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六零之小村医(235)
劁过的猪进食量略微减少了些许,贺岱岳探了下猪耳内侧的皮肤,没有发热,代表它们目前情况良好。
“真的有用啊?”吴大娘惊奇地扒着猪圈,折耳根清热她晓得野刺儿菜竟然能止血,她一直以为吃不得呢。
野刺儿菜是小蓟的俗称,因叶子边缘长刺齿而得名,开淡紫色半球状花,叶子长刺是磕碜了些,花倒是挺漂亮的。
乡下以为吃不得的药用植物比比皆是,上辈子药材紧缺,褚归经常就地取材,漫山遍野几乎被他薅了个遍。贺岱岳近朱者赤,跟着学了许多知识。
家里的孵蛋步骤与养殖场保持一致,贺岱岳到家找褚归借了一支温度计塞到鸡肚子下面,不知在搞什么名堂。
温度计尾巴系了条长绳,贺岱岳掐着表,十分钟后扯着长绳一拽,温度计落到手里,他记录下温度计的实时温度,给疑惑的褚归解释自己的设想。
如果他能给鸡蛋创造一个与母鸡肚皮下相同温度的环境,那么理论上孵蛋就可以人工进行,以后孵小鸡便用不着寻抱窝母鸡了。
对于贺岱岳的理论,褚归表示认可,但影响小鸡出壳的大概率不止温度一个因素,贺岱岳的设想任重而道远。
任重而道远也得做,贺岱岳揽过褚归,他是要建大养殖场的人,孵个小鸡,再难难得到哪去?
“嗯,期待你的大养殖场。”褚归和他碰碰额头,“未来的大养殖场负责人,能麻烦你帮我把猪睾烘了么?”
猪睾入药的最后两道工序分别是焙干、碾磨,老法子是用瓦片做容器,放进炉子里面焙干。少量猪睾如此处理没啥问题,量大则过于费时费力,褚归在原本的基础下做了改良,以烘代焙,提高此道工序的效率。
贺岱岳欣然应许:“跟我提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怎么做,你尽管说。”
褚归指挥贺岱岳把院子里制药灶上的铁锅抬了,铁锅的重量本身用不了两个人,奈何贺岱岳左胳膊接骨尚未满两月,褚归不许他一个人端。
即使贺岱岳多次表示他左胳膊早不疼了。
移除了铁锅,褚归在灶底点了一堆碳,其上架刷洗过的石板,晾干的猪睾片均匀平铺,接着放回铁锅,锅内填细沙埋红碳,封灶门,形成密闭的高温空间。
烘干是药材炮制的常见手法,褚归做菜一般,制药过程中对火候的把握却是得心应手。猪睾需烘干三个小时,贺岱岳拍拍身上沾的碳灰,进厨房做晚饭去了。
天麻拴在堂屋,绳子老是绊人脚,贺岱岳顺便牵它到了后院马棚和首乌作伴,首乌甩甩脑袋,似乎对天麻脖子上的麻绳非常感兴趣。
晚上吃的是泡发的笋干炒的腊肉,笋干口感脆韧,嚼着如同嘴里放鞭炮。
“当归,你们京市有笋干卖吗?”潘中菊吃着笋干,想到了褚归的爷奶,她一辈子未出过漳怀,不清楚北方长不长竹子。
褚归认真回忆了片刻,摇摇头:“我以前吃的是三师兄寄的,好像没见他们买过。”
北方的气温低,气候干燥,不适宜竹子生长,褚归只在园林里看到过小丛的观赏竹。
孙荣住泽安县城,他寄的笋干大多是掏钱跟乡亲们买的,每年四月底准时经邮递员送到回春堂。
泽安当地盛产红壳笋,制成的笋干呈片状,褚归此时吃的箭竹笋是细长条,两者的味道与口感略有不同。
所以褚正清他们没吃过箭竹笋——潘中菊从褚归的话里自行得出结论,那得给他们寄些尝尝。!
第187章
潘中菊行动力极强,说要给褚正清他们寄笋干,很快装好了一大包,挑的全是外形完整、颜色均匀的。
“我妈把褚爷爷安奶奶当亲家处了。”贺岱岳跟褚归咬耳朵,话里眼里满是笑意。
“褚爷爷安奶奶?”褚归眉毛上挑,贺岱岳立马连称爷爷奶奶。
潘中菊的心意褚归能够体会,也留意到了自己唤伯母时她的欲言又止,她在努力接纳自己成为真真正正的一家人,褚归甚至从她身上感受到了长久缺失的母爱。
但要改口,褚归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在他曾经三十多年的生涯中,母亲的存在是虚无的,他从未对谁喊过那个字眼。
“没关系,妈她明白的。”贺岱岳宽慰褚归,改口与否并不影响他们的感情。
褚归信写到中途,笔尖在纸上沁了一滴墨,潘中菊不识字,他犹豫片刻,盖上钢笔,拿着信纸起身:“我问问伯母有没有啥想和我奶奶他们说的。”
“好。”贺岱岳会心一笑,褚归的行动已足以表明他的意思。
潘中菊洗漱完坐堂屋擦头发,听褚归要为她代笔,惊喜得无以复加。
“你帮我向他们问个好吧,祝他们两老身体健康……如果有空,欢迎来家里做客。”潘中菊言语淳朴,却是打心底里地真诚问候。
话落到纸上不过两行,褚归添了几句前缀,潘中菊突然灵光一闪,以第三者的角度夸起了褚归。
褚归写信的手僵住,夸自己的内容他怎么好意思往上写,贺岱岳抽了他的笔和信纸坐下:“我来写。”
母子俩一个说一个写,贺岱岳的字迹铺了两页,恰恰留了半张让褚归收尾。
被他们夸得耳热,褚归草草写了结束语,将信纸折叠装进信封。
次日褚归前往公社寄信,钱玲的转正考核近两日该出结果了,他本来就有去卫生所的打算。
寄信的次数多了,因为对褚归的尊重与信任,邮电局的员工直接跳过检查的步骤盖了戳。
卫生所今日是田勇坐诊,褚归看了一圈,不见钱玲的身影,他敲敲田勇桌子:“钱玲人去哪了?”
“褚医生你什么时候来的?”田勇昨天接手了一例棘手的病症,和曾所长讨论了半天毫无头绪,到这会儿还频频因此走神。
他压根没听清褚归问的什么,待褚归重复了一遍,他才告诉褚归,钱玲放假回县城了。
“她转正考核过了吗?”褚归翻阅着田勇的病症记录,患者女,二十三岁,情绪混乱,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田勇答了声过了,便闭上了嘴巴,以免打扰褚归。
昨天的病人症状十分奇特,他简直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你说她疯了吧,诊断时又能正常交流你说她没疯吧,哪有人无缘无故伤心生气的,神神叨叨地认为自己被跟踪了,害怕得连日子都过不下去。
田勇纠结地扯了下胡子,一不小心痛得龇牙咧嘴,褚归放下病历本,入眼即是他扭曲的五官。
“你怎么了?”褚归神情疑惑,一个癔病,至于如此困扰吗?
田勇摆摆手,五官恢复原位:“褚医生,这病到底是咋回事啊?”
“病人呢?”一句话讲不清楚,褚归希望能亲自见病人一面。
“我叫她吃了药观察一两天,不行再来找我。”田勇缩缩脖子,褚归的表情让他意识到自己的药似乎用错了方向。
田勇的药不行是板上钉钉的,病人不一定哪天来,褚归写了张方子,让田勇若下次见到病人,按方子重新配药。
路过的刘成听到了两人部分对话,他举了下手,得到他们的注意:“田医生、褚医生,我知道那个病人家在哪里。”
女患者是和刘成外婆同生产队的人,不过昨天陪她来看病的男人刘成没见过,田勇补充对方是患者的丈夫,所以准确而言刘成知道的是患者的娘家。
知道娘家就好办了,田勇恳切地看着褚归:“褚医生……”
田勇的心思一目了然,褚归善解人意地点了下头:“我给曾所长说一声,你在所里等消息吧。大成麻烦你帮我带个路。”
褚归向曾所长说明情况,借走了大成,此事如果他不知情便罢了,眼下了解了始末,今天不跑一趟,他于心难安。
田勇勉强算他半个徒弟,徒弟捅的篓子,他做师傅的,当然无法袖手旁观。
刘成外婆所在的大队褚归去年巡诊时去过,但仅走了一遍的路,褚归着实没记住,加上那会儿忙着巡诊,走的也不是公社直通大队的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