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高兴认识你[快穿](47)
更有夫人说,不过忘了个闺阁姊妹算什么,丞相夫人随夫进京那一年,见了娘家的兄弟都能十分冷淡,后来娘家出事,不但不求丞相照拂,反而看着娘家获罪无动于衷,偌大的娘家就那么散了,竟不知于女子而言,娘家的势力也是自己在夫君面前的底气。
有些幸灾乐祸的,便说,如今不正是报应来了?听说丞相夫人疯了,就被锁在院子里,当初的大公子过的什么日子,她如今过的就是什么日子,谁让她对待亲子也那般冷血无情?
一旦牵扯到前朝事务,这些夫人们便不便多谈了,但纵是如此,也足够端贵妃印证心中的猜测。
“娘娘,您别担心,王爷王妃都是有大造化的人,便是真有危险,也一定能逢凶化吉。”银筝端来一盏参茶,递到端贵妃手边。
“这里面牵扯太多了……当年的事情,哪里是一个庶子能够一手遮天过去的?本宫虽拘在深宫,却也知道盛……当年在任上大有作为,这样的人,仅仅一个庶子就能让盛家闭嘴?何况并非一母同胞,他是怎么做到顶替兄长却不被人察觉的?”端贵妃已经认定了当今丞相是冒名的庶子,想到盛黎就是在这样的杀人凶手府中被苛待长大,眉眼间都是化不开郁结。
“娘娘……”银筝一愣,当初盛丞相进京叙职后一路高升,最后辅佐当初的皇子,如今的正康帝登上了皇位,端贵妃这么说,难道是……
“慎言。”端贵妃饮下一口参茶,不再说话。
银筝也紧紧闭上了嘴巴,替端贵妃揉捏起了肩膀。
一主一仆静默许久,端贵妃才做了个深呼吸,下定了决心,道:“银筝,去请左太医来,就说本宫身体不适。”
“是,娘娘。”
安王和王妃避暑归来,王府上下都清理一新迎回了两位主人,而那位据传言是“救命恩人”的妇人和她收养的孩子,也得到了王府的最高礼遇。
而老管家则在安排妥当后,请两位主人移步了后院的暗室。
林婶被暗卫一路提着到了京城,丢进了安王府的暗室,直到此刻她才知道,当初的大少爷如今已经成了安王妃!
她虽然不解一个男子如何当妃,但王妃……那是她一辈子都接触不到的贵人,林婶想到自己曾经做过什么,就吓得寝食难安,竟还病了一回,好在安王府别的没有,就是续命的药材多,一根参须就把她给救了回来,暗卫又谨记主子的吩咐,时刻盯着她不让她有任何寻死的举动,如此几日,林婶渐渐平静下来,彻底认命了。
而这份平静,在她见到何氏的那一刻被再度打破。
比起见到盛黎和夏添时的心中有鬼,当穿着华贵衣裙的何氏出现在她面前时,林婶是真正吓破了胆,几个响头磕下去,脑门已经是一片鲜红。
何氏如今前尘尽忘,根本认不得她,见到一位老妇人连连对着自己磕头,连忙想要上前搀扶,却被盛黎和夏添一左一右拦了下来。
“夫人,您担得起。”如今何氏的身份几乎已经尘埃落定,但到底未过明路,盛黎和夏添商议之后,仍旧以“夫人”相称,待她更是十分亲切,不过很快,两人就发觉,比起对何氏好,对小宁安好更能让她开心。
盛黎还没怎么样呢,夏添先有些心里不平了,几次都想告诉何氏,盛黎才是她的亲子,可对于何氏来说,她记忆里的孩子是个襁褓中的婴儿,小宁安正是从一个婴儿长大的,怎么可能是盛黎那样高大的男子呢?
故此,夏添也只能默默地咽下这些话,只是自己益发地爱惜盛黎,仿佛他的饲主变成了一个瓷娃娃,比小宁安还要娇贵几分。
见过了林婶,确认了身份,盛黎便让人把何氏送回了院子,自己掐着林婶的脖子,冷冷道:“你还要做一件事。”
林婶只觉自己仿佛看见了修罗冥主,抖抖索索语不成句,“您,您吩咐……”
第68章 冷宫皇子宠妃记
正康帝正坐在书房中中批阅奏折,不过翻看了两三本,他忽然觉得口干舌燥,握着朱笔的手也微微发抖,连忙打开案头放置的一个玉瓶,从中倒出一枚紫色丹药服下。
丹药甫一入口,他立刻觉得耳清目明,正康帝吐纳一番,满意地捋了捋胡须。
在将玉瓶放回案头时,他微微皱眉,晃了晃玉瓶,没有传来任何声响,显然已经是空空如也。
正康帝记得,这丹药是按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排下来的,每一种颜色的丹药共有七颗,取七七四十九为一列。可这紫色丹药怎么吃得如此之快,蓝色那一瓶似乎吃了不短的时间吧?
正自想着,王公公端着参茶进来,躬身道:“皇上,道长命人传话,说倘若药丸服尽,明日便可以开始炼制新的长生丹了。”
正康帝满意地点了点头,“道长真是神机妙算。”他觉得自己往常或许是错怪炼丹之术了,他自己服下丹药以后,就越发能感受到其中的玄妙,一旦神思不济,只需小小一枚药丸便可精神焕发,倘若此刻安王再发病,那正康帝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将丹药赐给他的。
“就是这样的丹药?”夏添手里捏着一枚青色药丸细细把玩,又放到鼻尖嗅了嗅,随即厌恶地皱起了眉头,将丹药丢到一旁,自己拿起干净的棉布帕子擦拭手指。
“听说这道士是五皇子引荐的,不过人……却是从九公主府上出去的。”盛黎摇了摇头,“这九公主难道也想争一争?”
夏添却懒得去猜想这些皇子公主们打的什么算盘,对他来说,这些所谓的兄弟们此刻争得越是激烈对他而言就越好,小狐狸不自觉地把还在浮连山上的那一套给搬了过来,若是遇上可口的食物,自己却又一时难以企及时,他便会静待兽类相争,自己则在一旁伺机而动,野兽争夺食物都是不要命的打法,一旦他们两败俱伤,那就是小狐狸轻轻巧巧地坐收渔翁之利的时机。
他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盛黎,倒是得到了盛黎的认可,他们如今势单力薄,要做的便是暗中收买人心扩大势力,既要展露实力引得有识之士的投奔,又要以十足的“痴傻”令各方势力对他们放下心来。
“真麻烦……”夏添皱了皱眉头,趴在书桌上,仰头看向盛黎,“主人以前过的就是这样的日子吗?”他记得盛黎以前身居高位,也常常要与手下人议事,他那时候还听不懂,偶尔变作小狐狸的样子伏在盛黎膝头听一会儿就要打瞌睡,也不曾仔仔细细地了解过。
“既然要去高处享受清风霁月,自然也要有能登高的耐心和能力。”盛黎靠在桌边站着,闻言摸了摸夏添的头发。
他本是随口一说,不想夏添听闻此言却立刻面红耳赤起来,盛黎还以为他是发热了,追问之下,小狐狸才吞吞吐吐地说道:“可我……以前只知道躲在主人怀里,什么也不做……就让你带着我登高。”
这是实话,或许是生烟奁的效用,每一次夏添都能很快遇见他的饲主,无需他为之付出多少努力,盛黎自然会为他将一切妥帖安排,便是这一世他当了皇子,可因着并不受宠,也不能即刻将盛黎从丞相府的牢笼中带出,而后虽说是大婚,将人接到府里,冠以王妃之名,却反而因为他的缘故而惹来皇帝的猜忌和□□。
这原本就让小狐狸很是内疚,觉得自己或许还真是带了一点不祥的气息,否则盛黎本该富贵无忧,怎么偏就遇上了盛青松这样的亲戚?
夏添越说越是内疚,就连而今要造反——不对,饲主说这叫顺应天道去改换新天——他似乎也没有什么用处,一切安排布置都是盛黎着手在做。
盛黎还真不知道枕边人竟有这样的念头,他哭笑不得,捏了捏小狐狸发红的耳朵尖,“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他的小狐狸从未学过帝王之术,前两世又都被他好好护在心头,唯一学了些“把控人心”的机会也不过是第一世做艺人时在公司里学的一些皮毛,但即使如此,他也能在上一世令丰泰城中人人对自己交口称赞。
“我不希望你这么累。”夏添有些沮丧地变出了两只狐狸耳朵,毛茸茸的白耳朵前后扑扇,“我在浮连山上时登过高,越往上走越累,还不敢随时停下来歇歇脚,否则坡陡山高,一下子就要跌下去的。”
“我……我要推着主人往上走,不要你抱着了,我才不要变成负担。”末了,小狐狸道,他前世在丰泰城中闲着没事儿时就去研读各类话本小说,也从中悟出了一点夫妻相处之道,那就是不能成为对方的负担。他们如今是最最亲密的道侣,自然也是夫妻。
盛黎笑了,他低头吻了吻夏添的额头,低声道:“既如此,那我也不要夏夏推着走了,咱们携手而上,好不好?”他愿意尽自己一切可能来宠爱他的小狐狸,也尊重对方的想法,何况小狐狸愿意与他走下去,他心里熨帖极了。
不过这一说,倒是让盛黎想起另一件事情来。
“如今毛笔字写得如何了?”
小狐狸一下子抬起了脑袋,恰好撞在盛黎下巴上,撞红了一片。
“写得……也不怎么样……”夏添说起这个就更觉得不好意思了,如今他给端贵妃传信,执笔都是盛黎,他只需要在末尾按上一个小梅花状的狐爪印即可。
“以后每日练上三篇大字……”盛黎话未说完,便瞧见夏添举着毛笔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微微一愣,立刻明白过来对方是什么意思,他笑着摇摇头,走到夏添背后握住他的手,带着他一笔一画地写两人的名字。
一边写,他还一边附在夏添耳畔道:“不怕热了?”
夏添用空着的手挠了挠耳朵尖,“不怕。”
安王府的两位主子浓情蜜意,这安王府的亲家——盛青松最近的日子却很是不好过。
他原以为必死无疑的安王和王妃接连恢复,还毫不留情地和丞相府撕破了脸面,惹来京城不少世家嘲笑,尤其是安王大手笔地摆出家业时,更有不少与他敌对的同僚明里暗里地嘲讽他押错了宝,毕竟以安王如今的身家地位,倒是很有能力去博上一博。
随之而来的夫人发疯,更是让他丢尽了脸面,想到家中那个疯妇,盛青松就面色一沉,这些年那悍妇仗着手中有把柄,愣是不许自己纳妾,当上丞相夫人多少年了,还一如既往地眼皮子浅薄,当初盛黎随手往府里池塘扔下的珍珠,她还非让仆从下水去打捞,半点没有丞相夫人该有的气度!
但比起这些,真正让盛青松不好过的是正康帝。
如今满朝文武无人不知圣上沉迷于炼丹之术,只为追求一个虚无缥缈的长生,多少帝王霸业都毁在这上头,臣子们原以为正康帝不屑于此,可眼看着皇帝从一开始服丹拜道一天天地沉迷下去,不单为了炼丹罢朝,甚至几次想要将那炼丹的道长封为国师,幸得几位肱骨老臣苦苦劝谏,才令他放下了这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