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我带球跑回来了(115)
但也知道,岑砚被外放其实全都是因着自己的缘故,他不能不识好歹。
“真的可以吗?”
出发前的头一天晚上,东西柳七和六福全都收拾好了,明日庄冬卿只需要人跟着走便是,睡前,岑砚再度询问庄冬卿。
“可以的。”庄冬卿有模有样回答,“柳七跟着我走,赵爷也是,还有那么多的亲卫,肯定没事的。”
岑砚:“若是半路上……”
庄冬卿:“知道,半路上有不舒服,不要硬撑,让船靠岸歇息。”
岑砚都说过好多回了。
岑砚摸了摸庄冬卿的脸,意识到这些叮嘱庄冬卿已滚瓜烂熟,便再不念叨。
忽道:“要分开这么久,小少爷会想我吗?”
“……”
庄冬卿拿乔:“我高兴的时候,想想你。”
岑砚笑了起来,捏了捏庄冬卿的脸颊肉,笑道:“行,你心大就好,睡吧。”
庄冬卿其实想说不是这样的,奈何身上还带着一个人,本来还有点情绪,被岑砚这么一打岔,一哄,困意一下子泛了上来。
等再睁开眼,已是第二日清晨了。
起身就没见岑砚,说是在查看随行的亲卫,一个一个的,若是谁这几天出了问题,还能赶着出发前,换出来。
知道都是为了他,庄冬卿也不好再说想见岑砚的话。
这么一忍,就到了马车上。
岑砚今日也没有用马车,骑马出了京,确认一路稳稳妥妥,才上来与庄冬卿同乘的。
说了一会儿话,便到了江边。
船已经停靠在岸边了,为着舒适,是条大船,为了给庄冬卿打掩护,护送的东西也多,从家具摆件,再到衣物配饰,应有尽有,大小收了二十多个箱子出来,庄冬卿不懂,但是瞧着,觉得先送行李的借口,已然很有说服力。
渡口人来人往,也不好太亲密,拉着手说了几句话,岑砚便让庄冬卿上船了。
走到一半,回头,只见岑砚挥手,让他快走。
等真上了船,在甲板上看着岑砚他们在马上越来越小,越来越远的时候,庄冬卿啪叽一下,把下巴搁在了护栏上。
说不上来的怅然若失。
就……
还是舍不得吧。
没走前,不愿意理会岑砚的打趣,真分开了,庄冬卿又思念了。
早知道昨夜该晚点睡的,害,明明都想好了,多和岑砚说几句话的,怎么一让他休息,眼皮就打架,不听使唤了呢?
庄冬卿气闷。
柳七在后面喊了,说外面风大,让庄冬卿进船舱。
船上的房间是早早布置好了的,庄冬卿看过,和在王府没什么两样,都很用心。
“再等一会儿,我透透气。”
这般说着,庄冬卿的眼神却还看着港口方向,哪怕岑砚一行已经消失在了视线中,但,还有个模糊的小人影呢,等完全看不到了再进船里不迟。
柳七心里叹了口气,再次喊道:“小少爷还是回来罢,王爷有东西让我交给你。”
“?”
庄冬卿回去了。
收到了……一封信。
看墨迹,不是早间写的,也不像是昨日,应该有几天了。
柳七:“一共二十多封,差不多下船的时候,能看完。”
庄冬卿纳罕,张着脑袋:“其他的呢?”
柳七:“主子叮嘱我一天给小少爷一封,明天的得明日去了。”
“……”
“……哦。”
四目相对,静了好一会儿,庄冬卿忍不住道:“那什么,柳主管你还有事忙吧,我就不耽误你了……我就在屋里,不出去了。”
柳七会意,莞尔,行过礼下去了。
等房间门关上,庄冬卿立刻把信拿了起来。
又是什么啊?
心里嘀咕,手上却不含糊,马上拆了出来。
【卿卿亲启,】
第一行。
扫了眼,都是白话,没有什么文绉绉的句式,也没有他看不懂的生僻字,庄冬卿读信。
【今日阳光和煦,小少爷又来书房练字了,文书已处理妥帖,闲来无事,忽然起了这个念头,故而提笔】
跟着是日期,庄冬卿发现,是万寿节出事前的时候了。
那么早,就写了这封信吗?
【上京憋闷,瞧着小少爷渐渐显怀,也需要更大的空间走动了,思来想去,在上京生产还是冒险,故而近来筹谋,意图离京】
【但毕竟不是个容易事,事成之前,也不想让小少爷白欢喜一趟】
【若是能收到这封信,大抵是成了】
【但现今已将满五月,赵爷说须得在七月前安顿下来,哪怕是成了,我应当与小少爷也会分别一段时日,各自赶路】
【提笔至此,抬头,卿卿你此时正在我不远处,和一个笔画繁琐的字作斗争,写不好,自己和自己较劲儿上了】
【你以前也是如此脾气吗?瞧着带了些拧】
【卿卿知道吗,你认真一笔一划习字的模样,忒像是书院的小童子们了,一脸严肃,正襟危坐,一撇一捺都像是在对付什么大事似的,极是可爱】
【也很专注,方才六福在你手边摆了一盘茶果,你都未曾留意】
【嗯,我也不提醒你,看看你什么时候能发现】
庄冬卿:“……”
【等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应当就不在我身边了】
【小少爷会想我吗?】
【希望不要吧】
【应当不会分开多久】
【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小少爷在干嘛呢,也在写字吗?】
【怎么办才好,】
【只是想着要分别,】
【卿卿,我现下就有些想你了】
第68章 取名
庄冬卿放下信, 自己安安静静坐了会儿,须臾,又拿起来, 再看了一遍。
看到最后一行, 揉了揉耳朵, 又把信翻面,盖到了桌子上。
真是……
这人怎么这样。
他要走的时候,也没见多腻乎啊,写信怎么就……
还是那么早之前写的信。
什么舍不得, 也没见着行动上有多少……
吐槽到一半, 一些日常在脑海中翻起, 庄冬卿又心虚起来。
硬要说的话, 也不是没有,只是, 没有这么直接罢了。
比如对行程的反复交代叮嘱。
不去官署的时候,都是留在东厢的,在饭后和午后, 见他无事还会拽着他溜达, 不怕他走得慢,就怕他不动。
睡前,也会常常耐心拍着他背, 哄着他入睡。
这样一想,从皇宫里回了王府这段时日, 惯常都是庄冬卿先睡的,都忘了早前一起入睡的情形, 岑砚总是睡得比他晚, 起得比他早。
庄冬卿:“……”
算了。
其实还是舍不得他的。
把心里嘀嘀咕咕的念头都清空, 庄冬卿想收起信件前,没忍住,又再一次读了一遍,把内容看得都快会背了,但,就是想看。
刚刚分开,摸着点与岑砚相关的东西也好,阅读的时候不至于太失落。
读完收起,放在了内侧的枕头边上。
庄冬卿把开了一半的窗子全部架起来,他的房间视野好,又坐落在整个船的中前方,行驶了这么一段路,庄冬卿并没有坐船的颠簸感,门一关,反而还恍惚有种在平地上的错觉。
江风徐徐,江水涛涛,庄冬卿就这样扒在窗边看了会儿景色,缓缓心也跟着静了下来。
一两个月而已,总是会再见的。
也不用这么伤春悲秋的。
嗯,岑砚给他写信,他也可以给对方回信。
这样想着,慢慢把下巴搁在窗沿上,庄冬卿笑了下。
【卿卿亲启,】
第二日,早晨同一时间,柳七将第二封信交到了庄冬卿手里。
开头还是这四个字。
出乎庄冬卿意料的,写的竟是他们初识时候的事。
【其实你走进来的时候,我实实在在是犹豫了一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