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恐和纸片人恋爱后(72)
反正是投资商的钱。
这种事,在精不在多。
合同寄出,事情就这样定下。
……
合同都到邓宏韦手里捂热了,晏启离才知道安景要跟组几个月的事。
其中他还会跟着剧组一起,辗转几个地方取景。
而具体耽搁几个月,还没定下。
拍摄顺利,三个月,拍摄不顺利……那行程就没办法预计。
晏启离闻言蹙眉,第一反应果然是:
“这不是你的性格。”
不知哪位邻居家的白猫从露台经过,冲屋内喵了一声,又迈着猫步,优雅离去。
安景和晏启离相对而坐,在他直勾勾注视下,莫名紧张。
放在大|腿上的手搓了搓,安景扭脸挪开视线,不敢直视对方那双墨蓝眼眸:
“我想着……是一个锻炼的好机会。”
对方开价也挺丰厚的……
晏启离眉头并没有因为这个理由松开,反而拧得更紧了:
“你缺钱?”
安景诚实摇头:倒也不是……
晏启离盯着左顾右盼的安景,眉头缓缓松开。
晏启离语调恢复如常:“你在躲我?”
疑问语句,说出来却是平静的笃定
这是怎么看出来的?!
安景在心里叫苦,面上还要装出诧异吃惊:“你怎么会这么想,我躲你做什么?”
晏启离抱臂,神色淡淡瞧他:“你心中有数。”
从那次露营回来后,晏启离就察觉到了安景平日细微的不对劲。
最近愈发明显。
刻在骨子里的意识,让晏启离本能观察注意自己这个同居者。
露营之后,安景待在二楼的时间明显比以前增加。
以往自己做饭他还要伸个脑袋,足迹还会留在厨房客厅露台。
而现在……
这人已经没有像只猫似的舒服窝在沙发里,看那些腻腻歪歪的情情爱爱了。
他们两人之间好像出现了时差,同住一屋檐下,有时候一整天都碰不上面。
安景一边震惊于晏启离的敏锐,一边疯狂摇头:
“真的不是,你误会了。”
晏启离:“那你说说,为什么会同意这件对你来说很麻烦的事。”
安景灵光一闪,随口胡诌:
“因为剧组有个演员我很喜欢,我想离他近点。”
安景煞有其事,把那个演员的名字都说出来了,满脸都写着真诚:
“真的。”
假的,他也是接下这个活后,才去官博浏览了一眼。
能记住那个演员的名字,纯粹是宴年老师记忆力出众。
过目不忘。
晏启离认认真真盯着就差指天发誓的安景看。
可惜在安景看来天衣无缝的表演,在审讯了无数人的活阎罗眼里,漏洞百出。
晏启离神色沉了下来:“你继续编。”
谎言一秒被戳破的安景:……
实在编不出来了QAQ
安景抿着唇低头不说话。
从晏启离的反应来看,安景清楚他现在正不悦。
但自己暂时搬走,晏启离为什么不悦……
难道是以为自己甩手走人,不负责?
也有另一种说法,只是安景毫不犹豫否定了。
这可是冷心冷情的晏启离。
这世上除了沈君之外,应该没人能拨动他名为情绪那根弦。
安景把自己拎起来左看右看,总结:
精神正常,还没自恋到那个份上,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微妙沉重。
尽职尽责地扫地机器人撞上晏启离的脚,安景胆战心惊瞄了晏启离一眼。
怕他下一秒就抬脚把‘王妈’踹八米远。
十米也不是不可能。
‘王妈’是他给自家扫地机起的昵称。
很亲切。
微风吹过,安景过年挂在阳台的上风铃,叮铃铃作响,轻盈悦耳。
晏启离盯着垂头不语的安景,还有他紧紧抓着裤子布料的双手。
“你不用为难自己。”沉默半晌,晏启离缓缓开口:
“你若是只是因为对方开出的酬金高,没有必要。”
“如果你是觉得我住在这里碍着你们的事了,我会尽快处理好搬出去。”
你们?
‘们’是谁?
安景一头雾水抬眼,没等他开口问清楚,面无表情地晏启离已经起身,只留下一个冷漠背影。
不欢而散。
对于两人今天的谈话,躺在床上的安景智能想到这一个成语。
烟茶色的大眼睛望着天花板,安景在琢磨晏启离最后两句话。
什么叫做为了钱没有必要?
难道晏启离已经认祖归宗,准备用支票砸自己?
空白支票……
听上去有点轰烈的调子了。
就是有点不符合晏启离的人设。
边疆几十万战士等着军饷,活阎罗从来不会用真金白银砸人。
只会用手中的不破砸人。
至于后半句,晏启离可以为了他,尽快搬出去……
安景拉过被子捂住脸。
好烦。
事实证明,平淡也惹人辗转。
夜色浓重,睡不着的安景起身,轻手轻脚打开保险柜。
保险柜中,有安景凑热闹投资买的金条,有他的房产证,各种重要合同,以及……
晏启离压在他这里的那枚玉佩。
本该当成定情信物送给主角受的——拜苏莫的遗物。
这玉佩原本被晏启离随身带着,抵给安景后,他珍而重之地找了个珠宝盒,那玉佩小心翼翼的放了进去。
当时是怕这玉佩在自己这里,磕了碰了晏启离跟他拼命,而现在……
安景抚摸着触感温润的玉佩。
不知道该感叹计划赶不上变化,还是唏嘘自己短时间内变质的情感。
他嘴上跟姜辰说着绝不可能,但夜深人静时,理智在和情感的拉扯中落败,他觉得姜辰有一句话说得很有道理。
像晏启离这样的人,短暂出现,只需一个眼神,就能让人眩晕一阵子。
陷入眩晕的自己,不知道会眩晕一阵子还是一辈子。
因为大概,这辈子也不会有第二个从书里走出来的纸片人,供他伤春悲秋的眩晕了。
从书中抠出来的晏启离……
他笔下的完美主角晏启离……
处处长在他审美点上的晏启离……
微苦的舌尖碾过这个名字,安景忽地叹了好长一口气。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世上唯一一个晏启离被自己遇上了。
就算是平平淡淡的一个眼神,他也认栽。
安景理智思考两秒,变得理直气壮——
这也不怪自己违背约定意志不坚。
谁让晏启离要长成那妖孽勾人的模样?
和其他第一面就围上来要联系方式偷拍的人比起来,安景觉得自己已经很矜持了。
大晚上安景的思维如脱缰的野马,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找事情发展成现在这样的原因。
导致他眉毛一会儿舒展,一会儿蹙起。
表情十分丰富。
可见这种事,谁遇上了都不能心平气和。
安景像蘑菇一样,抱膝蹲在保险箱前,从惊蛰那个晚上开始回忆。
脑内小剧场刚到晏启离那剑威胁他,脚边的手机响了。
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安景,瞳孔微张,差点把手中的玉佩扔了,捂着胸口去看手机。
是银行发来的短信。
提醒他银行卡有入账。
一连好几条消息,入账金额有零有整的,林林总总加起来有二十多万。
大晚上的,面对这几笔来历不明的钱,安景惊疑不定:
什么情况?
反诈意识很强的安景,第一反应是,信息泄露,有人用他的卡洗|钱。
安景神情一凛,刚想拨打银行电话询问,微信又蹦出来一条消息。
晏启离:【收着。】
安景一怔:【你给我打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