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县城回八零(24)

　　毕竟对于一年到头吃不了几次荤腥的村里人来说，鱼肉虽然没有鸡肉和猪肉吃着更香，但也是难得的荤腥了。如果家里有刚生完孩子的产妇，那鱼汤可是下奶的利器。就是没有，那炖一锅鱼汤，也能给家里的大大小小补补身体。
　　所以，昨天看到家里或者邻居家的娃子们在水坝子这边竟然摸了这么多的鱼，村民们一个个都兴奋起来，昨晚上就叮嘱家里的孩子今天还要来摸鱼。
　　河水经过一上午的霍霍，已经浑浊的不成样子了。也许昨天张文远放的鱼还有一些漏网之鱼，昨天没有被捉到，今天来摸鱼的人倒是还有一些收获，虽然跟昨天是不能比，但好歹比以往那是好很多。
　　所以，张文远领着弟弟妹妹们来到这里，就看到一大群热情不减的小子们，在热火朝天的摸鱼。
　　看到这样，张文远就知道今天在这里摸鱼是不成了。别人在这里摸鱼摸的好好的，自己家一下河，那鱼的数目就翻倍的往上涨，怎么可能不引起别人的怀疑，看来需要找另外的地方来捉鱼了。
　　张文远领着弟弟妹妹们又退了回去，走在回去的路上，小弟问:“大哥，我们不去捉鱼了吗？”
　　低头摸了摸小弟文安的头，张文远看着弟弟妹妹说道:“我们还去捉鱼，不过不在水坝子那边了，要另外找个地方。”
　　弟弟妹妹们都点了点头，刚才他们可是看到了，水坝子那边人太多了，他们根本就挤不进去。刚才文安更是跑到大毛二毛那边看了看，一上午他们就捉了三条鱼，还并不大，人那么多，自己家要是下去，估计也捉不了多少，还是得换个地方。
　　这样想着，小妹就问道:“那我们到哪边去？就水坝子那边河水比较浅，别的地方水太深了，爹娘不让我们去。”
　　这倒也是，水太深危险不说，张文远也不敢让自己的弟弟文祥下水。
　　谁知道，这时候文祥神秘的开口道:“大哥，我知道有一个地方，那边的水也就比水坝子深一点，也能逮着鱼。”说完，这小子就得意的笑了笑。
　　那地方可是自己无意中发现的，谁都没有告诉，以前自己也去那边捉过鱼，还挺大的！如今，听到大哥要去找另外的地方捉鱼，自然赶紧告诉了大哥，好地方还是要告诉自家人啊！
　　还没等张文远说话，小妹就怀疑的问道:“真的？你可别框我们！”说完，用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文祥，明显不相信你的样子。
　　被这么一激，二弟文祥瞬间豪情万丈的说道:“你们不信就跟我走！看我到底有没有骗人。”说完，就率先走在了前面。
　　张文远一手提着桶，一手抱着小弟跟着大弟文祥的后面，小妹磨蹭了一下还是跟了上来。
　　虽然嘴上说的不信，但心里也大概知道，文祥没有说谎。虽然这小子年纪不大，但对于家里的事情从来没有含糊过，对待家人也都很看重。他说有这么一个地方，那就一定有。
　　张文远带着弟弟妹妹们跟着文祥后面，穿过一片林子，那个地方就在林子的侧边。
　　走到那边，文祥就指着面前这片河说道:“喏，就是这里，大哥你看，这水不深吧！还能看到鱼呢！”
　　张文远看着眼前的这片河，是村里的那条河的其中一段，水位不深，站在岸边可以清晰地看到水底的淤泥，并且还真有不少不大不小的鱼在水里游着。
　　看完地形，张文远满意的点了点头，水位不深的话，那自己和文祥都可以下水，等到把水都踩混浊了，自己在趁机把鱼放出来就行了，简直完美！
　　张文远让小妹和小弟在岸边等着捡鱼，自己带着文祥就下了水。没过多一会儿，原本这片还算清澈的河水，就被俩人弄得浑浊不堪了。
　　张文远趁机就把空间里的鱼放了出来，接着就看到，没多大一会儿，张文远和文祥就把一条又一条的鱼扔上了岸。而岸上的小妹和小弟文安也忙碌了起来，不停的左右跑着捡被扔到岸上的鱼。
　　因为跑着，两人的脸上都红扑扑的，额头上也有汗珠在滴落，可眼睛却亮晶晶的，一脸的喜悦。
　　等到捉上来的鱼已经快把水桶装满了，张文远才又放了一批出来，就和大弟文祥一起上了岸，准备回家去。
　　放出来的这些鱼，张文远根本就不用担心，能被乡亲们捉到最好，不能被捉到那就在河里好好的繁衍生息，让河里的鱼生生不息。
　　说要回去的时候，除了张文远，几个小的都有些不舍，是舍不得河里剩下的那些鱼。看见一条又一条的鱼被扔上岸，丰收的喜悦让几个孩子都高兴不已，自然舍不得回去。
　　最后还是张文远说，“我们的木桶已经装不下了，再说，我们也要回去，看看爹娘回来了没有？你们不想回去吗？”
　　提到爹娘，几个小的才想起来爹娘去县城卖鱼去了，也不知道怎么样？想到这里，这才一个个的心甘情愿的回了家。
　　因为担心自家捉了这么多的鱼，被乡亲们看到引起怀疑 ，张文远就和几个小的挖了一点野菜，铺在了桶上。虽然这样也很容易引起注意，但也顾不了这么多了，因为实在是想不到其他办法，把这些鱼在不经过村子里的情况下带回家去。
　　最后，几个人还特地选了一个偏僻的小路，走回了家。
　　因为偏僻，大人们这时候通常都在上工，所以他们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人，有惊无险的回了家。
　　张老实夫妻俩当然还没有回来，张文远揉了揉因为拎了一路木桶而发红的双手，就把桶里的鱼倒在了那个水缸里，让鱼在水里继续养着。
　　然后又烧了水，打发弟弟妹妹好好洗一洗身上。摸鱼本来就是一个很脏的活计，河里面泥又多，虽然出来的时候，张文远和大弟弟文祥已经在水里涮了一遍，可身上还是有很多脏东西在。
　　张文远可受不了这些，索性一家人都好好的洗个澡。
　　小弟文安才五岁，自己还不会洗，张文远先帮小弟洗完，抱着他把他放在了床上，这才催着弟弟和妹妹去洗。自己最后一个人洗。
　　因为家里只有一个洗澡盆，所以轮到张文远洗的时候，太阳已经完全落下山去，风也有点冷了。
　　把身体冲干净之后，又到了洗澡盆里仔细洗了一下，张文远才穿上衣服出来。
　　擦着头发，张文远担忧的看着门外，按道理来说，张老实夫妻两个已经回来了才是。即使鱼没有卖掉，家里有几个孩子在，相信张老实夫妻俩也会回来的。
　　这样想着，心里不由得更加担心了。虽然一开始就知道他们这次卖鱼根本就不会有问题，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张文远还是有点担心会不会出什么事情？
　　心里这样想，张文远干脆叫来弟弟妹妹们，让他们好好的呆在家里，自己到村口看一看爹娘回来没有？


第27章 回来
　　顶着一头半湿半干的头发，张文远往村口走去。
　　太阳只要一落山, 那天就暗的很快了。等到张文远到了村口的时候, 天就已经只有月光的亮光，家家户户也点起了煤油灯, 星星点点的，仿佛天上的星。
　　站在村口，遥望着那条通往县城的土路, 张文远心里焦急的等待着。
　　也许是等了半个小时，也许是一个小时，张文远那半湿的头发都已经干透，手脚也被风吹得冰凉，那条小路上终于有了一个小黑点, 正慢悠悠的往这边赶来。
　　张文远迎了上去，一直到大概能够听清楚声音的位置，才放声喊道:“爹！娘！是你们吗？”
　　回应张文远的是张老实那熟悉的声音。一时间，张文远感觉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只知道这时候自己只想赶紧到那对夫妻的身边。
　　这边脚步加快了，那边的速度也快了，不一会儿两边就碰了头。
　　张老实驾着车, 李桂香坐在牛车上, 车上还隐隐约约的放的什么东西。张老实看到是自己大儿子来了, 那张劳累了一天的脸上露出了笑容，“阿远，爹回来了！赶紧上车来, 爹带你们回家。”
　　张文远坐上牛车，并没有急着问张老实夫妻两个在县城里的状况，而是等到回到家，又把借的牛车给村长家还回去，又搭了二两红糖，一家人关起门来，才开始说事情。
　　小妹已经在家做好了晚饭，简单的粗粮粥，蒸了点窝窝头，又切了一盘咸菜，饭菜都温在锅里，正等着他们三个回来一起吃呢！
　　看到爹娘已经干的起皮的嘴唇，小妹连忙端来两碗已经冷凉了的白开水，递给张老实夫妻两个。
　　张老实夫妻两个端起碗就咕嘟咕嘟的喝个了底朝天，小妹连忙又倒了两碗，两人又再次喝完，才不继续喝了。
　　夫妻俩忙了一天了，为了省钱连午饭都没吃，到现在早已经饥肠辘辘，摆摆手说吃完饭才说卖鱼的事情，现在先吃饭。
　　看到爹娘累成那个样子，张文远他们都有些心疼，赶紧张罗着开饭。一家人安心的吃着简单的的饭菜，吃饱喝足后，张文远没让李桂香动手，和弟弟妹妹们分别收拾好桌子和厨房，才一家人围在一起，准备听张老实夫妻俩说说今天卖鱼的情景。
　　看着都望着自己两人的孩子们，张老实咧开嘴笑了，从衣服夹层里慢慢的掏出一大捧钱票，放在了桌子上。高兴的笑着说:“鱼，我和你们娘都把它卖出去，这是今天赚的钱！”
　　说完这句话，张老实又抹了一把脸，笑着对张文远说:“阿远，你说的是对的，今天我们去县城卖鱼，果然没有人没抓我们。而且，我们的鱼还卖不供来，好多人来抢。早上我们刚去的时候，不敢大声的卖，我和你娘就只能像以前那样，悄悄一个人一个人问着卖。”
　　“卖掉几条鱼之后，我和你娘竟然看到有别人在摆摊子卖东西，而旁边的人都围着买 ，这么大的动静也没有抓人的来。所以，我们就赌了一把，也学着在人多的地方摆了一个摊子，也没怎么叫喊，没想到，一会儿就卖光了！”
　　说完，又感叹道:“那些城里人是真有钱，一点价都不讲，直接两条三条的买，给钱和票的时候，都特别的爽快！”
　　“就是，那些买鱼的城里人，简直就跟抢一样，这个你给我拿三条，那个你给我拿两条，生怕买不到似的！”这时候李桂香也大声跟着笑着说道。
　　也许是今天挣钱了，自从回到家李桂香和张老实脸上的笑容一直都没掉下来过，说话的声音都比以往的大。
　　小孩子是对大人的情绪最敏感的，看到爹娘和大哥这么高兴，几临初个小的也高兴的笑起来。
　　就着煤油灯的亮光，一家人把桌子上卖鱼的钱数了一下。一共有现钱8块多，其他的还有若干各种票据。
　　张文远问了才知道，因为鱼肉在现在人们眼中毕竟不是什么正经肉，比不上鸡肉，猪肉这样的好肉，所以张老实夫妻俩给鱼订的价格并不高，大概只有猪肉的一半，就这样张老实夫妻两个一开始还担心卖不出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