀,动作谨慎又小心,皱眉问道:“师姐如何伤成了这样子?”
谢虚不是伺候人的料,但他被人伺候多了,自然也知道怎么样的姿势最令人放松。玉青被师弟小心对待着,身体放松至极,又听着满是关怀的语气,竟当真觉得伤口处没那么痛了。她舔了舔干涩的唇瓣,露出苦笑来:“师姐无能,恐怕这桩事,得劳烦宗主与四位长老出手了。”
极欲宗时常广开门路收徒,壮大宗门。而就是前一批新进的练气外门弟子,有几个惨死宗中。
那死相诡异非常,负责管理人事的筑基总管不敢怠慢,将这事报给了上级——
其他人见着那些弟子尸体,也意识到了这事不能轻忽,更不敢轻易决断,便又报了上去。
偏偏到秋词这里受了阻碍。
几个外门弟子的死,报到门派大师兄处,的确是显得有些小题大做了。秋词连敷衍都懒得敷衍,转头就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