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大当嫁(197)
因为光是照片的保密, 就足够人员加班倒了,再加上那些若有似无的猜测,媒体的封口,这样的场景,让张助理想起了温颖爆火的那一年,也是这样的忙碌。
灯光昏暗的楼道,近似于青石一样的地板,偶尔旁边有碎裂的痕迹,不知道从哪里沾着水渍,被人踩来踩去的,总能溅起一些水花。
如果不是这里飘散着的消毒水的味道和偶尔经过的医护人员,这里几乎不像是一家医院,一家整形医院。
自己的脸被放在别人的刀口下,对于一个对自己的样貌格外自信的人来说,是一个挑战,也是一种痛苦。
可是他没有办法,因为如果不改掉这张脸,他就没有办法重新活在太阳底下。
“医生,203病房的患者今天可以拆绷带了,”护士端着一盘凌乱的剪刀在楼道里面说道。
这里的门很薄,楼道又小的很,站在那头说话,这头都能够听的清清楚楚,宋睿端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面,白纱包裹着整个脑袋,每次他看到自己这个样子的时候,都觉得很害怕。
纱布后面的他,会是怎么样一张脸,丑陋的,英俊的,不管怎么样,都会十分的陌生。
可熬了这么久,终于要拆纱布,他的心里还是松了一口气的,这里离b市并不算远,多待在这里一段时间,他的处境就越危险一个层次。
“知道了,等会儿我吃完晚饭给他拆,”远处传来的医生的声音带了点懒洋洋的气息,随即脚步声走远。
环境差,卫生差,甚至于连伙食都相当的差,可是他找遍了周围的城镇,只有这家医院,是不需要身份证明的。
“吃饭了,”外面有护工将盒饭放在了他的桌子上,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宋睿端又看了一眼镜子,打开了门去吃自己的盒饭了,整容的费用很贵,能吃的起盒饭,绝对比之前那段流浪的日子要好的多。
病床的床单有些微微的泛黄,宋睿端也不嫌弃,就那么一屁股坐了上去,将挡板架好以后坐稳,随手拿着用胶带缠了好几圈的遥控器打开了病床对面那台银灰色的台式电视机。
机型很旧,信号也不是很好,只能收到寥寥几个台,多的是什么998的广告一播就能播半个小时,但是聊胜于无。
这里太过于安静,一旦安静了,就容易让人心慌。
他今天的运气不错,调了几个台,屏幕上一阵的雪花闪过,有一个平时收不到的台竟然出现了画面,虽然颜色很诡异,播放的也是跳舞的环节,但是却比一直的广告要好很多。
宋睿端就着电视,慢腾腾的吃着盒饭,他的嘴不能张的太大,要不然总是感觉脸颊上的伤口会裂开。
盒饭的味道算不上好,三菜一个米饭,米饭里面连带着一个肉丁也没有,清汤寡水的,带着点抹布的味道,一份却要三十块钱。
宋睿端吃的很慢,电视上的跳舞播放到了结束,他才吃到了一半。舞蹈结束,另外一档节目在短暂的广告以后,接着上演。
看到是厨艺比赛的时候,他停住了打算切换的手,看看别人做的菜,或许还可以想象,自己吃的,就是他们做的。
比赛开始,主持人在那里激情的介绍着比赛的规则以后,展现了那几百个厨师等待的场地,一个倒计时,几百人同时做菜的场面,的确是让人叹为观止。
只不过,这样的画面很少,因为观众一般只关心你做出来是什么样子,而不想关心过程到底怎么样,宋睿端心里嗤笑。
画面在一堆的厨师里面扫了过去,宋睿端本来看的有些无聊,却在看到一个颇为熟悉的人时,眼睛猛地睁大,那是——付黎?
不对,那是舒夏,他竟然在参加那个厨艺大赛,他是厨师,不,应该说他在b市。
本来怎么样都找不到的人,突然有了眉目可寻,宋睿端几乎想要立刻冲出去调查一下,到底是不是舒夏在做那件事情的背后推手,他的目的是什么?
如果是他,那这个仇就非报不可了。
谁都逃不掉。
只不过对于美人的报复,他可以选择不一样的途径,看着他尖叫,恐惧,再也维持不了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想想就让人觉得兴奋。
“嘿嘿,哈哈……”宋睿端低低的笑了起来,沙哑的声音里面带了点莫名的诡异感。
他原本称得上温雅的声线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滞涩,粗栗,带着磨砂一样的感觉,而这样的改变,是因为当初长时间没有喝水导致的嗓子永久性的损坏。
“喂,你怎么把饭洒床上了,你这一床的油,谁给你收拾啊,”门口传来带着怒气的凌厉女声。
宋睿端止住了笑,这才发现,刚才摆放在桌子挡板上的盒饭,被他不经意推到了另外一边,直接倒扣在了床上。
菜汤,米饭,褐色的颜色浸透在上面,只怕连褥子都要染上奇怪的味道,护士将托盘放在了旁边,哗啦一声,里面的医用器具发出碰撞的声音,那护士拽着他的胳膊将他拉了下来道“这怎么办啊?这肯定不能用了,我跟你说,这弄坏了要赔的,一床被褥全部得换,一共五百。”
“你说多少?!”宋睿端脸色阴沉的看着她道。
他的目光从裹着的纱布里面透了出来,阴鸷,狠戾,让那护士对上的时候,直接吓了一跳,下一刻,却挽着袖子更大了声音“你干嘛?瞪我干嘛,比谁眼睛大啊,我跟你说,瞪也没用,这床被褥,你必须得赔!在这儿等着,一会儿医生给你拆纱布。”
那护士那着托盘,骂骂咧咧却又急匆匆的走了,宋睿端看着那床单上的菜渍,觉得分外的刺眼,虎落平阳被犬欺,还真是什么货色都敢在他的头上踩上两脚。
只不过,他现在的目光不应该在这里,也不应该在这里做下什么引人注目的事情来,他现在应该关注的,是电视上那个浅笑的青年。
那笑容从前看真是觉得灿烂,现在看真是觉得刺眼,让人恨不得立刻撕碎了,毁掉才觉得痛快。
纱布拆除的过程有些疼,宋睿端在最后一块纱布拆除以后,就拿过了一旁的镜子。
然而入目的,是一张略带着红肿青紫的脸,脸颊两侧不规则的隆起着,下巴有些过分的尖,他想要笑一下,却发现面部神经僵硬的可怕,镜子里面的这个人,对比他原来,看起来像个怪物。
“刚刚做完手术以后都是这样,”医生在旁边手插在口袋里面安慰道“过段时间恢复一下,就好的差不多了,绝对比现在帅气,你也想想,你这也就花了一万块钱,做成这种程度已经不错了。”
要不是他的脸色实在太难看,医生连解释的步骤都想要省去。
医生和护士离开,宋睿端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除了眼睛,他跟以前真的是判若两人了,完全不一样了。
镜子破碎的声音在病房里面响起,本来要推门进去的清洁人员顿了一下,暗骂了一句神经病以后,拎着水桶走了。
床铺没有收拾,根本就没有办法住人,宋睿端想着自己日后的计划,忍了又忍,才换上了衣服结了账出了医院。
……
200晋50的晋级赛结束,舒夏在休整了一晚以后,迎来了最后一场晋级赛。
这次的晋级赛,是50晋8,同样的,截取最前面的八位,参加最后的三场比赛。
四分之一决赛,半决赛,然后是决赛。
幸好换了场地,舒夏这次的比赛,除了偶尔有其他厨师打量,从入场到退场抖得以安稳的度过。
“四分之一决赛采用的是两两对立淘汰制,但是为了彰显公平,赛后还有复活赛,也就是说,被淘汰的厨师可以对晋级的其中一位进行挑战,如果赢了,可以复活,”薛劭给舒夏介绍着规则,舒夏听的认真,连带着一旁的杜然也托着下巴,认认真真的听着。
这关系到是否能够拿到最后的奖杯,一丝一毫都疏忽不得。
“听明白了么?”薛劭拿着资料,看着对面两个紧紧盯着他的人,感觉之前自己只是给一个人当老妈子,现在却是又捎带了一个,还是免费的那种。
舒夏点头“听明白了,然后呢,半决赛呢?”
“半决赛机制一样,为了保证公平,同样有复活的机会,决赛没有,老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薛劭将资料递到了舒夏的手上说道“再不明白,自己看。”
“……没有了,”舒夏莫名感觉薛劭看的眼神,好像在看一个行动不便的宝宝,啥事都要老妈子操心的那种。
规则明了,那就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
赛场如战场,对于对手的的留情,那就是将自己往死路上逼。
厨房里面灯光明亮,参与四分之一决赛的有八个人,人数的减少,也将会让每个人的镜头更加的延长。
八位厨师,四间厨房,每位厨师以抽取的方式选择自己的对手,抽到相同数字的,两厢淘汰。
作为上次的第一名,舒夏和杜然先进行了抽取,然后是其他人。
卡片抽取,自己看过一眼以后对镜头公布,然后回到自己的座位。
为了增加节目的趣味性,对手不是由厨师去对上,而是由主办方在抽取完成以后,进行公布。
这样的玩法,舒夏觉得主办方不是想增加趣味性,而是想看看他们看到对手时的反应,简单来说,就是光明正大的逗你玩,还让你无话可说。
每组一一公布姓名,要的就是那种紧张的氛围,舒夏之前的比赛还能够紧张一下,现在只有淡定,如果他在前往决赛的道路上输了,只能说明他实力不够,没有别的理由可讲。
当然,该给人家主办方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也不能让观众觉得他们年轻人太不知道天高地厚。
也因此,他在察觉到身边坐着的那位厨师扶在椅子上的手不自觉的抖个不停的时候,象征意义的露出了微微紧张的神态。
然后他就看到了自己的对手,猛地转头的时候,跟旁边的杜然四目相对,眼睛里面同时闪过了诧异。
八个人,四组,会抽到一起的概率不算低,但是抽不到一起的概率,那是绝对的高,结果谁能想到第一轮非晋级赛,他们两个就撞到了一起。
“虽然很遗憾,但是只能请舒夏你去复活了,”杜然笑的温柔,只可惜话语绝对不符合语气。
舒夏也对他笑道“再复活一次太累了,还是麻烦你了。”
在比赛的面前,曾经纯洁的友情,就像是塑料做的一样。
他们两个笑容相对,跟其他人的严肃看起来十分的不搭调,只是因为声音太低,主持人压根没有听清他们在说什么,而是看到两个人凑在一起,发了一句感慨“看来我们的杜然大师跟舒夏大师关系真的非常的好,即使作为对手,也在相互鼓励,这简直就是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典范。”
舒夏“……”
神他妈的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杜然轻轻笑了一声“她可能耳朵不太好。”
比赛开启,四分之一决赛跟之前的晋级赛不仅是机制不同,形式也不尽相同,之前的晋级赛求的是淘汰,大批量的,快速的淘汰,每次只要求在规定的时间没做出指定和自制的两道菜。
而四分之一决赛,却要做上三道,第一道,必须用上主办方指定的食材,第二道,讲究的是美学,第三道则是自己自由发挥。
厨师们各自就位,指定的食材也由主持人由盒子装着带了过来,同样的,为了增加比赛的趣味性,主持人仍然说了一大段的振奋人心的话,才予以了揭破。
舒夏看着盒子里面的香菇,默了一下,用香菇做菜,有很多种方法,菌类食材,既可以用来提鲜,又能够当做食材,但是处理不好,不能让食材保留在最完美的那一刻,是无法取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