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小夫郎种田记(80)

    听罢，喊来跑圈的阿言，去问问娘爹他们要不要人进来，而阿祖这个时辰应该在药圃里，没有大人允许，莫光还真不敢随意把人放进去。
    压抑的咳声自马车传来，莫光皱了皱眉，听声音明显就是积累多年的旧疾，而且近来有加重的趋势。
    听人一直咳，阿祖一时半会不会出来，莫光迟疑了一下道：“你家主子应该是多年前伤到了肺腑，并不是伤寒，可否让我看看？”
    马夫愣了愣，过了一会才道：“我去问问主子。”
    “咳！不必了，让人过来吧。”略粗犷的声音让莫光莫名想到了自家阿爹，那语气真像。
    莫光不疾不徐的走了过去，里面的人掀开布帘时，他怔了会，这人长的真像……不，不会的，阿爹可是阿祖的儿子。
    摇摇头后，莫光轻声问：“您是否近来感觉身子愈加疲惫，咳嗽痰中带血，食欲不振，容易烦躁失眠？”
    付傲天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没有把脉的情况下竟能如此清楚，只是听到他咳了几声，看到面容后就知道了？若是面前是个经验老道的老大夫，他都不会这么惊讶，问题是这人是个半大的少年，就算身材欣长也不能忽略这张略显稚嫩的脸呐。
    “的确如此，小大夫可有办法医治？”
    一旁的杨烨刚开始还不太同意付傲天的决定，看到人的确有两把刷子后，心中不信任度也降低了许多。
    莫光摇摇头，“恕我直言，您这伤若是当时就让个好点的大夫治，定会痊愈安康，即便吃了相克的药没治好，一两年之内，身体也不会垮的如此快，现在只能将养着，若想治愈，恐怕不大可能。”
    “你说什么！”一向沉稳的杨烨听到这个消息也忍不住怒了。
    “咳咳……”付傲雄抓住杨烨激动的手，“小四。”
    杨烨抿了抿唇，最终别过脸什么也没说。
    莫光虽觉得付傲雄身上的气势逼人，但他都习惯了阿爹，在他心里没有什么比阿爹一个眼神还可怕，因此即便被杨烨吼，察觉到付傲雄外放的气势，也没有吓得胆战心惊。
    付傲雄见人目光清澈，没有像一般的少年那样畏畏缩缩，眼底满是赞赏。
    “也可能是我医术不精，等会让阿祖再看看，现在我帮您施针，若是再咳下去估计又要出血。”说着莫光就从腰间拿了一个小包出来，这是莫方教的，为医者，必要随身携带一包针，以免遇到突发情况来不及救人。
    “嗯……咳咳！”
    莫光打开布包，对杨烨道：“请拿一下火折子。”
    杨烨压下心中的不安，依莫光所言拿着火折子。
    吹亮火折，挑起银针在火苗上快速过了一遍以内劲打进付傲雄各个穴位，手法快准狠，待十多根银针施完，莫光松了一口气，抹了一把额上的汗。
    付傲雄呼出一口浊气，身体的确舒畅了些，看向莫光的眼神也与之前不太一样，若之前是赞赏，现在就是惊艳，此人日后成就非凡。
    “少爷，夫人说让人进来。”阿言在马车外道。
    “好，等会。”莫光又快速收了针，道：“感觉好点了么？”
    “多谢小公子。”付傲雄诚实的点头道。
    听到这话后，杨烨才松了一口气，若是人出了事，他可不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莫光笑了笑，道：“感觉好就行，请进去说话，阿祖也该忙完了。”这是他独自下的针，没让阿祖指导，指力和内劲还欠缺些火候。当然，这话他不能说，万一病人忧心过度，加重病情就不美了。
    “有劳小公子带路。”
    几人一前一后进了门，阿言带着马夫去放马车，莫光则带着付傲雄和杨烨朝大堂走去。
    “你们在家练武？”付傲雄看着院子里的木桩和靶子，惊讶的问道，一般人是不会做这种东西的，而且这些东西做的非常标准。
    莫光嗯了一声，“这都是阿爹昨晚做的。”说着眉眼里都是骄傲。
    “看来你阿爹在军营里待过。”
    莫光笑了笑，没搭话，他不想向外人透露太多家人的信息，毕竟人心隔肚皮么。
    “两位在这喝杯热水，我去喊阿祖。”
    “有劳。”
    莫光客气的笑笑，便朝后院走去。
    一大早就进去空间收割各种果子的莫离甩了一把汗，深蓝色短衫微微敞开，洛望舒瞥了一眼那肌肉，哎，人比人真的会气死人。
    十几筐的果子，草莓、水蜜桃、苹果还有橘子和西瓜，再加上几个柠檬，莫离很想问一句，一次收这么多怎么吃。
    洛望舒表示要做果酱，浪费粮食很可耻，但为了好吃的果酱，浪费几个做实验就算了吧。
    果子收了自然不会全部拿出来，把试验品拿出来就行了，先做草莓酱，毕竟草莓最多。
    两人欢欢喜喜的出了空间，莫离早就在里面洗了个澡，反正河水是流动的，还带些温度。洛望舒不怕他会弄脏，或者感冒，而且这河水洗洗更健康。嗯？貌似有哪里不对？
    “好像是要先用盐腌制，然后……你自己看着办吧，加点柠檬汁，最后变成好吃的就是果酱了。”洛望舒给莫离指了一条路，但这条路貌似不太好走啊。
    习惯了媳妇时不时不全面的点子，莫离只好用自己已有的知识加以完善，没办法，媳妇爱吃的东西，就算是珍兽的肉他也会去找，更何况只是一个果酱？
    “对了，你先去大堂看看来的人吧，万一阿祖治不好他们要打人，也好有个帮手。”洛望舒说着吃了个草莓，他突然觉得很有必要请个打手回来。
    其实洛望舒的担心也不无道理，莫方脾气臭，治得好还两说，要是治不好，听阿言说对方是个达官贵人，那就有很大的可能会掐起来，让人过去看着比较好。
    莫离把一篮子试验品——草莓放在桌上嘱咐了几句便出去了，在路上揉了下跳个不停的眼皮，怎么总感觉有事发生？
分卷 第一百零三章美食街（二十三）
    大堂内，莫方拧着眉给人把了一会脉，沉思道：“阁下这伤来头不小啊。”
    付傲雄没说话，想了一会，道：“这伤已有十五年之久。”
    莫方打量着他，这身形气度像极了某人。“阁下近年来忧思过度，加重了病情，小孙虽用针灸之术缓解了你的痛苦，但这并非长久之事。恕老夫直言，你这病怕是好不了了。”
    这话在莫光嘴里说出来，杨烨还抱有一丝希望，可从莫方这说出来，却是没了半点转圜的余地。
    除非有洛望舒那样的空间灵水，天天泡两个时辰，再吃灵草和其它补药调理一个月……当然，这话莫方是不会说的，为了一个陌生人的命，把家人置于险地，他还没那么大度。
    “无妨，我的身体自己知道，今日来不求痊愈，但求能再让我拖上个一年半载，让我这条命能丢在它该丢的地方即可。”比起黯然神伤的杨烨，付傲雄显然更看的开，生死不过一瞬，伤心也只是徒劳，更何况现在他除了小四放心不下，这尘世还有什么值得他留恋？
    气氛就这么凝重了，莫方也没说什么，他亦是看惯了生死的，如实道：“若是调理得当，莫说一年半载，两三年都不成问题，只是阁下需放宽心怀，莫要再过于忧虑。”
    付傲雄苦笑道：“谈何容易。”
    门口听到声音的莫离顿住了脚步，抬眼看去，坐在椅子上又苍老了几分的人，一时间喉头微哽。
    似是有感应般抬起头，付傲雄脸上的笑僵住，眼神惊诧。
    两人对视许久，莫方见状不加言语，早知莫离不是一般人，竟没想到和眼前的人有所牵连，又或者说他想到了，只是不愿联系在一块而已。
    杨烨随着付傲雄的视线看去也愣住了，他是见过少年时期的袁陌离的，和眼前这人相比，褪去了稚气，周身气势更加逼人，却没了之前的锋锐，似一把归于剑鞘的古剑。
    反应过来后的莫离对莫方道：“阿爹，我想带人去书房谈话。”
    “去吧。”莫方袖中的手攥紧，眼底满是无奈。
    “随我去书房罢。”莫离不咸不淡的说道，就像没察觉到付傲雄听到他喊莫方时的惊讶似的。
    深吸一口气平复了情绪，起来时还是踉跄了一下。杨烨作势要起身扶他，被付傲雄摇头拒绝了。
    两人一言不发的走去书房，大堂的气氛相当诡异，原本在一旁学莫方如何医治的莫光大气都不敢喘。
    旁边侍候的淑兰悄然退下了，她得去告诉自家夫人，提个醒，总觉得老爷和那个贵人之间有些不对劲。
    而关上门的书房内，付傲雄看着莫离一时间老泪纵横。
    莫离望着眼前从小教导他流血不流泪的人，不禁眼圈发红。
    “你这个逆子！活着为何不回家！你说啊！”付傲雄抬手就是一巴掌，莫离一声不吭的承受了，扶住情绪大动的人，书房内只听得到喘气声。
    好半天平复了情绪，莫离把人扶到椅子上坐好，用低哑的声音道：“父亲，那年我回城时中了埋伏，身中剧毒跌下山崖，又遇狼群，幸得阿爹相救，但却撞坏了头，失去了记忆，变得十分痴傻，待我清醒已是去年秋季，几年时间，朝廷大变，袁陌天即位，我又如何回得去？且，孩儿在这已成了家，更不想暴露身份惹得一家惴惴不安，把家人置于虎狼之地。”
    恢复冷静后的付傲雄也想得通，既是有了牵挂，粗茶淡饭也好过去那冰冷可怕的皇城。这次他没严厉警告莫离要喊他大伯，在死亡边缘走过一遭，哪还顾得上那么多有的没的？
    “好孩子，你跟我说说这几年发生的事。”付傲雄心疼的摸着莫离脸上的五个指印，都怪自己下手太重。
    莫离浅笑道：“没事，不疼。”
    两人关起门来一说就是大半天，下午了也没见出来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