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里的白月光[穿书](93)
容见都被明野气糊涂了,又说:“那就鳏夫,总行了吧。”
说到这里,他松开明野的领带,低下头,连难过都很克制,“反正我这辈子都不会忘了你。”
明野又抱住了他,“好,别忘了我,也别原谅我。但今天是我的生日,我要生日礼物。”
容见僵硬了片刻,又缓慢地回抱住了明野,攀住了他的后背。
明野轻声说:“我要你。”
“成为我的生日礼物吧,容见。”
容见没有拒绝,实际上他很少拒绝明野的请求,他郑重地承诺:“好,我把容见送给你了。”
所以以后别再丢开他了。
上一个三十岁,明野独自开车回家,路遇车祸,重回十八岁。
这一个三十岁,明野和容见在一起。
嘉荣的办公楼不远处就是商业街,今天是圣诞节,到处都是圣诞树和歌声,路上满是人,满是欢声笑语。
明野和容见就像一对很普通的情侣,庸俗地挤在人堆里,买了两张圣诞限定爱情电影的票,在电影院偏僻的角落享受黑暗中拥抱彼此的满足。
从电影院出来后,容见还准备订蛋糕,最后只能买到一个小蛋糕,所有的餐厅都在排队,容见找了一家情侣餐厅,要排到八十号。
明野作为整个浮城最有钱的大佬,老老实实地和容见在一起排队等号。
虽然之前从明野的话里,容见知道明野是从三十岁重生来的,但是因为别的事占据了他全部的注意力,容见没有具体问这件事,现在缓过神,周围又全是人,容见也只能很隐晦地问:“那你是什么时候回去的?”
对于这件事,容见接受起来还是挺容易的,因为他自己就是穿书来的,明野重生好像也算不上什么大不了的事了。
现在同性恋虽然多,但是摆在明面上的却不多,像他们两个这样在大庭广众下握着手,一看就是情侣的更少见,周围有人嫌弃地将椅子都拉远了,明野只觉得清净。
他笑了笑:“八月的最后一天。”
容见回忆起了那时的事,明野在开学那天请假了,他当时还不明白是为什么,现在才解开疑惑。
他想了片刻,很小声地问:“那你什么时候看出来我不是他的啊?”
明野问:“真想知道吗?”
容见点了下头。
明野只好说:“第一眼,你的演技太差了。”
容见觉得自己演技挺好了,把所有人瞒得明明白白啊……
他本来要和明野据理力争的,但考虑到明野是生日,他忍了。
可明野贴到他耳侧说:“我想,这是哪里来的妖魔鬼怪,又傻又天真。”
容见不太能忍了。
明野继续说:“可是很可爱。”
容见:男朋友这么会说话,算了算了算了。
他们在餐厅吃完饭已经是晚上十一点钟了。
明野是因为车祸出事的,虽然已经过了那个时间点,但容见还是不敢乘车回去,随便在周围找了家酒店,过完这一天再说。
容见今天大喜大悲,累了一整天,一进房间立刻去洗澡。洗完后对着镜子看了自己好多眼,觉得还是太瘦了,连骨头都凸出来了。
洗完澡后,容见本来是很困,可想着也许明野想要对生日礼物做点少儿不宜的事,自己睡得不省人事就太扫兴了,强撑着坐在床上玩手机。
水声很快就停了,明野穿着浴袍,头发还滴着水,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容见很清楚地看到了明野手腕上的那一圈文身。
不仅是手腕,还有小腿也隐约露出一点。
但现在的容见已然和半个月前完全不同了,他跳下床,握住了明野的手,皱着眉问:“你怎么文身了?这次总不能说不可以了吧?”
明野也没想过能瞒住容见,两个人要生活在一起,赤裸相对时总不可能总是关灯。
明野漫不经心地说:“没什么,就是你车祸后留了疤,我也在相同的地方文了字。”
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很不值一提的语气。
可容见知道不是的。
他脱掉了明野的衣服,浑身上下一共有十七个文身,全是用黑色颜料刺下的梵文,容见一个字也认不出来。
然后,容见又脱掉了自己的衣服,受伤是在十一年前了,很多伤疤已经淡去,练痕迹都找不到了。
疤痕会淡去,文身却会留一辈子。黑色的颜料洗都洗不掉,明野没想过忘记。
明野在这十一年间的生活,容见只瞥到这微末的一点,就快要被苦涩淹没了。
容见沉默了很久:“你在想什么?”
那时候明野在想什么?
其实明野也不能确切地分辨出那时的想法。
最开始还是不想忘记。容见受了伤,他也愿意尝,即使两种苦头不能相提并论。
明野本来打算在身体同样的部位纹上相同的疤痕,后来又不这么想了。
他想:世界上大概是有神的吧,否则他为什么会从三十岁回到十八岁。
那么赎罪或是祈福会有用吗?
可能会有。
于是,一个永远不会许愿,相信自己能做到一切的明野,因为人力不可及,而开始相信神佛,会向神佛许愿。
他的身体多了十七个永不回褪色的文身,在这十一年间做了很多慈善活动,行善积德只为了沉睡的容见祈福。
容见没再说话,他的眼泪是热的,落在了明野的胸膛上。
作者有话要说:容见是明野此生唯一的欲望,唯一的所求,也是唯一的奉献。
十九岁的圣诞,明野没有许愿,之后的十一年,他也有了想祈求神佛实现的欲望。
第七十五章 以后
容见睡了很长的一觉, 这是他醒来后睡过最好的一个夜晚。
他也没有做梦。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容见本能地去摸身旁的位置,那里却没有人,他产生一种虚妄的害怕,也许昨天不过是做了一场梦。
容见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下来, 酒店的卧室里没有人, 推开门往外走, 客厅里站了两个人影,一个是明野,另一个是李冯, 两人在用很低的语调说话。
推门的声音很大,明野立刻停下了对李冯的吩咐,朝容见走了过来。
他问:“醒的这么早?不再睡一会吗?”
容见怔了怔, 抓住他的手腕,才从恍惚的梦里醒过来,看到李冯也在还有点不好意思, “天都亮了,也睡不着了。”
明野低着头, 看到容见赤着脚, 踩在地板上, 脚趾有些红。
他皱了皱眉。
酒店空调的温度很适宜,可开的不是暖气,地板还是冷的。
明野有点想把容见抱起来, 不过还是忍住了,因为容见很要面子。
容见走到李冯身前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他有点冷,还没来得及瑟缩,明野已经脱掉西装外套披在了他的身上,不过遮不到脚背。
李冯十分具有专业素养,即使在明野的指示下骗了容见这么久,但还是面色不改,恭敬地换了个称呼,“容先生,早上好。”
容见没和李冯生气,连明野这个罪魁祸首他都没责怪,更何况是别人,摇了摇头,低声说:“李哥别拿我开玩笑了,叫我的名字就行了。”
李冯却没答应下来。
明野又同李冯说了两句话,有件很要重要的事务要处理,否则本来明野今天是要休假的。
容见缩了缩脚背,闻言说:“那我也该去上班了。是不是迟到了?”
明野说:“才下了雪,今天外面很冷,你今天放假。”
容见忍住笑,装作很认真地问:“放假的理由是什么?”
明野从容见身上拾起衣服,穿上这件有些皱巴巴却沾着容见气息的外套,从容地说:“是老板娘的特权。”
李冯:“……”
虽然李冯很清楚明野对植物人容见十年如一日的照料,看到这一幕还是觉得很惊讶。
容见也没坚持要去工作,毕竟秘书这个职务就是明野给他挖的坑,是为了这一个月做的必要准备,现在身份揭开,日后还有别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