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被夺走气运之后[重生](183)
华羽仙尊绝对是世界上最希望沁华夫人好起来的人之一。
妻子生病对他并无好处。
只
是无药可医。
他束手无策。
眼睁睁看着妻子一日憔悴过一日,华羽仙尊未必没有痛彻心扉过,也未必没有悔恨自己没能保护好妻子过。
但世间最难的就是一直保持初心。
“久病床前无孝子。”这句话,放在夫妻间也合适。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怕的就是变化的人不愿意承认,还不愿意放对方离开。
“所以林哥,你打算怎么做?”
林慕重新召出剑,御剑而起时,视野短暂模糊。
他垂眼看着脚下逐渐变得渺小的建筑。
“我要足够强。”
“然后把她抢出来。”
……
深夜,华羽仙尊从梦中惊醒。
那一抹血色凌厉,充斥着他的梦境,长剑迎面劈斩而来。
一剑把他从中劈成了两半。
看不清面目的少年站在滔天烈焰中。
眼眸似疯魔又似清醒。
这一幕仿佛成了梦魇。
伴随着修为提升,他已经很久没有做过这样莫名其妙的梦境了。
然而,这几天来,他接连梦到同一个画面,不断死在同一个人,同一把剑下。
这对一个化神期修士而言极不常见。
华羽仙尊扶住额头,在一阵赛过一阵的剧烈疼痛中,紧紧皱起了眉头。
守在门边的弟子察觉他的动静,站在门口问道:“掌门有何吩咐?”
华羽仙尊摆摆手,想说没有,话到嘴边,又变成了,“知晏那边最近还好吗?”
“少主无事,归厝长老看着呢,说是再过几天就可以下地了。”
这算是个好消息,可华羽仙尊剧烈跳动的心非但没有平复,反而越发急促。
华语仙尊按耐住烦躁,“那夫人那边呢?还是老样子吗?”
弟子守在门边,一天已经接了好几个拜帖了,“夫人的病情……归厝长老试了新药,准备给夫人试试,正要来请示您。”
“什么新药?”
“说是林家那位少爷去了一个秘境,从中带回来一种极为珍稀的灵药,或许对夫人的病情有所帮助。”
“林家……”华羽仙尊无端对妻子的娘家起了几分不耐。
大概是妻子病了这些年,林家屡屡说要接走她的缘故。
他墨天晔难道照顾不好自己的妻子吗?
林家一次次提起这件事,是在怀疑谁?
还有妻子的胡言乱语……林家竟然也跟着他胡闹,一直在外面找什么人,闹得从前到处都是风言风语。
他们难道不知道,这对知晏是多大的伤害吗?
华语仙尊说:“先不急,让归厝长老那边再研究一下,谨慎一点,事关夫人的病情,还要让他多费点心。”
“是。”
交代完事情,华语仙尊捂住胸口,沉重地喘了几口气。
这颗心脏才刚刚到他身体里,七窍玲珑心再是神物,也要有一个适应的过程。
他重新躺下去,打算再次入睡。
然而,一合上眼,那双黑红染血的眸子就出现在他脑海中。
于刀光剑影中漠然看着他。
华羽仙尊心跳鼓噪,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
……这究竟是谁?
天道究竟在暗示他什么?
华羽仙尊蓦地想到上次。
他听说云归长老和抚崧长老和墨知晏之间的摩擦后,思虑到这两人毕竟是华弥仙境的长老,怕误会越来越大,特地把这两人留下来,询问他们情况,想要化解矛盾。
而那次,云归对他说的那些话……
“这件事,虽然少主极力否认,不承认自己做过,我也确实没有实打实的证据,证明他对那户凡人下过杀手,但我仍然坚持自己的看法。”
“掌门也算是认识我和抚崧这么多年,知道我们的秉性,抚崧或许会受人蒙骗,但他绝不是信口开河的人,我云归也不是喜欢无事生非的人。”
“还有此次,众多弟子一起出去,只有少主一人活着出来,我不是想暗指什么,但这不是儿戏,而是这么多弟子的性命,这件事,无论谁来阻挠,我都绝对会查到底。”
华羽仙尊只觉得头痛。
“不过是一户凡人,就算知晏他……但最后不是也没酿成大祸吗?知晏天性并不坏,或许只是一念之差,或是那户凡人何处招惹了他……”
“招惹吗?”云归意味深长道,“或许还真的有。”
华羽仙尊如蒙大赦:“那不正是如此?冤冤相报何时了,知晏犯下错,补偿他们就是了,人非圣贤,何必揪着这一点不放?”
云归道:“如果我说的招惹,不是哪里做错事得罪了少主,而是其他意思呢?”
华羽仙尊:“长老何意?”
云归说这话也十分犹豫,毕竟是没影的事,全是他自己的猜测。
但他最终还是长叹一口气。
“掌门可知,那户人家有一养子。”
华羽仙尊道:“那又如何?”
“那位养子,长相和夫人近乎一模一样,而且,他姓墨。”
华羽仙尊头脑嗡的一声,胸腔里的疼痛再次加剧。
他摸了摸胸口,不再去想这些事,才终于好过了一点。
华羽仙尊有些懊恼。
知晏待他可谓是再孝顺不过,就连生命都愿意给他,他怎么能这样疑神疑鬼?
只是终究难眠。
……
夜深了,同样辗转难眠的还有另一人。
遥远的妖族腹地。
魔宫在阴影中蜿蜒,重峦叠嶂间,两岸峭壁屹立,中间夹着千尺深渊。
锁链隐秘在云雾的阴影之中,有仆人端着灯沉默地来去。
这突如其来的雷鸣声惊醒了沉睡的妖尊。
魔宫内,一只苍白
的手挑开帘子,帷幕后传来沉沉的嗓音:“东狸还没回来吗?”
东狸是混血龙族的名字,前阵子奉命去凤凰族内打探消息。
不知为何,至今一去不回。
侍从躬身回话:“回尊上,还没有消息。”
“没用的东西。”
阴鸷冷沉的嗓音重重砸下,魔宫内外,侍从扑通跪了一地。
妖尊自床上起身,沿着长长的宫道走出魔宫。
孤身立于悬崖边,望着天边的雷云。
雷劫啊……
多么熟悉。
曾经让他刻骨铭心的那一场雷劫,过去也有几千年了。
足足几千年,他的修为已经到了顶峰,可是迟迟不敢再进一步。
妖尊恨得心尖滴血。
明明那么厌恶那个人,却又要保护那个人。
饶是认识那人这么多年,他还是无法理解那人的洒脱。
在那个人心里。