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爹妈抱错崽[穿书](43)
莫飞心里难受,抱着手机迷迷糊糊地睡了。半夜他被敲窗玻璃的声音吵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窗外有个人影。月影昏沉,看不甚清楚。
莫飞小声惊呼一声,又怕吸引到“鬼”的注意,缩起身子躲在被子里。那窗外的人影还是不依不饶,敲个不停,还小声叫他:“小宝!小宝!快开窗!”
这是纪文修的声音,莫飞鼓起勇气,下了床来打开窗户,春天的清晨很冷,纪文修冷得手指发青,爬进窗子,抱住莫飞。
莫飞连忙关上窗,拉着他到了床上,用棉被给他裹着。纪文修还背了个包,放在一边,对莫飞说:“我爸把我的手机收走了。赶紧把你的护照收拾一下,我带你走。”
莫飞毫不犹豫,找到护照,随便收拾了一点东西,兴奋地看向纪文修:“纪文修,我们要私奔吗?”
纪文修笑了一下,点点头:“算是吧,你愿意吗?”
莫飞拼命点头。
纪文修带着莫飞爬出窗子,两人沿着窗台一点点往下爬,落到地上。纪文修抓着莫飞的手,绕过停车库,从草坪边的葡萄架子下钻过去,越过狗舍后的篱笆,翻过墙出去。纪文修的车停在那里。
“我这几天一直在担心你,很想你!”上了车,莫飞忍不住诉起衷肠。
纪文修用力在他嘴唇上啄了一下:“我也是!我这就带你走!”
他开着车,带着莫飞赶到机场,两人值机时一直有些紧张,怕纪家的人突然出现,把他们抓回去。待到上了飞机,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劫后余生般抱在一起。
“我们要去奥地利?”
纪文修嗯了一声:“我之前在那边买过一栋房子,是从我自己的账上走,纪家不知道。先到那里躲一阵再说。”
两人在维也纳下了飞机,纪文修租了辆车,带着莫飞赶到哈尔施塔特。这个月份的湖畔小镇还有些冷,不远处的阿尔卑斯山脉披霜带雪。
纪文修在一栋花园建筑前停下。
“这是我们的家吗?”
“不是,这是镇长家。”纪文修指了指门口的木牌,下车进了那户人家,很快又出来了,手里拿着一串钥匙。
“走吧,带你去看看我们的新家。”他把车开到小镇南部,一栋栽满了灌木花丛的房子前。看得出来这房子一直有人精心打理,就连房子边的小草坪都是刚修剪没多久的样子。
纪文修开了房门,拉着莫飞的手走进房子。
夕阳的光芒透过玻璃窗户,温暖地照在胡桃木地板上,纪文修的笑容在夕阳中闪闪发光:“小宝,喜欢吗?”
“我们以后就要在这里生活了吗?”
“你愿意吗?”纪文修有些忐忑,盯着莫飞。
莫飞用力抱住他:“当然愿意!我太愿意了!”
两人宛如出来度蜜月的新婚夫妇,喜气洋洋地从车上把行礼搬下来,把房间简单布置一下,然后到镇上的食品店买了些蔬菜肉类。
莫飞经过这两年的锻炼,烹饪水平提升不少,纪文修也终于到了可以洗碗不会打碎的程度,无论如何,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第二天,纪文修带着他跟小镇上的居民们打招呼,纪文修德语很好,很有耐心地帮莫飞翻译,纠正他的发音。
下午两人一起出去滑雪,莫飞透支了全部力气,脑袋里一片空白,那些烦心事仿佛也被一并甩到脑后了。
晚上,他泡在浴缸里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跟纪文修一起躺在床上,喃喃道:“纪文修。”
纪文修嗯了一声。
莫飞仍是呓语般叫他的名字,意识模糊地咕哝:“我好爱你啊。连你的名字我都爱的要命。”
纪文修低下头,用嘴唇轻轻碰了碰莫飞的头发。
第三十八章
两人在小镇上住了两天, 这天纪文修带着莫飞一起去湖边钓鱼,他手机响了, 有信息进来。纪文修扫了一眼, 脸色一变。
莫飞观察着纪文修的神色, 有些忐忑。纪文修收好手机,对他笑笑:“小宝,想去瑞士转转吗?”
虽然纪文修没明说,莫飞也知道出了不妙的事。钓鱼行程只能搁置,纪文修立刻带着莫飞回家,收拾行礼, 急匆匆开着车往维也纳赶去。车行到半路, 迎面几辆黑色保时捷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纪文修只得刹车, 与莫飞对视一眼。
对面的保时捷上,纪凌华走下来,带着人来到两人的车外, 敲了敲车窗玻璃:“出来,你要坐在车里跟自己的老爸说话吗?”
纪文修捏紧了方向盘, 挣扎犹豫,另一辆车里也下来几人,文迪带着莫家的人也来了。
她远远地看着莫飞,模样有些憔悴。
两人只得下了车。
纪凌华看着纪文修, 问道:“证件都带了吗?”
纪文修嗯了一声。
“那走吧。”
他全程没有多看莫飞一眼,纪文修回过头,看向莫飞, 莫飞也隔着车站在另一边看他。
纪凌华道:“别看了,你现在闹腾,还有老爸给你兜着,真要把爷爷惊动了,这位沈家的小朋友谁也保不了。”
纪文修眉眼一动,下意识看向莫飞。他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快被找到,的确如纪凌华所说,真要把爷爷惊动了,他作为纪家的长孙不会有事,但是爷爷料理起莫飞来可不会手软。
纪文修近乎挫败地明白,他还太嫩了。就算今天又带着莫飞逃走了,他还是逃不出纪家的掌心,他现在压根没有能与纪家抗衡的力量!
一群西装墨镜男人裹挟着纪文修,把他带走了。
文迪这才走过来,看向莫飞,叹了口气:“飞飞,先跟我回去吧。”
莫飞从车上把行礼拖下来,车子由纪凌华的人开回镇上。他上了文迪的车,纪家、莫家两拨人一起到了机场,却分开坐在不同的地方。
纪文修坐在莫飞前面几排,只能看见他的后脑勺。近在咫尺,却是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两人的航班甚至都特意错开了,纪文修被纪家人带着先上了飞机,文迪带着他等了下一趟航班,飞机上,文迪拍了拍他的手,安慰他:“你和纪文修的事情,我和嫣嫣想了个办法,你要不要听听?”
莫飞近乎无助地看着她,不仅仅是纪文修感受到了挫败,他也为自己的软弱无用而懊悔。听见文迪这么说,莫飞立刻问道:“还有转机吗?”
文迪说:“我和嫣嫣是这样想的,你虽然不是我们家的亲生骨肉,但是我和你爸爸可以认你做义子,这样一来纪家说不定可以网开一面。”
莫飞有点忐忑,又觉得这或许也是一个办法?
回到莫家时,已经是半夜,莫家却仍旧灯火通明。
莫飞跟着文迪走进去,没想到沈凌和顾芳也在,都坐在沙发上,齐齐看向他。
莫振生坐在落地灯边,莫嫣不在客厅,琴房里传来急促的钢琴声。
文迪累了一天,对莫振生说:“我有点事想先跟你谈谈。”
莫振生看着她,确认道:“是非常紧急的事情?”
文迪点点头。
莫振生只得叫来邓斯特先招呼客人,他跟文迪走向书房,文迪回过头,叫了一声:“飞飞。”
莫飞跟着进去。
文迪直截了当地说:“振生,你也知道飞飞和纪文修的感情。你可怜可怜这两个孩子,认飞飞做义子吧。这样一来纪家说不定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莫振生几乎是动摇了。他看了莫飞一眼,紧蹙着眉头,思虑重重。莫飞忐忑地看着莫振生,那不安又带着期冀的眼神简直让人心碎。
莫振生强迫自己不再去看莫飞,对文迪说:“要收飞飞做义子,可以,但是要纪家认可他,没这么简单。纪家为什么不允许子孙跟普通人通婚,你也明白,找到一个可靠的联姻对象,彼此扶持互助,才能保住纪家的百年基业。如果我仅仅是收飞飞做义子,飞飞没有继承到我的财产和资源,你以为纪家会同意吗?”
文迪动了动嘴唇,莫振生继续说:“如果要让飞飞也享有继承权,那么嫣嫣和沈凌势必要做出牺牲和退让,嫣嫣或许没什么,但是沈凌呢,他流落在外二十年,你还忍心再让这个孩子牺牲吗?”
文迪嘴唇发抖,摇了摇头:“不……振生……我只是,我只是希望大家都能好好的,我不想看到任何一个孩子难过……”
莫飞手脚冰凉。莫振生说的没有错,他是一只占了鸠巢的雀,已经得到了很多,不能再自私地让莫嫣和沈凌牺牲了。
但是这也意味着,他跟纪文修必须分开。
莫飞心痛如绞。
文迪支撑不住,先一步上了楼。
钢琴的声音还在继续。
莫振生带着莫飞回到客厅,仍旧皱着眉头,神色沉重。他看向顾芳,说:“顾女士,亲子鉴定报告你也做过,想必对两人的身世都已经十分清楚了。没想到会发生这种意外,我已经对那家医院提出诉讼,让你们母子相隔二十年才相认,我很抱歉。”
莫振生气场太强,顾芳在他跟前说不出话来,只是窘迫地笑笑。
莫振生看向沈凌:“这些年让你流落在外……”
他话还没说完,琴房的声音陡然狂暴起来,好像是莫嫣在无声地反抗闹情绪。莫振生话也说不下去了,疲惫地站起来,走到莫飞跟前:“飞飞,你是个乐观坚强的好孩子,无论在什么环境下,我相信你……”
他声音越说越是微弱,直到被狂风暴雨般的钢琴声盖住。
接着莫振生也上了楼。莫飞手足无措,沈凌比他更加无辜,走到他跟前,手足无措道:“怎么会这样?那你跟纪文修怎么办?”
莫飞听到纪文修三个字,心头没来由地沉重起来。肺像被一只手紧紧抓着,叫他喘不过气来。
他深深喘了一口气,握住沈凌的手:“小凌,无论如何,谢谢你的宽容和善良,多给了我和纪文修两年时间……”
他说不下去,沈凌也哭起来,抱着他。
邓斯特走上前来,轻声道:“少……沈先生,先生说天太晚了,您今晚可以先住在这里。”
莫飞松开沈凌,擦了擦眼泪,摇了摇头:“不用了,我今晚就会离开。”
沈凌抓着他的手:“飞飞……”
莫飞说:“不要害怕,妈妈姐姐都是很和气温柔的人,爸爸表面上凶,其实也是很疼爱小孩的。我们俩换回来,其实对你我都好。”
他看向顾芳,问道:“妈,我们现在走吗?”
顾芳有些迟疑:“你要不要收拾东西?”
莫飞拎起脚边的行李箱,那是他打算跟纪文修跑去瑞士时收拾好的,对他重要的东西,都在里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