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炮灰如何成为团宠[穿书](5)
“把那菜放下。”太监从善如流,哂笑着退了几步,不再出声。
谢元嘉看着那猪蹄又给放了回来,心中有些感激,他对着傅景鸿说:“多谢皇叔。”
傅景鸿很是受用,他把那鱼肉送进嘴里嚼着咽下,然后才说:“虽然宫中规矩繁琐,但皇上还是不要太任性的好。不过,用膳这一块儿,若是实在喜欢,偶尔也可以破个例,我想……还没有哪个人敢当着我的面毒害您。”
他这话明晃晃的就是威胁了,谢元嘉却知道这人并不是冲着自己来的,心中安心了许多。
一顿饭吃了快半个时辰,谢元嘉没多久就放下了筷子,舒服的打了个嗝。傅景鸿抬起头来,看他放下筷子,有些疑惑:“皇上这就用完了?”
“吃饱了。”谢元嘉回答,“皇叔可以尽情吃。”
傅景鸿面上有些古怪,他看了看谢元嘉那点小碗,回忆了一下他吃的那点东西,和自己比起来简直就是猫的食量:“皇上正值年少,吃的是不是太少了?”
谢元嘉吃得并不少,那碗饭看着不多,但架不住菜多,每个尝几口,几圈下来也够呛,他还喝了两碗汤,对一个正常男孩来讲,不算少。
但是傅景鸿习武出身,饭量肯定比普通人大,光是米饭就添了三碗,而他现在还没有停筷子的意思,他想了想,还是说道:“皇上要长身体,该多吃些。”
谢元嘉低头看了看自己那一米七出头的身高,再看看傅景鸿那将近一米九的完美身材,心中很是羡慕。但他实在是吃不下三碗饭,他前世就很瘦,穿越后也没见多长肉,肯定是不会有那么好的身材了。
傅景鸿只是提了一嘴,吃不吃又不关他的事,他又吃了两碗饭才停下来让人收拾,两个人又去了偏听厅喝茶,谢元嘉很喜欢倩碧泡的花茶,每次都要喝一壶。
“皇叔您尝一下,倩碧的茶特别好。”谢元嘉忍不住跟他献宝。
傅景鸿端着茶杯的手一顿,“倩碧?”
“就是小喜。”谢元嘉解释,“我给他重新起了个名字。”
傅景鸿点点头表示了解,“这名字有什么深意吗?”
谢元嘉头上冒汗,“就是、就是随便起的,没什么含义。”
傅景鸿看起来也没有深究这件事,了然的点点头,低头品了一口茶水,他不喜欢花茶这种清甜的口感,果然只有孩子才会喜欢甜的东西。
谢元嘉喝了茶后就觉得有些困倦,他揉了揉眼睛,每天一吃完饭他就懒洋洋的要睡觉,明明现代社会的时候并没有那么爱睡午觉,果然皇帝的生活太舒适,让人意志消沉。
“皇上倦乏的话,臣先告退了。”傅景鸿看他打了好几个哈欠,主动体贴的要离开,,谢元嘉本来还想站起来送送他,但他真的有点困,只好把他送到门口,就跟着倩碧回去睡觉。
蓝蔻跟在傅景鸿的身后继续往前走,临出宫门前,傅景鸿停下脚步,状似无意的说:“皇上喝的那茶太浓了,明日起换的清淡些。”
蓝蔻眼中有些讶异,忙点头答道:“是。”
傅景鸿站了一会儿,然后才独自离开。他今天一个人都没带,自己慢慢地在雪地里散步,一身绛紫色锦袍在雪中很是显眼,他走着走着,莫名的停了下来,轻笑了两声:
“倩影娉婷碧波乱。”
“小皇帝还真是诗情画意,可真不像是没读过书的孩子。”
“有意思。”
他自言自语了一番,心情比来时竟要好了许多,踏步离开了谢元嘉的宫殿。
第六章
第二天天不亮的时候,谢元嘉就被蓝蔻无情的从床上给揪了起来,他迷蒙着双眼,在床边坐着发了半天呆后,才在倩碧的提醒下惊觉今天是他上朝的第一天。原本浓郁的睡意就在这一刻立刻被驱散的一干二净,他慌慌张张的站起来,口中直催着蓝蔻快把他的朝服拿来。
说起来,谢元嘉登基已经快一个星期了,但还并没有真正的上过一次早朝,而是在傅景鸿的建议下先休养了一段时间,熟悉了一下流程再说。早前,桓帝因为常年生病体虚,已经有三年没上过朝,重开朝堂的今天可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日子。
谢元嘉怀着无比忐忑的心情穿戴好龙袍,连口饭也不能吃就出了大殿,上朝的时间太早,早饭只能等下朝了再说。此时外头还是一片漆黑,天边只有一道浅浅的鱼肚白,换算成现代的时间的话,差不多应该是凌晨五点。离真正的天亮还有几个小时,本该是酣睡的好时候,而他却不得不在这寒冷的冬夜离开温暖的被窝,走很长的一段路去正殿早朝。
以前光看电视的话,那些皇帝的生活分明就很惬意,每天日常就是逛逛后宫调侃调侃大臣,光鲜亮丽潇洒霸气,谁知道背后还有这么艰辛的一面,谢元嘉坐在轿子里哈欠连天,困得非常想把皇位就这么双手奉献给主角。
等到他到了正阳殿的时候,下头已经站了一地的大臣,他刚在高高的龙椅上坐下,群臣就齐刷刷跪了下来,齐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声音响彻整个大殿,庄严而又肃穆,比周一升国旗还让人紧张。
谢元嘉努力摆好自己的仪态,轻轻抬起一只手,像蓝蔻教的那样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众爱卿平身。”
待到众人站起后,谢元嘉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最前面,也是离他最近的傅景鸿。他今天穿了一身绛紫色朝服,头戴金簪束玉冠,双手悠然负于身后,一副睥睨天下的姿态,他好似察觉到谢元嘉的注视,也跟着看了过来,对着他微微的扬了扬唇角,表情耐人寻味。
主角这是在……挑衅?谢元嘉迟钝的想了想,他是一定斗不过主角的,干脆当了回缩头乌龟,假装没看到他那一笑里的轻慢。
“众爱卿,有事起奏无事退朝。”谢元嘉故作威严的看了一会儿下头的人,开口背出了他烂熟于心的台词,并且真诚的希望下头的人什么事也报不上来,大家好聚好散。
但这世上的事就是你越怕什么越来什么,他的话音刚落,就见一个穿着红色官服的老者从队列中站了出来,他看着年纪有点大,但是仍然挺直了自己的脊背,如一颗青松般站立在堂下,用着苍老却有力的声音说:“启禀皇上,臣有事启奏。”
谢元嘉努力的回忆了一下这个老者的身份,却只依稀想起原著中的零星情节,因为原著中谢元嘉第一次上朝写的并不详细,他只能想起这老者应该是户部尚书,替皇上管土地粮食钱财的大臣。
“李爱卿何事?”谢元嘉实在是想不起具体的情节,只好走一步看一步。
李尚书执着笏牌沉声道:“皇上,先帝病中三年,朝中诸事无人处理,如今百废待兴,尤其以这户部的事最为紧要,去岁大旱,民间收成不好,粮库也很是紧张,今年这个赋税,臣斗胆恳请皇上放宽一二。”
去年就是谢元嘉刚穿越过来的时候,的确隐约听那些宫人们说过那年干旱,两个月没有下过雨,大半的庄稼收不上来,还差点闹了饥荒。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这新登基的皇帝减减赋税也还说得过去。
谢元嘉不敢擅自做决定,还没来得及张口把锅甩给傅景鸿,那边兵部尚书就发话了。
兵部尚书同样是个年纪同样不小的老头,他比户部尚书看着更加精神矍铄,毕竟是习武出身的人,身子硬朗身姿挺拔,他冷哼一声站出来,对着谢元嘉说:“皇上,赋税不能减。”
“去年,西域五国又联合起来侵|犯我大成边界,神武将军率领十万大军与他们周旋至今,眼看就要得胜班师回朝,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断了他们的粮草?”
国家粮库的存粮本来就不多了,其中还有一部分要往边境军队里送,今年的收成无论好不好,他们那边的;粮草暂时是不能断的,而一旦减税,第一个受影响的一定就是边境。
根本不懂政治的谢元嘉立刻就为难起来,他哪知道这种事怎么处理,都是家国大事,一个小小的护士专业也不对口啊?
他抬眼偷偷地看了一眼下面的人,丞相淳于雅安安静静的站在队列中,看起来并没有要给他解围的意思,而傅景鸿……傅景鸿则看都不看他,好像这事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没有外援的谢元嘉头都大了,现在想把皇冠马上摘下来送给主角的心都有了,他看着堂下并肩站着的两个老头都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气势汹汹的等着他下决断,头疼的想尥蹶子。
“皇叔怎么看?”没有人主动帮他的话,谢元嘉只好主动开口求饶,大丈夫本来就要能屈能伸,不该他瞎做决定的时候,他是不会乱说话的。主角既然有心要给他一个下马威,那他就顺着他低一下头就是了,反正也不吃亏。
傅景鸿眉间微微一挑,似乎是没料到这小皇帝居然真的把锅踢了过来,他轻笑一声,向前走了两步,站在两个尚书之前,对着谢元嘉朗声说道:“禀皇上,臣以为……不减税的好。”
“皇上新登基后已经大赦天下七日,无须再减赋税。如今国库空虚,这个时候减税只会让国家更乱,不是明智之举。”傅景鸿慢条斯理的说。
他的话还没说完,户部尚书又是冷哼一声,“王爷锦衣玉食惯了,怎么知道百姓生活疾苦?去年刚刚大旱,今年减些赋税有何不可?皇上新登基,正是树立名望的时候,百姓一定会夸赞皇上是明君,这正是个大好机会!摄政王为何要阻拦?”
“本王是不懂民间疾苦,但李大人也没去过战场,又怎么了解战争无情,片刻不能懈怠?”傅景鸿不屑,根本不把那老头放在眼里:“西域诸国欺我边境,神武大将军苦战数月,这时候粮草不足,难道要前功尽弃?若是边境失守,那些个逆贼进一步欺我大成,百姓生灵涂炭,李大人担得起这个罪责吗?”
“你!”户部尚书气结,他向来就不喜欢这些个武人,除了带兵打仗,都懂个什么治国之道?可是偏这傅景鸿嘴巴不饶人,他一句也辩不过,只弯下腰说道:“请皇上定夺。”
随后,他身后的文臣一党立刻开始与兵部尚书一脉的武人吵将开来,场面一度十分混乱,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进了菜市场。
只傅景鸿和淳于雅仍然老神在在的悠然自立,身处闹处就好像在自家后花园,心理素质强大到不可思议。
谢元嘉懵逼的看他们底下吵来吵去,不由得又想起自己从前在妇产科室里的时候那些医患纠纷来。凡是医院就没有太平的,每天都会有各种人来找医生护士闹事,不管黑的白的,总之先给医护人员扣个大帽子再说,科室里也经常是这样乱哄哄吵闹,他作为科室为数不多的男人,一直都担负着保护其他女性的义务。
可是,现在下头吵着的是一群重臣,他这点小胳膊小腿真要下去了,怕是一个也打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