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花魁只想攒钱买地(穿书)(100)
烤架前面两步远,有两张并排放着的长方形桌案。
桌案上放着好几十个大盘子,盘子里装的是已经被处理成各种形状的牛的各个部位,有切成厚片的牛眼肉、片成薄片的牛里脊、中间插了大葱的牛肠、不厚不薄的新鲜牛舌……
长方形桌案再往花厅里面七、八步远,则有一张不算很大的圆形桌案,上面摆着几样点心,几种水果,还六、七碟小菜,此处才是瑞王招待苏云绕一起用餐的位置。
两人才刚一坐下,就有小厮上了一壶热茶,还恭敬问道:“王爷,要不要饮酒?”
不等柴珃回到,苏云绕便连忙拒绝道:“不喝,不喝,喝酒误事,喝醉了还容易出洋相。”
见自家王爷又被苏公子抢了话,那小厮已经见怪不怪,只当是王爷自个已经答复过了,今日不饮酒。
柴珃突然起了坏心眼,煞有其事地附和道:“对,喝醉了确实容易出洋相,还老爱跟别人的大鸟过不去。”
苏云绕臊得脸颊通红,却还要打死不承认道:“什么鸟不鸟的,王爷您说什么呢,我怎么不记得。”
那边御厨已经烤好一碟子牛眼肉,被另一个小厮端了过来,柴珃不再逗他,好心招呼道:“赶紧吃吧,别到时候又说本王小气,找人过来做事,却连饭都不管。”
苏云绕闻言立马动筷,牛眼肉脂肪含量较高,肉质细嫩,在铁板上烤熟过后,只撒了一些细盐、胡椒,口感香甜多汁,不带半点干涩。
吃吧,吃吧,多吃一点儿,一个人的灵魂已经社死了,难道还要叫身体也跟着饿死不成。
第八十章 何必折腾
柴珃半夜做了一梦, 梦里有一张檀木大床,床上堆满了白花花的银锭子。
他媳妇就站在堆成山的银锭子上头,扭着柔韧的腰, 摆着圆润的臀, 跳着最勾人的舞蹈,冲自己笑得甜蜜又多情道:“来啊, 相公,快来睡一个被窝呀。”
柴珃哪里拒绝得了, 一把将人推倒,压在软绵绵的银锭上, 吻了又吻。
春梦迷人心智,白日里装得再像个正人君子,此时却也只顾着将人吃干抹净, 可到了临门一脚时, 却突然被冻醒了。
梦里有多浪荡, 现实就有多狼狈, 蓬松厚实的锦缎被褥掉落在地上, 裤//裆//底下凉飕飕, 冻得人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重新换了一身干净清爽的亵衣裤, 柴珃又钻回被窝里躺着, 跟梦里一模一样的紫檀木做的雕花大床上, 没有银锭,也没有媳妇。
柴珃心里空落落的, 翻来覆去地再也睡不着, 就这么睁着眼从凌晨到天明,他有些后悔昨日没有当真就买个媳妇,十五万两银子翻一倍, 也就三十万两而已,他又不是出不起。
慢吞吞起床,慢吞吞用了早膳,还又慢吞吞地练了一套太极拳。
玉九思一早过来杏林苑这边,见时候已经不早,自家王爷却是这副不紧不慢模样,消息灵通他疑惑问道:“不是说今日一早要入宫拜见皇后娘娘么,王爷为何还在这里。”
柴珃长身立于花木间,穿着玄色短衫,脚步轻移,手掌慢推,不疾不徐道:“还早呢,等父皇下了早朝,我再过去也不迟,到时候一并都见了,免得再费二道功夫。”
孝大于天,入宫拜见父母都要精打细算到这种地步,也只有自家王爷才干得出来。
柴珃练完收功,感觉自己仿佛进入了某种清心寡欲的境界,沉底片刻,又慢吞吞地去沐浴。
洗掉练拳练出来的一身汗,换了一套月华色常服,头带白玉冠,却依旧不着急入宫,对着玉九思闲话道:“你不在承乐坊那边的戏院子里守着,跑杏林苑这边来做什么?”
承乐坊那边有个百乐院,戏剧杂耍啥都有,那是瑞王殿下自己的产业。
玉九思实话实说道:“属下是过来寻苏小哥儿商量事情的,想问一问他,愿不愿意将《倩女幽魂》、《画皮》、《小狐仙下山》,教给其他戏班来演,我到时候也给他算分成银子,绝对不比柳大娘子给得少。”
柴珃闻言,同样实事求是道:“那小子最是财迷,你要给得多了,他说不定还会主动帮你排新剧呢。”
至于灵风戏社,隔了千里远,也影响不到什么,再说了,就柳大娘子那做生意都闲闲散散的模样,估计也没有一统南北之心。
玉九思也是这般想法,见日头高悬,又带了几分催促之意,提醒道:“王爷,这会儿早朝估计已经快散场了,您还不打算起身入宫么?”
柴珃歪靠在圆椅上,百无聊赖道:“还早呢,以我父皇那勤政爱民的做派,即便是散了朝,估计还得再依次召见政事堂诸位丞相,以及六部各位尚书,要是再挤得出时间的话,估计还得再见一见枢密使大人。”
说到这里,柴珃冷哼一声,吐槽亲爹道:“政事堂四个丞相有三个都是祖父特意留给太子皇兄的股肱之臣,六部尚书也至少有一半是太子皇兄的亲信,枢密院执掌全国之兵事,枢密使霍翻江更是太子妃的亲祖父,也算是太子皇兄的半个祖父,文武大臣被分走了一多半,权力都被架空成这样了,你说我父皇到底还有什么可折腾的?他一日不漏地勤奋操劳给谁看啊?我若是他,估计早就丢下皇位不管,大江南北地吃喝玩乐去了。”
“……”
这话可不是玉九思能够插嘴的,他只当作没听见,看着院子里的千丝菊,假装自己已经看入了迷。
天气冷了,娇花嫩蕊还是只适合养在暖房里,摆出来才几日,就已经有些无精打采了。
柴珃对入宫这事实在有些不积极,拖拖拉拉到了巳时三刻左右,才慢悠悠出门。
早先孟璋太子遇害,先帝下狠手,宰了不少跳得高的“猴子”,剩下一群哑了火的“瘟鸡”,他老人家一个都看不上眼,因此有了培养孙子的想法。
天圣十六年,先帝还在位的时候,曾派人将长得齐整,父母又没犯过事的孙子们全都接入皇宫。
他老人家要亲自培养,就近考察,其中就包括才刚满两岁多一丁点的柴珃小朋友。
这一场好似养蛊一样的选拔,仿佛谁得了祖父的欢心,就能带着亲爹一起走上至尊之位一样。
但其实祖父早就已经选定了孟璋太子的遗孤柴璟为继承人,柴珃他们这些小崽子,不过是故弄玄虚的烟雾弹罢了。
柴珃从两岁起,便一直居住在皇宫里,十里红墙,九道大门,他闭着眼都不会走错。
穿过御花园,来到坤宁宫,里面的陈设布置,一如既往的金碧辉煌,只是那浮华背后,却怎么看,根基怎么都不牢靠。
暖阁内,只有母后一个人坐在金丝楠鸾凤椅上,穿着一身用金银线绣着百鸟朝凤图案的明黄色华裙,头上带着珍珠九凤钗,衬得那张明艳夺目的面容,依旧是倾国倾城,并没有因为眼角与额头上的细纹,而减损半分。
啧,还是来太早了。
柴珃不太热情地上前行礼,语气平淡地道了一声:“见过母后。”
苏长瑶被他这要死不活的样子给气得直接砸了手边的玉如意,上好的和田玉碎边崩到了柴珃脚边。
柴珃暗道一声可惜:至少值上万两银子的好东西,就这么随随便便给砸了,真要是不喜欢,给他拿回去攒着买个媳妇也好啊。
苏长瑶从儿子那张事不关己的死鱼脸上,也看不出半点喜怒忧愁,只劈头盖脸骂道:“你之前说是要去江南散心,没想到竟背着我办个这么多事呢!两江私盐案牵扯重大,何时轮得到你去管了,还有蓉玉丫头,你既然已经寻到了人,为何没有好好照看她,即便是提前给我送个消息也好啊,我派人赶在昌平侯府之前,抢先把她给接回宫里来,又何至于害她被除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