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值爆表[快穿](194)
“去。”
齐周灵道。
让小孩子站上几个时辰也太消磨心性,何况待会还要比武。齐周灵平日跟着融司隐,也不至于连个位置都没得坐。谢虚垂眸想到,再看向司徒令时,却是多了几分真挚的感激意味:“多谢少庄主了。”
司徒令心中暗爽,这人声音真好听啊。
“不必不必,叫我司徒便好。”
埋骨山庄的大少爷去了坤字擂场比试,司徒令便做足了主人风范,给谢虚倒了酒,又差下人去弄些爽口小菜并点心,悠闲得好似是来看戏一般。
也就是还挂着埋骨山庄的名头,才不至于张狂得让人教训了。
青梅酒谢虚自然是没用的。
他翻了翻腰间玉牌上印刻的纹路,与司徒令道:“下一场是我了。”
司徒令有些惊讶:“这么快?”
虽说抽签的人选随机,但武林盟的人会将武林中名望更高的侠客往后排些,也算是隐性的实力体现。
或许是第一场也算不得准。
谢虚已经起身。他见着牵着他衣袍的齐周灵抬起头来,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死死盯着他。
“等着我,”谢虚顿了顿道,“我很快回来。”
司徒令眼睛一亮:“谢兄看来是很有信心了。”
谢虚:
“……哪里。”
擂场分为九个试炼台,谢虚侯在一旁,他前面的那位不过半柱香便分出胜负,从中走了出来。
那人也是一名九尺高的壮汉,因为方才一番拼杀颇为激烈,身体半赤膊着,长裤下都沾染着深灰色半干涸的血迹。
他身形极精壮,汗流浃背得身上都沾染着强烈汗气。在出来时眼见着谢虚,对这瘦弱的小青年打量了起来,心中不屑道:这样一看便担不起几石力气的男子,也能如他一般参加武林大会了。
谢虚没注意到身旁人的打量。
擂场的内台稍高,他翻身而上,对面阶台上下来的人,光看样貌竟是有几分熟悉。
……不,实在是太熟悉了。
毕竟中原极少能见到这样浑身挂着呤铛银饰,神态妖娆的男人。
太巧合了。
辛阿弥没想到昨天让他坐立难安,恨得连梦中都是要将他抽皮剥筋的男子,竟然送到自己手上来了!
此时辛阿弥也忘了昨天被谢虚制住的场景,只一双眼微微泛红。他原本没准备如何活动身手,只打算驭使两只蛊虫将对面的武者毒倒就是。这下却是阴恻恻收了毒蛊,将藏在腰间的两柄软刀抽出。那雪亮刀锋还浸着幽蓝色泽,美则美矣,但若略微通晓这毒来历的人,恐怕就没那个闲情逸致欣赏了。
辛阿弥:“你们中原那句官话怎么说来着?——踏破铁鞋无觅处,功夫不负有心人!”
谢虚:“……”
他现在有点反省自己昨日的嚣张了。
谢虚也不过是往后退了一步,辛阿弥立即敏感的发觉他要“逃走”。两条修长赤.裸的腿微微鼓动,极快速地冲向了谢虚。
这动作只不过在一瞬之间,甚至连关注着这边战场的人,都会生出这异族人会瞬移的错觉。
而谢虚却只是在敛眸的瞬息之间,捏住了辛阿弥的手腕,让他手中的软刀因为手腕酸涩,骤然扭转了一个方向。
紧挨在辛阿弥脸颊边,只差一步便要划破了那张张扬艳丽的面容。
辛阿弥的冷汗微悬在额间。
即便隔着这么近,对方的平缓吐息似要落在面上,也察觉不出对方的内力有多深不可测,可他偏偏就是被……制住了。
这让他也回想起了昨天被钳制的场景。
大意了。
辛阿弥的脸色微微发白。
谢虚微微敛眸,修长的手指略一转,便挑掉了辛阿弥手中的刀。
失了兵器,辛阿弥虽不说毫无还手之力,但也觉得方寸大乱了——他的目光灼灼,正是极近的距离,那双淡棕色的眼睛开始泛出瑰丽又诡异的红色。
“你这样孱弱的男子,赢了你,也没什么意思。”谢虚的脸虽被面具遮掩着,但辛阿弥偏偏以为,他大概是在嘲笑着他。深觉侮辱,一时气血翻涌,眸中的颜色褪去,咬牙道:“要杀要剐……”
却见谢虚猛地松开了他的手,淡淡对一旁的评判长老道:“我认输。”
然后再不看那异人一眼,便拂袖而去。
递上名帖的人至少要输三把才会被淘汰,谢虚一边潇洒离开,一边暗自思索,下一把该用什么借口认输才行。
倒是辛阿弥愣在原地,神情不知为何有些……难以辨别的羞愤。
昨天听辛阿弥狠狠咒骂了一晚上,才相信他和那中原人没有私情的格哒亚:“……”
作者有话要说: 战战兢兢的一更
对不起小天使有点点点卡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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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天下第一(三十九)
格哒亚想着方才的场面, 分不出是辛阿弥心怀情愫手下留情, 还是那中原人为辛阿弥放弃大好的扬名机会果断刚毅。
他虽然和辛阿弥是同级, 但武功却差了些,也不怎么敢招惹脾性暴躁的辛阿弥。于是谨慎地问道:“我若是和那人碰见, 要不要手下留情?”
虽然没有明说, 但辛阿弥瞬间就明白了未尽之意,气得半死:“留、留……”
格哒亚:“好嘞!”
“留什么情!”辛阿弥大怒, “给我弄死他!”
•
埋骨山庄的看台上,司徒令已是目瞪口呆, 见着谢虚那修长身影走来, 想起方才那幕, 虽只露了一手, 却显出谢虚极不寻常的武功底蕴。偏偏他不力争便罢, 还放弃了这样的好时机,顿时颇有些恨铁不成钢道:“谢兄!你怎么——”
“我泱泱中原武林, 总不好让远道而来的异邦人这样空手而归。”这句话倒不是谢虚说的, 而是他旁边双腿并拢挺直坐着, 一脸肃然的团子说的。
谢虚见齐周灵这样正经的胡说八道, 也有些好笑, 揉了揉他发顶柔软的发:“我回来的快不快?”
齐周灵顿时脆声道:“快!”
司徒令:“……”快有什么用!你输了啊!
他连下擂场比武都有些晕乎乎的, 对面还是江湖上小有名气的少侠。也好在司徒令基础功颇好, 即便走着神也没让对方翻过身。
司徒令回来过后,不过一会,又到齐周灵去比武了。
司徒令还想着这排名果真不靠谱, 连这么个小孩都排在他后面——便见齐周灵的对面,是一个身形略微健壮,同样满身银饰的异邦人,顿时担忧起齐周灵那句“不便让其空手而归”的话来。这念头在心头滚了两圈,自然而然便说出来了。
倒是谢虚失笑地看向他:“……应该不至于被我带坏。”
毕竟齐周灵这趟要争一个少年天骄之名,不像自己是顺便蹭个光。
齐周灵一身飒踏长衫,对面的异邦人虽有些眼熟——但在小孩看来,异邦人都长相近似,便也没有多在意。
他对面的格哒亚却是认出了对面的小孩。
那个中原人带在身旁的小少年。
格哒亚还没想清楚,自己是该下狠手还是放水,便见那样貌精雕细琢的少年微眯了眯眼,向前踏出一步。步法诡秘,身影顿时融在暗处,四周悄然寂静无比。格哒亚心中一凛,也收起了轻视的心情,挥袖间放出了几只蛊虫,让那些听话的小东西去寻这步法的破绽。
那些原先在看台好热闹生事,起哄这好似没断奶的小童也来参加武林盛事的人,一时也都收了调侃之声。
这样好的身法轻功,依他们的修为……是决计比不上的。
看台上,司徒令的神情也从担忧至凝重、讶异。他眼见齐周灵轻功卓绝,步法诡秘,又手持长剑,一招一式连密无缝,真正将那异邦人逼至绝处。甚至连锋刃抵住喉口死穴,只再往前送上一步,便能取人性命之时,也依旧神色无波。
仿佛天生的剑客。
齐周灵低头看那异邦人,熟悉面孔不知怎么便从心头划过,倒让他想起了那天的事。
“中原武林人才不济,连女人和小孩都要上场?”齐周灵低眸,“可你连个小孩都斗不过,又有何脸面口出狂言。”
这一下子,才是真正击溃格哒亚的一点,自尊都要碎成了渣。
他竟然连中原一个十几岁的孩童都打不过!
难不成中原人一个个都是这般天生神力的怪物?可他们从面上看起来,
都那样孱弱可欺……格哒亚又想起那与辛阿弥比试的中原人,也是瘦得好似书生般一扳就倒,也半点察觉不出武功内劲,却偏偏能接住辛阿弥的刀。
格哒亚想起族长要染指中原武林的计划,更觉得头疼了。
齐周灵还算点到为止,发出了一波精神攻击,便收剑而去。
司徒令见他回来,只觉得那团子似的身躯都拔高不少,忍不住赞叹道:“不愧是英雄出少年。”
谢虚好似鸦翅般细密的眼睫垂下来,他大概是想到了什么,声音透出一分笃定的喜意:“子肖其父。”
还有融城主……也将他养成了极优秀的人。
齐周灵回来后虽然表现矜持,但在被谢虚夸奖几句后,还是像猫那般,高抬着白皙的脖颈,懒洋洋地恨不得在谢虚怀中打个滚以示嘉奖。
接下来,齐周灵又被安排了好几次比试,对面从颇有功力的小门派掌门到声名远扬的武林大儒,无不败在了齐周灵手下,叹了句“后生可畏”。
谢虚的第二场比试则在明日。
看了看名单,谢虚突然福至心灵,明白了这大概是常规意义上的“败者组”。
翌日。
齐周灵因为连赢过几回,倒是不必再在今日出力,又有埋骨山庄的人去安排,也寻着个靠擂场较近的看台,让齐周灵坐在位置上,眼睛晶亮地盯着谢虚。
他昨日的武斗精彩,已算小有名气,旁边的侠客也不太敢招惹逗弄这深不可测的小鬼。
谢虚看着齐周灵双眸晶亮的模样,却有些失笑,毕竟他早已和齐周灵说过这三场都要连败,没想到小孩还能这么期待。
“我很快回来。”
他第二场的对手同样也是昨天输了一场的侠客。
那人一上台,谢虚的目光便落在他身上,眨了眨眼。
少侠戴着一张掩面斗笠,身着贴身又利于行动的黑色紧身衣,看着极为出挑,比谢虚还要包裹得严实。
司徒令热心,昨日便为谢虚打听了今天的对手是何来历——结果对方是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便罢,输得原因也颇让人无言。竟是昨天没来,未赶上比试,还惹了评判长老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