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超娇弱的(45)
兴奋期的症状与过度呼吸症相似,但不同之处很明显,就是人的皮肤会青白化。谢盏确诊之前,国内几乎没有这样的病例,只有欧洲和北美各出现过两例,当然了,也可能与早些年国内各大医院没有联网,或者有人中毒了却不就医有关。
欧洲那边将这种毒命名为X病毒,X嘛,大约就是未知的意思了,这么多年,也没有研究出治愈方法,只能依靠仪器续命……”
“谢盏之所以会感染这种病毒,我猜测与他那段时间跟随宫倾去了一次盛铭制药厂有关。同时我怀疑胡子山那条已经被废弃的矿道,依旧在使用中,不过开采对象从矿产变成了X病毒。
盛铭制药厂里有个单独的实验室,需要高权限和特定工作人员才能进入,我觉得研制这种毒的地方就是那里……”
画面到此为止。
视频播放完毕便自动销毁,郗长林没管,扯下耳机,轻轻敛下眼眸。
“我想出去走走。”郗长林活动了一下五指,偏头对贺迟说。这不是一个请求,而是一句告知的话,说完,他便站起身来,绕过身前的电脑,走向门口。
时间已是午夜,医院内一片寂静。隔壁宫酌的病房早就关了灯,整个顶层,只留下一盆又一盆睡意朦胧的绿植仍坚守在长廊之中。
郗长林走过去,掐下一片叶子,慢条斯理地撕碎,再抛至风中。
X病毒。
当年郗长林的外公郗亭突然病重,医院确诊出的,也是这个毒素名称。
但问题依然存在,根据宫酌推测,谢盏是在盛铭制药厂内感染了这种病毒。可郗亭呢?郗长林记得那几年里,他外公都没有出过远门。总不能是这种病毒偶尔流入了宁海城吧?
“已逝之人的事情调查起来没那么容易。”系统冒出脑袋,“视频我刻录了一份,从中可以看出这类病毒感染方式是通过体外接触,虽然不排除其它方式。但照着这一点查的话,那范围可就太大了,而且体质不同的人潜伏期不同,也就无法圈定他是什么时候受到感染的。”
“如果通过体外接触,而受到感染的人那段时间在宁海城只有一例的话,那么病毒携带者应该将自己武装得很牢实,可这样一来,就太显眼了……一般人不会和这种人进行接触。”郗长林挑了挑眉。
系统:“有没有可能是熟人作案?如果是熟人的话,就会主动上前搭话了。”
“说不准。”郗长林又掐了一片叶子,说,“十多年前的事要查找证据相当困难,我觉得我们应该关心一下盛铭制药厂中X病毒的流向。”
系统:“哦,对了,昨天我查到的、在盛铭制药厂出事的、那一死两伤三名员工,其中在抢救中存活下来的两人,这段时间他们一直休养在家、没有复工,但就在今天早上……相继去世了,都是死在家里,而且那笔赔偿金他们的家人没有用于治疗。”
“世间情感就是这么凉薄。”郗长林轻轻呼出一口气,丢掉那片撕成渣的叶子,手指紧紧握住栏杆,叹了一声。
接着,他又说:“三个月前出的事,算算时间,差不多是时候了。X病毒一旦过了潜伏期进入兴奋期,就意味着死神已经把镰刀架了在脖子上。”
系统也叹了声气:“还有,那个在论坛上发帖,说‘在盛铭出事,这几个人十有八九是救不回来了。就算现在救回来,过不了多久依旧是死的命’的人,我没办法锁定他的真实IP地址。”
“没关系。”郗长林语气平淡无波,“宫酌给我们提供的线索已经够多了,不差那一个知情人,也不用把拼命掩藏身份的陌生人卷入这场风波中。”
“那你打算怎么做?”系统问。
“趁着这几天‘休假’,亲自去盛铭制药厂走一趟。”郗长林轻描淡写地回答。
系统惊讶:“那岂不是就暴露了?”
“你是不是傻,我们有道具不是吗?”郗长林没好气翻了个白眼。
郗长林向来是雷厉风行的人。
第二天一早,他笑眯眯地哄过护士小姐后,又趁着贺迟开视频会议走不开,干脆利落地离开了医院。
盛铭制药厂在平海城近郊,郗长林一路烧钱使用道具“隐身符”,先搭地铁,再转公交,这样一路晃悠着过去。
到达了目的地,他轻而易举地晃过各项检查关卡,正大光明尾随一个人,跟着他一起穿上鞋套,走入了那个独立实验室。
实验室位于地下,占地面积约有一个足球场,各区域严格分离,关卡重重,每过一道门就需要刷一次卡,权限不同,能通过的门也不同。郗长林注意到在第三道门之后,就必须穿着防护服才能进入了。
“老大,你不能冒这个险。”系统忧心忡忡,在郗长林跟随的那人换好服装后,即将刷开第三道关卡时,出声拦住了依旧试图尾随的郗长林,“而且我们没必要看他们的生产过程,不是吗?我们是来找X病毒的流向记录的。”
“没有适合现在用的道具?”郗长林不着痕迹地蹙了一下眉。
系统给他算了一笔账:“老大哦,我们坐车过来花了三个小时,隐身符消耗了三张,现在正使用着第四张,为了保险起见,接下来还要预备四张隐身符,算算价钱,一共要花去24万。这样一来,你卡上余额根本不够买防御道具。”
郗长林:“……”
“你是不是乱花钱了?”郗长林随口一问。
“我往哪儿花钱!”系统不满地吼道。
在快穿世界中,郗长林秉持着“反正钱再多也带不走、不如花光寻个开心”这一观念,大手大脚管了。
回到本源世界后,他没过多久就遇上了贺迟,大佬愿意给他花钱,一时半会儿没人纠正他这个毛病,是以他对自己账户上的余额毫不关心。
现在听系统这么一说,顿时觉得脑壳有些大——不过也仅仅头大了几秒,转眼便开始想别的招。
“老大,左转一直走到底,有一条通道,通向中央控制室。这是专门为盛铭制药厂高层开辟的一条路,绝对安全。”系统操着一口电子音笑了一下,“来来来,左转左转,齐步走——”
郗长林没好气地捻了捻手指,跟着系统的口令转身往走。
实验室内处处雪白,地板瓷砖光可鉴人,一路走来没见这半个人影,周围安静得能听见细针落地之声。
这条路上亦有数道检测门,需要虹膜和指纹认证,好在郗长林有系统,秒秒钟便破解,并替换掉了监控画面。
“这个实验室看起来越来越可疑了。”系统颇为恨铁不成钢地叹息一声,说,“搞得这么严肃,让人一看就能猜到里面肯定有点东西。”
郗长林却是蹙起眉:“他们到底想用这种病毒做什么?”
“这么大架势,我看很有可能是要报复世界啊。”系统的语气倒是轻松,“以前也不是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青年漫声一“啧”,来到最后一道门面前,让系统刷开。
依旧是那么轻而易举。
郗长林挑了下眉,踩着脚底的鞋套走进去。氪金商城的隐身符不仅能隐去身形,还将声音也一并消了去,所以他走得大胆。
这是一个呈半弧形的房间,墙上悬挂着一个又一个屏幕,将实验室内大大小小所有角落都纳入了监控之中;中央放置着一台电脑,没有开机,所有按键都熄灭着。
“这里的电脑没联网。”系统又冒出脑袋,语气中含着一丝紧张,“老大,查询记录只能由你亲自来操作了。”
郗长林没回答,他仍在注视着监控屏幕——只见其中一个监控区域,有人正拿小白鼠进行试验。
“把那边的画面录下来。”郗长林抬手一指,“这些人正在采集小白鼠的数据,是已经感染X病毒、并且进入兴奋期的小白鼠。”
系统喊了一声得令。
郗长林又让他切掉监控画面,然后从口袋中拿出一双手套,边戴,边走向电脑主机。但就在青年即将弯腰开机的时候,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他不甚明显地蹙了蹙眉,本不打算管,系统却抽空说了声是Emi打来的。
贺迟向来是直接联系他,有事不会让Emi转达。郗长林眉心一跳,瞬间有了不好的预感。
郗长林将手机掏出来,隔着手套将滑向接听,电话那头Emi的声音压得很低,背景音也很嘈杂,似乎是在冲水。
“郗先生,您听我说就好,不必出声回答。”Emi语速飞快,“我想您此刻应该在盛铭制药厂,甚至已经走到了那个独立实验室的中央控制台前,那个房间里有一台电脑,记录着实验室里所有的数据,不过开机即会产生记录,而记录则由专门人员每天早晚定时进行检查。
现在宫倾和他的未婚妻言栩正在您的病房内,我们使用了道具,因此暂时没人发现您的离开。您的不在场证明很充足,所以请您抓住这个机会。不过道具具有时效性,希望您能在下午三点之前赶回来。主人已经派人停了一辆车在制药厂附近,定位已经发送到了您的手机中,那辆车由声控与指纹解锁,录入的是您右手拇指指纹。
要说的就是这些,我先挂电话了,祝您好运,先生。”
说完,郗长林听见Emi放开了水箱按钮,紧接着通话中断。
那股奇妙的感觉又一次在心中浮现,有点酸有点软,就跟蚁走感似的,酥酥麻麻。郗长林挑了挑眉,继续了开机的动作。
这是一台老式电脑,装载Windows XP系统,开机速度很慢。郗长林耐心等了将近三分钟,熟悉的音效才传来,桌面背景是经典的蓝天白云图,而图标只有简单的三个。
青年让系统记录下鼠标的位置,才晃动着点开这个盛铭制药自行开发的管理系统软件。
开机虽慢,不过软件运行过程中却并不卡。这个管理软件条目分明,郗长林很容易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记录。
这些年来往外流出的X病毒并不多,三个月前盛铭制药厂中发生的员工在流水线上作业时晕倒的案件很可能是一场意外,而十二年前,也就是郗长林的外公郗亭重病去世那一年,并没有X病毒从盛铭制药厂流出到外界。
“怎么回事?难道老大外公是在别的地方感染上这种病毒的?”系统讶然出声。
“X病毒的潜伏期因人而异,不一定是在那一年感染的。”郗长林冷声道,“将这些记录拷贝出来,一分钟后,我们……”
他话还没说完,弧形墙顶上竟亮起了红灯!
再看中央控制室大门,亦出现了一把巨大的“×”,表明此门从内不可往外开启!
“麻烦了。”系统的声音沉了下来,“这门破解起来起码要三分钟。”
“恐怕是昨晚宫酌借用了我的手机后,宫倾就起疑心了。”郗长林语气镇定,“不急,你先把这些记录拷贝了,拷贝完毕后加强对他们监控的控制。”
接着,他笑了一下,“他们想抓住入侵的人,总得开门不是吗?”
系统被郗长林带笑的嗓音安抚下来,不慌不忙将所有记录拷贝进自己的数据库中,然后一头扎进氪金商城,寻找有没有什么是接下来可能用上的道具。
盛铭制药厂的人来得很快,不过人并不多,一共四个。分别是实验室的负责人,一个戴着口罩看不清脸、但正玩着一把手术刀的高级研究员,与两名专门负责这边的安保人员,后两人都是魁梧型的身材,虬结的肌肉将衣料撑起,几乎要炸开。
郗长林一边用这台XP系统的电脑玩扫雷,一边通过监控屏幕看着那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