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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貌冠天下[重生](10)

作者:岫青晓白 时间:2019-01-06 19:38 标签:强强 仙侠修真 穿越时空 东方玄幻

  隔着透明的单向结界,江栖鹤看见白发小孩儿手举重剑高高跃起,一下又一下,狠狠往小巷内砸。
  他目眦欲裂,咬牙切齿,衣裳破了大半,手臂淌着血,应是与天子胥一战里落下的伤。
  一下。
  两下。
  三下。
  等陆云深砸到第五下时,沈妄的结界轰然垮塌。
  雪白重剑自上而下斩来,剑光雪亮,霜纹蜿蜒一路,延伸至沈妄脚底。
  说时迟那时快,冰刺从地面升起,将沈妄前路后路齐齐斩断,他欲御风往天上躲去,但陆云深已来到面前,重剑携着冷冽霜风,径直劈下。
  沈妄虽不是十圣之一,但好歹是一派掌门,自有一套护身秘法。勉勉强强避开要害后,他旋身至三丈开外,沉声问,“你是何人?”
  这话让江栖鹤听笑了,真特么是神都金句。
  陆云深自是不会回答,江栖鹤看了他一眼,赫然发现他眼角泛红,乃走火入魔的征兆!
  江栖鹤顾不得那么多,踏足而出,扣住陆云深手腕,低声道,“够了。”
  陆云深剧烈挣扎,不留神间,剑锋往江栖鹤手臂划了一道,殷红的血登时渗出来,顺着手腕滑出,流淌在指间,滴落于地。
  白发小孩儿猛地一怔,江栖鹤趁此躲过他的剑,将他按在怀中。
  恰在此时,目睹陆云深对沈妄拔剑相向的神都长老自暗处冲出,江栖鹤下意识提起重剑格挡,同时捞起陆云深的腰,骤然撤力旋身后退。
  但后方沈妄忽然提剑而来,江栖鹤带着陆云深勉强避开,跳上房檐,轻喘一口气,道:“沈掌门,看来你今日是定要抓我回神都了?”
  他重剑使得不顺手,又带这个人,再加上纸片人的破烂身体,今日可能真要落在这人手里。
  想到此,江栖鹤不免有些烦躁。
  “栖鹤,与我回去吧。”沈妄站在下方,抬头仰视他。
  江栖鹤蹙了一下眉,倏然抬头。
  电光火石间,天顶上有个黑影砸下来,与此同时,清脆的童声响起:“老江——这边——”

  第10章 朝春暮叹(九)

  第二章朝春暮叹(九)
  从天而降的乃神都特制□□,之所以为神都特制,盖因那是多年以前,江栖鹤闲着没事捣鼓出来的。
  他本就是个穿越者,刚来那些年,中二得很,企图造些枪炮出来和这堆子修行人士抗衡,想将七州变成一个热兵与术法并存的混搭世界。
  但很无奈,这个世界的历史进程太慢,不踩在前人肩膀上,伟大的发明难以问世,江栖鹤捣鼓好几年,只弄出这么一团东西。
  他一手提溜着陆云深,一手握着这人的剑,在□□炸开前瞬离开原处,闪身至阿绿身旁。
  这鸟儿也不知使了什么方法,竟将江栖鹤心心念念的马车给弄来了,现下正踩在马屁股上,时刻准备着踹出一爪子,驾车前行。
  江栖鹤把陆云深放到车前,这时,一只手从内将车帘撩起,眉目清秀但形容狼狈的少年探出头来。
  他慌得很,手和腿都在打颤,话也结巴:“春春春风君,快快快快上车。”
  少年是陈一,方才那枚□□,想必也是他拿出来的。
  江栖鹤视线在陈一身上转过一圈,轻声问:“能借我你的剑吗?”
  那柄收在漆黑剑鞘中的长剑,鞘上凤凰展翅飞过曼陀罗花海。陈一没有打半个顿,刷的一声解下佩剑,递与江栖鹤。
  “你想好了?”江栖鹤又问。
  “您……您想做什么,我我都支持!”陈一说完,低下头羞赧一笑。
  江栖鹤说了句谢谢,旋即抽剑出鞘,足尖点地,飞掠至半空。
  那方□□制造的烟尘也散了,神都长老挡在沈妄身前,单手结了个印,神情冷肃,未受半分干扰。
  是江栖鹤意料中的局面,他垂着剑尖一步步跨过去,停在沈妄与长老前方三丈处,后者亦提起剑来,行出几步,双膝微沉,作出应对的架势。
  江栖鹤弯了一下唇,“三大门派联名悬赏我百万金,如果再加一个神都,这赏金是不是可以翻番了?”
  沈妄抬眸,黑衣黑发在风里猎猎飞扬,眼神惊讶得很。
  “怎么了?作何这般看着我?”江栖鹤歪了歪头。
  “栖鹤,你莫做后悔事。”沈妄沉声道,他的语气一如当年。和寻常师父教诲徒弟不同,他低哑柔和,温情一片。
  就像长天之下拂过云梢的鸟翼,轻又柔,但总能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江栖鹤长长“哦”了一声,“我此生唯一做过的后悔事,是当年和你来到神都,拜入你门下。”
  “刚入虚渊那会儿,我真是恨不得穿回去,把当初那个自己掐死。”
  话音一落,江栖鹤眼尾凌厉一挑,周身气势暴涨,剑身携着望不透的风倏然逼至神都长老身前。
  他斜里一划,青空一碧被搅得破碎,尔后一落,剑尖惊起雷鸣,苍白的光瞬然即逝,人已擦过神都长老肩膀,在其脖颈留下一抹浓痕。
  用神都的剑杀神都的人,原来是这般容易。
  江栖鹤强行咽下涌入喉头的腥甜鲜血,沉沉一笑。
  “江栖鹤!”沈妄愤怒的声音在巷子里炸开,他袖摆一振,惊得两旁檐瓦爆碎。
  江栖鹤挺直背,目光冷淡地将剑尖指向他。
  “我说过,我会一个一个杀了曾经逼死过我的人。”他道,“至于你,我会留到最后。”
  沈妄唇张了张,不知该做何言语。
  而此时,眼尾淡红褪去的陆云深冲至江栖鹤身旁,拽住他未提剑的手,将他一点点拉到自己身后,眸色深沉地盯紧沈妄。他来得太着急,甚至忘记带上枯荣剑。
  江栖鹤半敛眸光,小指在陆云深指头上勾了一下,“走吧,今天要解决的人已经解决好了。”
  陆云深扭过头去,歪着脖子看了他片刻,又扭回来,继续冷冷盯着沈妄。
  “好了,先走。”江栖鹤手一翻,拇指和食指扣上陆云深手腕,拉着他往那端行去。
  但陆云深像是与沈妄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走了一路,直至看不见了,眼神都不肯放过他。
  沈妄没有追。
  坐进马车后,陈一自觉地换到车前驾车。
  江栖鹤短促地呼吸着,从立柜中找出那根锦帕,将陆云深手臂上的伤口草草包扎好,旋即歪进塌里,半阖着眼,无神地望着某处。
  白发小孩以为是自己方才做错了事,才惹得江栖鹤如此模样,有些焦急地跟到软塌前,用力握上江栖鹤的手,然后去扳这人的脸,要他看他。
  江栖鹤呼吸不大稳,良久,才掀起眼皮,对陆云深吐出一个字,“疼。”
  陆云深闪电般收手,黑眸湿漉漉的,眉梢挑起又垂下,双手不知该放在何处。
  软塌上脸色苍白的人看了他一会儿,轻声道:“不是因为你。”
  陆云深依旧有些着急,阿绿撞开车帘从外飞进来,停在几案上,语气很生气,“老江,你方才那是又使用了虚渊之力?”
  江栖鹤没回答。
  “你又不是不知道虚渊会反噬,现在你这纸片儿身体怎么能承受住!”它气呼呼地扑腾翅膀,说完又扭头对车外道:“陈一,再让车行快点儿,否则来不及了!”
  “是——”陈一忙道,“可是,我还不知道咱们目的地在哪儿!”
  阿绿:“昭州江阳!”
  “好!哎?江阳?那可是我老家!”提及自己老家,陈一的神情振奋不少,他高扬马鞭,往马屁股上一抽,四马骤然提速,不过依旧行得很稳,车内车外不曾感到半点晃动。
  陈一兴奋地问:“春春春春风君,咱们去江阳要做什么?”
  “你能不能不要在喊我的名字时结巴。”江栖鹤的语调比平时还要有气无力,但声音不弱,仿佛就响在耳边……等等,耳边?陈一骤然扭头,发现江栖鹤竟挑帘出来了。
  “您您您您有什么吩咐叫我便是——”陈一忙道。
  “停车。”江栖鹤话语简短。
  四匹奔腾的骏马齐齐停住脚步,但车厢还没稳,江栖鹤就翻下了车,他步子有些乱,陆云深一个箭步冲过去要扶他,却被挥退数尺。
  此时他们已行至洛夜城郊外,荒山野岭之地,无半点人烟,江栖鹤踉跄着走到一棵树下,紧接着“哇”的一声,竟是开始呕吐。
  “这这这,我的驾车技术有这么差么?”陈一跟在两三丈后头,见得江栖鹤如此,急忙检点自己。
  “不是因为你。”阿绿没好气道,“因为江纸片人不听劝,非要吃你上供给他的那顿饭。纸片人嘛,怎么能吃人间的东西呢?”
  “什么意思?”陈一讶然扭头。
  阿绿青蓝的眼珠子从他面上扫过,惊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强装淡然道:“没什么意思。”
  陈一和阿绿立在原处,大胆靠近的只有陆云深一人,他先是抬手拍了拍江栖鹤的背,然后扶住这人,令他不至于栽倒在树底下。
  “水。”江栖鹤艰难地吐出一个字。
  那厢,陈一赶紧从鸿蒙戒里掏出自己的水囊,冲到江栖鹤身边递给他。
  江栖鹤换了块地儿漱口,将水囊换与陈一后,没急着回车上,而是尽力调整呼吸,等平稳匀长后,开口道:“你把你的剑借给了我,还当着沈妄的面带我离开,可有想过后果?”
  陈一坐在江栖鹤对面,闻言挠了挠头,“本来的计划是我不露面,但我……我一时冲动,就……”
  说着,他急急抬起头来,摆手道:“我没关系的,反正我资质差,在神都魂了这么些年,修为依旧止步不前。神都不要我了,大不了我回家种田。”
  “这不是神都要不要你的问题。”江栖鹤耐着性子与他解释,“你这是在和神都作对。”
  “啊,好像是哦……”陈一又垂下脑袋。
  江栖鹤换了个问题,“你为何会入神都?你并非学剑这块料。”
  他语气平常,似乎不过是在谈今晨天气如何,午膳要吃什么,但十六七岁的少年显然被打击到了,一张脸涨得通红。
  “我、我能行的,能学好的。”陈一揪着他灰扑扑的袍子,声音压得极低。
  江栖鹤眸眼一转,就着陆云深的手换了个坐姿,继续道:“你为了助我,不惜与神都相对,既然如此,你不会是为了我,才入神都吧?”
  陈一睁大眼睛,“啊”了一声。
  因仰慕春风君而入神都,陈一并非个例。神都每四年大选一次,多的是为了春风君而去的人,可这些人并非都拥有剑修的天赋。
  修行一事,若是没有天赋,纵使再拼命努力,也很难得到与之相符的结果。
  江栖鹤叹了一声,“少年人。”
  “我、我……我能学好的!”陈一唰的扬起脑袋,拳头握紧,眼底淌着水光。
  “不要因为仰慕钦佩一个人,就要与他走相同的道。”江栖鹤低声说着,春风漫过山岗,压弯没过脚踝的浅草,不知名的花瓣被吹过来,在它面前打着旋儿起落而去,他的语气变得温柔,话也沾上了花的香,“他不一定如你想象中那般好。”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路,你的那条,注定与旁人那条不同。也许你现在还找不到路的入口在哪儿,或者仍在岔路上打转,但总有一天会走上去的。那是属于你的独一无二,只有你能走到底的路。”
  陈一又“啊”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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