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鸷男主是我家佣人之子(46)
“我花完了,”吴凯漫不经心道:“上周就花完了,现在通货膨胀,之前定的那些数额能够吗?再给我打五千块钱过来。”
“我不会打给你的,”阮海棠柔嫩的拳头紧紧攥着,“我没有义务要养着你,请你立刻离开庄家,不要打扰我们的生活。”
“哼,”吴凯冷笑一声,“你给我钱我就不打扰,否则我就去找沈宵,他手里应该还有闲钱吧?”
“我不准你去找他,”阮海棠提高音量,强忍激动:“你怎么还好意思去找宵宵?”
“我怎么不好意思?”吴凯阴森地笑笑,忽然开口:“如果我告诉他,他是华都沈家的孩子,想必会很感谢我吧。”
阮海棠面色一变,“你说什么?”
她不敢置信,“你怎么会……”
“我怎么会知道?”吴凯得意洋洋地说:“我早就知道了,沈家的野种,哈哈,那又怎么样?还不是我想打就打,想骂就骂。”
阮海棠脸色惨白一片,说不出一个字。
“你们要是不给我钱,我就去沈家,想必他们应该不在乎这两个生活费吧。”吴凯撂下这句话,赶在保安到达之前晃晃悠悠地离开了庄家。
阮海棠浑身冰冷,视线滞涩地移动,这才注意到方才赶过来,已经站在这不知多久的沈宵。
第32章 放弃
沈宵大步走上前,看清阮海棠眼中的慌乱,他的神色闪过一瞬阴鸷,沉声问:“吴凯经常来找你?”
“……”阮海棠有些哽咽,“之前来了好几次,我拗不过他。”
吴凯前几年花天酒地,把离婚后分得的财产花了个精光,后来逐渐不满于每月给他的一万块,三番五次找上门,威胁阮海棠,如果不给就去找沈宵。
阮海棠也曾想过报警,但怕他破罐子破摔,重新追究当年的责任,她不能冒这个险。
“宵宵,”阮海棠拽紧他的袖子,神色怯怯:“你都知道了是吗?”
沈宵嗯了声,“妈,你是怎么知道的。”
果然,阮海棠痛苦地闭上眼。
“我收养你后偶然从那家夜总会的人口中听说,”她说,“当时想扔下你,沈家太危险了,我才二十来岁,怎么承担后果?”
她辗转反侧了几宿,打算把孩子送到孤儿院,或者干脆送回捡到的地方,可看着怀里咿咿呀呀的孩子,她实在舍不下狠心。
“之所以不告诉你,”阮海棠说得艰难,“是怕你知道自己是被家人抛弃的会难过。”
想到吴凯,阮海棠后怕道:“如果他真的去沈家找麻烦怎么办?”
沈宵冷笑一声:“让他去,看沈家会不会——”
猛然注意到阮海棠担忧的神色,沈宵未说完的话顿住了。
“不可以,”阮海棠眼眶含着泪,身子微微发抖,“不能让沈家知道你的存在……我该怎么办?”
他们既然不管沈宵的死活,如果知道他还活着,会不会痛下杀手?
“……”沈宵看着她,“沈家的事情你不用管,吴凯再来找你也不要拿钱,他贪婪至极,只会是个无底洞……我来解决他。”
休息室,柏微拿出两顶鸭舌帽递给他们,示意两人戴上,庄陶疑惑道:“又没有太阳,为什么要戴帽子?”
柏微戴好后整理了下头发,笑道:“等出去你就知道啦。”
走出会场,门前熙熙攘攘一片,不少闪光灯频闪,照得人睁不开眼,拿到亚军的意大利队和季军的美国队被媒体围的水泄不通,偏偏在镜头前还不好多说什么。
三人低头从侧门溜出来,虽然也碰到两家媒体,但乔续只简单说了两句就带他们离开了。
“老大对这事很有经验,”柏微眨眨眼,“如果我们被媒体逮到,就不知道能不能赶上今晚的飞机了。”
他们早过了炫耀的时候,被媒体报道来采访去无聊又费功夫,不如早些离开。
三人没打算在洛杉矶逗留,今晚连夜在飞机上休息,回家后倒个时差,正好能赶上第二天上课。
庄陶坐在副驾,还没太从刚才比赛的余韵中脱离出来,他的眼神瞟向后视镜,后排的两人中间隔着道距离,但两只手却悄悄地牵在了一起……
庄陶小脸儿微微一红,镇定地移开了视线。
好几天没看到小主人,司司闻着味倒腾过来,庄陶尖叫着扔下包,把它抱了个满怀,稀罕好久才放下。
家人去机场接他回来,已经聊了一路,知道他拿了冠军,恨不得立刻告诉亲朋好友。
“宝贝,你怎么这么厉害,”云秀之夸道:“国际比赛呀,冠军不好拿的。”
庄陶腼腆笑笑:“我们组配合的好,沾了老大和学姐的光呢。”
他在比赛前买了些礼物,此刻一件件拿出来,给庄易买的腰带,给云秀之选了条项链,给大哥买的是腕表,二哥是一双皮鞋,三哥的是一条领带……还有给简澄扬他们准备的一些纪念品。
至于沈宵的,庄陶收起礼物盒,他本来没想好买什么,经过橱窗时忽然看到一款男戒,银色的素圈,庄陶一眼就爱上了,脑海里想的却是:沈宵的手指修长好看,戴上这个一定很合适。
趁着柏微试帽子的功夫,他鬼迷心窍般地买了下来。
庄陶问:“沈宵在家吗?”
“他啊,”庄尔星正在低头系那条复古棕色的领带,闻言说道:“在房间,一天没出来。”
庄陶揣上盒子去找他,在门口敲两下,没人应,正奇怪着,一转身见沈宵站在他不远的身后。
“吓我一跳,”庄陶拍了拍胸脯,“怎么没声音的?”
沈宵伸手越过他拉开房门,“你家地毯太吸音。”
两人前后脚走进来,沈宵打开灯,“找我有事?”
庄陶觉得沈宵怪怪的,有些冷淡,他犹豫了下,把礼盒攥在手心里,“也没什么,就是……明天开学,想问问你咱班进度到哪了。”
“我把笔记拿给你,”沈宵从书桌上拿下一摞,捡出几本递给他。两人交互的瞬间,庄陶碰到对方的手指,他惊了下,反手握住,“你手怎么这么凉?”
房间温暖舒适,主宅也丝毫不冷,庄陶疑惑地看看外面,天色一片漆黑,干燥的冷风吹的柳树作响,“你刚从外面回来。”
对方的异常让他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沈宵放下资料,停顿几秒后抱住了他,“就是最近总做噩梦。”
肩膀上忽然一沉,庄陶一动不敢动,轻轻把手放在了他后背上,嗓音软下来,“是什么噩梦总来烦你?你讲给我,我帮你教训它。”
放在他腰上的那只手似乎加大了力量,沈宵的喉结上下滚动一瞬,“是一个纠缠了我很多年的噩梦。”
同样也是纠缠了阮海棠多年的噩梦,她什么都做不了,但为了保护儿子,她宁愿一个人默默忍受痛苦。
这痛苦就像雪球,越滚越大,越滚越大,不会因为两人的刻意忽略就消失,反而会在无形中变成一道不可跨越的鸿沟。
沈宵直起身,眼底是和往常一样的平静,“无论如何,我必须做个了断。”
庄陶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拽住沈宵的袖子,“为什么不可以跟我说呢,我们一起解决不好吗?”
书中沈宵黑化的种种因素在这一世都不复存在,如果说唯一能让他走上原路的,除了沈家,庄陶能想到的就是继父吴凯。
可沈宵要怎么和他了断?
庄陶眼中的担忧清晰可见,沈宵曾无数次陷在这双眼里,他把自己从泥潭中拉出来,领他去光亮的地方。
沈宵不会放任自己回去,但如果要彻底解决吴凯,他必须付出代价。
“数学竞赛复试,我不会参加,”沈宵忽然开口,“已经跟老师说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