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男配糊上墙(12)
黑色巨鸟带着二人远去了。柳放舟暗骂了不知多少声,喂毒似的将一把止血疗伤的丹药塞进花无欺嘴里,这才给人解了哑穴,动作粗暴地将人拖在地上拽着往前走去。
花无欺疼得呲牙咧嘴:“柳放舟!抱一下我你会死啊?”
“喂,跟你说话呢!”
“柳大哥……柳公子……柳大侠,你慢点啊……”
“柳放舟,你真要把我交给十二仙门啊,那我可就死定了。”
柳放舟终于有了反应:吐了一口黑血。
花无欺吓得声音低了三度,问道:“柳道长?”
柳放舟:“先回我的道观,三日之后再带你去见老不死和老不羞。”
花无欺看他貌似就是吐个淤血,没再多想,好奇道,“谁是老不死?谁又是老不羞?”
柳放舟咬牙切齿地笑道:“老不死是玄光门门主,老不羞是苍华门门主。”
说完了又补充道:“以后你也只准叫他们老不死和老不羞,不然我现在就把你交出去。”
花无欺哈哈大笑起来,连声答应,“只要你这两天不把我交出去,让我以后叫你夫君都行。”
第一次用女装试图勾引柳放舟的时候,花无欺就是这么叫他的。
作为回应,柳放舟再次点了他的哑穴。
走了一路,花无欺的血也染了一路,渐渐地终于蔫儿了,似乎晕了过去。
柳放舟停了脚步,拦腰将人抱起来,对着某处喊话道:“还不出来?真当自己藏得住啊。”
树叶发出一阵沙沙响声,一少年从树上跃下,站在柳放舟不远处,上来就单膝跪下,行了个重礼。
“晚辈容秉风,见过柳道长。无意冒犯,还请道长海涵。”
☆、第二日
柳放舟盯着眼前的少年看了半晌,神情凝重。
等了许久不见回音的容秉风忍不住抬起头,以询问的眼神看去。
柳放舟:“……你谁?”
容秉风被噎了一下,刚想继续解释,柳放舟又道,“算了算了,你说了我也没印象。反正,你是冲花无欺来的是吧?”
容秉风愣了下,心道要这么说也没问题,就点了点头。
柳放舟此时已解了花无欺身上的截灵绳,以掌心源源不断给怀里的花无欺输送灵气,见他点头,长长叹了口气,“这个混账……居然连这么小的孩子也不放过。诶,你叫什么风来着?”
容秉风没听明白,只愣愣回答:“晚辈容秉风。”
柳放舟:“你先起身,什么仙门的,修为如何,会御剑吗?”
容秉风站起身来,乖乖回答:“晚辈尚无师门归属,独自修炼,现在炼气中期,御剑……会一些,但并不熟练。”
柳放舟嗯了一声,直接掐诀御剑,抱着个人站在上面说道,“能跟上就随我来吧,我尽量慢点。”
容秉风一下就精神振奋了,心想这是前辈看得起自己,在考验自己的潜力,一定要好好表现。这眼眸明亮的样子落入柳放舟眼里,不知被理解成了什么,后者摇摇头,很是无奈般朝着远处飞去,容秉风紧跟而上。
另一边,沈御岚被乐正白带去了一处山中的隐蔽洞穴,仔细观察,竟像是闭关修炼之处。
一路上,乐正白都未多言,只是刻印在手背手臂的梵文时明时暗,看着非常不详,到了地方,黑色魔兽再次化作烟雾散去。
一个沉甸甸的大袋子被丢在沈御岚面前,打开一看,正是仙盟大会上所丢失的仙药灵石。
乐正白:“当初你将我伤你的事情嫁祸于他,引他与我作对,这一次他将偷东西的事嫁祸于你,再引你误会于我,可惜算盘打得是好,运气却差了太多。沈道长,反正已经嫁祸了一次,不如再来一次,将那些人命也算在他头上得了。”
沈御岚将袋子重新系好,站起身来反问,“宗主既然想让他死,又为何要让贫道得知他并未杀人?”
乐正白笑了,“我不告诉你,你就查不出来了吗?还是沈道长觉着,骗人这种事,由本座来做,更合适一些?”
——道观内。
“什么?”柳放舟皱眉道,“既然事件发生时你也在场,目睹了一切,为什么当时不站出来,非拖到现在才私下里告诉我?”
容秉风:“因为在当时的情况下,晚辈不能说。”
柳放舟:“现在却能说了?”
容秉风朝一旁昏迷的花无欺看去一眼,又收回视线,答道:“晚辈当时目睹了沈道长曾出现在那里,还有沈道长离开之后……那七位修士逐渐由口角发展成内斗的整个过程,事后沈道长返回远处,这才拿走了全部仙药灵石。晚辈原以为,当时看到的沈道长是真的沈道长,在大会之上没有说出真相,故意制造出杀人夺宝的假象,是为了顾及仙门的颜面。”
柳放舟为花无欺缝合伤口的手停了下来,“所以你以为,我是知道一切真相的那一个,只要跟我说这些,我便能告诉你,那个沈御岚其实是花无欺假扮的,这样你就能证明自己当时的闭口不言,是正确选择?”
容秉风愣了:“难道柳前辈也不知当时的沈道长身在何处?”
柳放舟:“‘也’?你的意思是,他的江小师弟其实做了伪证?”
容秉风一时语塞,面露惭愧,低头道,“因为案发时分,江淮远其实与晚辈在一起。”
柳放舟心下了然,点点头,“他那个性子,自然是无条件地相信大师兄不会做出这等事情,冲动之下说个谎也正常。不过……很可惜,容小弟,我也是无条件相信他的那类人。不好意思啊,我知道的也很少,只能等这混蛋醒来以后……”
容秉风道:“沈道长于晚辈有恩,请柳道长放心。”
“啧……真是感人。”
花无欺脸色苍白,似乎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人却是醒着的,“没想到这么个心思叵测的伪君子,还能有这么多人护着。”
柳放舟一针扎在他肉上,狠狠道,“嘴巴放干净点,骂谁呢你!”
花无欺却不知疼似的笑了,一只眼勉力撑开,眯缝着斜睨过去,“柳少爷,我的确易容成沈道长的模样偷了东西,想让我亲口承认,帮他脱罪的话,就答应我一件事。”
柳放舟看他还是伤患,忍着没继续发怒,道:“你说吧。”
花无欺:“六壬宗宗主,乐正白,我与他无冤无仇,他却想要我的命,请柳少爷答应替我除去他。”
柳放舟脸色沉下几分,乐正宗主那时候的杀意,他也感受到了,可这种境况下被托付这样的事,总给他很不好的感觉,花无欺忽然不嬉皮笑脸了,他一点都不适应。
花无欺闭眼喘了会儿气,“如果我还是命丧他手,这个请求就改成为报仇而杀他吧。柳少爷放心,乐正白有一个极大的弱点,只要抓准时机,定能成功。”
柳放舟莫名烦躁,站起身来,不想再听下去,“回头再说吧,我再去取些丹药来。”
背后的声音却没有停下,花无欺卯足了气力,愣是撑起身子,冲他喊道,
“抑灵咒,乐正白对自己下了抑灵咒!”
——山洞内。
乐正白脸色不太好,寻了处石台打坐,冷声吩咐道:“沈道长方才说会答应本座的一切条件。现在就开始履行诺言吧。”
沈御岚:“好。还请宗主吩咐。”
乐正白:“很简单,只有一件事,为本座护法,直到我许你自由。”
交代完毕,乐正白便闭眼调息起来。
沈御岚忍不住问道:“既是这等小事,为何不找宗主座下的心腹?”
乐正白想说,心腹都会叛变的,哪儿有你这个老好人管用,嘴角撇了撇,张口却说道,“沈道长为本座护法,这事传出去,必会成为一桩美谈。”
言外之意,护法之事是假,败你名声是真。
沈御岚不说话了,貌似真接受了这个说法,干脆也找了处地方处理起自己的伤势。
过了会儿,乐正白的脸色好转了许多,长长呼出一口气,挽袖查看,抑灵咒的梵文总算黯淡下去了。如今,他已经能够在抑灵咒的压制下,用出与之前水平相当的实力。
“不久后,本座将在修炼时面临一紧要关口,不成功则成仁,到那时,还望沈道长拼尽全力护法,如若本座成功跨越此关口,便会为沈道长彻底拔去魔心蛊。”
听这语气,似乎非同小可,沈御岚抬头看去,“宗主可是要冲击渡劫期?”
乐正白却摇了摇头。
一夜过去,花无欺的伤势时好时坏,睡睡醒醒,柳放舟也熬了一夜,好在旁边容秉风打着下手,帮了不少忙,直到天色微亮,花无欺的状况才算稳定下来。
命保住了,却也留下了病根,金丹受损,修为跟着连降三层,且很长时间都不能再动真气。
柳放舟将他的情况详细告诉了容秉风,还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容秉风的肩膀,“苦了你了,等他好起来,我一定盯着他好好给你补偿。”
忙了一晚上的容秉风一下给说懵了,歪头道,“为什么让他补偿我?”
柳放舟:“不是我说你,太单纯太年轻,知道这家伙外面有多少相好的吗?哪个不是热乎劲过了就扔,你看他醒了那么多次,哪次认出你了?别被他那张脸和那张嘴给骗了,该要的补偿就得要!”
容秉风:“???啊?我不认识他啊?”
柳放舟也傻眼了:“那你干嘛跟我忙活一晚上?”
容秉风扑通就跪下了:“晚辈……晚辈见柳道长修为了得,为人行事潇洒,甚是崇敬,想……想拜柳前辈为师!”
刚刚睡醒的花无欺:“噗……!”
☆、谈心
百里之外,系统用乌鸦的声线嘎嘎叫了两声,跳到乐正白头顶:宿主,恭喜宿主目的达成,剧情脱缰度又增加了。
乐正白默默把乌鸦抓进手心,面不改色:花无欺终于死了?
系统:不,容秉风拜柳放舟为师了。
这倒算是个意外收获。
修仙界的人大都比较讲究,若非有重大变故,不会改拜他门。容秉风既然已经拜柳放舟为师,几乎就可以肯定,他拜入出云门的这条剧情算是彻底断了。
这条线断了,后面的一连串剧情也将被打乱,尤其是容秉风的一连串升级路线,以及他和江淮远的感情线,都会不再顺畅。
沈道长怕是又要多添烦恼了。乐正白如此想着,心情兀自愉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