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不能停（星际）(10)

　　“嗯。”青樾点点头，肯定道：“撤走了。”
　　在青樾的世界，只有1和0。1就是全部，0就是一无所有。如果青樾说撤走了，那就是一个人都没留。
　　“但你还不能停药，你懂的，以防他们回马枪。”永远繁忙的Pale一边翻阅自己通讯器当中的资料一边淡淡地补充道。
　　任逍遥一屁股坐到属于自己的垫子上，耸耸肩无所谓道：“我还是挺喜欢这种感觉的。”
　　半眯起眼睛，任逍遥的脸上浮现出回味和享受的神情：“我发现当疯子的感觉真的……很不错。你们都应该试试~那种思维漫天跳跃，完全不需要思考的感觉……”
　　“呵……”抬起眼皮送给任逍遥一个‘你自行领会’的眼神，Pale凉飕飕地开口：“这就是你去找伊川的理由，不需要考虑后果所以就可以为所欲为。”
　　“哦。”咂咂嘴，任逍遥干巴巴道：“所以他还和你告状了是么？”
　　呼出一口气，挺直身板的Pale关闭所有文件夹看向任逍遥：“这不是告状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歪着脑袋的任逍遥看起来比婴儿还要纯洁。
　　“是我是精神病的问题么？”眨动眼睛，睫毛扑闪扑闪，任逍遥瘪了瘪嘴：“我一直都是啊……你又不是不知道。”
　　对任逍遥这种‘装乖——耍赖——死不认账’一条龙行为忍无可忍的Pale用力闭了闭眼睛克制住脾气，而后拉长声音一字一顿道：“别！拿！精！神！病！做！借！口！”
　　“我们都知道你能控制住药物影响！”
　　“平常你不控制自己胡说八道的时候我和青樾从来……从来没有勉强过你什么，我们只是想让你放松一点，不要太累。”
　　“可你怎么就不能为我考虑一点呢？哪怕只有一点点。你就不能为我，稍微克制一下自己么？！”
　　“至少……”Pale咬住颤抖的下唇，低声道：“至少在伊川面前，别那么……”
　　“我就是太为你考虑了，实际上。”收起所有表情的任逍遥面色平淡地打断Pale。
　　“他不喜欢你，他就该远你一点。不在需要你的时候才找你，是对你爱他这个既定事实的基本尊重。”任逍遥补充道。
　　几乎漫上水汽的无机质眸子同任逍遥对视一会，Pale略带沙哑的嗓音疲惫地响起：“我从没告诉他我喜欢他，他根本不知道。”
　　任逍遥对于Pale给出的理由，甚至连假笑的表情都懒得做出来：“哦，哈哈哈，真好笑。”
　　“你特/么地浑身上下都刻着你喜欢他几个字了，你告诉我他不知道？你是觉得我是傻/逼还是他是傻/逼？”
　　“如果你觉得我是傻/逼的话，那我很遗憾地告诉你。我只是精神病外加懒得思考，但我的智商百分之百没有任何问题。”
　　“如果你觉得他是傻/逼的话……这个形容我认为不确切，垃圾这个词更适合他。”
　　对伊川的维护深入骨髓的Pale再次克制不住情绪，提高了音量：“任！逍！遥！”
　　摊了摊手，任逍遥反问：“所以我们要陷入大喊对方名字的小学生争吵方式了么？哈？就不能有理有据地坐下来好好谈谈？”
　　“你在要求坐下来好好谈谈？”Pale也针锋相对地反讽。
　　“所以我们要开始人身攻击了？Pale，你就不能成熟点。能不能别一关系到伊川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狗，抢了糖果的小孩子——毫无理智可言。”
　　“到底是谁在人身攻击。”
　　“我只是陈述事实。”
　　“构成你的每个分子都告诉我……”
　　“停！”
　　深吸一口气，刻意压沉音调的任逍遥有着惊人的说服力：“Pale？我们到这地步了么？我们说好的，不把你那些东西用在我们身上。”
　　“我也不想。”同样努力深呼吸，试图平静下来的Pale回道：“可你对伊川的厌恶已经像涨潮的海水一样把我淹没了，我没办法视而不见。”
　　“我讨厌他是因为他伤害了你，无论是有意无意，Pale，他伤害了你。而我，是很在乎你的朋友。”
　　安静地同任逍遥对视几秒，似乎败下阵来的Pale无奈道：“你就不能别管我的事么？”
　　“抱歉，不能。”
　　掌跟抵住一阵阵胀痛的额头，Pale低声道：“你真该停药了，不然你真的要彻底疯了。”
　　“你刚刚还说我能抵抗药力作用，现在又说我得停药了？”
　　还没等Pale说些什么，一直冷眼旁观的青樾忽然开口，剑尖直指任逍遥：“问题是你根本不想抵抗药力作用，你在借题发挥。”
　　“樾樾，你到底哪边的？”夸张地翻了个白眼，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不爽气息的任逍遥噔向青樾。
　　“我站在道理那边。”
　　青樾淡然且蕴含精神力的声音有效地安抚了任逍遥和Pale：“你确实不应该在不跟Pale打招呼的情况下去找伊川，你完全没顾及到Pale的想法，只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或许你压根没想，只是一时冲动。”
　　“但是你，Pale。”青樾转向Pale，语气更加严肃：“你确实应该远离伊川。逍遥是不得不服用一些药物，而你完全没有必要使用那些东西。”
　　“头痛、眩晕、流鼻血……”指指Pale浸透袖筒的血迹，青樾抿抿嘴道：“还有凝血功能障碍。”
　　任逍遥跟着火上浇油：“最近还得加上咳嗽。”
　　“你去检查过了么？”青樾拧紧眉头，向来平静无波的脸上显而易见的担忧：“哪怕你以你的用量来看，这副作用也未免强得不正常。”
　　“当然，我还不想死好么？”撇撇嘴，重新将文档投影到三人面前的Pale拍拍手：“好了我的讨伐大会到此结束！我们该步入正题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注解1：援引自知乎问答。


第11章 五年后
　　******五年后******
　　“老赵，我们的人被发现了。”通讯器传出被电磁波扭曲得失真的声音，让赵凌绝笔尖一顿。
　　“两个小家伙那边？”重新恢复从容的赵凌绝蘸取墨水，锋利工整的密文一个个落在掌根下的羊皮卷上。
　　“嗯。”
　　“今天凌晨两点二十二分，青樾出门。当时值班3号没能及时隐藏好自己，被对方的精神力捕捉到了。”
　　青樾在精神力方面的天赋赵凌绝一清二楚，两年时间足够他在擅长的方面做出更大突破，所以对于3号被发现这件事他并不觉得意外。
　　有条不紊地将墨迹干燥处压在镇纸下，沉吟两秒钟后赵凌绝询问道：“他为什么会出门，调查清楚了么？”
　　通讯器传来一阵尴尬的咳嗽声：“他这两年交了几个女朋友……”
　　“几个。”赵凌绝淡淡道。
　　“……”通讯器对面沉默半晌，蹦出一个数字：“不完全统计，六百二十五个。”
　　听到这个数字，饶是向来冷静的赵凌绝也是眉头一挑：“他还挺厉害。”
　　“我们的调查结果是，青樾在某些方面有不可名状的问题，所以才不停地换女友。”
　　通讯器那边的人补充道：“昨晚他出去，应该是尝试……你懂的。”
　　“嗯。”将写完的羊皮卷收起后用草绳小心地捆成卷轴，将其收进DNA密码箱后赵凌绝轻舒一口气道：“现在呢，他们有什么反应。”
　　“青樾和任逍遥在今早办理了退学，现在正去往Pale的住所，他们很可能要离开空洲。”
　　青樾好歹也是二十二级强者，如果只发现自己被监视不至于如此着急带任逍遥离开，于是赵凌绝询问道：“3号和青樾交手了？”
　　赵凌绝知道，十有八/九是3号暴露出的实力让青樾绷紧了神经，这才做出离开的决定。
　　“是的。”
　　“老赵，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还要继续盯着他们么？”
　　“确定他们的动向之后，让3号他们立刻回来，这边有事需要他们处理。”
　　“好。”
　　而此时，被赵凌绝安排得明明白白的青樾和任逍遥正坐在Pale家柔软的靠椅上享受丰盛的午餐。
　　Pale的视线在狼吞虎咽沾了满脸酱汁，两颊都像屯粮仓鼠一样鼓起来的任逍遥身上逡巡半晌，用疑问的眼神望向青樾。
　　“戒/断反应。”这段时间对任逍遥吃相已经习以为常的青樾淡定回答。
　　任逍遥用于伪装精神病人的药物KD—1090，是永生一族特有的珍贵药剂，其原本的作用是刺激精神力增长、增强脑细胞活跃度、清晰思维。对修炼精神力的人来说，KD—1090无疑是十全大补丸般的存在。青樾和Pale都在使用这种药剂。
　　然而KD—1090也不是毫无缺点的，过量使用KD—1090会出现依赖现象，并且在精神力方面产生副作用。
　　常年过量使用KD—1090的任逍遥现在就处于减量戒/断期，虽然思维照以前清晰许多，但大多数时候表现还是不太正常。
　　将桌上所有食物扫荡一个来回的任逍遥拍拍吃了八分饱的肚子，这才放慢速度，悠哉地用小叉子戳了一颗肉丸塞进嘴里。
　　“所以……”足有月余没看到Pale的任逍遥咬着Q弹爽口的丸子，含糊不清道：“你又为伊川出生入死去了？”
　　“所以……”姿态优雅地切下一小块肉排送入口中，待将其咀嚼咽下后Pale才反问道：“你是从来都不看新闻么？”
　　“嗯哼？”
　　食指抵住刀叉，Pale一边熟练地将碟中的肉排分割成刚好适宜入口的小块，一边分神解释道：“卡尔（Carl）洲长的夫人出轨，我是调查组的一员。”
　　“卡尔……”向来不关注时事新闻的任逍遥意外地发现这个名字十分耳熟。
　　就连很少参与餐桌聊天的青樾也放下筷子，疏离的瞳孔转向Pale：“是不是以前也有什么他的消息？”
　　淡色的下唇抵在高脚杯边沿，轻呷小口醇香的红酒，Pale嘴角露出玩味的笑意：“你们当然耳熟。”
　　“两个半月之前，卡尔在青洲洲长唐纳妻子出/轨时，公开在直播上发表言论，奉劝唐纳不要深究这件事。他说人生难得糊涂，爱一个人就应该包容她的全部，不要因为脆弱敏感的玻璃心而破坏了自己的家庭。”
　　任逍遥&青樾：“……”
　　饶是青樾这淡漠性子都认为卡尔这货活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