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攻开车贼六[快穿](13)
突然改变航向的事第一次发生,几位列车员为此一阵手忙脚乱。而他们的列车长翘起嘴角,又重新坐下来继续看书了,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盛勋终于夺回自己的身体,看着眼前的华章,他立刻就扑了上去。委屈、后怕、想念,这些情绪混杂在一起,化成一声“呜呜呜”的假哭。
瞬间季凌就知道,第一人格回来了!
机会难得!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季凌立刻问道:“我们结婚吗?”说完为了显得真实,他还加了个昵称“盛盛”。
盛勋被他一言击中,整个人就傻在了当场。过了两秒,他狠狠掐了自己一下,真疼。
自认为两人重归于好的盛勋,捧着季凌的脸就要亲他,季凌本能闪躲,电话响了起来。
被电话拯救的季凌赶紧接起来,他怕这电话晚一点他就一激动把这个黏黏糊糊的第一人格打了,要是把第二人格打出来了他就只能哭了。
电话里传来姜磊着急的声音:“昨天你是不是跟谁去了星耀?”
“是。”
“小祖宗,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被记者拍到了!现在各大平台都已经出了头条,到处都吵的沸沸扬扬说你傍金主。你昨天跟谁去的?”
虽然没开外放,但盛勋就在旁边,听得清清楚楚。他直接把电话拿了过来,霸道总裁的声音秒找回:“跟我。通知公关部联系各大媒体开记者招待会,让各大直播平台都来,我要全网直播,今天下午1点14分准时开始。”
一听这话,姜磊直觉这事大条了,说话声音都有点哆嗦:“盛总,您准备干吗?”
“直播秀结婚证,等我回趟家拿了我和章章的户口本,一会就去领证。”
“我户口本怎么在你那?”季凌疑惑的问。
“当然在我那,我从别墅搬走的时候故意拿的,不然你要跟别人结婚了我怎么办?”盛勋一笑,挂了电话,穿好衣服,又是一个高冷总裁。
做好了打持久战准备的季凌站在民政局大厅里的时候还觉得自己是在做梦。这么简单就要完成挑战了?怎么这么不真实。拍照、登记,他忙中抽空还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网上的消息。真不知道当初华章得罪了多少人,水军泛滥推波助澜,全网都在骂。说他行为不检的,说他月抛的,说他被包养的,还有说他沾毒的,骂什么的都有。
但是奇异的,看到网上的骂声他才觉得真实了一些。大厅工作人员办事效率高,很快他和盛勋就领到了两个红本本,上面写的盛勋和华章两人的名字。两人在民政局办事大厅里就被人认出来了,有粉丝激动的拍照,还有上来求签名合影的,都被盛勋拒绝,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领完证他们很快就在保镖的护送下离开,车一路开回盛世大楼。跟着盛勋上了顶楼,季凌开始考虑一个严肃的问题,列车什么时候来,他什么时候能够脱离这个位面。毕竟今天晚上就是他和盛勋的“新婚之夜”了,他不是很想强行把人捆起来或者打晕。
外面的记者还不知道消息,但是盛勋的助理和秘书们早已经得到消息,他们一出电梯,立刻被团团围住。秘书、助理们排队送花,同楼层的高管里有看着盛勋长大的叔伯,表情一言难尽,但毕竟不是自己的儿子,他们也没多说,于是现场一片欢欣。
季凌压住心里的尴尬,尽量笑着接了他们的花。姜磊也在其列,一副老怀大慰的表情看着他,把季凌雷的够呛。
到了下午,13点14分准时开始记者招待会。盛勋想得周到,行头也叫人紧急准备了,他和季凌一身同色西装,先后进入会场。
季凌上回在家门外也被记者围攻过,但是和这次的阵仗完全不能比,纸媒、电视台、网媒、直播平台来了一大堆,两人一落座,立刻就有记者迫不及待提问:“盛总,请问您和华章先生是什么关系?昨夜的照片上另一个人是您吗?”
盛勋不多废话,在外他都是年轻掌权者的精英范儿,他直接就把红彤彤的两本结婚证拿了出来,当着所有镜头的面翻开,说:“我们是合法夫妻关系,华章先生是我一生所爱,是要白头偕老的关系。”
听到这句话,季凌心上一紧。白头偕老,盛勋如此深情,奈何错付,他不可能留在这里跟他白头偕老,他一走,恐怕华章也就成了一具冰冷尸体。
想到这,季凌偏过头去看盛勋,坐在他身旁的这个男人在他望过来时也侧眸看他,眼中一霎冰雪消融,柔情缱绻。固然他对盛勋毫无感情,但是作为一个旁观者,突然也有些唏嘘。
记者招待会还在进行,盛勋在镜头前讲述他和华章相爱的过往,各大直播平台上的弹幕整整齐齐,一片都是“我又相信爱情了”。这时一家直播平台的记者举手提问:“华先生,您一直没怎么发言,现在我们菠萝直播平台上都在刷又相信爱情了,您有什么想对粉丝和网友说的吗?”
季凌心里想着事情,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拿起话筒,沉默了一小会,这才说:“能够实现心愿,我也觉得特别幸福,谢谢大家。”
“实现什么心愿?”原本应该记者接过话头,说话的却变成了一旁的盛勋。他之前在镜头前也没有夸张的表情,但是眉眼间都是掩藏不住的笑意和幸福,可如今,近在咫尺的季凌感觉到的却是一个全然冰冷的盛勋。
第二人格出现了!刚才还在为盛勋和华章二人感叹的季凌一顿,瞬间拿出十二万分精神,对着提问的“盛勋”说:“能够和相爱的人共度一生,相信是我们所有人的心愿。”
兰多的意识如同一个巡视领地的帝王,在盛勋的身躯里逛了逛,对眼下全面压制盛勋意识的状态非常满意。看来他和操控体距离越接近,他的操控能力就越强,赶来一趟挺有收获。
搞清楚记者招待会的来龙去脉后,兰多倒没有故意捣乱。盛勋话都说完了,结婚证也摆在这,他要是反口,多半又会落得跟之前一样,简直是形势比人强。想到这,他看向“华章”的目光又冷了几分。
没再理会记者对婚宴时间的提问,兰多吩咐主持人结束记者招待会,季凌跟着他离开了会场。兰多其实不想他跟着,这种贪图富贵死缠烂打之徒,要是换了他自己的身体,百米之内他都别想靠近,不过现在他在盛勋的身体里屈就,看着后面一串喜气洋洋的下属,他选择了沉默。
回到自己办公室,季凌刚想说话,一阵微风拂过,他眼前一花,凭空出现了三个人。杜克先生站在他面前,身后还跟着死亡列车上的大叔和少年。
盛勋的身体和意识入梦,兰多看向眼前他的三位列车员,只能也在盛勋身体里装不存在。
“季先生,恭喜您再次完成挑战,这是您的黑卡,请您收好。今晚零点,我们的灵师会来接您上车。”杜克先生递出一张黑卡,季凌接过,细细摩挲过卡上的字母F,终于露出了一个真心的笑。
“谢谢。”
兰多没法说明他这会的心情。惊讶有,想再次登车的人不是没有,但是能够一再完成他的挑战的人不多,毕竟那需要运气与实力兼具,不多不代表没有。季凌现在名利双收,还有个深爱他的丈夫,却还要第三次登车,这样的人,百年来只此一位。所以他是惊讶的,但他更是愤怒的,他没想到季凌一切的死缠烂打都是为了离开,他抽到的恐怕就是他随性写下的“和出门遇到的第一个人结婚”那张签卡。
就这么一个没心没肺的玩意,竟然强吻他,那可是他的……他的……初吻。要是让旁观者来看,这位这会完全就是恼羞成怒的状态。惯常身处高位,甚至操控他人人生的人,一朝不小心栽到了沟里,这沟还嫌弃他骨头硬把自己撞了,那肯定是恨不得把这条沟拆成破砖头,或许还不够解气,最好是挫骨扬灰。
“是谁?”少年突然转头,朝着盛勋昏睡的方向喝问,“谁在那里?”
被绑架的影帝16
瞬息间,兰多收敛情绪,如同一颗寻常石头置于荒野,再无异常气息。是他大意,小看了林嘉玉的本事。林嘉玉身怀造梦异能,当初加入死亡列车时,他接连造出的十二个梦境被自己搅碎,但那是在他意识完整的情况下才有这样的精神力。此刻他只是一缕分控的意识,还带着强烈的情绪波动,在一位常年和意识打交道的造梦师面前,不被察觉才怪。
来时不寻常,去时无声息。林嘉玉探寻无果,只能当做自己一时错觉。
给季凌送完黑卡,三人便离开去找下一名挑战者,三个大活人就这么在季凌面前瞬间消失。季凌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情景,也没什么特殊反应,只是谨慎的把卡收进了西装内袋里。
梦境撤去,兰多不想留在这继续见手下的两位灵师,也随之离开,盛勋醒了过来。
一醒来,盛勋立刻蹭过来看他的“华章”,想到刚才章章坐在他腿上主动吻他,一时情难自禁。季凌还不知道林嘉玉给盛勋造的梦里全是黄色废料,他不动声色的挪开一点,就被盛勋扣住了下巴尖。
头一偏,从盛勋的手里脱出来,季凌站起身就要走。
“章章,你怎么了?是不是我做错什么惹你生气了。”盛勋焦急万分起身来拦,见季凌不回复,他又径自把话接了下去,“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气我刚才动手动脚,今天是我们结婚的大日子,我没有精心准备,在办公室里这么随便,是我不对。”
“你先回家歇会?晚上给你个惊喜好不好?”盛勋柔声哄他,季凌突然有点心酸。面前这个男人为华章奉上了全部的深情与爱恋,但是华章却早已经死了,回不来了。
他没再拒绝,声音有些低哑,说:“好。”
步伐依旧坚定,身形仍然笔挺,但是心里沉甸甸的。季凌想,像上个位面时一样独来独往,做个刀尖舔血的赏金猎人才是他应有的状态。注定是个过客,却和盛勋牵扯颇深,终是伤人伤己。今夜盛勋梦醒,见到华章的尸体,不知道会是怎样反应。
但哪怕选择伤害一个无辜者,他也没有丝毫后悔和留恋。无论多难,他一定要回家,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阻挡他的脚步。
他有些自嘲的想,华章不是他杀的,不是他引诱华章赌博的,也不是他让盛勋和华章分手的,至少他没有害死人。
盛勋让他在家等,他没有如约履行,虽然他铁石心肠,但也不想盛勋在新婚之夜看到华章的尸体倒在家中。于是他开车出了城,找了处视野开阔的山路,算是华章的葬身处。
零点一到,死亡列车的两位灵师准时出现,温雅的男灵师主动和他打招呼,俨然老熟人架势:“季先生,又见面了,这一趟旅程可还愉快?”
季凌摇头说:“不怎么愉快。”
“那真是可惜了,正好有一位乘客羡慕你的生活,让他来接替你。”
季凌原本有些黯然的眼中突然亮起光,有些不敢置信的问:“他不用死了?”
“理论上是的,有一位乘客定制的人设是被宠爱的大明星,正好符合你现在的身份。”男灵师话音落下,女灵师抬起法杖施法,季凌感觉自己被一股巨力从华章的身体里拽了出来。
就在这时,男灵师也放出了那个接替他让华章活下去的灵魂。白灰色的灵体还在昏睡中,但唇间带着温柔的笑意,看得出来,他很期待接下来苦难散尽后的幸福生活。他想,这应该是盛勋和华章最好的结局了。
一昏一醒,再睁眼时,季凌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他坐在离开时的位置上,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是梦境,他从未下过车,也从未经历另一个人的人生。活动了一下手脚,没有任何酸麻的感觉,不知道是什么技术,他们确实把他的身体保存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