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的外貌和医术有关系吗(18)
“你是说,洛公爷的刀身上刻了他们的经文?不对,公爷的刀,上面肯定刻了更加了不得的东西。”
“那是前朝的隐冢地址。”神医索性剧透了个彻底,“我就给你算一笔账吧。大皇子和三皇子出逃,凤麟州里有能力出逃避难的巨商大贾、地主富户,基本上也跟着他们逃了个干净。只剩下羽林和天骁的那些大头兵,军饷都没法及时发下来。后来又来了那么多江湖人士,全部驻扎在京城,人吃马喂的,这些钱谁承担?难道要靠皇帝那快被炼丹进补掏空的内库么?”
那些钱,加上二皇子以前积攒的月俸,支撑到凤麟州保卫战结束就已经吃不消了。至于后来一路打进西域,打点上下官员,进购粮草酒肉,全是靠着残月刀上指引的路线,挖了前朝的祖坟。前朝皇室起于西北,崇尚巫术,就算是皇室死后也提倡不封不树。只是后来为了祭拜方便,才在外面修了些假碑,称为显冢。至于那些不封不树的大墓,就被民间称为隐冢。
“所以洛公爷到底是什么人?”盟主听到这里觉得有些听不下去了,感觉眼前的两个小年轻是在编排洛公爷,“公爷这么堂堂正正的人,怎么可能做出盗墓这种事?”
“盗墓又无损英雄尊严。你看魏武帝还设摸金校尉,伍子胥掘楚王墓鞭尸,这可没影响他们后世留名。再说了,文武双全,一生战功显赫;入墓不取,刻刀赠予后人。这个时空的这位洛鹤卿洛公爷——”
神医冲着盟主笑笑:“当真绝世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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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让我们继续分析,为什么四胡之乱提前了……”
神医和教主很默契地一起头脑风暴,盟主依然心中难平,扒着窗户继续质问蛊王:“刀萨!我就问你一句话,你答应和我在一起,也是假的吗?”
“你现在嫌弃我是皇家的走狗了?”蛊王的声音再听不出丝毫羞涩柔软,坚硬如铁又冰冷如雪,就像盟主捏着的两道被雪风擦得发亮的铁栏杆,不断地吸收着盟主的体温。
“不是的!我……我什么时候说过我看不起你为皇家做事了?我以前也考过秀才,也想过为国为民做一番事业。我就是问你,是什么时候,你和你那个外甥接上了头?你什么都没告诉过我!”
“对不起。”蛊王连道歉都说得硬邦邦的。
“刀萨!”
蛊王忽然爆发出一阵咆哮:“你烦不烦!我跟你在一起之后那些什么羞涩什么腼腆都是装的,就是不想和你多说话,你满意了吗?菈菈的儿子早在他被皇帝接回去的时候就找人联系我了,那时候你刚开始对我死缠烂打,我又不想和你在一起!谁知道那孩子早熟到这种程度!看着一口一个舅舅叫着,实际上简直就是个怪物!”
说着又是几声陶瓷脆响:“听到了?没事!原样告诉你主子!他要杀我就来,我这辈子太长,没到半百就活够了!”
“刀萨你没事……”
“闭嘴!”
两人隔着两层马车墙壁,隔着车轮间呼啸而过的北风和随风委地的枯草。盟主看不见蛊王,他强忍着自己继续呼喊蛊王的冲动,最终将额头抵在了冰冷的栏杆上。
这十多年的感情,看似一直热着,但西北的朔风一吹,其实就已经凉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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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辆马车里,蛊王摔碎了所有的名贵白瓷,修长白净的双手被瓷片划得鲜血淋漓。两个黑鸦倒在他脚前的地上,死相狰狞,一看就是中了非常狠毒的大蛊而死的。
“叫什么叫叫什么叫,这么多年下来了,我以前是什么态度,后来是什么态度,他心里就没点儿数吗?”
有感情的不能是现在的盟主和蛊王。有感情的只能是二十年前的许衡和刀萨。那年他还是个刚从苗疆来的少年郎,热情奔放,衣服穿得不太多,白花花的胸膛和大腿都露在外面。然后他就发现,有个比他大一些的小侠客,老是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看。
他问小侠客看什么,小侠客咳嗽着转过头去,说你这在中原是不行的,有伤风化。
他故意在少年前面把小腿踢了起来,露出脚踝上青色的蝎子文身,说:“这样也有伤风化吗?”
少年赶紧上来压住他:“附近还有女侠在呢,我求求你,收敛一点好不好?”
焉知,当天晚上,少年故作镇定的面孔和按在身上的滚烫双手也入了他的梦。他醒了又睡,睡了又醒,床榻被褥翻得一塌糊涂。
然后呢?
爱了,就是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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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已经爬了满脸。原本床笫之间不肯说的乡音,此时倒是偷偷跑出来了一句:
“短点悖时砍脑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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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还得是出在娑伽罗那边。如果原来我们不去的话,秋细雨真的会偷走娑伽罗的王子印,据他说,销金城上下的商业活动都得靠这颗印盖章审核,那么秋细雨偷走了印,一定会造成一定程度的商业混乱。”
神医和教主没时间注意盟主这边的情海挣扎。他们两个你一言我一语,已经把情况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教主在地上砰砰敲着指节:“商路混乱了,容易浑水摸鱼,节度使也方便和四胡之间运些兵刃武器什么的。这次王子印没能失窃,他们要在这个时间运些什么,只要露出些蛛丝马迹,推着西域那么完备的印信系统肯定能查到。”
“然后他们怕被追责,索性就直接反了。说起来,这个少年城是什么地方?”神医跟着说。
“少年城就是大明城。”教·大百科全书·主介绍道,“大明城是西域进入生州走廊的屏障,也是西北第一大城。本朝开国的时候国力强盛,不少天竺的佛教徒慕名而来。他们中有些人能来到京城,有些走不动了的,就留在这里翻译佛经,其中又以信奉西方佛母孔雀大明王的为多,后来传说佛母在这座城显灵,这里就成了佛母道场,改名大明城。不过现在,这里主要作练兵所用,聚集了很多新兵,这才被叫做少年城。”
“看来这次的入侵形势没有上次严重,再加上这些少年兵年轻气盛,没能被西域节度使收买,大明城险而又险,成了西域的一道门户。至于为什么派二皇子监军——恐怕是为了替他在军营积威。果然皇帝最爱的还是他。”
“不。”神医纠正教主,“皇帝最爱的是他妈。说起来,这真是空前绝后的玛丽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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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析全了来龙去脉,车也差不多驶到了少年城。一行四人,三个五花大绑,蒙了眼睛,被一路押送进了少年城的一处府邸。
虽然早知道有这一天,但是当真的到来的时候,神医居然还觉得有点小激动呢……
“跪下!”有人踹了他膝弯一脚。神医就当自己是演戏了,很爽快地往下一跪,后面的人顺势把他蒙眼的黑布扯掉了。
堂上银釭高照,正对着他的高头软椅上坐了一个男人。
这种长相,一看就知道是标准正牌攻。容貌精致而不娘气,威武而不粗豪,身体强壮而不夸张,甚至显得会瘦削一些。眸如墨潭,面如白玉,就连眉毛的粗细和鬓角的弧度都非常标准。他不像是个活人,而像是一个精致而刻板的人偶。此时就是这么一个人偶坐在他面前,身披黑衣,表情冷淡,简直让人想手贱伸去他后腰,把发条足足地拧一圈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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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偶的视线放空了很久。就在神医开始怀疑他双目失明的时候,他终于舍得低下头来,冲着神医假笑了一下:“神医?你好。”
然后他环视四周:“还差一个,什么时候能抓到?”
四面翻板啪啪啪打开,三个人被黑鸦架着丢了出来。神医定睛一看,居然是娑伽罗、秋细雨和秦烈风。其中娑伽罗还是清醒的,只是双手被草草绑了一下——看来他们知道娑伽罗不能走路。秋细雨和秦烈风则被绑得结结实实,秦烈风可能还被下了药,昏昏沉沉的。
七十七换了一身和黑鸦一样的衣服,木然地走上来,跪在教主身侧。
至此,除了被跟丢的丁叮,甄南竹的后宫,尽数在此。
(tbc)
厂机碎碎念:今晚长佩新站又抽了,所以这里的进度快一点。副cp刀得飞快,大家别打我,剧终之后盟主X蛊王会给个HE的,他们俩真情假意已经分不太清了,总之是啥锅配啥盖,一见面就开始肖想对面,基本上是别想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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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朕见过的不一样。”
人偶——北堂枭,这么说着。
他毫不顾忌,一上来就暴露了自己重生者的身份。
“你以为我会怎么样?瘦得像小鸡仔一样,被你恐吓一下就昏过去了?”神医笑道,“这点你倒是和你男朋友一模一样。你妈妈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要以貌取人?”
“她早就死了,除了傻傻地教我做个好人,什么都没告诉过我。”北堂枭睥睨着神医。他的声音也是非常程式化的总攻模样,所谓“大提琴一样优美”,却没带什么感情。
“喔那抱歉。”
一个黑鸦抱着锦被走了上来,被子里裹着已经被洗刷干净的甄南竹。看他这一副侍寝妃子的模样,任谁都能想到,他在被子下的身体一定已经被人给扒光光了。
北堂枭将小白花抱在怀里,抖开大被。当真是玉`体横陈,就连阴森压抑的室内也被照得一亮,靡靡之气横生。小白花被吓了一跳,拼命扭动着身子要把自己缩起来,北堂枭却像抓猫一样掐住他的后颈,左腿卡着他胯间,危危险险把他半拎了起来,让那莹白如玉的身子展露在众人面前。
他厉声大吼:“来啊!看啊!里面哪个人这辈子睡过这个婊`子?”
小白花哭得泪水涟涟:“呜……呜……我……我说我哪个都没睡过你信吗?”
“谁要信你的话?”北堂枭劈手把小白花打下阶梯。小白花沿着台阶一滚到底,泪汪汪地爬起来,已经滚了满身尘土。他膝行几步,爬到台阶前,巴巴地望着北堂枭,哭诉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犯着你什么了,但是我真的谁也没碰过!”
这话是实话——后宫早让神医和教主拆干净了,他还能和谁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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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者,一般都是和上一辈子大不一样的。
原本懦弱温顺的,这辈子变得强势高傲;原本灰头土脸的,这辈子变得艳丽逼人;原本善良忠诚的,这辈子变得叛逆不肖。他们都是被命运狠狠折辱过的人,好不容易有机会重活一次,当然想要活出一个与过去不一样的结局来。
所以,上辈子甄南竹后宫里最温柔最痴情,从四五岁时开始守望、一直守到纳他入宫才和他进行友好的肠道活塞运动的北堂枭,在被七顶大绿帽的打击洗礼之后,变成了一个喜怒不定的鬼畜男。神医觉得这没什么意外的。只是苦了小白花,也不知道会被这个鬼畜版的北堂枭怎么对待。
看北堂枭对小白花这副弃若敝履的样子……
万一他真的要动手杀了这个时空的气运所在,到那个时候,自己只能立刻杀了他的肉身,缉捕gho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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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医在地上挪动了一下膝盖,作出一副很心疼的模样:“你怎么能这么对我的达令!”
“哈,朕想做就做了,还用得着你一个外人多嘴?”北堂枭大约觉得再活一次,帝位肯定也是非他莫属,私底下连自称都没有改回来。
“医者仁心,总看不得有人受苦的。”
“你这副样子像什么医者?”
神医咳嗽两声:“都说了不要以貌取人,其实在下家里三代单传治跌打损伤,用了都说好。”
北堂枭眼神如刀,锐利而冰冷:“你这么护着他,怕不是和他睡过?”眼刀一转,刺向还跪在地上流泪的甄南竹:“你说!你是不是和他睡了?他把你怎么样了啊……”
“年轻人啊,脑子里不要那么多的黄色废料。”神医叹了一口气,表情沧桑而疲惫,甚至想叼一根沧桑的老年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