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成万人迷了[快穿](378)
一整天都是清猗在守着自己。
确实如清猗所说,等到日落西山时,他们还是没有回来。而清猗已经趴在他的身边睡了一整天。
他现在已然这样虚弱了,若是他还在给唐周一些,他恐怕会没了命。唐周一只手摸了摸清猗的尾巴,一只手摩挲着手中的玉佩。
血红的夕阳从窗外洒落进来,让唐周和清猗都披上满身的红霞。本来唐周打算最后再全部见见他们,好和他们告一声别,竟然他们现在都没有回来,唐周也不想再继续等待下去了。
所以唐周将手中的玉佩砸下去,清脆的“叮当”声响,那枚玉佩狠狠砸在地上,甚至被砸碎了。唐周盯着地上那一枚玉佩,周围依旧是风动之声,却没有任何的变动。
唐周还想着这李玖道说砸了这玉佩,他就能来,现在没有什么动静,是不是那李玖道骗他的?正这样想着,忽然眼前一晃,一抹青色的身影就出现在眼前了。
那依旧孤僻固执清隽眉目出现,唐周知晓他真的来了。他就对李玖道表露出了微笑,他轻声呼唤了一声:“玖道。”
李玖道狼狈了许多。
谁也不知李玖道去了何处,去做了什么。只是当初那个冷傲的道士,竟然被磨砺得失去了所有棱角。只剩下无声的岑寂与怅惘。
他的神色还有些恐慌,大约真的以为唐周遇到了什么危险,见到唐周半靠在那里看着他笑时,李玖道脸上的神色才稍微放松些。他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最后却只堪堪说出一个“你”字。
他上前来,奔波这段时间以来,思念将他填满,也是思念在支撑着他继续寻找下去。此时思念之人就在眼前,李玖道根本无法控制,他上前来,要紧紧将唐周拥抱。
唐周也微微过去,伸手去拥抱李玖道,李玖道将唐周紧紧搂在怀里。唐周感受到了他的激动,或许是许久都没有和别的人说过话,他声音如此喑哑暗沉,他在唐周的耳边说:“我——我找了整个天下,他们都告诉我,救不了你。”
他将脑袋埋入唐周的肩头。唐周在他的身上,除了依旧在他身躯之上那种来自自然的清冷气息之外,更多感受到的是沧桑与悲伤,还有浓厚的绝望。他和唐周说:“对不起。”
唐周轻轻摸了摸他的后脑,抚慰一般地说道:“没关系。”
唐周又轻声重复了一遍,他说:“没关系。”然后他说:“只要还能够想起你来,就足够了。我只想再见一见你。”
李玖道的身躯骤然僵硬,然后他惊诧地抬起头来。他的双眼当中全然都是不可置信,唐周看着他的眼睛,对他说:“对,我想起来了。我们之前所经历的每一个世界。”
唐周在这一整天自己回忆了和李玖道相处时他说的每一句话,他忽然发现,李玖道很不一样。在之前的记忆里,李玖道有几句话提到他有记忆,唐周怀疑李玖道有之前唐周经历过的那些世界的记忆——李玖道是之前世界的谁吗?
唐周这样问过系统。
系统更是表示疑惑,它也说它不知道。
唐周认为,既然李玖道说过他有记忆,不管记忆是什么。唐周承认就好了。果然唐周一承认这件事,李玖道的好感度就会增加,直接增到了唐周想要的八十。所以真的只要见李玖道一面,唐周就能够让李玖道的好感度跨越八十大关。
那么这个时候,唐周要离开了。
他所有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所有的好感度都刷够了。
唐周凝望着李玖道的双眼,也轻抚李玖道的脸。唐周的脸上还带着笑意,他对李玖道说,谢谢你。
唐周似乎脱力似的,彻底倒在李玖道的怀中。
这时经历了一场恶战的他们,带着妖怪的心脏狼狈地回来了。
他们的身躯全然没有好的一处,修为已经极为薄弱的他们,几乎经历了九死一生才能够杀了那妖怪回来。然而他们所见到的,就是那抱着唐周的、许久未出现的李玖道僵直地站在那里。
那残阳要落入山麓下面去,那阳光就更加鲜红,整个天地都笼罩在一片血色当中,几乎融入他们身躯上的血液里难以分辨。唐周在他怀里闭着眼睛,似乎向往常一样只是睡着了。
唐周在完全脱离之前,听到了哭声。那悲惨而又凄厉的哭声。他哭着说:“周周,你为什么要走。你为什么要走。不要离开,求求你了。是因为我不够爱你吗?我爱你,我足够爱你。你感受到了吗?只要你喜欢、只要你想,我做什么都愿意。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做。我什么都可以忍受。你为什么还要离开我。周周,求求你,不要离开我,求求你。是你还没感受到我对你的爱吗?那我要——我要——更爱你,更爱你一点。我会让你感受到我的爱的,下一次,我要更爱你。”
那声音听不清是谁的,似乎是千万声音混杂在一起,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的声音已然带上了偏执,却又似乎在努力笑着。于是那声音就听起来僵硬而又病态,最后能够听到的就是他说:“周周,那么我们下个世界见。”
第320章 小戏子01
夜已深沉,弯月挂于柳梢,宁阳河水潺潺声响游荡于这一片寂静当中。永和戏院灯光朦胧,里面只有一些杂音隐隐传递过来。灯光比先前暗上一些,人也走得稀稀落落,说明此时戏院今日的帷幕已然落下了。
之前在这宁阳河边停着不少辆黄包车,最近来这戏院听戏的人不少,车夫便时常拥挤在戏院门口,卖力拉人。此时更深露重,早已没什么人再出来,就只剩下三三两两的几辆车等待着,盼着人能够坐上车来。
蹲在柳树根的一个青年有些无聊地拈着手里的一根柳枝,时不时会抬起头来往戏院的方向看去。那一双黝黑的眼睛在这黑夜当中亮如昼星,格外瞩目。
一有人出来,他便看一眼,看到不是自己等待的人,就继续垂下眼来拨弄那一根树枝。
终于戏院里的杂役收拾完东西,都结伴走出来,顿时间,还蹲守在门口的不少车夫便走上前去,赶紧拉客。蹲在柳树根的这个青年也立即站了起来,月光照拂在他的身上,能够隐约瞧见他的模样。
样貌英挺俊朗,穿着一件无袖麻褂,展露出肌肉健硕的臂膀,脖子上挂着一块干净的巾帕。他站起来凝望着戏院门口,有些局促。将手中的柳枝丢弃,拍了拍手,又拿下脖子上的巾帕擦了擦。那眼睛却还是一眨不眨地盯着戏院的门口。
其他车夫已经拉了人走了,他还站在那里,有人喊了一声:“喂,小哥,不走吗?”
他的目光往那人的脸上看了一眼,闷闷说了一声:“不走。”
那人嘟囔了一句“有客不拉,真奇怪”就走了。
这个青年还是站在那里,定定地看着那门口半晌,其余人都走完了,也没见另外的人出现。他有些落寞地垂下眼睛,正要重新蹲身下去等着,隐约听到脚步声。
戏院里也有人喊了一句:“明舒,现在就走了啊?”
那叫作明舒的人回答了一声:“事情都已办妥,自然是要回去了。”
那声音从门缝当中,乘着风徐徐而来,听闻起来,那声音儒雅温和,如春风拂面,舒适温柔,引人沉醉。随后一人从那门扉里走出来,于是那身穿月牙色长袍的人便出现在了那里。
似乎夜色昏黑,让他要注意脚下的门槛,所以出来时便微微低了头。一袭长袍至脚踝,让他跨门槛时习惯性提袍。微垂首,手提袍,肌肤如白雪,唇瓣若春花,这样的举动却也不显娇媚艳气,倒反如月一样清润明净。
正如他的名字一般——明舒。明舒,就是月亮。
等候了许久的人从那柳树下疾步走出来,上前去,要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来。只能直直望着他,叫明舒的人此时也正好从里面出来,抬起眼眸来,刚才与人打招呼说话时脸上的笑意还没完全消散,这样的笑意还浮泛在他的脸上,更是衬得他这样好看的面容多了几分让人移不开目光的明丽。
他似乎有些惊讶,说道:“又是你啊?”
他看见了另外一侧停着的唯一一辆黄包车,他走过去。青年也跟随他的步伐走过去,去将车微微一压,让他能够更容易上车去。明舒坐上车之后,他说:“你拉过好多次了,应该知道我要去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