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坐标(74)
他贼眉鼠眼地看了一圈街上,生怕被第三人发现他身怀巨款。
“哦,我以为你又乱买东西,被叔叔罚了呢。”森泽航说,“我记得前年过年的时候,你连驾照都没有,跑去提了一辆保时捷,给叔叔气坏了。”
闻言,沛诚脑袋上的感叹号和问号都要掉出来了,他甚至不知该从哪个角度吐槽这件事的好,不管是有钱买保时捷的初中生,还是给一个初中生够买保时捷钱的家长!
“说起来,你生日快要到了吧,想要什么?”森泽航又问。
沛诚脑子里过了一圈,依稀记得“岳望锡”的生日是一月份,还有将近两个月呢,转念一想,他不确定地问:“你生日不是更早,下个月?”
“嗯。”森泽航转过来,脸上挂着明晃晃的笑容,“下个月我就和你一样大了。”
沛诚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什么意思——两人虽然是同年,但一个人生在年初、一人生在年尾,其实差了一岁。他随即又意识到——所以面前的这个森泽航实岁才十五吗?
“二十三号,平安夜前一天。”森泽航说。
“哦,你假意关心我的生日,其实是想提醒我给你准备礼物是吧。”沛诚面无表情道,“你这人心机怎么这么重。”
“什么呀,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森泽航伸手勾过他脖子,“钱取好了?走咯,逛街去咯!”
第71章 我错了
沛诚十分不适应自己新的资产情况以及消费水平,被森泽航带进去的所有店里的所有东西都价格高昂得令人发指,他实在无法理解为什么一件破T恤要四位数,更买不下手,看见什么都说太贵了。
资本主义是何等的腐朽堕落!沛诚捏着价签咬牙切齿。
森泽航都感到奇怪:“你也不用物极必反吧,要不我打电话和叔叔说说?让他别克扣你生活费了。”
“不不不,万万使不得。”沛诚连忙拒绝——他人生还从没捏过这么多钱在手里呢。就拿自己做社畜的时候来说,每天起早贪黑的,几年来也没存下几十万,在他工作的那个城市要给个首付都困难。现在卡里随随便便就有了七位数,一夜之间感到了改革春风吹满地、终于吹到他头上的喜悦。
他来回兜了两圈,在脑子里换算了一个有钱人的货币汇率,全部折合回平民币值,感觉稍微好受了点。然后他又一想——这一切都是发生在兔子系统里的事,并不是“完全真实”的,所以这些钱也可以算作是虚拟货币,类似游戏币,那他花个几万买腰带、再花个几十万买屠龙刀也说得过去,心里的坎儿就完全迈过去了。
两人在城里逛了一下午,沛诚买了一些设计稍微朴素一些的常服,又在森泽航的劝诱下定制了一套西装礼服,森泽航的理由是年终舞会需要穿,等到年底再订制店里都很忙,可能会赶不上。沛诚对此没有反对,但不想买那么贵的,他的理由是——他知道森泽航和岳望锡最终身高是多少,他还有得长个呢。
但他的理由很难论证,最终只能做了一套。
裁缝在给他量尺寸,森泽航就在旁边对着款式和材质各种发表意见,最终全权敲定了,沛诚一句话也没说上。到头来他都不知道这身衣服最后长什么样子,但想来森泽航的审美品位应该比自己好,也懒得去在意了。
两人终于大包小包地从商圈出来,沛诚忍不住去算今天花了多少钱,自己的小金库又还剩下多少,一整个精打细算、省吃俭用的劳苦大众心路历程。他忽然觉得自己忙前忙后做任务,就为了区区一个亿的空头支票,还不如放弃任务,好好跟着森泽航混,把越和做大做强,自己赚这一个亿。
不过也只是想想,毕竟这不是他的人生,也不是真实的世界,他的本体还是一具悲催的尸体,不知道在哪个时空次元躺着呢。
并且,他合理怀疑自己就算拿到了一个亿也过不上挥金如土、大手大脚的日子——自出生起就财富自由的人和普通人家成长起来实现财富自由的人,对金钱和消费的观念天生不一样,就算有钱花也会心疼糟蹋钱,正所谓“贫穷”并非一种财务状况,而是一种精神观念,说的大抵就是如此吧。
森泽航本想叫人把买的东西直接送回学校去,被沛城拒绝了——这种做法实在太奢靡,他接受不了。两人来到森泽航提前找好的川菜馆后,他再次感到震惊——他只是随口说了一句想吃川菜,还以为是什么评分高、本地人都喜欢的普通中华料理店,结果大门处明晃晃的几颗米其林星星直接闪瞎了他的狗眼。
由俭入奢易啊!沛诚!这都是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他在心中对自己反复耳提面命。
不愧是高档餐厅,看见两个高中生模样的人进门也没有任何怠慢,服务十分专业周到,沛诚后知后觉可能是自己大大小小的购物袋体现出了暴发户的气质。两人落座后,一人选了几个菜,抬头一看,沛诚说:“那边那人是不是有点眼熟?新加坡有这么小么,走到哪儿都能遇见熟人。”
森泽航回头找了一圈,问:“谁?”
“中间桌子上的一家四口,”沛诚说,“那颗植物旁边的女生,不是咱们班同学?”
森泽航再次回头看了眼,对方也注意到这边的目光,举手挥了挥。
森泽航连上挂着礼貌友善的微笑朝对方点头示意,嘴角漏出一句:“我怎么没印象了。”
哦对,想起来这人是脸盲了,每次出席活动都靠我背嘉宾名单来着。可是再怎么说……
“都同学这么久了,还是一个班的,你都没印象?”沛诚无奈道,“算了,你就这样也挺好的。”
森泽航敏锐地听出话中有话,警惕地问:“我哪样?”
“成天乐呵,什么事儿也不发愁。”沛诚说。
不料森泽航却理所应当道:“对啊,有什么可发愁的。”
沛诚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森泽航想了想,身子向前探了少许,认真问:“你有什么事情在发愁吗?”
这问题,我该怎么回答呢?沛诚脑中一秒内闪过千言万语,汇聚到嘴边只剩一句:“没有。”
“真的吗?”森泽航却不太信,“我总感觉你最近有点变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呀。”
我能没变吗,我壳子里头都换了一个人了,可沛诚自然不能说这话,只无所谓道:“你以前和我又不熟,都是家长见面时候打个招呼而已,凭印象做的判断怎么能准确呢?”
“也是,”森泽航说,“但你现在突然对我还挺好的,为什么?”
“我对你好吗?”沛诚匪夷所思地看着他。
“还行吧,虽然你拿难吃的糖骗我,”森泽航想了想又道,“不过你小时候更过分,你经常伙同姜远声一起欺负我呢。”
又听到姜远声这个名字时,沛诚心头颤了一下——那些他们从小长大的过往他毫无记忆,只能含糊其辞:“谁欺负你了。”
“有的,我记得有次我们在一个酒店里聚会,大人们聊天呢,你俩非要去楼上没人的空楼层探险。那个地毯和走廊跟闪灵似的,本来就够吓人的了,你俩还一直忽悠我往前走,然后把我仍在空无一人的楼层中间,扭头就跑,跑的时候还把走廊的灯给我关了。”森泽航说。
沛诚:“……”
他额角青筋直跳:“有这种事吗?”
“当然了!你不会不记得了吧,你俩当时笑得可欢了。”森泽航悲愤不已,“还有一次,去什么度假村野营,你俩非要下河抓螃蟹,河边全是小石头,我一脚踩滑摔进去,浑身湿透。回去之后,你俩躲得飞快,就只有我挨了一顿训,说不该去河边玩水危险,明明你们才是罪魁祸首!这也就算了,后来我还感冒发烧,难受了一周才好。”
沛诚:“啊这……”
森泽航又说:“还有那一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