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家机械师只种蘑菇(147)
“檀老师...你没事吧?”赵想璘非常担心,站起来查看他的情况。
“要不我给上面报个伤病假,您这样去战场根本没办法。”
吉鲤点点头:“对啊,这特殊情况大家都懂,又不是临阵脱逃。”
“我没事...”檀桐眯眼补觉,根本不想思考。
“这还叫没事。”路一兰叉着腰,“真搞不懂檀工,在大事面前还逞强。”
“不...来不及请假的。”
众人看向一直没说话的五三一。
“警戒时期只要没半死,根本请不来假。”
五三一咬住下唇,心里万般悔恨,果然还是晚了一步告诉檀桐。
当年莫生梧能顺利离开,纯粹是碰巧遇上韩竺那码事,基地害怕她的队友闹腾,才网开一面。
众人都沉默了。
每年都有在矿星待不下去,靠把自己弄残废谋求离开的人,所以军务处对病假和病退处理起来相当铁石心肠。
装病会被记大过,即使真的有重病都未必能成功离开,更别说目前尚且还有行动力的檀桐。
五三一抹了把脸,掩上刚修好的门,将警戒声隔离在外面:“先好好休息吧。”
“等上战场,可能就是通宵达旦了。”
五三一是在矿星待最久的部员,他给出的话都是实实在在的经验。
其他人不敢怠慢,纷纷寻到个位置闭目假寐。
这份不安宁中的安稳没持续多久。
“声讯部全体,十分钟内带好行李,跟上后勤部队伍下楼!”
后勤部部员的大嗓门透过广播传来,除檀桐外的其他人都瞬间被惊醒。
可檀桐迷迷糊糊趴在桌上,依旧没有反应。
药物的副反应比刚才好些许,可依旧让他的感官极其麻木。
四人面面相觑,还是赵想璘硬着头皮,推着他肩膀提醒:“檀老师,走了。”
“啊,好。”
檀桐揉揉眼睛,慢吞吞站起身,径直拿过包背在身上。
赵想璘:...
赵想璘:“那个,檀老师。”
赵想璘:“那是我的包。”
“对不起。”
檀桐语调没有波动,慢悠悠放下包,好不容易摸索到自己的行李。
四人咽了咽口水。
檀桐的行李全是黑色的,而赵想璘的包是迷彩纹,这是有多不清醒,才能弄混的。
“...你真的没事吗?”路一兰问出了其他三人想问的问题。
“没事。”檀桐背上包,打了个趔趄,“没睡好而已。”
“这种时候还熬夜,你不要命啊!”路一兰皱眉,“不过还好,只是太困,后面补觉就行。”
可五三一知道,檀桐根本不是因为疲倦才如此,而是极有可能用了强行抑制异能的药物。
“走吧。”檀桐连抬头看人的力气也没了,有气无力推开门。
五三一和赵想璘对视了眼,默契没把檀桐将箱子落下的事告诉他。
赵想璘提起手提箱,难得没有聒噪,沉默地跟在后面。
五三一则打开面板,琢磨怎么把檀桐的情况夸大,才能给他成功请假。
密切关注檀桐状态的,其实不止声讯部的几人。
“我想要个普通部员留在基地,为什么做不到。”
谢恩脸色阴沉,吓得军务部副部战战兢兢:“是这样的,按理来说...您是总指挥,想调动北基地人事肯定没问题。”
“可檀桐的人事权限很特殊,咱们基地虽然是有常规调动权,但他开始档案在南区,南区基地那边一直没有放出紧急调动权。”
常规调动是和平时期变换岗位,紧急调动是战时配置职务。
前者一般换基地同时就会随之交接,后者需要手动授权,并不随着系统自动改变,所以被谢惴利用掣肘谢恩。
谢恩和谢惴的矛盾,是个高层都有所耳闻,谢惴当时把檀桐放走,并不代表舍弃他眼里这颗好用的“棋子”。
要是平时,拿着这紧急调动权可谓毫无用处,可若是特殊警戒时期,檀桐的去向落在谢惴手里,对于谢恩是极度不利的局面。
这代表谢恩不但不能左右檀桐的请假与否,甚至不能插手他被分配到哪个岗位。
“我知道了,你去忙你的。”
谢恩揉揉眉心,放走了军务部的副部长。
“咕咕!”
机械鸟飞进窗户,停在桌上,谢恩掰开它肚子上的暗格,里面的胶囊已经不知去向。
再看看檀桐手环传来的消息,显然抑制素已经起作用了。
可这作用不知道能持续多久。
檀桐头上悬着两柄极其危险的剑,不知何时就会扎下来。
摩挲着手里四方的盒子,谢恩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点开监控分析局势。
继续拖延时间,阻止两边正面碰撞,檀桐平安的可能性就会多几成。
在此期间,还得谨防谢惴耍阴招。
对谢惴不能太客气,因为有些保守办法防君子不防小人。
谢恩知道,谢惴从不把普通人的命当成命。对他来说,这场交锋只是向缠绵病榻的老星皇换取皇位的筹码。
不过没关系,只要再拖几日...
南基地,指挥室。
“我那好弟弟肯定急死了吧。”
谢惴将带血的牛排送进嘴里,舔了舔上唇:“我就感觉那小姘头对他还挺重要,留了一手。”
“果然是半个庶民女人生的孩子,还会对庶民真动感情。”
“你说是吧?”他漫不经心侧过头,看向同为庶民出身的心腹。
“...二殿下说得是。”
那人勉强笑:“那小子不足为惧,您只消把檀桐送去最前沿的战线,稍微加点手段,他一定不能活着回来。”
“到时不光谢恩受挫,还能顺带让谢怀和他旧情人离间,大皇子腹背受敌,可谓是一石三鸟。”
“肤浅。”谢惴轻蔑道。
“他现在在声讯部,要是把他调去前线做先锋,岂不是搞得像我觉得他是个威胁,故意针对他,给人留话柄。”
“就让他待在声讯部,名正言顺死在岗位上,就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了。”
“至于皇城那一个贱种,一个瘸子和一个书生,等我坐稳后,谁也跑不掉。”
心腹张了张嘴,还想劝谢惴稳妥为好,可看着谢惴那副轻狂模样,只得讪讪退下。
皇城。
“父皇还病着,别去打扰他。”
谢悯替老星皇掩上门,眼底浅薄关怀染上丝嘲讽。
可笑母亲曾经念念不忘,不过是这种货色而已。
老皇帝处心积虑一辈子,五个孩子里三个恨他,一个希冀他死而后取而代之,还有个最善良的大皇子,也只是心灰意冷,勉强尽孝道而已。
她看着窗外头树木新芽,忽然觉得有些累了。
这星皇做得真没意思。
也许她盼着的往上走,并非拿起权柄,高高在上玩弄众生。
她个非婚生子难以得到高位,因为总归是名不正言不顺,那至少,她可以选择帮谁得到这个位置。
“马上就要结束了,用不了几天。”
皇城飘着雨夹雪,她在走廊“偶遇”谢惊。
黑发的大皇子温文尔雅地笑着,眉眼间像极了年少时的先后:“四妹,我们各取所需。”
他要庇护家人和子民,谢悯要能让她感觉到安全的高位。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两只手交握。
璘星。
谢怀从瓶子里数出四颗药,就着果汁吞咽下去,权当吃过早饭了。
啧,这样下去又得加量。
长睫毛微微抖动,他把自己藏在阴影中。
“怎么不开灯啊。”
到了春天,卜波可算长出手脚来,可以更加行动自如。
它和谢怀一来二去已经混熟,不着痕迹顺走桌上的烟盒。
他们都是被命运抛弃,被迫远离漩涡的同病相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