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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朝文武尽折腰(系统)(40)

作者:妾在山阳 时间:2018-11-04 19:04 标签:甜文 系统 天作之合 穿越时空

  徐禾的手指轻轻拨弄水面,道:“区区锦州河道总督,长乐治下,也不过是个三品官,俸禄百两,你如何给我这荣华富贵呢。”
  “哎呀,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他色迷心窍,只觉得美人发上的红带如蝴蝶钻他心里,浑身热血沸腾,心软了,某处却硬了,“美人,你给我亲一口,我就告诉——啊——!”
  徐禾的手向后,拉住了搭在他肩上的手,然后用力往前一拉。他小时候能把大胖娃揍出阴影,现在力气也不小。
  这位大人直接摔到了温泉里,砰,溅起偌大的水花。痛得他眼冒金星,又急又气,抬头却对上茫茫雾气里,如隔云端如花的美人。
  美人笑吟吟,只是眼眸森冷:“我猜猜,怕不是徇私舞弊出来的。搜刮了民脂民膏,踩着饿殍残臂,任由洪水滔天、山匪横行,堆出金窝银窝,养出这一身横肉。”
  他的文化水平在此刻达到巅峰,被气的。
  徐禾的手捏上吓得脸色苍白的官员的下巴,若有所思:“兄弟,你这一身肉,值多少钱?”
  最后一句话,他用本来的音色,清透干净的少年音,杀气腾腾。
  河道总督被这一摔,本来就痛得不行,脸色发白,徐禾每说一个字,他的脸都白一分。
  最后那声少年音出来,击碎了所有的侥幸,他瞪大眼,恐惧爬上脸:“你你你你你你——”
  “我?我什么我,兄弟,话说清楚啊。”
  徐禾从袖子里取出一把小刀,辗转把玩在白皙的手指间,“那你的血又值多少钱,是黑的么,放放看。”
  他可比那刺客干脆多了,薄薄的刀片直接在这河道总督肥而油的脸上割下一道伤口,血流出来,滴到池子里。
  “不——”如今在看这雾中的美人,他眼里只有恐惧,嘶声大吼:“来人啊!快来人啊!”
  声音大的跟杀猪声一样,但却是,他的声音落下后,山室外,传来了脚步声。
  心里又怒又愤,河道总督的脸色狰狞:“你在动我一下,你今天就死在这里吧!我就跟世子说是你失足落了水!”
  失足落水?啧,徐禾朝他一笑,刀片染血,又割了一刀,他脑海里想起的还是杏石村的那一幕,饿死的瘦弱的死婴,哭啼的崩溃的女人。
  在河道总督惊叫声里,他道:“那你怕是计划要落空,我水性很好,世子不会信的。”
  “住手!你快给我住手!——啊啊停下!”刀片越划越深,血流了一脸,他面色惶恐狰狞,最后嘶声吼道:“你不能杀我!你知道我是谁么——我舅舅是如今的苏尚书!我表姐如今在宫中盛宠一时!你不能杀我!”
  啧。
  苏尚书。
  徐禾把刀片停了停,笑了:“又是苏家,苏二狗也是如此,你也是如此,你们苏家的男的,都那么容易见色起义?”
  最后的底牌打出,却也没能让这个疯子停下手。
  河道总督慌了,眼里能淬出毒液来。
  在这最后时刻,一队藏在这山洞里的侍卫纷纷赶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一时惊愣原地。
  一个是河道总督大人,一个是世子的女人。
  他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河道总督急了,怒道:“快杀了这个疯子!他是个男的!骗了世子——快——”
  声音戛然而止,在徐禾的刀片,滑到他眉间,鲜血流入眼睛时,死亡逼近,他大脑一片空白,只呐呐道:“你不能的……你不能杀我……”
  徐禾笑吟吟,一字一句:“凭什么我不能杀你,虽然拿身份压人真的不对。但兄弟,我是真的有资格杀你。”
  他的刀片直刺,“就凭我娘是当朝长公主,生于宗室,就凭我爹是镇国大将军,威震四方,就凭我,”他极缓极慢地笑了,“就凭我纵横京城时,你们苏家还是个山沟沟里的暴发户呢。”


第47章 落崖
  ——凭什么。
  鲜血模糊了河道总督的脸,瞪大的眼睛却怎么都不敢闭上,他抬头,脖子以一个诡异的弧度扬起,嘴巴颤抖。
  一直被色相虚妄迷惑的眼,在极致的疼痛和极致的震撼下,终于看清了眼前的红裙美人。
  长公主……大将军……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击碎了所有虚假的尊贵,和他内心的侥幸。
  慌乱、绝望、惊恐全部蔓延上脑。
  他是……
  他是……
  河道总督的呼吸都轻了下去,不敢去面对,但不得不面对。
  太过恐惧,他哭出声来:“公子饶命——公子饶命——咳咳、是我狗眼不识泰山,是我——”
  徐禾把匕首抽出来,脸上面无表情:“这些话你去对平陵县死去的那些人说吧。”
  刀出血尽。
  而闻声赶过来的一群侍卫,都呆愣在原地。嘴巴张大,大得能塞下鸭蛋,四目相视,每个人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震惊。
  河道总督的眼珠子瞪大,死前所有的情绪一下子崩泻而去。
  万般悔恨和恐惧,纠结出一种怨恨来。
  怨恨这京中至尊至贵的贵人好端端跑着穷乡僻壤来干什么。
  怨恨平陵县那一场大水为什么不把所有人淹死一了百了。
  怨恨自己为什么鬼迷心窍非要今天对她下手!
  更怨恨——为什么他要死在这里。
  “你也去死吧——!”他脸上全是刀伤,全是鲜血,皮肉翻滚痛到极致。
  脸上扭曲,手指狰狞地抓住徐禾的衣袖,要把他扯下——活活摁死水里!
  反正都是要死,拖一个也不亏!
  “哈哈哈哈——你也去——”声音戛然而止。
  徐禾刀起刀落,直接断了被他扯住的那一截衣袖,往他脸上踹了一脚,道:“兄弟,走好。”
  河道总督呜呜挣扎,往后倒去,鲜血染红了一池的水。他最后呼吸停了,整个人慢慢倒入池水里,死不瞑目。
  围观的一干侍卫:“……”
  这一幕温柔而森冷。
  山室、温泉、雾气蒙蒙,温柔于他玉白手指、于他明艳红裙、于他如水长发、于他如花容颜。
  明镜、匕首、杀机毕露,森冷在他指尖匕首,在他裙上鲜血,在他如夜眼眸,在他静立背影。
  徐禾厌恶地将手中沾了血的匕首直接扔进池子里。
  转过身,衣裙拂开雾气。
  发上的红带绢丝相缠如一朵婉婉盛开的石榴花。
  一众侍卫呆若木鸡。
  徐禾道:“带我去找步惊澜。”
  *
  山洞里隐秘的一条小道。
  只剩两个人相处时,锦州知府的神情便少了谄媚,多了严肃。
  他悄悄打量着步惊澜,认真道:“世子此番特意从京城来,可是有什么事。”
  隔着墙壁,鲜血的气味也慢慢渗过来——步惊澜的目光若有所思望着右边,唇角勾起,殷然如血。
  罢了,他偏过头,慢慢道:“哦,我来接一个人。”
  锦州知府长长地舒了口气,又问道:“接一个人?下官能否问一句,是何人?”
  步惊澜轻描淡写道:“常青候府遗落在外的一位嫡小姐。”
  常青候府——白家?虽然近年来已有些落魄,但底蕴还在,如今在京城,同样是与顾家薛家杨家比肩的簪缨贵胄,身份贵不可及,常青候府的嫡小姐怎么会在锦州呢?
  知府惊愣,“这是怎么一回事。”
  步惊澜往前走,寻花访春般随意风流,笑意也款款:“十几年前的事了,我又怎么知晓。”
  知府更疑问的是:“那也不用劳烦世子您亲自过来吧。”
  步惊澜垂眸,低笑:“为什么不来呢。”
  天赐的好机会。
  小道尽头是一间暗室。
  晩林香玉,外是活色生香暧昧人间,内却是各种机密文书的存放处。
  踏入暗室前,步惊澜微微一顿,然后往后看了一眼,朝他道:“把人都撤了吧。”
  知府不明所以,以为这位世子殿下疑心太重,于是抬了抬手,叫暗处的侍卫们都散去。
  来到暗室内的一座黑木书架前。
  知府道:“历年来锦州与外界交流的文书都在此处,还有账本收支,大大小小的案件等等,世子可以细细查阅。”
  步惊澜只看了那里一眼,道:“知府大人那么紧张作何,这些都可以慢慢来,嗯?”他笑意深深,来到了暗室内壁上的一幅画前,画的是晚林秋季红枫如火,栩栩如生。
  步惊澜道:“这画出自谁人手,倒也厉害。”
  咔。
  知府大人的手不小心碰到书架,神色有些慌乱,但努力压制出苍白神情,干笑道:“这画就是出自一个小小书生之手,担不起殿下这般的夸赞。”
  “这样呀。”
  步惊澜话语含笑,尾音拖得很长,他修长的手指扶上晚林的枫叶,“我看,他担得起。”
  眼看他的手就要碰上画,知府深深呼气,额边一滴豆大的汗流下,心里惶恐紧张,跟见了鬼一样。
  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
  知府上前笑道:“那画、那画有什么好看的,世子,下官带你去看看其他的东西吧。”
  步惊澜甚至没有回头,手指顿下,“看什么?”
  知府舒口气,“我带你看——”但他那提到嗓子眼的心都还没掉下去,声音就已经骤然停下。
  一把刀,从胸口处直穿而过,直取性命。
  他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临死前,只听到男子咬牙切齿的声音:“狗官,我今日就杀了你——为我死去的妹妹报仇!”
  鲜血溅到了晚林秋景图上。
  昏黄烛光里静立的玉色衣袍的世子,指尖堪堪点在那血迹上。
  垂下眸,步惊澜的神情辩不出情绪。
  暗室里只剩下两人。
  黑衣的刺客抽回刀,血滴到地上,眼神狠厉,盯着步惊澜的背影。
  计划这下一步要干什么。
  步惊澜将手上的血擦在画上,涂红了一片枫叶,冷淡道:“滚出去。”
  刺客一惊。
  还没来得及反应呢,就听到了很快很急促的脚步声,自暗室外的小道内传来。
  而且不止一路,一路错乱嘈杂,一路训练有素,两队人马,齐齐朝这边赶过来。
  他目光震惊看着眼前的男子,只看到玉色衣袍华贵冷艳,白玉冠下黑发泠泠。
  没有转身,却给他一种直逼心中的寒冷压迫。
  这个人是不是一早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存在,却在暗室前专门劝那狗官支开侍卫……
  他心里冒出寒意来。
  步惊澜稍稍等了一会儿,等那刺客终于走。
  手腕翻动,将这障人眼目的画掀开,露出一个暗格来。
  暗格里整整齐齐一沓又一沓的信封,来自京城,来自长乐各处。
  他目光冷冽,翻出苏家的来信,足足十几封。
  打开,一目十行,气都气笑了。
  卖官鬻爵、贪墨成风。
  这样烂泥扶不上墙,真不知道当初他爹是不是瞎了眼选了苏家。
  步惊澜冷下眼眸,又在一堆信封里,找出了唯一的一封,顾姓开头的信。
  顾家旁支的一个小官员。
  不过……也够了。
  “殿下。”
  先赶到的是燕羽卫,一群人恭敬跪拜在他身后。
  步惊澜将顾家的那封信收入袖中,冷声道:“把这里烧了,还有,别留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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