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女主白月光的同居日常(16)
说着,她后退了一步,让自己能更清楚地看清江北辰的表情。
江北辰一目十行地看完,被真相惊骇地讲不出话。屈归心看着他惊骇的表情,只笃定地说:“我可以帮你,但是有一个前提。”
“什么?”他仿佛第一天认识屈归心,戒备地问她。
他突然觉得,自己从来没有看透过她。自己对她的迷恋,都像是个笑话。
“认我为主,为我驱使。”她微微抬起头。声音不大,却回荡着整间屋子。
那一刻,他清清楚楚地看透了屈归心眼里的野心。
不是认夜城为主,而是认——她自己。
“呵。”他不回应,只问,“沈然知道他有一个这样的徒弟吗?”
屈归心的神色一下子阴郁起来,强烈的威压一瞬间爆发,空气都为之震荡,压得江北辰不得不半跪下去。
江北辰这才发现,屈归心——哪里是合道?
她已然大乘。
一个一百岁的、大乘期的天才。
——天道是怎么疯了一样的眷顾她啊?
屈归心弯下腰,轻柔的抚上他的脖颈,然后狠狠地扼住。江北辰没有办法呼吸,他一个大男人,拼尽全力去掰屈归心的手,结果却纹丝不动,怎么掰都掰不开。屈归心看着他快憋死了,只用力把他甩到一旁。
他重重地撞到墙上,肋骨咔嚓断了两根。
“别再在我面前提沈然。”她冷冷地说。
沈然已然成了她的逆鳞。
“臣服,你会得到你想要的。”她一动不动。
“我臣服。”江北辰闭上眼睛,低声说。
“你不甘心啊。”她感慨道。
“我臣服。”他又重复了一遍,低声下气的。
“那你,是不是该做些什么?”她的眼里有戏谑,更多的是冷漠和嘲弄。
江北辰理解了她的意思,强忍着心理上的难堪和生理上的痛苦,挣扎地起身,然后直直地对着屈归心磕了头。
“我江北辰今日,奉屈归心为主。”
他心里全是凉意和屈辱,只想着待以后修为进步给屈归心点颜色。
男儿能屈能伸,方为英雄本色。
屈归心怎么可能看不透他的想法。她轻笑一声,走过来,用灵力划破了江北辰的手掌。江北辰意识到她想做什么,拼尽全力反抗起来。
用他一时的屈辱,换剑门的沉冤昭雪,值。
可屈归心,是要和他定奴隶契约!
他根本不可能一辈子受屈归心驱使!
可是他全力的攻击,就那么轻易地被屈归心化解了。他的全力一击,甚至不能让屈归心掉一根毫毛。
“你的资质,连做我奴仆都不够格,挣扎什么?”她嘲讽地说,很随意地就结束了签订的仪式。
从此,屈归心生,江北辰生;屈归心死,江北辰死。
“我的目标是正道宗门,你也是,不是吗?”屈归心怜悯地看着他。
——如果不是他是剑门遗孤,他连给她提鞋都不配。
——一个指控正道宗门的绝妙证人,不是吗?
屈归心知道自己的野心,也有能力达到自己的野心。她不止想要整个夜城,她还想要整个魔道、整个正道都心甘情愿受她驱使。
夺夜城、入魔道,后以剑门旧案乱正道心神,再辅以强兵攻之。修真界归入手中,犹如探囊取物。
江北辰提起沈然的不适,也在这样的惊喜之下消解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应该还有一更。还是没有两章完成,囧。
第24章 不得
回去之后,江北辰就差人把苏州和苏明静放了出来,给他们安排了房间。当然,门外还是有人严格地把守,他们两个都没有办法自由出入。
“你知道吗?他使用的那种禁术,原本就是他最先提出来禁止的。”苏州苦笑着对苏明静说。
一朝物是人非,当年懵懵懂懂、干干净净的少年郎,终究是变了模样。
“东阳的瘟疫,估计和他也脱不了干系。”苏州只觉得自己浑身发凉。
他其实有很多话想跟苏明静说,说当初江北辰是多么的天真无邪,说当初他是多么正直执拗,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苏明静也从刚开始知道自己是沈如歌的惊愕里脱离出来,闻言,轻声说:“人都是会变的。”
“就是因为人会变,所以才难过啊。”苏州闷闷说。
苏明静不说话,把苏州揽在了怀里。他个子比苏州小,搂着比自己大的苏州会有些费劲,但是他还是让苏州靠着自己的胸膛。
苏州不习惯这种依赖他人的姿势,觉得不自在,但是他没有挣脱。
无他,一个人在自己难过的时候能有一个人拥抱,本身就是一种幸运。
——
过了十几日,苏州才终于见到了江北辰。
“好久不见。”苏州不知道说什么,只干巴巴地说。
江北辰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
他真的是当初那个风华绝代的执正长老、剑尊苏止水吗?
“师叔。”他认命地唤道。
然后是难言的沉默。
两方都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又似乎都没有话说。
“东阳瘟疫的事情,是你干的吗?”苏州开门见山地说。
剑修都不是会绕弯子的。江北辰也料到了苏州会问,干脆利落地回答说:“是。”
苏州看他理直气壮的样子,气笑了。
“你知道你这样做,在剑门里面是要废除修为,压入监牢,永远不见天日的吗?”
“可是剑门已经没有了,不是吗?”江北辰装作漠然地说。
“可是你还活着!”苏州站起来,“剑门只要有一人不死,就永远是剑门!”
江北辰直视着苏州,跟他对视。
两个人互相瞪了一会儿,苏州先软了下来,他坐下来,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有苦衷。”
“你要是不方便说,就不要说了。”苏州补充道。
苏州看得出来,江北辰根本不像是会把剑门忘记的人。他的失控是确确实实的,对他这个长辈也是真切的尊重。
要是忘了剑门,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估计早把他给砍了。
只会觉得自己当初真是瞎了狗眼,怎么崇拜这样一个人。
这样的江北辰,能做出这种事情,必有自己的苦衷。
江北辰闻言,细细地打量着苏州。他发现苏州的眼里没有无奈,没有自欺欺人,只有对他的理解和尊重。
苏州是相信他的。
他眼睛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苏州沉默了一会儿,心里自有决断。
苏州也看清楚了,能出动一个合道期,东阳瘟疫这件事,绝对不是他和苏明静能管得了的。
可是除了他们,似乎也不会有别的傻子再去查这件事。
各扫自家门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
只是苏明静......绝对不能跟着他了。
或许能拜托江北辰照顾一下。
江北辰虽然盲目崇拜以前的剑尊,但是剑尊的基本德行他还是清楚的。苏州不问他,绝对不代表他不管。
“这件事情,任何人都阻止不了了。”有些事情,他还是能说的。
“为什么?”苏州反问,“因为是屈归心主导的?”
这个节骨眼,能做什么事情的只有女主。
那本原著中间省略了很多东西,苏州很多事情根本不了解,也不得不靠猜。
“是。”江北辰承认。
“魔尊想做的事情,从来没有完不成的。”他隐晦地说。
只有真正见识过屈归心庞大气运的人,才能真正了解屈归心的可怕之处。
她想要的必然到手,她所恶的必然消失。爱她的人扶摇直上,恨她的人自取灭亡。
她就是天道的象征。
苏州哪里听不出来他什么意思。
天道宠儿,不过如是。
“有。”苏州说。
他如此笃定,江北辰怀疑地看着他。
毕竟,苏州从来没有见过屈归心。
“屈归心一辈子所求不过两个,”苏州想起来原著,“沈然和天下。”
他原本想说“仅此而已”,生生憋回去了。
“沈然到死都没有爱过她。”
本来原著里写沈然总是温柔看着女主,弄得苏州以为沈然爱女主爱的要死要活,只是一直没有表达。最近,他又回想了一遍原著,想起女主要杀沈然的时候,沈然的表现。
有些遗憾,但是依旧云淡风轻。
恰当地说,就像一个人看到自己的一个玩具失控一般。
沈然从来没有爱过屈归心,从来没有。
你会对一个玩具产生疯狂的爱意吗?
“沈然死了,”江北辰笑了笑,“被魔尊亲手杀死。”
这样,世间就没有屈归心得不到的人了。
谁也不能得到他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苏明静。
苏明静早就没有了当初的失控,淡淡地看着他。
“他被师叔保护的太好了。”江北辰突然说。
“嗯?”苏州不明白他为什么转移了话题。
“没什么。”江北辰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你默认了。”苏州笑笑。
“你默认屈归心得不到沈然了。”
江北辰顿了顿,承认道:“是。”
在沈然还没有被屈归心杀死的时候,他就觉得屈归心有些不对。
沈然是她的逆鳞,谁提她弄死谁。
世间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
她求不得。
“可是那是沈然。”江北辰沉默了一会儿,说。
屈归心一身所学,皆出于沈然。
“沈然又如何?”苏州反问。
“沈然也不过是个不被天道眷顾的人罢了。”
“若是天道眷顾,又为何会让天道宠儿求而不得?”
“那不就是在推他入火坑吗?”
“说不准我们这一群天道不眷顾的家伙,能干出来让天之骄子也头痛的事情。”苏州笑着说。
“我入妄了。”江北辰叹道。
他终究还是没有苏州的狂气。
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所有人都能开开心心,无论境遇多么糟糕,都能看到希望。
——不问过去,不畏将来。
第25章 面对
“师叔的修为,为什么只有金丹期?”江北辰想到这个问题,问道。
“丹田破了而已。”苏州顿住,笑了笑,语气平常,仿佛在说今天天气很好。
“我可以找到治疗丹田的东西。”江北辰想到了屈归心。他替屈归心做了不少事情,却没有要奖赏。用这些功劳和屈归心换,也不是没有可能。
屈归心至少不会亏待替她做事的人。
江北辰苦中作乐地想。
苏州惊喜地看着江北辰。而后,他也想到了江北辰可能从哪里获得这些东西。
顿时,他为难起来。
江北辰留给苏州自己思考的时间。他不知道苏州会不会选择拿,但是他知道苏州如今没有其他任何选择。
——要么一直弱下去,要么接受他的东西,除此之外,没有其他选择。
“于情于理,我都不应该从你这里拿的,”苏州苦笑道,“这次是我欠你。”
言下之意,是接受了。
“来日,我苏州苏止水,有机会定当全力偿还。”他郑重地对江北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