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鸷男主是我家佣人之子(11)
庄陶刚刚赢了两把,此刻有些飘,他翘起一点唇角,跃跃欲试地说:“好呀。”
眼看俱乐部酒水台的客人越来越多,调酒师急得手忙脚乱,“我才上岗几天,怎么偏偏轮到我一个人上班,这谁忙得过来啊?”
沈宵轻轻靠在吧台旁,抱肩看着他,半晌淡淡开口道:“我可以替你。”
调酒师一愣:“什么?”
“与其超时被投诉扣工资,不如让我做,你来送,”沈宵慢条斯理地提出解决方法:“我可以按时完成任务,但有一个条件:今晚的小费分我一半。”
调酒师匪夷所思地看着他:“你以为调酒这么简单的?你一个小屁孩儿能调好么?”
沈宵说:“你可以选择不相信。”
“……”
眼看单子越积越多,调酒师狠了狠心,决定死马当作活马医:“算了算了你来吧。”
沈宵不紧不慢地起身,看了眼需要调制的酒,在吧台后选杯,放冰,量辅料,乃至最后的装饰,动作有条不紊却效率奇高。
一旁的调酒师悬着的心逐渐放下,同时又忍不住问:“你既然做的这么好,为什么还做服务生而不是正式调酒师呢?”
调酒师各方面薪资待遇远远超过送酒的服务生,是什么理由让他选择低调地做一名服务生?
只听沈宵面无表情道:“未成年不能做正式员工。”
“……哦,这样。”
点的歌换了一首又一首,庄陶瘫在沙发里头,有点看不清台上到底是几个人在唱歌。
“陶子,你到底输了几把啊?”顾艾坐在旁边拉近了看他,说:“脸好红。”
四把还是五把来着?庄陶眼睛忽闪了几下也没想明白,“嗯……记不清了。”
“喝傻了吧?”简澄扬觉得好笑,“数数有几个杯子不就好了,一二三……你输了六把。”
“这么多啊。”庄陶傻笑一声,“怪不得感觉脑子晕晕的。”
“果酒度数再低也是酒,不应该喝这么多的,”顾艾有些担忧,“陶子,要不让澄扬他们送你回家吧?”
“没关系,”庄陶摆摆手,撑着直起了身子,“我出去逛一逛,吹吹风就好了,你们不用管我。”
说罢,他拍拍脸,脚步微微虚浮地走出了包间。
包间前的连廊又多又长,庄陶扶着墙,七拐八拐走了好久才找到大厅出口。
吧台后方,一个穿着马甲制服的男人正背对着他调酒,动作间行云流水,格外引人注目,庄陶眯着眼,瞧那背影觉得越看越眼熟,下意识抬腿走了过去。
沈宵调完最后一杯,双手撑在台上,晃神的瞬间,他莫名想到了刚才进来的那群学生。
灯光下,卷发小孩站在人堆里尤为显眼,不知在想什么,看起来神色恹恹的,进了狼群的小绵羊一样。
也是,不管在哪,他总是能轻而易举地得到身边人的喜爱。
身后一阵轻微的磕碰声,沈宵回过头,就见刚才脑海里出现的那绵羊红着脸蛋儿,正双手撑着下巴,趴在吧台上憨笑地看着他。
未等他开口,庄陶已经踉踉跄跄的朝沈宵跑了过去。
“咚”的一声,对方撞进他怀里,天旋地转的感觉不仅没有减轻,反倒更严重了。庄陶死死抓住手里的布料,仰起头,仔细看了他半天,问:“你怎么在这儿啊?”
沈宵垂眸,半晌开口道:“我倒还想问你。”
不好好在包间待着,一个人跑出来干什么。
“这里太大了,”庄陶嘟囔着,“我都找不着哪是哪。”
“找不着就乱走?”沈宵声音有些冷,他忽然低下头,乌黑的睫羽眨也不眨:“知不知道楼上是干什么的?”
庄陶反应有些慢,他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沈宵凑近他,声音低下来,用吓唬人的语气:“专捡你这种没人陪的小孩,带到上面去,没有三天三夜下不来。”
他静待着观察对方的反应,可庄陶愣了愣,说:“不会的,我有人陪啊。”
沈宵冷笑一声,“谁陪你?”
简澄扬,还是佛言?他们把你带到这里,不还是让你一个人跑出来了?
可庄陶迷蒙着那张潮红的脸蛋,专注地看着他,说:“你啊,你不是就在我旁边吗?”
“……”沈宵伸手托起他的下巴,仔细看了几秒,“看来是真喝多了。”
托住自己下巴的手温暖而宽大,庄陶舒服地打了个哈欠,眯着眼,整张脸几乎落在那手心里:“困,我想回家……”
沈宵说:“让简澄扬他们送你。”
见他没反应,沈宵只得晃晃他的肩膀,“庄陶,你在哪个包间。”
“唔……”庄陶睁开眼,向自己来时的方向望过去,走廊两侧完全一样的门,长的看不清尽头。他傻笑一声:“忘了呀。”
“我自己回去吧,”庄陶揉揉眼睛,感觉清醒一些了,“不用麻烦别人。”
沈宵无言地看着他,不揉还好,揉了以后两只眼睛红得像兔子,浑身一股果酒香味,谁敢让他真的自己走回家?
“那你就坐在这,”沈宵说,“等我……”
手机专属铃声响起来,沈宵被打断,目光投向声音来源,庄陶的卫衣兜。
“是澄扬,”庄陶仔细辨认屏幕上面的字,对沈宵笑笑:“我先接个电话。”
“喂,我……”
“陶子你跑哪去了?”简澄扬急躁的声音顺着网线传过来,“我和佛言找了你半天。”
庄陶被他吼得手机差点没拿稳,“我在……我看看昂,”
沈宵示意庄陶把手机给他,接过后说道:“他在一楼大厅酒水台。”
“沈宵?”简澄扬诧异道,随即又有些着急:“庄陶在你那?你别轻举妄动啊,我马上到!”
电话被挂断,庄陶还一无所知地看着他,问:“我们现在走吗?”
“……”
不到三分钟,简澄扬和佛言匆匆走了过来,看见庄陶全须全尾地坐在那,两人才松了口气。
“庄叔还托我和言子照顾你呢,”简澄扬对小醉鬼说:“要是第一天就把你弄丢,我俩没脸见他了。”
他揉了揉庄陶的脑勺,然后才把目光投向身后的沈宵,视线下移到后者身上穿的制服,眼神顿时有些复杂:“原来你在这兼职?”
怪不得一放学走的那么快……
沈宵神色淡淡,丝毫没有回答的意思,忽然袖口处紧了紧,他垂眸看过去,庄陶一手拉着他的袖子,正仰头冲他笑。
醉鬼傻笑。
佛言咳了咳,对沈宵道:“辛苦你了,陶陶交给我们就好。”
简澄扬拽着庄陶要走,“送你回家。”
庄陶没应话,他懵懵的,脑子也反应不过来,拽着沈宵袖口的手却下意识使劲,“我……”
简澄扬看到两人的姿势不由得挑了挑眉,说:“沈宵,你既然还在工作,就别让陶子影响你了,对吧?”
一句话将他拉回现实,沈宵强迫自己的视线从那张脸上移开,冷冷地说:“随你,要走就快点。”
庄陶听出其中冷酷无情的意味,小嘴扁了扁还是没动。
佛言见状笑了笑,他轻声提醒道:“陶陶,再不回家庄叔和云姨该着急了。”
听到庄易和云秀之的名字,庄陶缓缓安静下来,这才嘟囔着“嗯”了声。
临近夜半,俱乐部的人愈发多,特意营造的氛围昏暗炫目,简澄扬搭着庄陶的肩膀,以一个保护的姿态,三人逐渐消失在视野里。
等调酒师交班完回来,沈宵摘下员工牌,“走了。”
调酒师叫住他:“小费没给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