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美人他苏断腿〔快穿〕(28)
“我特别喜欢幕白哥。”
许幕白的脸蹭地就红了。
心里像被人填了一团棉花,软绵绵暖呼呼的。
啊,为什么会有种想把人摁怀里揉一揉亲一亲的感觉。
他是个男的啊。
许幕白甩甩头,掩饰道:“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
“不是,”薛衡摇摇头,“对幕白哥不是那种喜欢,是喜欢朋友的那种喜欢,是可以长长久久的喜欢。”
许幕白像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冷水,冷静片刻嘁了一声道:“我当然知道不是那种喜欢,我又不是女人。”
薛衡没有说话,嘴角染了个戏谑的笑。
回到家后,薛衡放下书包,就打开冰箱看了看,问道:“幕白哥,你想吃什么?”
许幕白想了一下:“随便吧,不要酸甜口的就行。”
“好的。”
薛衡刚拿着电饭煲内胆淘米,就胃部一阵痉挛,眉头不由打了个十字结。
自己揉了揉,还是撑着洗好米,把电饭煲插好电。
跑过去喝了杯热水,舒缓了一下就连忙拿出食材,跑厨房做起菜来。
许幕白在沙发上打游戏,眼睛不时瞟一下薛衡的背影。
算了,半大点小孩,欺负他干嘛呢。
他放下手机进了厨房,电磁炉上正在咕嘟咕嘟炖着汤,薛衡见他进来,愣了愣,面色发白地对他笑了笑:“幕白哥,很快就好了。”
许幕白看他面色不对,拽了他一把,薛衡就软塌塌地倒在了他怀里,手捂在胃部,脸上神色痛苦,眉头紧紧绞着。
胃病?
他摸了下薛衡的发顶,要把薛衡搂起来,却看见他脑袋上磕了个口子,血液已经干涸了,沾着的头发都硬了。
许幕白头皮一阵发麻,心脏被人猛地揪住,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青葱少年(三)
薛衡吃了药, 打了止疼针,输了液,脑袋上的伤口也包扎好了,已经在病床上睡了过去,只是眉头还依旧紧皱着。
急性胃炎。
长期不吃早饭,还贫血,低血糖。
幸好送来医院得早。
许幕白拨开薛衡汗湿的额发, 小心翼翼地替他擦了擦汗,抚了抚紧皱的眉头。
少年看上去十分脆弱,额头上缠着一圈纱布, 颊色惨白,嘴唇有些干燥,浓密的睫毛乖巧地垂在眼睑上,微微颤着, 手指紧紧拽着被角,像是一个易碎的玻璃娃娃。
许幕白简直想一刀杀了自己。
怎么会有这种傻小孩, 撑着胃病还乖乖给自己做饭,一声疼都不喊,还一个人强忍着。
自己是脑子被门夹了才天经地义地欺负这么好一小孩。
落在眼中的是前面一截白生生的手臂,手背上有好几个针孔。
因为贫血, 血管太难找,扎错好几次。
还记得当时少年的表情,很淡然,很冷静, 好像已经很习惯了。
还在自己气急冲医生吼时拉住自己说没事,不疼。
许幕白曾经有过轻微胃痉挛,当时疼得都想写遗书了,而薛衡的情况要比他严重得多。
许幕白心里很难受,像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然后被针一下下地疏通,一股脑乱七八糟的东西在里头蹿来蹿去。
他坐在病床旁盯着薛衡的睡颜,心里很乱。
他就没见过这么好脾气这么乖这么懂事的小孩。
许幕白把手中的纸巾丢进垃圾桶,就看见里头几摊血迹。
薛衡这次胃病来得严重,呕了好几口血。
那面色惨白,唇上沾着血,几乎要把肠胃都呕出来的样子许幕白现在想起来还一阵心惊肉跳。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许幕白看了一下来电显示,到外头去接电话。
“干嘛?”
许幕白的脾气一向坏得很,对谁都很难有好语气,都是一副要说赶紧说不说赶紧滚的嫌弃样,即便对方是他老妈。
“臭小子,没大没小。”那边是一个爽利的中年女声,带着点被俗世生活磨砺出的坚韧气息。
“你今天带阿衡吃饭没有?他叔叔今天告诉我说出来时没有给他钱,这乖崽一定没钱吃饭,就阿衡那个好孩子一定没和你说吧。你可给老娘听好了,三顿都必须带阿衡吃啊,听到了没?啊?回话!”
许幕白话都说不出来了。
薛衡没和他说没钱吃饭,中午还给自己买了一瓶水。
瘦得跟竹竿似的,还一天没吃饭。
“我知道了,我一定会的。”
“态度这么好?你是不是欺负人家了?”
“嗯。”许幕白的脑袋垂了下去。
沈月梅女士噼里啪啦一顿臭骂下来,许幕白的手机始终贴着耳朵,听得认真,没有避开。
沈女士骂得口干,心里一边纳闷臭小子今天怎么这么怂都没挂她电话一边开启新一轮的臭骂。
沈女士骂完了骂爽了,又问:“知道错了?”
许幕白破天荒地点头:“我错了。”
沈女士心里头这才舒坦了些,又噼里啪啦交代了一些事情,才挂了电话。
这还是她第一次比许幕白先挂电话。
许幕白结束对话,心里头泛酸。
吊瓶里的药液已经输得差不多了,替薛衡换了一瓶,又坐在床边看他。
真乖啊,软乎乎的,没有什么攻击力,脆弱又美好。
伸手牵了牵他没输液的那只手,薛衡在睡梦中似乎碰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当即把手收回去,眉头皱得更紧。
许幕白抓了抓自己落空的掌心,眼中失落又心疼。半晌替薛衡擦了擦汗,用水润了润他的唇瓣。
薛衡是次日早晨醒来的,醒来就看见许幕白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幕白哥。”薛衡奶乎乎地叫了一声,乌泱泱的大眼里染了点水雾。
许幕白怜爱地轻揉了下他的发顶,盯着他:“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难受?”
薛衡摇头:“好多了,不难受。”
许幕白心里觉得薛衡一定很难受,说不定疼得要命还瞒着自己。
“对不起。”
许幕白颤着声音道,心里头愧疚又心疼。
“幕白哥,不要愧疚了,不是幕白哥的错。如果幕白哥知道我不舒服,一定不会让我做饭的。幕白哥是不知情,不是故意的。错的是我,是我故意想让幕白哥担心的。”
“因为我很想吸引幕白哥的注意。”薛衡白嫩的手指抓住他的手,真诚地看着他。
许幕白受不了了,这小孩怎么能那么好,为了不让自己感到愧疚,还故意说出这种话安慰自己。
许幕白温暖的大手紧紧包住了薛衡因为输液而冰凉的手,声音温柔到他老妈听到一定会觉得这不是他儿子:“阿衡一定饿了吧,昨天一天都没吃东西。”
薛衡怔了一下:“吃了,昨天吃了。”
“别骗哥了。”你要心疼死我了。
薛衡转移话题:“幕白哥叫我阿衡了,超开心。”
“别想转移话题,”许幕白轻捏了一下他的掌心,“以后疼要告诉我,不要忍着,你还小,你有撒娇喊疼的资本啊臭小孩。”
薛衡闻言想到了什么,眼中一闪而过淡淡戏谑。
许幕白自然没看到,轻放下薛衡的手,道:“医生说你这几天只能吃清淡流质食物,给你买点粥吃好吗?喜欢甜口的还是咸口的?”
“甜的,吃甜的会开心。”
“好,我去买,你乖乖呆着。”
“嗯,好,谢谢幕白哥。”薛衡抓着许幕白的衣角眉眼弯弯笑了一下,两枚梨涡十分可爱。
许幕白脸一红,手不老实地摸了一下薛衡的脸颊肉:“乖,马上回来。”
好奇怪,薛衡一朝他笑,说几句擦边的话,他就脸红得要命。
许幕白买了两份甜粥,顺手买了两本青少年杂志。
莫名其妙的,听薛衡说他想吃甜的,突然就觉得甜的没那么讨厌,想要试一试。
提着粥回了病房,薛衡就喊道:“幕白哥。”
许幕白把薛衡扶起来,在后面垫了个枕头,打开盖,晾凉了一下,支起小桌子,把粥放上去。
薛衡看了一眼:“幕白哥不是不吃甜的么,怎么也是八宝粥。”
许幕白舀了一勺送入口中,薛衡就那么用湿润漂亮的眼睛看着自己,许幕白咽下去,突然觉得甜粥一点也不讨厌。
调整一下口味好了,以后向薛衡展示独居男孩独家厨艺时能多做两道甜口的菜秀一下。
“偶尔也吃的,”许幕白突然想起什么,“蜂蜜我挺喜欢的。”
又觉得这样撒谎的痕迹太重了,道:“我是想说,谢谢你前天送我的蜂蜜,我很喜欢。”
薛衡眼睛突然变得亮晶晶的:“蜂蜜很好吃的,是奶奶自己养的蜜蜂产的,和外面卖的不一样,很健康很干净,吃了对身体会好。”
少年的眼睛特别真诚,清澈又明亮,一眼撞进去就觉得温暖又温柔。
许幕白想到自己那天面对少年双手奉上的诚意,只是皱眉让他随便放一下,现在就想回家,把那罐蜂蜜收好拿香供起来。
两人喝完粥,许幕白收拾干净,又给薛衡倒了一杯温水。
薛衡捧着杯子乖乖地把水都喝干净,又道:“幕白哥,你回去上课吧,高三了,课业重。”
“不用了,”许幕白收好杯子,替薛衡拭净唇际的水渍,“我体育生,反正听不懂,文化课多上少上无所谓了。”
薛衡忽然张开双臂环住了他的腰,脸颊贴在他小腹上,小声道:“所以我是可以正大光明地缠着幕白哥吗?”
许幕白的脸再次蹭地红了。
一直觉得女生很麻烦,看见女生哭就烦。篮球队很多人找了女朋友,他没羡慕过,游戏比女朋友好玩多了。
但是,薛衡哭,他就是觉得心疼,不过说了句不痛不痒的话,他就忍不住浮想联翩。
他可能是病了。
许幕白抚摸着薛衡的后脑勺,那个白色纱布十分刺眼:“我会陪着阿衡直到病好的。不过,阿衡先告诉我,你头上的伤怎么回事?”
“和同学闹着玩,不小心撞窗户上了。”
“那个被你揍的同学?阿衡,你确定是闹着玩?不要骗我。”
薛衡颤了一下,像是有些害怕的样子。
许幕白想起来那人还放言到了学校再好好收拾薛衡。
妈的。
“好吧幕白哥,我不骗你,是他推的我。因为我做了点对不起他的事,他才一时生气推了我,他没看到旁边是窗户,不是故意的。我放学骗他说要和他道歉,其实是想报复,就揍了他一顿。”
“我到了学校会好好道歉,不会有事的。其实我们之前关系挺好的,以前也打过架,都和好了,我好好道歉,他一定会原谅我的。我自己犯的错自己会好好解决,不用幕白哥担心。”
薛衡说的话许幕白一句也不信。
他想了想:“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今天下午做个胃镜检查,看看到底怎么样了。”
“嗯嗯,谢谢幕白哥。”薛衡点点头。
就在这时,薛衡的手机响了起来,许幕白替他拿过来,薛衡接通后糯生生用方言叫了一句奶奶。
薛衡很放心许幕白,打开了免提。
老人家第一句话果然是“吃饭了吗”。
“吃了。你呢。”
“吃了。”
薛衡不想暴露自己住院的事,现在在学校大概是早餐时间,薛衡看了下表道:“奶奶,还有五分钟我就上课了,你把要紧的事给我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