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定昏君抽卡系统后我成明君了[基建](118)
“好。”刘固坐回去。
他们可不能坐不住。
“这曹肃老实了一阵儿,怎么如今像得了高人指点一般。”他恨恨道。
程宏业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对地上摔的碎片狼藉视而不见,慢慢道:“我现在只想不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官田为何不到四天就能出盐。”
“咱们不管是煎煮还是晒盐,那都是老一辈传下来的,哪个发家不是靠这一手本事?我不信咱们这靠海吃盐的本事还不如一个从京城来的小子?”刘固也想不明白。
晏玄钰:当然想不明白,我这些方法可是后世几百年的智慧结晶……
“要不,去……”刘固微微仰头示意。
巡盐使这官儿,之前为什么重要?那是因为有豪强也帮持着,否则那就什么都不是!
既然曹肃敬酒不吃吃罚酒,非要和他们对着干,那这个巡盐使他也没必要当下去了。
他们所在的城池叫吉水城,吉水城太守房立群在此当太守多年——是的,他是没被清算的官员。
也是锦衣卫在吉水城办事太和平给了豪强们错觉。
一来房立群相比于那些罪无可恕的官员,他的毛病也和津宁城太守差不多,手脚不干净贪了点,草菅人命的事没干过。
锦衣卫砍人也不是毫无节制地砍,有错处就拉来砍头,按照晏玄钰的话说“要给一些人改正的机会”,所以对于房立群,他们只是抄了他所有来路不明的财产。
吉水城太守房立群如果知道锦衣卫是何想法定会抱头痛哭,这个“只是”真是太有灵性了……
这事没拿到明面上来干,锦衣卫瞒天过海的本事可不是说说而已的。
所以在其他人看来,京城来的锦衣卫又如何?还不是没查出来什么逛了一圈就走了?房立群还好好当着太守呢!
之后逢年过节他们再想去太守府送礼,都被房立群以“近来风声紧”为由拒绝了。
豪强们不以为然,那又如何了?查了几日也查不到他们,要他们说啊,房立群也是越当官越胆小了。
这些他们只私下里说说,面上还要和太守交好呢。
“我再去联系其他人,一起去太守府。”不用明说,程宏业就懂了刘固的意思。
他们是打定主意要将曹肃搞下来了。
...
能压制曹肃的太守大人,此时颇为头疼……
“真是一群蠢货。”房立群扶额。
这些蠢货也不想想,曹肃可是京城派来的人啊,那是带了皇上的意思来的,他只是一个大周边缘城池的太守,豪强们想让他做什么?压制皇帝?
怎么不再直接送他些财宝让他造反得了?
他还想多活几年呢!
“让他们进来吧。”房立群叹了口气。
门房得了房立群的令,将几人放了进来。
其中以刘固和程宏业为首,后面也是几个在吉水城有盐田的豪强。
“太守大人。”程宏业客客气气行礼道。
房立群不耐烦和他们搞这些虚礼,只想让他们快快离去。
这些年来,当地豪强们克扣盐民工钱、侵占盐田,不让百姓取他们划分区域内的海水,将盐死死攥在手里牟取暴利……
房立群深知他错在何处,无为就是错。
无为便是放任。
他的错处不会随着那些家财被带走而消失,而是被记上了一笔,这就像头上被悬挂了一把不知道何时会落下的刀。
豪强们不知,曹肃近来做的事都是得了他支持的。
思及此处,饶是他还面对着众人,也不由露出几分烦闷来。
偏偏几人将他流露出的情绪当成了不耐。
刘固和程宏业对视一眼,程宏业招呼随从将一个大木箱子抬进来。
“大人,您请看。”程宏业笑道。
随着他示意,随从将这个四人才能抬起的木箱打开,顿时一室流光溢彩。
“这……”房立群皱眉。
程宏业看他表情自以为事情成功一半,遂道:“回大人,此物是我等进献给大人的一点心意。”
房立群不语。
刘固看了一眼,也站出来说:“大人,听说巡盐使曹大人建了盐田,此事本不该拿来劳烦大人,只是……”
“我等盐田里盐民少了许多,近来也是闹得人心不稳啊。”
房立群听完笑道:“你们想如何呢?”
“自然是……”
...
待豪强们满意离去,原本正厅的屏风后走出一人来。
曹肃站在那还没关上的箱子前细细端详了一会,最后道:“他们真是费心了。”
听上去还有几分感慨在里头。
房立群道:“接下来怎么办?”
“只是收了他们的礼,可没应下他们求的事。”曹肃边说边清点了一下正厅里的箱子。
房立群默然,从京城来的都不是什么简单人呐。
“我这边听说,他们会派盐民来这边探消息。”曹肃说。
房立群皱眉:“可要停上几日?”
曹肃摇头,“不仅不停,还要大办特办,再将盐民待遇提高!不怕他们学,就怕他们不学。”
看房立群目露不解,曹肃又道:“当然不让他们接触到盐田里面的东西,只是让他们去挖池子,这些池子不重要,只要看过几次就能琢磨着挖出来,透给他们也没什么。”
依照房立群对这些人的了解,提高盐民的待遇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呵,他们倒是藏了不少好东西。”曹肃说,“这么大一株红珊瑚,宫里都不常见啊。”
房立群只笑不说话,他能说什么?万一他说两句话被曹肃记下传给皇帝,他能捞到什么好?
豪强们送到太守府的厚礼,转眼就被乔装后送到了前往京城的路上……
至于其他金银财物,都被曹肃拿来继续与豪强斗法了。
...
阿虎就是那被刘固的管家找来混入官田的盐民。
他先被问了“年龄籍贯”“都会干什么,干了多长时间”等问题,接着就被一个管事模样的人带进来了。
阿虎心道:这就进来了?!
管事不知道他内心的汹涌澎湃,像是随口闲话一般问他:“之前是在刘家盐田上做事?”
“是的。”阿虎忙不迭点头。
还没等管事说什么,他就将刘老爷嘱咐他的那套说辞拿出来:“听说,这里拿的钱比其他盐田多,我……就偷偷过来了。”
管事突然笑了:“这倒是实话。”
阿虎觉得别扭,他……着实有些不适应这样,他好像更习惯了被命令的语气,动辄踢来踢去的方式,管事这样与他边走边说,让他像飘起来脚不能着地一样难受。
阿虎看了一眼管事,小心翼翼问:“那我和刘老爷签的契?”
管事笑道:“你们签的契,来这里之后再签一份,之前的就不做数了。”
阿虎听不懂。
管事见他疑惑的样子,耐心道:“因那盐田马上就不属于他们了,所以基于盐田上签的契,便不作数了。”
若是正当得来的盐田,即使收来也会给他们补偿,至于豪强们这种不择手段拿来的,那他们要收回去还用得着通知豪强吗?
阿虎懵懵地被带到一个地方,那里早就有了很多人,正在埋头挖池子。
他甚至看到了几个还算眼熟的人,都是他从前在附近盐田见过的。
阿虎手里被塞了个铲子,“去跟着那个人,他会教你该干什么。”
管事说的那个人叫何斌,他看到又有人来了,就停下手里的活走过来,“这边不缺人了,你去另一边挖,看我这里有多深就挖多深。”
就干这个?
阿虎傻眼了。
在刘老爷盐田里,干这个活那叫偷懒!
他们一晌午都要弯着腰弄海水,每天要一趟一趟不停抬,他肩膀上的肉烂了好,好了烂——这还是他到盐田上没几年,就已经成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